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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袁欣奕完全沒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兀自興奮著，「兩萬啊萌萌，你就等著數錢數到手軟吧！」

錢萌萌沖他一笑，其實自己是不知道說什麼才想拿東西堵住自己的嘴，但不說點什麼她又實在覺得過意不去。

電話里傳來裴皓川的輕笑聲，他輕聲道：「我在小區公園的長椅上坐著，還買了早餐，我們一起吃。」

「我的那杯忘拿了。沒事，就這麼喝，挺好的。」裴皓川卻彷彿什麼都沒發生一般輕描淡寫地道。但看向錢萌萌的眼神多少還是隱藏著一點笑意。

「萌萌，起來了嗎？」裴皓川疲憊卻溫柔的聲音傳來，那天錢萌萌一直陪著裴皓川到他爸爸手術脫離危險，進重症監護室才離開，之後一個星期，裴皓川每天都陪在爸爸身邊，錢萌萌偶爾會去探望一下，但更多的時候還是用微信或電話聯絡，裴皓川每次給她打電話都帶著疲憊的口吻，這次也是一樣，錢萌萌有些心疼。

「你沒有多買一杯嗎？」錢萌萌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維持著將豆漿握在半空中的姿勢，眼睜睜看著裴皓川就著自己手裡的豆漿吸了一口。

「嗯，我起來了。」錢萌萌低聲回道。

「嗯？」裴皓川轉過臉來看著她。

錢萌萌沉默了，也對，誰遇到這樣的事情能睡得好呢？裴皓川的樣子本來就是正常的，她是一時和*圖*書犯傻才會去問這麼一句廢話。

巨額的數字讓錢萌萌稍稍心動和猶豫了一下，但很快她就再度開口：「學姐……我們是不是一定要放裴皓川的八卦？他其實很注重個人隱私的，要不然我們換成別的吧？現在網路上不是有那種很可愛的貓啊狗啊什麼的嗎？換成那個……」

想要安慰裴皓川，但卻不知道怎麼開口，反而是裴皓川好像是看出了她的窘態，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早餐道：「吃東西吧。」

不想袁欣奕再繼續這麼猜測下去，錢萌萌覺得自己都快招架不住了，她衝著電話里吼了一聲：「一天到晚追著裴皓川八卦的你才更有可能喜歡上他吧！」就掛斷了電話。

「嘖嘖嘖，你也不想想我們每次交流的地方都在哪裡，怎麼可能會被人發現？我看你就承認吧，你是不是對裴皓川動心了？」

「啊？」錢萌萌驚訝，但很快她就反應過來，「你爸爸身體怎麼樣了？你怎麼出來了？那、那個，你在哪裡？」

「那個……」裴皓川輕咳一聲，微微轉過臉去，道，「你還是回家再掃描吧。」

「裴皓川。」

初晨的陽光撥開雲層照耀在錢萌萌光潔的臉上，她的眸子亮得彷彿黑夜的星辰，燦爛的笑臉感染著裴皓川，他拿出一根吸管，「嗤」的一聲插|進了錢萌萌的豆漿杯里，在錢萌萌詫異的和*圖*書目光中安之若素地吸了一口豆漿。

「對了，這個給你，」裴皓川從褲兜里突然拿出一張早餐券來遞給錢萌萌，「賣早點的地方送的，說是掃描一下二維碼就能兌換禮品。」

錢萌萌拍完照后笑嘻嘻地收起手機，沖裴皓川道：「那……我們出發吧！」

「萌萌！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們聯手打造的第一期成田八卦就要新鮮出爐了！我現在超級激動！想一想，萬眾矚目的校園男神的神秘面紗在我們這裏揭曉！那閱讀量，我都不敢想！」

「小時候有一段時間，我也經常睡不著，」錢萌萌苦笑一聲，「你也知道，我爸他心理防線比較脆弱，間歇性想要自殺，什麼樣的方式他都試過，割腕、用毛巾把自己綁在洗手台上弔，還有你見到過的……跳樓……」說起往事，錢萌萌漆黑的大眼睛裡布滿了哀傷，裴皓川想要她停止，可是錢萌萌卻自顧自地說了下去，「爸爸第一次自殺失敗以後，我總是擔心得睡不著覺，生怕我睡著以後再睜開眼睛，爸爸就不見了，後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不記得是過了一個月還是多久，我因為打工實在太累了，分明那天才剛把要尋短見的爸爸勸回來，可是頭才沾上枕頭，我就睡得昏天黑地，醒過來的時候自己都嚇了一跳，趕緊去看爸爸是不是還在，結果……」錢萌萌笑和*圖*書著露出兩顆調皮的小虎牙，她沖裴皓川道，「爸爸好好地在廚房裡給我做早餐呢。」

清晨的陽光爬上窗欞，抽出嫩芽的枝頭有鳥兒撲騰著翅膀飛走，小區里氤氳著早晨獨有的清爽寧靜，直到一道尖銳的鈴聲打破這份難得的寧靜……

「嗚哇！」錢萌萌手忙腳亂地去拿手機，本以為是袁欣奕打過來的，卻沒想到看到了裴皓川的名字。

裴皓川也坐在她身邊慢條斯理地吃著早餐，見她吃得急，從袋子里拿出豆漿來插好吸管遞到她面前，溫聲道：「慢點，沒人跟你搶。」

聽著袁欣奕八卦的聲音，錢萌萌頓時方寸大亂，她矢口否認：「哪、哪有的事！我只是覺得這樣不太好！畢竟都沒有經過他本人的同意，要是被發現了……」

錢萌萌遲疑的聲音。

「你在說什麼呢錢萌萌，」電話那頭袁欣奕的語氣瞬間變得冷淡起來，「你給我的那些，充其量也就是個人物簡介，我們暴露他的住址了嗎？說了他從小到大的經歷嗎？沒有吧？甚至連裴男神是不是有過初戀，曾經交往過幾個人，未來的夢想是什麼都不知道，只有愛好！還有什麼？不愛吃的食物，喜歡的東西……」錢萌萌幾乎都能想象得到袁欣奕那張幼齒的臉上不耐煩的表情了，「所以說，你在擔憂什麼？還是說，裴皓川在你心裏的位置今非昔比，你擔https://www.hetubook.com.com心他被人爆料，心疼了？」

捂著發紅的臉在床上坐了很久，錢萌萌才嘆息一般地呢喃出聲：「怎麼辦？心跳得好快，怎麼會連被人這樣開下玩笑就全都亂掉了呢？真沒出息……」

「吃完了嗎？」正在錢萌萌發愣的時候，之前一直坐在她身邊的裴皓川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一輛帶後座的單車，他扶著單車把手沖她道，「我帶你兜風。」

「我在你們家樓下。」

錢萌萌不由得呼吸一窒，馬上道：「你等一下，我馬上下來。」

正在錢萌萌暗自慌亂的時候，手機鈴聲突然又響了！

「咦？為什麼？」錢萌萌好奇地問。

但錢萌萌還是以最快的速度梳洗完畢，出現在裴皓川面前。

「哪有那麼嬌弱，」錢萌萌擺手笑道，她見裴皓川眼睛下方一片烏青，擔憂地道，「你昨晚沒睡好嗎？黑眼圈好重。」

雖然不知道裴皓川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但錢萌萌還是把早餐券的二維碼用手機拍了下來沒有掃描，反正只是一張早餐券，什麼時候掃描都沒有關係的。

「所以說……」錢萌萌伸了個懶腰，輕快地道，「從那天開始我就變了，不再戰戰兢兢，也不再無緣無故地亂擔心了，只要我做好每一件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努力去讓不想發生的事不發生，不就可以了嗎？最起碼，現在這個時刻我是幸福的，這樣就夠了。」

ｈｅｔｕbｏｏｋ•ｃｏｍ.com錢萌萌趕緊接起電話：「喂？」

袁欣奕興奮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錢萌萌抱著手機緩緩地從床上坐起來。

「哦！好！」回過神來的錢萌萌答應道。

太曖昧了……

「沒有為什麼……」裴皓川含糊地解釋著，但很快又堅定了態度，看著錢萌萌，堅決地說，「你回去了再掃描，如果現在掃描，就沒有意義了。」

裴皓川笑笑:「嗯，雖然爸爸的身體沒什麼大礙了，但我還是有些擔心。」

曖昧得她臉都紅了。

錢萌萌吸了一口豆漿，看著裴皓川道：「既然你爸爸沒有什麼大礙了，你才更要打起精神好好照顧他才對，至少，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不是嗎？」

「那個……學姐……」

錢萌萌無話可說。

「不著急，你慢點，我沒關係。」

「好！」錢萌萌鬆了一口氣，拿過裴皓川手裡的早點吃了起來。

不知怎麼的，裴皓川說這話的時候臉似乎有些紅，遞給錢萌萌早餐券的手似乎也有些發抖，不過錢萌萌沒有注意到這些，她高興地接過早餐券，拿出手機就要掃描，卻被裴皓川制止了。

裴皓川坐在他們小區樓下的長椅上，應該是早上回去洗了個澡，頭髮還有些濕潤，穿著淺色T恤和九分褲，整個人看上去青春又爽朗，見錢萌萌很快出現在自己面前，不由得微笑道：「說了不用這麼著急的，你冒冒失失的，摔跤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