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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她能明白這種至親危在旦夕的痛楚，因為小時候……

他面沉如水，說出來的話斬釘截鐵。

「這位小姐，」裴皓川沒有回答她，但有個穿西裝的人很有禮貌地沖她躬了躬身，解釋道，「我們董事長出車禍失血過多，醫院血庫的血不夠，需要有人獻血，現在少爺來了，董事長就有希望了。」

「裴皓川！」

「為什麼不行？」錢萌萌急道，「護士都說了，一個人的血不夠，會把你抽乾的，我能幫忙為什麼不讓我幫？」

從來沒有在裴皓川臉上看到過這樣的神情，在聽到他爸爸出事的那一瞬間他臉上的血色就沒有了，此時更是兩眼發直地望著車窗外，除了不停地催促司機快一點就一言不發，錢萌萌不由得心臟一陣劇痛。

眼看著文宇正的身影離開，身後的裴皓川突然問道：「為什麼？」

他的西裝領帶也歪了，身上的衣服也有了些褶皺，但仍然不掩沉穩的氣度，文宇正站在離他們有點遠的地方，說m•ｈetｕｂｏoｋ.ｃoｍ.coｍ道，「你們需要的是什麼血型？」

裴皓川像是沉默了一瞬，但很快就接受了這個提議，錢萌萌看著文宇正，不由得低聲喚了他一聲：「宇正哥……」

裴皓川深深地看了文宇正一眼，道了聲謝，而後兩人一起去了獻血室了，錢萌萌坐立難安地在外面等了許久，文宇正和裴皓川才一人抬著一隻手臂出來。

「我！我可以的！」錢萌萌聞言，舉起手來，趕緊道，「我是O型血，萬能的獻血血型！」

「剛好，我是B型血。」文宇正像是鬆了一口氣的模樣，他漆黑的眸子看著裴皓川，「我可以幫忙。」

錢萌萌似懂非懂地聽著，裴皓川正要走，突然從急救室里出來一個護士，她面色焦急地沖大家道：「病人現在大出血，一個人的獻血量恐怕不夠，還有其他人的嗎？」

「皓川爸爸出車禍了，現在正在醫院搶救，我要和他一起去。」

「那趕緊的，病人現在急需輸和-圖-書血。」護士說完就進去了，錢萌萌正要跟著走，卻被裴皓川拉住了。

「不能扔下你不管。」錢萌萌說了一句，接著解釋道，「當時，我爸爸要跳樓的時候，你不也陪在我身邊，還幫我一起勸服爸爸嗎？我知道的。」

「我來吧，」一道聲音突然打斷了錢萌萌和裴皓川的對話，錢萌萌轉身，就看到匆匆趕來的文宇正。

裴皓川轉過頭去，車窗外風景疾馳而過，良久之後，錢萌萌握著裴皓川的手不知何時被他反手抓在了手裡，他輕輕捏了捏她的手，「嗯」了一聲。

裴皓川的臉色還是有些蒼白，他直直地看著錢萌萌，輕聲問：「你為什麼要留下來陪我？」

他們很快就到了醫院，裴皓川幾乎是一下車就往急救室跑，錢萌萌趕緊付了錢也跟上去，等她到的時候，只聽到裴皓川跟幾個身穿西裝的人低聲道：「抽我的血。」

「萌萌……」

「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錢萌萌堅定地說道。

「你們可算https://www.hetubook.com.com出來了。」錢萌萌一見到兩人就衝到他們面前去，「怎麼樣，你們還好嗎？」

錢萌萌的眸子清澈閃亮，無論何時都好像折射著太陽的光輝，閃爍著希望和樂觀。

錢萌萌想也沒想地就衝上去：「裴皓川，怎麼回事？為什麼要抽血？你爸爸怎麼樣了？」

文宇正沖她溫柔地笑笑，說：「沒事，我身體好，多吃一點就補回來了。」

「我會陪著你的，一直到伯父脫離危險，你不要害怕，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錢萌萌竭力不讓自己去想這些，她靠近裴皓川，輕輕握住他冰涼的手，溫熱的觸感襲來，裴皓川轉過頭來無言地看著她。

看著眼前嬌俏的少女站在裴皓川身邊，就像一對璧人，文宇正知道自己的面色正在變得難看。

「我不回去。」哪知道錢萌萌想也沒想就拒絕了他，她跑到裴皓川身邊，漆黑的眼珠看著文宇正，「宇正哥，你要是累了就先回去吧，我留下來陪著皓川。」

兩個人都沖她點點頭，和_圖_書裴皓川接過身邊人遞過來的他爸爸的衣服，從裏面拿出錢包來，沖文宇正道：「這些錢你拿去，謝謝你幫我和我爸爸這個忙。」

裴皓川一陣風似的沖往樓下，錢萌萌也顧不得許多，趕緊跟著他一起下去，到樓下的時候，正跟著裴皓川的錢萌萌突然被人拽住了手，是文宇正。

裴皓川禁不住傾身抱住她，將頭埋在她的肩窩處，低聲道：「謝謝你，萌萌。」

「不行。」裴皓川沒有說其他的，只有這不容置疑的兩個字。

「不是我就是萌萌，你是董事長的兒子，肯定要輸血，剛才你已經明確拒絕萌萌了，現在沒有其他的選擇，快點，不要耽誤時間。」

錢萌萌抬頭看著他。

錢萌萌沉默了一會，又低聲說著：「眼睜睜看著至親生死未卜，會很孤單，也很絕望，如果……有個人陪在身邊，說說話也好，也會好很多的，皓川……」

「不……」裴皓川正要拒絕，卻被文宇正打斷了。

「宇正哥？」見文宇正沒有反應，錢萌萌不由得輕輕推了他一和圖書下。

「嗯？」錢萌萌疑惑地看著他。

文宇正扭過頭去沉默了一會兒，瓮聲瓮氣地說道：「你想留在這裏就留在這裏，我先回去了。」

那是個黑色的皮質錢包，錢包的夾層里夾著一張看上去有些年頭的合照，合照上其中一人是裴董事長，而另外一人，讓文宇正莫名覺得熟悉，他盯著那張照片，苦苦思索著究竟是在哪裡見過這個人。

「宇正哥，對不起，現在裴伯父還在搶救室里，我還不想走。」

「嗯？」文宇正這才回過神來，他看著裴皓川向他遞過來的厚厚一沓現金，推辭道，「不必了，我是在幫萌萌，和你一樣，我也不希望她獻血。」頓了一下，他轉過身去看著錢萌萌，「萌萌，這裏的事情已經處理完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錢萌萌感激地看著他。

「B型血。」不等裴皓川回答，之前跟錢萌萌說過話的人立馬對他說道。

「萌萌，怎麼了？」

錢萌萌只來得及飛快地說完這句話就掙脫了文宇正的手，趕著和裴皓川上了一輛車，去往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