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給未來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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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璟忽然抱住了我，她在我懷裡哭，像個小孩子一樣。
花璟，你終於肯叫我一聲姐姐。
「爸爸的官司好不容易有了逆轉，我不能在這個時候激怒楊辰。」我解釋道。
但這一刻的我，心已經慢慢老去。
我憤怒地仰起臉，我知道我的眼中一定在那一瞬間爆發出了絕望的狠戾，但又被我隱忍地壓抑下去，我任憑他這樣羞辱我，聽話地說：「楊辰，求你，做我的男朋友。」
「阿月現在還是每天都來接你，雖然你已經不和他一起走了。」花璟遙遙地望著天空那頭。
對於花家來說，原本是毫無勝算的棋局，也因為有了楊家的勢力支持，輕輕鬆鬆扭轉了戰局。
我知道，楊辰一定躲在那裡，看著我的好戲，我咬緊了牙關攥緊了拳頭，依然等著他。
勢均力敵——如同現今的花氏集團和景天集團一樣。
我只是說：「你不也一樣，沒心思聽課了嗎？」
逃課，是一個人的狂歡。
我回頭去看，花璟站在我身邊，白凈的臉，鮮艷的紅唇，素凈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長裙，好像妖精一樣美。
與此同時，我被同學們孤立了。
我被他逼得忍無可忍，終於不再偽裝成柔弱的小綿羊，而像一隻被惹火的貓，正急於伸出自己的銳爪。
我當然知道這是楊辰故意宣揚出去的「好事」，他是想證明，不管怎麼樣，我現在是他的了。
所以我現在才只能一個人坐在看台上，看著別人的節目，腦袋空空，思想停滯。
對於景天來說，原本是穩贏的棋局，只因為有了楊家的勢力介入，一下子變得寸步難行。
讓他去笑吧，只要他肯答應幫助我爸爸。
他的臉色又陰沉了下去，雙手插在褲兜里，邪邪地笑著：「說錯話了，你應該說『楊辰，我求你做我的男朋友』這樣才對。」
「我考慮一下。」他挑起眉，故意說道。
我拍拍她的肩，看著遠處那一片藍天：「一隻眼睛瞎了，還有另外一隻眼。一個人選擇了苦難，另外一個人就一定要選擇幸福，你懂嗎？」m.hetubook.com.com
他抬起眼，月光下的笑臉竟然有一些蒼涼：「你終於還是肯來求我了。」
我這才明白什麼叫失無所失。
在我心裏，原來的她就像個蛇蝎美人，長著一張蘇妲己的臉，可以魅惑眾生，可她偏偏就喜歡上了我的阿月。我們針鋒相對過，互相詆毀過……
三分鐘……
時隔一年，她又開口叫我姐了。
上課，是一群人的孤獨。
幾乎整個學校都傳言，我為了幫爸爸打這場官司，不知羞恥地跑去勾搭楊家的少爺——那天，我在鵬程學院的校門口，一直等著楊辰放學出來。等到幾乎整個學校的同學都走乾淨了，等到繁星伴著月亮幽幽地升到南天，等到知了也倦了，連叫一聲都覺得懶。
其實我從來都沒否認過，你是我唯一的妹妹。
「姐，對不起，我之前真的對不起你。這段時間，我總是想起我們的小時候，想起你幫我綁鞦韆，幫我教訓那些壞男生，我不知道以前的我為什麼會那麼可怕地想要去害你，但我真的後悔了……現https://m.hetubook.com.com在我看著你和楊辰在一起，看著你為了爸爸的公司費盡心力，又聽著外面那些狗屁不懂的人嘴裏的流言，特別為你心酸，真的……」
不幸福的人總是喜歡抬頭看天，其實她們並不是害怕眼淚流下來。她們只是覺得，天空那頭住著掌管幸福的神明——她們希望那個神明能看到自己，能施捨一份幸福給自己。
我不理他，掏出手機開始看時間。
再後來，我和楊辰的事就在他的學校和我的學校都傳開了。
說完之後我又不自覺地嗤笑自己——什麼時候開始，我竟然會說出這種話了？
而你——
這一次，我沒有譏諷她，也沒有對她叫出口的這一聲「姐」做什麼反駁。
而流言的版本諸多，歸根結底卻都是講我在追求楊辰的時候有多麼厚顏無恥。自那往後，原本圍繞在我身邊的同學、朋友，已經所剩無幾。
倒是有些符合我現在的心境。
明明是他開出的條件，現在他又說再考慮一下。
對，他是故意的！
「姐。」她索性在我身邊坐
和-圖-書下來，「你又翹課了，一個人在這裏看什麼？」可如今，都已經時過境遷。
請你一定，茁壯成長。
我卻很輕易地承認了：「是啊，我還有什麼面目見他呢？現在所有人都在說，我為了保住花氏集團，不知廉恥地去勾引了楊司令的孫子。」頓了頓，自己卻率先忍不住苦笑了一下，「就在阿月終於表白說喜歡我之後，我卻拋棄了他——連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了，在這短短的一年之間，我竟然輾轉在三個男生的懷抱里。」
一分鐘過去。
我們終於坦誠相對。
「這個也只是借口。」花璟笑笑，彷彿看穿了我的心，「你是不敢見阿月吧。」
她不是假裝，我看得出，她是真的難過。
兩分鐘過去。
也許他看得無聊，終於願意從學校里走到我面前。
只是初夏，蟬鳴就已經鋪天蓋地。我在操場的看台上，微揚著頭，凝望遠處陌生的人潮，操場上有一個班級正在舉行拔河比賽，看兩邊的情況來說，應該算是勢均力敵。
我也笑了，冷冷地哼道：「好啊，希望你好好考慮一下，
和圖書三分鐘的時間。三分鐘之內，如果你不答應，那麼今天晚上，你就當我從來沒來過——天塌了又怎麼樣，我早已經不在乎了。」我聽到身後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卻也懶得去看，無所謂是誰，反正都和我無關，我失去了青春，失去了愛情，也幾乎失去了朋友。
楊辰也許被我刺|激到了，整個人都愣住了好久。
我從一個少不經事的小女生，變成了帶著犀利的面具刻意偽裝自己的演員，現在又變成了一具只會窩在自己最噁心的那個男生懷裡不哭不笑的木偶。
不知怎麼的，想到一句很有意思的話。
現在恍然發覺，相比之前家庭的變故，我和她之間那些小矛盾、小恩怨根本就不算什麼。
但或許神明太忙了，又或許不幸福的人太多了，所以就算我們時時刻刻仰望著他，他也會經常性忘記我們。
「我答應你。」他可能終於意識到我並沒有說氣話，這才在最後一刻答應了。
我還在等。
我面無表情地盯著他：「楊辰，我求你幫幫我爸，幫幫花氏集團。」
「姐。」久違的稱呼、熟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