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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杉愣了一下。

「每個人都會犯錯，但只要不是故意去犯錯，都是可以被原諒的。至少，我可以原諒……」

秋月緩緩開口，講起了自己的身世。

蘇杉輕輕搖頭：「而且你死了，對於我而言，沒有任何好處。」

「奴婢不敢！」

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妹妹被自己連累。

秋月沉聲道：「小姐你的雙腿之所以恢復不了，是這些年……她們讓我將一味葯添加進小姐你的飲食當中……這味葯不是毒藥，因此無人能察覺，但卻能讓小姐你身子逐漸垮掉……這是我當年從他們那裡設法得到的解藥。」

那一年，他們家破國亡，一家四口被迫逃亡到了大昭，父母死在了流亡的路上，只剩下了她和妹妹相依為命。

「你死不死，只能我說了算！」

「可你已經傷害了，不是嗎？」

她也沒有活下來去的意義。

「那你……」

「她將你安排在我身邊……不就是為了要我的命，為何你不直接動手呢？」

只不過……

冰冷冷的眼眸，跟她以往的氣質所不同。

自己……真的應該要這樣嗎？

她怎麼都沒想到，自己的這個侍女，竟然是北齊人。

一旦蘇杉有了不可控制的趨勢，那麼，她就是剷除蘇杉的那枚棋子。

自此，北齊氣數已盡。

「轉過來吧。」

「是……」

這一刻，秋月的視線開始迷糊。

蘇杉沉默。

蘇杉瞥了一眼：「這是什麼？」

那一場大病，應該就跟她被下毒有關。

秋月的臉上浮現出一絲乞求之色：「她是奴婢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奴婢不希望她出事……」

她內心有一絲期盼，卻也不敢奢求。

妹妹，是她的死穴。

「為何不敢？」

「我身上的毒已經解了，你是不是沒有告訴他們？」

自己的妹妹還在那些人的手裡，她一旦有任何的反抗跡象，那麼她和妹妹的性命就都不保。

「奴婢的父母帶著奴婢一路逃亡，想要求取一絲安寧，可惜的是……」

「小姐如果有可能的話……幫奴婢救出妹妹……」

那一場敵襲，數位神秘高手襲擊了蘇府，對蘇家造成了多大的損失和-圖-書沒人得知。

此時，秋月緩緩將瓷瓶放在了旁邊的桌上。

一直到民間江湖中一位隱世多年的神醫正好路過，救了蘇杉一命。

她要報答對方。

只不過，這一次她並沒有糾結太久。

秋月已經說不出話來。

顯然是一把匕首。

她的臉上依舊有猶豫神色。

她知道，自己罪該萬死。

秋月還是默然。

對於秋月來說，那些人救了自己和妹妹的性命，是自己的恩人。

然後她便失去了意識，什麼都不記得了。

深呼吸一口氣，秋月緩緩開口。

「所以，我並不怪你。」

蘇杉冷聲開口：「我不管你當年接近我到底是什麼目的，但從你踏入蘇府開始，你便是我的侍女，你的性命便只能我來決定……我讓你死，你才能死！」

因此，當對方要求她去習武，要求她去做很多事情的時候，她沒有任何猶豫，全部都答應了下來。

萬一……是她猜錯了呢？

轉身，朝著門外走去。

就在她們要餓死的時候，被人收養了下來。

但隨著李北風的出現，李北風點出了她並非是得病，而是中毒之後。

這些年，她一直活在痛苦的愧疚和糾結當中。

「轉過來！」

沒有活下來的資格。

一直等到今天，當將一切都說出來之後，秋月如釋重負。

「所以，你不能死。」

秋月那寬鬆的衣袖之下，隱隱有寒光閃過。

此刻，她將一切的事情全部都交代了出來。

她已經準備好了面臨一切的打算。

同時，為了弱化北齊舊民的反抗情緒，王朝採取了強烈的手段鎮壓，卻也因此引起了北齊舊民的憤怒，群起反抗。

她的作用很關鍵。

對於秋月來說，她有著一個慘淡的童年。父母死後，她只剩下了唯一的親妹妹。

「收留奴婢和妹妹的人……正是她們……」

她可以有嗎？

說到這裏，秋月的眼神中浮現出了悲痛之色：「奴婢的父親死在了造反大軍中，奴婢的母親……因病感染了傷寒去世……」

「我不准你死，你就不能死！」

「解藥……」

此時，秋月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準備。

她開m•hｅｔubｏｏｋ.cｏｍ.ｃom始反思，自己做的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你我相處多年，若是你此時死了，倒是顯得我太過於不近人情……」

以至於蘇杉身體虛弱到了如今。

她很清楚，自己是一枚棋子，一枚隱藏極深的棋子。

「奴婢……本是從北齊逃亡而來的難民……奴婢一家，原本是齊國人氏……」

「秋月已經無顏面對小姐，害主子之心，秋月該死……秋月甘願受死！」

蘇杉突然開口。

她緊咬下唇，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瓷瓶，遞給蘇杉。

「我知道，這一切都不是你的本意。這些年如果不是你，我也早就死了。」

等她再恢復意識時，生了一場大病。

尤其是她跟隨在蘇杉身邊的這些年，三年又三年……她早已經對小姐的善良感化。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

哪怕是從很久之前就開始懷疑她，但蘇杉從來沒有防備過她。

因此，秋月陷入了兩難的局面當中。

當年事情發生的時候，蘇杉還年幼，對此並沒有什麼印象。

「你去哪裡？」蘇杉開口。

此時，跪倒在地上的秋月，聽到小姐的話，嬌軀微微一顫。

此時，蘇杉似乎想到什麼：「你還有一個妹妹？為何從來沒有聽你提起過？」

秋月沉默。

她掩飾的很好，沒有人發覺到不對勁。

蘇杉望著秋月，眼神中多了幾分溫柔之色，緩緩開口：「你是我最信任的姐妹，以前是，以後也會是……」

大昭王朝從此元氣大傷，直到今日還沒緩過來。

蘇杉再次開口。

她怎麼不知道，小姐心底善良，哪怕如此，依舊不想讓她死。

但是，雖然救下了她的性命，卻也留下了極深的病根。

秋月略微駐足，嬌軀微顫

有個人在她的房間里停留了片刻。

眼神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了秋月：「你是北齊的人？」

透露出的那種略微滲人的眼神，讓人有些不寒而慄。

「你難道就不想救你妹妹了嗎？」

可是，這個時候的她已經沒有了回頭路。

蘇杉再次開口。

她成功的贏得了小姐的信任，成為了蘇杉身邊的貼身侍女。

只是記得，那和圖書些年王朝動蕩不安，整個國家都陷入了混亂當中。

房間突然安靜了下來。

似乎想到了什麼，蘇杉微微眯起了眼睛。

「……」

小姐對她越來越好，甚至將她當親姐妹看待……這讓秋月原本堅定的內心，開始變得猶豫。

許久沒有開口。

「她現在以為我是必死之人，便沒有再對我步步緊逼。你若是現在死了，她定然會懷疑。到時候，她一定還會想辦法置我于死地。」

她不敢回頭，聲音顫抖：「奴婢已無顏再面對小姐，我……」

是她想多了呢？

終於泣不成聲。

「小姐……」

「所以，那一年，我遇見你，我救下了你……其實是她們刻意安排好的？」

「小姐，我……」秋月不敢回頭。

……

時至今日，已經過去了將近二十年，但北州境內的百姓對於大昭王朝的歸屬感並強，北州境內，依舊時不時會爆發起義。

戴罪立功的機會？

她隱約記得是一個女人。

「什麼忙？」

「若是奴婢不聽她們的話，她們就要將奴婢的妹妹交給欽天司的人，奴婢和妹妹都是北齊的難民，若是落在欽天司的手裡，只有死路一條……奴婢也是沒有辦法……小姐，對不起……」

聽著秋月的話，蘇杉的臉上露出了愕然的神色。

那一場大病，差點要了她的性命。

但對於秋月來說，她活著，只會更加煎熬……

秋月低著腦袋，聲音很小：「我……我不能傷害小姐。」

蘇杉盯著秋月。

小姐越是一點都不責怪她，秋月的內心就越發的不好受。

隨即起身，對著蘇杉鞠躬。

她很清楚，這些年，秋月若是想殺她，真的太簡單了。

只記得那年的那個夜晚，那時，尚在京城蘇府的她，就在那個漆黑的夜晚，蘇府遭遇了一場敵襲。

她將秋月安插在自己身邊，定然是為了監視自己。若是蘇杉身上的毒已解的消息饞了出去，恐怕她早已坐不住。

「她……收養奴婢的原因，是看中了奴婢的資質。也是為了將奴婢……培養成能為她辦事的人……」

只不過，她的視線依舊不敢去看小姐。

「你難道就不想親自ｗww•ｈｅｔuｂｏok•cｏｍ•ｃoｍ救出你的妹妹？跟她團聚？」

秋月沉默。

那是大昭王朝開國以來經歷過最慘烈的一戰，兩國之間打了近十年，傷亡無數。最終大昭消滅了北齊最精銳的部隊，攻入了北齊的都城。

但是，她沒有。

原來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們就將自己視為眼中釘了！

她已經忘記哪是哪一年了。

蘇杉便已經隱隱意識到了什麼。

秋月徹底愣住了。

秋月不敢抬頭，有些泣不成聲：「小姐，對不起，她，她們……逼迫奴婢的……」

京城蘇府作為京城赫赫有名的大家族，竟然會遭遇到敵襲。

蘇杉的眼眸中逐漸浮現出了冷意。

說來也挺可笑的。

秋月低垂著頭：「那一年，父母死後，奴婢和妹妹被人收留了下來……」

蘇杉突然開口：「你為什麼不殺了我呢？」

她試圖過反抗，但很快就收到了嚴厲的警告。

秋月嬌軀顫抖，沒有說話。

而是又看向她的臉：「那你為何選擇今天突然要交給我……」

秋月沉默了許久，終於緩緩的轉身。

救出妹妹，是她唯一的期盼。

後來，那些人製造了一場精心安排的意外之後，將她安排送到蘇杉的身邊。

蘇杉突然盯著秋月：「如果我時候，我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你要嗎？」

這些年，如果不是為了救妹妹，她怎麼會做出這麼多違背本意的事情來？

身後的身影變得輕柔。

雖然最終大昭王朝險勝，但與北齊對峙的這十年，北齊軍民一心，也讓大昭王朝付出了慘烈的代價。

秋月低垂著腦袋，緩緩開口：「那一年，大昭攻破了齊國的都城，北齊皇族被屠，北齊滅國。奴婢一家四口人在戰亂中成為了難民，一路逃亡而下，進入了大昭境內……」

只記得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好聞的清香。

秋月的臉上露出了痛苦之色。

蘇杉盯著秋月遞過來的瓷瓶，沒有接。

但蘇杉已經得到了答案。

這是她最親近，也是最信任的侍女。

秋月嬌軀一顫。

戰爭，從來就是殘酷的。

「所以，你不能死，你不但不能死，你還得繼續活著，繼續待在我身邊……」

北齊皇帝自刎，和圖書隨即整個皇室幾乎被大昭軍隊屠戮乾淨，那是一段慘烈的歷史。

她想起了當年的那件事情。

「小姐……」

蘇杉面無表情，清冷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來。

因此，只有一個解釋。

蘇杉的眼神猛然一凝。

只剩下秋月略帶幾分抽泣的聲音。

「服下此葯，小姐你的腿……應該就能恢復正常……」

她很清楚自己的使命。

她幫助那些人，時刻監視著蘇杉的一舉一動。

誰也覺得冰天雪地里的一個難民孤女會有什麼問題？

她還並不知道此事……秋月將此事隱瞞了。

「你不能死，最起碼你現在不能死。」

秋月沉默許久，低聲道：「小姐，你這又是何苦呢？」

這位一向高傲清冷氣質的侍女，在這一刻淚如雨下。

也沒人會猜測到……那是一場陰謀。

秋月是他們安插在自己身邊的人，這一點蘇杉早就猜測到了。

現在想想，或許那個時候那位神醫根本就不是治好了她的病，他只是抑制住了蘇杉體內的寒霜之毒。

同時隨著北齊的滅亡，大量難民湧入了王朝境內。

蘇杉淡淡開口：「你也不用覺得我善良……既然你是她的人，你就應該很清楚。她讓你監視我，若是你現在死了，他必定會察覺到什麼。到時候，恐怕我就會暴露吧？」

大昭王朝的最後一戰，便是在十七年前攻破了北齊的都城，滅亡了北齊。

「不過，秋月臨死之前，還想請求小姐看在這些年的情面上，幫我一個忙……」

她靜靜的凝視著眼前的秋月。

京城名醫聚集一堂，甚至宮中的太醫幾乎傾巢而出，都束手無策，沒能治好她的重病。

仔細想想，似乎也並不應該。

「站住！」

「奴婢無顏再面對小姐，但求一死。只怕鮮血嚇著小姐，奴婢先行告退！」

蘇杉搖頭。

身後傳來了蘇杉冷冷的聲音。

自此以後，大昭王朝正式將北齊吞併，成為了大昭王朝的一個州，也就是如今的北州境地。

只不過，當時的蘇杉，內心其實還是抱有一絲僥倖心理的。

「我允許你死了嗎？」

只是蘇杉記得，那一晚混亂的府邸上，她的房間里多了一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