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降神
第七章 守門者
這利維坦究竟在說些什麼？
「我沒有、也不需要親戚。」
利維坦的態度發生了明顯的變化，語氣中也帶上了明顯的厭惡，「那群懦夫不敢來這裏挑戰我，只會躲在陸地上尋找旁門左道的方法離開這裏！」
這利維坦……
那似乎是書寫在他靈魂每一個角落的，面對天敵般本能的恐懼。
如果他的預感沒有出錯，這令人心悸的能量……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船是你自己弄沉的吧？」
「這裡是死者世界與生者世界所處的分界點，而我的職責就是鎮守於此。」
只是……
而他在哈迪斯大人的推薦下，也喜歡上了小說和漫畫這種娛樂方式。
它已經有很長時間沒聽到過如此具有說服力的理由了。
「嘿，做海怪也要講道理。」
不過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與這個自稱利維坦的海怪相比，那條蛇就和泥鰍一樣渺小了。
「到站了。」
死靈通過吞噬的方法完成進化，而在所有死亡海域的死靈眼中，它便是無法被戰勝的神祇，從而也成為了絕大多數死靈的進化模板。
利維坦猩紅的眼睛死死盯著顧雲，要不是顧雲和安鈴要站到它身上來，它一直都處於死靈的狀態，就算整個身體穿過這艘木船都不可能把它弄沉。
……
「嗯，原來X魂界是這麼一回事啊。」
「嗯……你說的也算有一定的道理。」
在這股力量的牽引之下，腳下的地面猛烈地震動了起來。
在它看來，木船之所以碎得如此徹底，主和圖書要原因是顧雲剛才那一拳打得太狠，以至於拳風的餘波摧毀了自己的交通工具。
他們的目的本來僅僅是在這裏找到姜琪問個清楚，裏面可並不包含任何武力鬥毆的內容，怎麼現在這一人一蛇聊著聊著主線任務就突然間變成〔解決掉哈迪斯〕了！
直到現在，安鈴還有些不切實際的感覺。
用行話來說：「這事你自己得負全責。」
利維坦孤傲地說道：「棲息于附近海域的死靈或多或少都會衍生出我的一些特徵。」
「怎麼說？」
顧雲一聽頓時就不樂意了，這怎麼就成他全責了？
雖然斷裂的牙齒現在已經被修復完畢了，但安鈴總覺得利維坦說起話的時候還是有些漏風的感覺。
海怪每吐出一個字，彷彿都能讓海水翻滾，讓天地變色，以至於站在海怪頭頂的安鈴不得不用雙手捂住耳朵，以免烙下耳背、耳鳴之類的後遺症。
然而顧雲卻對利維坦的說法並不滿意，他冷哼一聲，「既然你自詡死者世界的守門人，難道他不來找你，你就不去理會他們了？換作是我的話，早就去找他們算賬了。」
以後她可以直接把照片給自己孩子或者孫子，告訴他們「你媽年輕的時候曾經也是和利維坦談笑風生的人」。
「你自己想想，如果不是你突然冒出來嚇了我們一跳還準備咬我們，我也不會對你出手，如果我不對你出手的話，我的船也不可能損壞，這不明顯是你的責任嗎？」
不知過了多和圖書久，海平面終於發生了變化，剎那之間，整個海平面彷彿陡然間上升了數米，回過神時，導師看見了那十幾隻猩紅的巨大眼睛。
顧雲苦思冥想了一陣之後，說道：「既然大家說的都很有道理，那就各退一步吧。」
導師獃滯地看著下了岸的青年輕輕拍了拍利維坦的腦袋以示友好，「你辦事很有效率，我得給你個好評。」
按照慣例，接下來他將會有長達七天的假期，就個人而言，他絕對是兩個世界加強互通的支持者——別的不說，自從他們創造出逆向傳送法陣之後，越來越多的外來品湧入了這個世界。
但是作為講道理領域宗師級人物，他又怎麼可能在自己的看家本領上落了下風？
「你所說的，可是哈迪斯的手下？」
不但通過了死亡海域，還被利維坦親自送來岸邊的生者？
當然，她覺得他們之所以能融洽交談的原因很可能是因為顧雲剛才迎面一拳，打斷了利維坦一排牙齒。
比他想象中更加龐大恐怖，甚至讓他產生了自己正在被整個海洋審視的錯覺。
顧雲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也就是說，這件事的源頭在於你的失職，在這個前提下，我來這裏尋找友人也是合情合理的。」
利維坦是存在於傳說中的海怪，而她現在竟然站在傳說中的海怪頭上和它交談。
利維坦不甘示弱，「我剛才應該已經和你解釋過了吧？我鎮守於此的目的就是為了防止生者闖入死靈的世界，如果你要翻舊賬和*圖*書的話，應該也是你們先闖入了不該來的地方，如果你們從未來過這片海域，我也不可能襲擊你們。」
不過，這張合影絕對是傳家寶級別的珍貴資料！
導師下意識地想到了剛剛出海不久的學徒們，可如果迫近的真的是利維坦，那些學徒恐怕在一瞬間就已經成為了對方的養分。
「不對，翻舊賬也應該是你們死者世界的人先跑來到了我們的世界，帶走了我一個朋友的靈魂，如果沒有發生這種事，我自然也不會不遠萬里地來到你們這找人，那你倒是說說，你作為死者世界的守門人，為什麼讓死靈輕易地跑去了我們的世界？」
久而久之，這片海域便成為了人們口中的禁忌之地，誤入此處的生者或是死靈都再也沒有能過回去的。
「你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
慢著慢著慢著！
生者？
「好了，基本的情況我已經了解了，現在還剩下一件事要解決。」
前所未有的能量波動正在不斷迫近，平靜的海平面之下，似乎有什麼東西悄然畢竟了。
導師一邊翻閱漫畫一邊喃喃自語——這部漫畫倒還真像是他們這裏的人畫出來的，設定做得有板有眼的。
他懷疑自己轉身逃離的第一時間，利維坦便會一口將他吞進肚子里。
「如果我離開這裏，只會有更多的死靈逃到生者世界去。」
「我就不要求你賠償我們的船了，你把我們送到岸邊，我和安鈴自己去找哈迪斯算賬，這樣一來咱倆就算扯平了。」
利維坦！和_圖_書
平時礙於要訓練學生沒有時間，這七天一定要把前段時間落下的內容全都補完，他已經受夠了每次和哈迪斯大人聊天時都被無情劇透的感覺了。
利維坦只是一開口，迎面而來的腥風血雨便幾乎要將他整個人吹飛出去，「沿著這條路一直走下去，應該就能抵達他們建立的王國。」
導師愜意地坐在岸邊，手裡捧著一本漫畫周刊。
據羅欣的反饋，那條蛇和她的相處十分融洽，在來到人類社會之後也並沒有做出過分的行為。
「成交，我把你送去到岸邊，然後你去找哈迪斯算賬……但是事還是要講清楚的，這船明顯是你自己弄壞的，我肯定沒有義務賠償你。」
「你們聊，不要在意我。」
一直以來，它都對陸地上的死靈建立王國的事有所耳聞，人類無論或者還是死了，都會本能地分割勢力，併為自己建立起一個庇護所。
利維坦的十幾隻眼睛同時一眯，不約而同地盯著拿出一個奇怪儀器不停對著它釋放出閃光燈的安鈴。
顧雲忽然間又想了什麼，繼續詢問對方，「對了，我之前見過一條長得和你有些像的海怪，那是你的親戚嗎？」
顧雲十分詫異，對方個頭龐大，但腦子看來卻一點都不傻。
「謝了。」
現在已經不是考慮那些學徒的時候了，眼下面對的問題是，他能不能將利維坦離開安全線的消息帶給哈迪斯大人。
「原來如此，難怪死者世界的海怪也很少有能逃到現實世界的。」
然而下一秒，他卻和-圖-書突然一滯。
面對這樣的怪物，他甚至連與之戰鬥勇氣都失去了。
應該是利維坦沒錯。
身為超一流的死神，他從未像現在這般恐懼過。
因為利維坦的緣故，他們唯一的交通工具損壞了。
居然還能說會道的！
熟悉而又不詳的感覺頃刻間湧上了心頭，他當即收起了漫畫，一把銀白的鐮刀被他緊緊握在手中。
這頭海怪自稱利維坦，擁有堪比天災般久遠的壽命，自它誕生的那一天起，就一直棲息在兩個世界的交界口，阻止生者與死靈之間的相互影響。
顧雲極具說服力的談判技巧也明顯讓利維坦陷入了沉思，既然哈迪斯的手下先帶走了顧雲朋友的靈魂，那麼對方的確有正當的理由來找那群人算賬。
「那些懦夫沒有膽量來挑戰我，才會想一些旁門左道的辦法逃離這裏……小姑娘，你在做什麼？」
顧雲站在利維坦的頭頂上，指著飄浮在黑色海面上的木屑——他們原本乘坐的木舟已經看不清原本的模樣了，在方才那場戰鬥的餘波中，這艘小木船終於不堪重負，七零八落地散得到處都是，此時更是連一塊能站的木板都沒剩下，「你就說怎麼辦吧？」
為什麼利維坦會出現在安全線之外的海域！？
經過海怪的一番解釋后，顧雲恍然大悟。
聽到陌生的聲音，導師這才注意到從利維坦頭頂上走到岸上的青年，以及青年身後面色蒼白，看起來像是暈了船的姑娘。
安鈴本來安靜地站在一旁，可是這對話已經越來越不對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