第三卷 降神
第六章 深海恐懼症
安鈴覺得自己快要炸毛了——這不是在變相告訴她，海怪是真實存在的嗎！
顧雲出奇得淡定。
她並不擅長戰鬥，並不能與顧雲同行。
兩個不同世界交疊有跡可循，在特定的時間點，生者世界與死者世界之間的大門會暫時開啟。
再也看不見木舟的輪廓之後，莉莉用海妖的語言為兩人輕聲道別，儘管顧雲擁有過人的膽識，但過去所有踏足這片海域的生物都再也沒有能回來過的。
「什麼恐懼症？」
而是……
他們知道在這片海域深處隱藏著什麼。
顧雲稍稍感受了一下，接著說道：「不用擔心，海怪暫時還威脅不到我們。」
而這，僅僅是它鑽出水平面的那一部分。
「老師……」
死者世界的禁區，也是離生者世界最近的海域，而每年考核的內容都是相同的——在這片危險海域的邊緣地帶存活七天。
他個人對於載具並沒有太高的要求。
「明白了。」
對於見習死神們而言，今天是一個特殊的日子——中忍考試……咳，不對，搞錯了，應該是死神學徒資格考試！
與此同時，一股強大的能量波動出現在了船底之下。
兇殘的海怪？
莉莉醉醺醺地仰面朝天地浮在了海面上，入水之後，她便恢復了人身魚尾，「我本來想問大家借來漁船的，可是一聽到你們要去死亡海域，大家就立刻拒絕了我，這艘船是好心的酒館老闆借給我的。」
在莉莉的注視下，木舟又一次行動了，很快消失在了迷霧深處。
「ｗwｗ•hetubooｋ.com.cｏm只有十幾米長吧。」
想到這裏，安鈴又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開口問道：「顧雲，你聽說過深海恐懼症嗎？」
導師鄭重其事地叮囑學徒們，為他們劃下安全線的並不是他們這些導師，而是在危險區域深處瀰漫的迷霧。
顧雲點了點頭，「謝了。」
在酒館駐唱根本賺不了多少錢，而且她還有攢錢去W城的理想，自然不可能自己出錢幫兩人租借一艘大型帆船。
「問題不大。」
當夜幕降臨之時，喝得酩酊大醉的莉莉帶著顧雲和安鈴踏上了前往死者世界的旅途。
「好像有別的海怪過來了。」
「你說船地下有海怪？」
「我只能把你們送到這裏了。」
死神小姐也並沒有給她太多的報酬。
加上時不時傳來的震動感，她總懷疑現在可能有難以想象的龐然大物就位於船底之下。
衝出海平面的龐大身軀詭異地穿過了船板，籠罩于死亡海域的迷霧不知何時散去了，出現在兩人視線中的是一個頭頂幾乎快要頂到蒼穹之上，渾身上下都布滿了漆黑鱗片的巨型物種。
然而緊接著，感知中的海怪突然間消失了。
安鈴偷偷瞄向面色如常的顧雲，事實又一次證明了真正的強者無所畏懼，她絲毫不懷疑如果莉莉讓這傢伙游泳去死亡海域，後者都能二話不說一個猛子扎進水裡。
「不好意思啊。」
安鈴試探性地問道：「……不是特別龐大，到底是什麼概念？」
作為遊戲宅，和圖書安鈴對各個方面的知識都有所涉獵，她自認為自己膽子其實挺大的，以前看深海恐懼症的組圖時頂多心裏有些膈應，可是此刻的環境卻讓她聯想到了那些圖片上的內容。
鑒於近期生者世界一片動蕩，高層又一次提高了考核的難度。
莉莉欽佩地稱讚顧雲，她見顧雲身上甚至沒有攜帶武器，這個人想必是對自己的能力有著絕對的自信——要知道就連他們一族最強大的戰士在前往死亡海域之前都不得不全副武裝。
用顧雲的話來說，精神力不僅僅能夠用於戰鬥，甚至還能起到氮氣推動裝置的作用，唯一的弊端在精神力的推動下，小船時不時發出吱吱呀呀的響動，這響動讓安鈴不免心驚膽戰，她覺得這艘船的耐久度可能正以驚人的速度下降著，隨時都有可能瓦解成一堆浮木。
「唯一一條準則，任何人絕對不允許踏過安全線一步。」
老師斬釘截鐵地做出了回應，以他多年的經驗，總會有一些按捺不住自己好奇心的學徒存在——告訴這些人安全線另一端情況，無異於給予他們冒險的理由。
等一下，什麼叫「暫時還威脅不到我們」！
這七天不僅僅是對於他們戰鬥技能的考核，同時還要考驗他們的應變能力、團隊協作能力等一系列素養。
她這輩子是沒機會當上海賊王了，不過……
然而三人出海的方式，又一次打破了安鈴美好的幻想。
她急需從顧雲那裡得到一些心裏安慰，比如說海怪其實都是謠言，實際ｈｔｔｐs://ｗｗw.ｈeｔｕｂｏoｋ.cｏm.coｍ上並不存在之類的說辭。
海里有海怪不是再正常不過了嗎？事實上如果號稱死亡之海的海域里連一頭海怪都沒有，那他真的打心底里瞧不起這個地方。
顧雲是最專業的除靈師，如果他說海怪不存在，那就一定不存在。
身臨其境的感覺和看圖片的時候完全不同！
無所不能的精神力！
當海怪彎下身軀之時，安鈴頓時覺得彷彿整片天空都向他們壓了過來。
木舟進入迷霧之後，安鈴便只能聽見浪花翻滾的聲音了。
與此同時，一群打扮各異的見習死神聚集在了岸邊。
夜幕之下，一艘木舟風馳電掣地行駛在海平面上，其驚人的速度大大超出了安鈴的意料。
「不要問一些不必要的回答，就算你有朝一日能成為一流的死神，也不需要知道安全線的另一端有什麼。」
她一想到幽靈船與死亡海域的傳說，腦補出來的是一個類似於泰坦尼克號的大型游輪，上面有精美的食物，以及載歌載舞的富人們，在一片熱鬧喧囂的氛圍之中，游輪緩緩駛入了一片迷霧……
「深海恐懼症！就是那種看似平靜的海平面下，卻存在著巨型海怪的圖片！」
她雖染正襟危坐，心裏卻從來沒像現在這麼怕過——簡陋木船的一大弊端就是船的邊緣裏海水很近，只要伸伸手就能觸碰到海水。
只要通過了這一場考試，他們就能被派往生者世界，前去那些一流的死神手下實習，每年能被選來參加這項考試的必然都是死神學徒中的和-圖-書佼佼者。
他們也僅僅只是聽說過迷霧深處的傳說，卻從未有人親眼見證過迷霧另一端的景象。
不知在海平面上行駛多久，在前方為他們引路的莉莉忽然間停了下來。
十幾隻眼睛，加上倒刺狀的尖牙嚇得她手腳冰涼，直接閉上了眼睛。
與此同時，海平面下方的物體也做出回應。
這世上恐怕只有海賊王才能應付這種危險。
自死靈世界存在的那一天便盤踞在那裡的神靈。
莉莉說道：「生者世界與死者世界的交界處就在這片迷霧之中，不過你們要小心，一旦闖入了這片迷霧，你們很有可能遭遇從死者世界游到這裏的死靈。」
不知是不是夜色和迷霧的作用，她總覺得海水變得一片漆黑，就如墨汁一般。
準確地來說，是一隻幾乎佔據了她視線中大半片海域的巨大眼睛，她甚至很難想象這隻怪物的具體體型。
……
此時此刻，她由衷地希望顧雲能成為像薩沙姐一樣第一個打破傳統的勇者。
「不愧是決定去死亡海域的勇者！」
據說在過去十幾年間，已經有好幾位一流的死神死在了別人手裡。
遺憾的是莉莉只給他們找來了一艘小木船。
這艘小木船在上一次航行時前段破了個洞，差點在半路沉了，再九死一生地回到港口后，酒館老闆將破洞打上了補丁，然後一直將它停靠在港口附近再也沒使用過了。
「我、我、我……看到了！」
這簡直就是當代海賊王的氣度！
看著小木船前段似乎還打了補丁，一股不詳的預感頓時就湧htｔｐs://ｍ.ｈｅｔuboｏｋ•ｃｏm.ｃｏm上了心頭。
然而這些優等生臉上各個都是一臉凝重。
恐怖的死靈？
顧雲登上船，雙手環胸站在船頭，海風揚起了他的風衣，雖然木舟無比簡陋，卻絲毫無法掩蓋住他的氣度，「只要能抵達死亡海域就可以了。」
安鈴萬萬沒想到連自己出海的方式似乎都回到了幾個世紀之前——不，幾個世紀前的大航海時代都有比這豪華得多的大船，站在夜幕下的港口，感受著不斷拂面而來的海風，她覺得乘著這艘船去死亡海域應該和當初路飛鑽進桶里出海的危險性差不多。
安鈴直接站了起來，她指著突然間平靜下來的海平面，說話都結巴了，「就在那裡！」
在正式開始考試之前，其中一名學徒來到了導師面前，小聲詢問道：「安全線另一端有什麼？」
作為死靈中的年輕人，他們聽說了許多安全線另一邊的怪誕傳說，卻從未得到過正式而又肯定的回答。
奇怪的是，顧雲這一次只是覺察到不同尋常的能量波動，卻並無法感知到任何生物存在的跡象。
有那麼一瞬間，她看見了一隻眼睛。
又或者是幽靈艦隊？
存在於安全線另一端的既不是海怪也不是幽靈艦隊……
如果是他自己出航的話，一塊木板就足以讓他一路漂浮到海洋彼端。
……
導師轉過身看向了海岸的盡頭。
即便在夜幕的籠罩之下，顧雲也能看出前方十分明顯的迷霧。
「離我們最近的一隻生物大概在八百米開外的水下遊盪，也不算是特別龐大的生物。」
「我嗅到了生者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