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擇心而棲

作者:西小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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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倆長發打個結

我倆長發打個結

一段文字:有你剛剛好。
「那做手術了嗎……」嘉嘉哪裡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緒,一聽到是癌,鼻子一酸,眼淚滾滾而下。
初二體育課,班上的同學在練習撐竿跳。兜兜成為第一個越過杆的女生,她跌坐在墊子上的時候,覺得屁股濕濕的,於是伸手抹了一把,發現手指上有血的顏色。
飛州是一個成績極差的男生,可他有一個當武俠作家的夢,沒事就在課本下放一個作業本,在上面寫自己的武俠故事。所以,他喜歡所有文筆好的人。
所以,她特別羡慕兜兜。
飛州撓撓腦袋,擔心地看著嘉嘉。
看完信后,嘉嘉緊張地把信封疊起來,放進衣兜的最深處。
嘉嘉的班主任坐在一邊,臉色鐵青。嘉嘉的手背上嘀嗒嘀嗒地濺起了眼淚。
「他電話和QQ都不回我消息啊。」兜兜鬱悶地說。
兜兜談了戀愛,最近都是滿面春風。她輕輕跺著腳,思考了一會兒,抬頭對嘉嘉說:「嘉嘉,我們三個人住一起吧。」
那天晚上的霓虹燈是飛州見過最絢爛的一次,燈光灑在兜兜的臉上,也灑在他的心上。
原來談戀愛,還要解決這麼多的煩心事啊?早知道就不談戀愛了。兜兜想。
上體育課的時候,嘉嘉跑了兩圈就跑不動了,然後兜兜像風一樣從她身邊掠過,內心想的是:小公主,讓你看看姐是怎麼跑出第一名的!
飛州於是就不笑了,可嘉嘉還是很想笑。兜兜指著她的鼻子:「你閉嘴。」
「喂。」有微微的風吹著少女的裙擺。
嘉嘉知道后,偷偷跟自己開酒店的姑父說了這件事情,姑父答應她讓兜兜過來做前台助理。為此,嘉嘉特意教會兜兜化妝,讓兜兜穿上了不符合她們年齡的制服和高跟鞋。
於是演唱會那天早上,他們坐了三個小時火車去臨城,就為等著當天晚上七點開始的演唱會。只有兜兜有門票,嘉嘉和飛州沒有,嘉嘉就讓兜兜進去盡情聽歌,她和飛州在體育館門外等她。
「嘿!」嘉嘉站在窗邊朝他們招手。看見是嘉嘉,兜兜轉身就走。嘉嘉從理髮店裡跑出來拽住兜兜,說,「你進來。」
每天晚上,她都去嘉嘉的家裡,嘉嘉給她補習除數學外的其他功課,她給嘉嘉補習數學。嘉嘉的爸爸媽媽都把兜兜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對待,嘉嘉一有空也去兜兜的家裡坐坐,兜兜爸爸會宰最肥嫩的魚給嘉嘉做各種口味的魚肉吃。
兜兜扭頭,眼神里儘是鄙視:「你不是愛哭鬼是什麼?不就數學沒考好嗎?至於嗎?我除了數學,其他都考不好,我也沒像你一樣哭,真是嬌滴滴的公主!」
那個時候嘉嘉才知道,原來兜兜不僅不喜歡她,還很討厭她。
然而兜兜不同,自從媽媽去世后,性格粗放的老爸就拿她當男孩養。頭髮長了直接用剪刀剪,衣服全買和他身上一樣難看的,從不帶她去遊樂園和商場,她就是個野孩子泥孩子——渾身都是魚腥味的野孩子泥孩子。所以有時候兜兜不是很明白,嘉嘉擁有那麼好的生活,她怎麼還會哭呢?是不是優越的生活讓她變得嬌氣了?所以,她對嘉嘉又喜歡又討厭。
「男人婆。」嘉嘉嘟囔著。
「啊——吳嘉怡!你是個瘋子嗎?」兜兜尖叫起來。
「對不起,兜兜。」嘉嘉在兜兜面前坐下。
飛州看到嘉嘉的樣子,連忙說:「你別哭,兜兜就是怕你哭才沒告訴你。兜兜也只是胃癌早期,做手術能治好的。」
「你!」兜兜揚起手做打人狀,嘉嘉躲了一下,嚷道,「行了行了,我回去!」然後,她又含情脈脈地看著飛州,「小哥哥,明天見啊,啵啵。」
嘉嘉的好朋友安慰嘉嘉,說兜兜就是那種人,不要搭理她,你看她從來都我行我素,在班上一個朋友也沒有,她是一個奇怪的人。
飛州覺得兜兜百分之百遇到了渣男,哪個紳士會約一個不熟的姑娘晚上出來玩,並且說如果回不了宿舍就請她住酒店?就連飛州自己都沒有這樣做過,連對自己的女性哥們兒都沒有這麼做過!
飛州不想深說:「反正我是男人,知道男人的德行。」
陌生人無法下手,那麼就對熟人下手好了。
「我來收銀,你當門面。」兜兜補充。
「還是個愛哭鬼啊,明明都十六歲了。」窗口上趴著看熱鬧的兜兜,嫌棄地對嘉嘉說。嘉嘉連忙抹了眼淚,扭頭看著她。
「老師,我感冒了,頭很疼,可以在家休息幾天嗎?」昨天剛剛沖了涼水澡導致微微發燒的嘉嘉故意在嘴唇上塗了一層淡白色唇膏,裝作虛弱的樣子。
不過,她相信飛州和嘉嘉之間是清白的,別人可不相信。
第二天,她從那家公司辭職了,辭職之後,她真的要去開烘焙店了。嘉嘉家裡不缺錢,她用自己的工資跟著點心師學了三個月,做的東西給親友與陌路人都品嘗過,大家都覺得好吃,於是,嘉嘉決定開烘焙店了。
兜兜想掙開,問:「愛哭鬼,你要帶我去哪裡?」
病房裡擺滿了五顏六色的氣球,兜兜在樓下曬完太陽回病房的時候,大吃了一驚。
兜兜白了嘉嘉一眼,輕聲嘲諷:「長個子沒長腦子!」
這時,從裡屋走出來一個年輕的男孩,手裡拿著剪刀,兜兜看著他臉上詭異的笑容,一臉驚恐。
那天晚上嘉嘉沒卸妝就睡了。
她回頭指著飛州的鼻子:「什麼膽小鬼?你有毛病啊!老子胃癌剛好你別又給我嚇出癌來了!」
所以不管胃癌能不能治好,他都做了最壞的打算。如果最壞的結果來臨,他要在來臨之前完成未完成的事情——和兜兜在一起。
他說他在校門口等她呢,要不要去見他?可是她連他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啊。
兜兜的數學成績那麼好,偶爾可以拿全年級第一;兜兜的體育也那麼好,每一個體育項目都惹得男生們鼓掌叫好;兜兜還會騎自行車,每次嘉嘉在校車裡看到兜兜騎車的樣子,就覺得十分羡慕。
「那不就得了。」兜兜說完,朝嘉嘉伸出一隻手臂,嘉嘉抓住手臂靠了過去,兜兜說,「我答應你,不死。要死也得壽終正寢。」
飛州伸出手,將玫瑰花遞給兜兜。
察覺到飛州總是喜歡跟漂亮姑娘待在一起,兜兜抓著飛州的衣領把他往牆頭一甩,問:「大米粥!說,你是不是早戀了?」
可是前台助理那點微薄的薪資根本不夠用來買票。嘉嘉和飛州瞞著兜兜,打破自己的儲蓄罐,並在網上買了一些小飾品在學校附近擺地攤賣錢。
嘉嘉點點頭,然後和飛州相視一眼,又都笑起來。太搞笑了嘛,那隻粉紅色的髮夾土死了,現在幼兒園的小朋友都不會戴那樣的髮夾了。兜兜的臉紅起來,黑皮膚裏面透著紅,讓人更想笑。
飛州回頭,看到站在餘暉下的少女,臉上慢慢爬起了一抹夕陽色。
「嗯。」嘉嘉仰著頭喝了一口酒,說,「麥豆豆,你是個長不高的黑泥鰍!」
嘉嘉沒想到她和兜兜會有關係緩和的那一天。
年輕的男老師臉蛋紅撲撲的,有些不知所措。知事的一些女生也捂著臉笑起來,擠成一團,誰也不好意思開口說什麼。
兜兜埋著頭,帶著濃濃鼻音的回復從髮絲間傳來。
「……」把自己給繞進去了。
她的老師問:「什麼誤會?」
她們在同一所學校一起學習、逛街、看電影,兜兜的頭髮已經長到胸前了,嘉嘉就給她編各種各樣好看的辮子。
「麥豆豆,麥豆豆!」飛州攔住兜兜,讓嘉嘉快走。不知為何,嘉嘉看著兜兜生氣的樣子心裏特別爽,於是趁飛州攔著她,故意道,「長個子不長胸的麥豆豆!頭髮短皮膚黑,一點都不像個女孩子!」說完,她就一溜煙跑了。
老師把飛州和嘉嘉叫到辦公室,第一次遭受老師批評的嘉嘉臉紅得滴血,兩隻眼睛像漲水的泉流。
兜兜說:「爸爸說拿著拆遷款去城東買套房子,城東那邊離我媽媽的墓地近一些。」
「麥豆豆!」飛州拔高聲音喊住兜兜,「你跑什麼?膽小鬼!」
嘉嘉並沒有開烘焙店,而是去了之前她爸爸給她介紹的那個單位。原因是什麼呢?嘉嘉遇到愛情了。
「我明白,可我怕不快一點,就沒機會了。」
兩位班主任對視了一眼,問自己的學生:「怎麼不早說?」
聰明的嘉嘉立刻知道她在說什麼了,她喝了一口咖啡說:「我沒談過戀愛,不知道。」
半個小時后,托尼說:「好了。」
飛州說:「雖然我母胎單身,但我沒什麼可遺憾的事情啊,告訴你們個好消息吧。」
嘉嘉給兜兜煮了甜粥端到她面前:「飛州是認真的,他早早就跟我說了這件事情。」
雖然她們是那樣想的,卻沒有那樣做。
他們誰也沒有跟自家父母說起這件事,欺瞞父母和老師,肯定會引起眾怒吧?
「是求婚。」
她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小公主,兜兜是經歷風雨的女戰士。
嘉嘉一怔,她不知道呢,不僅她不知道,好像全班都不知道兜兜的媽媽去世了。
「笑什麼笑!」兜兜踢他。
兜兜慢慢往後靠,癱坐在椅子上:「前兩天晚上他在和-圖-書酒店開了間房,讓我過去。我想啊,為什麼不住宿舍要去住酒店,結果到了酒店房間他對我又摸又親,我想,大家是情侶,沒關係啊,然後他又說想要我,我拒絕了,他就生氣了,直到現在都還在生氣,一直不理我。」
於是她舉起手報告老師:「老師,我屁股流血了。」
嘉嘉嚷道:「我就要跟你過一輩子!」
聽說,有女人的地方就會有爭鬥。
嘉嘉和飛州走在前面,兜兜手裡拿著兩個包,一個自己的、一個嘉嘉的。
「好看嗎?」兜兜惡狠狠地問。
嘉嘉掛上電話,有點不明白飛州的話,因為在她看來,兜兜的男朋友確實對她很好。
今天我不想跟人爭鬥,不想跟自己真正的朋友撕破臉。
小店子裝修得十分精緻,來往客人多是年輕人。對嘉嘉來說,這家店開得很順利。
飛州把這件事情和跟渣男的聊天記錄全部發給了兜兜,兜兜拿著手機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對飛州和嘉嘉說:「關你們屁事啊!你們為什麼要管我的閑事?」
兜兜和嘉嘉居住的地方只有一街之隔,嘉嘉住在高檔小區,兜兜住在拆遷房。兜兜不喜歡那棟高高的樓房,更不喜歡嘉嘉,她覺得還是自己街上的居民最親切,她喜歡聞街道兩旁魚販身上的魚腥味,因為她爸爸也是賣魚的。
吳嘉怡:
嘉嘉看著那個男生,是個很溫和的人,不愛說話,一旦說話就會說到點子上,做什麼事也都很靠譜。於是嘉嘉放下心來,只要兜兜能幸福,她可以把兜兜和自己在一起的時間分一大半給那個男生。
那個時候的嘉嘉和兜兜在同一時刻有了不同的想法,嘉嘉想,以後絕不輕易戀愛,兜兜想,明天要趕緊找一個比前任更帥更高的人,然後玩膩了就甩掉!
嘉嘉能去最美味的餐廳吃好吃的,她也羡慕過。
兜兜聽到他們這樣說,這才敢微微睜開一隻眼睛。鏡子里是個乾淨利落的少女,頭髮被修剪得十分有型,顯示出了少女的清爽,發端微微翹起來,更襯出了少女的俏皮可愛。
兜兜把這件事情第一時間告訴了嘉嘉,嘉嘉衷心為她高興,並提前N年預定了伴娘這個角色。
可兜兜乾脆地拒絕了飛州。
「雖然你一直沒說……」嘉嘉將飲料小心翼翼地放在桌面上,「但我感覺得到你喜歡兜兜,可是飛州,你……你直接跳過表白、交往的環節,就要跟兜兜求婚,你是認真的嗎?兜兜會像我一樣嚇一跳,嚇得把啤酒瓶扔在你的腦袋上,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飛州一直在持續跟他聊天,幾天後,兜兜的男朋友發來消息。
兜兜發現,這次嘉嘉路過那條賣魚的街道,沒有捂著鼻子了。
在兜兜面前,嘉嘉也會一改往日的溫柔。
然後爸爸就不打了,坐在一邊抹淚。他怕死了,怕女兒出事,要是出了事情,他該怎麼活下去。爸爸哭了,兜兜也跟著哭了,兜兜說:「爸你別這樣,我真的知道錯了,你是大人,我是小孩,我理解你養家的辛苦,不能問你要錢去聽偶像的演唱會,我只能自己掙錢,我知道如果你知道了一定會阻止我,可是爸爸,我只是去聽演唱會,沒有做不好的事情,我下次不敢了好不好?」
兜兜是個很神奇的性格,桃花運比嘉嘉旺。
「把我倆的長發編成一隻辮子的那種。」
嘉嘉從一開始,手裡就握著手機,她像在等誰給她打電話一樣,可是等了很久很久,也沒人給她打電話,連一條微信都沒有。
打發掉相親男后,嘉嘉就像膠水一樣黏上了飛州。為什麼呢?因為嘉嘉說如果兜兜不喜歡飛州,那麼她就追飛州,反正這麼多年來閱男人無數,她就和飛州玩得最好。
「胡說,我跟吳嘉怡是初中同學,還住在一起呢。」兜兜轉身就走。「啊?你們是初中同學,還住在一起啊?」飛州難以置信地跟上去,怎麼可能呢,同樣的環境下怎麼會走出兩種完全不同性格的人?飛州想不明白。
初中的兜兜是個很不起眼的學生,皮膚黑、短髮,單眼皮眼黯淡無光,成天背著一個破舊的灰布書包,所有科目成績稀爛,唯獨數學全班第一。因此,在所有老師對她放棄的情況下,數學老師卻視她如珍寶。
兜兜說飛州這麼突兀的求婚嚇死她了,她卻不知道他才真正地讓她快給嚇死了。
從高中第一次遇見的時候,他就喜歡了。
嘉嘉的檢討寫得也很好,字字誠懇,就兜兜寫得跟流水賬一樣,她不明白,不就是一個檢討嗎?又不是去參加作文比賽。
原來談戀愛會這麼難過啊。
「你叫我妙妙就好啦,上次因為在餐廳遇見你,偷偷跟別人打聽了你的聯繫方式,你不會介意吧?」
「你褲子弄髒了,不換褲子嗎?」嘉嘉拖著她走。
來到廁所,兜兜脫下褲子一看,尖叫起來:「呀,我怎麼會流血?」嘉嘉紅著臉從兜里掏出一張衛生巾拆開,幫兜兜墊在內褲上,說:「這是例假,女孩子都會有的。」
兜兜一邊穿褲子,一邊說:「你是小公主,居然還會燒水,像我媽一樣。」
兜兜想了想,說:「我媽媽早死了。」
「你說我們回去會不會被打斷腿啊?」嘉嘉問。
就是如此,相愛相殺。
直到2009年,她們考上同一所大學。
一張圖片:一間廚房一個女人。
《後來我們還剩下什麼》里的蘇了了、白靜苒、唐曉言、藍圖是這樣。《你曾以世界為我仰望》里的沈木兮、蘇奈、肖安寧也是這樣。
一直被眾星拱月的嘉嘉被人討厭了,她心裏慌慌的,生怕是自己哪裡做得不夠好。因為爸爸媽媽從小就教她,要和班上的同學好好相處,如果有人討厭你,你就要反思是不是自己身上出現了什麼問題。
「生日快樂啊嘉嘉。」兜兜側躺著看著嘉嘉,她覺得這麼多年過去,她們倆都變了好多。
算了,還是不要去吧。嘉嘉在心裏想,萬一被別人看見誤會了就不好了。
飛州在電話里哈哈大笑起來,兜兜擰眉問:「你笑什麼?你這個母胎單身!」

兜兜思考了一會兒,讓嘉嘉起身,然後把床抬起來一點,讓嘉嘉把墊床腿的生物書拿了出來。嘉嘉看著嘆了一口氣,但還是把生物書翻開,將相關的生理知識講給兜兜聽。
不過,這場小小的離別並沒有影響她們的感情,反之,她們的感情越來越好。
這樣嗎?
哪能少呢?嘉嘉不過是在和飛州聯合策劃要給兜兜一個驚喜罷了。
嘉嘉撓著後腦勺,臉上的表情有點彆扭。她看到他要離開的時候,不由自主地站了出來,她總覺得,讓別人站在這裏等這麼久是不禮貌的,不管她要給他什麼樣的答案,她都該出來說清楚的。
因為這封勇敢的信,嘉嘉在高中結識了自己的第一個朋友——飛州。只是她不知道,飛州還是兜兜的好哥們兒。
演唱會的前幾天,他們三個分別去跟班主任請假。
可是眼前的兜兜沒有那麼做,臉上掛著淡淡的失落。
「我還在勸她做手術,兜兜不聽話,她也不敢告訴她爸爸,怕她爸爸擔心。」飛州說。
「直說,別磨嘰。」兜兜催促。
「他是瘋子嗎!」出院的兜兜還在念叨這件事情。
嘉嘉現下只能聽飛州的,於是連連點頭:「好,我聽你的,我去勸她,她要是不去,我把她塞進醫院!」
「小賤人!我的爽膚水最後一滴是你用的吧?趕緊給我買一瓶回來!」「你臉皮能再厚一點嗎?就你最美,你最好看!只P自己不P我?」「能不哭哭啼啼嗎?老子勸分不勸和,你喜歡上人渣還想讓我安慰你?」
嘉嘉問:「為什麼我倆好像沒吵過架?」
飛州又瞪她:「誰早戀了?」
「那就恭喜你啦。」兜兜懶懶地回答,飛州生氣道,「不跟你講了,我去拍照!」說完,他「啪」地掛上手機。
爸爸坐在一邊沒說話,眼睛紅紅的。兜兜跪在爸爸面前,兩隻手搭在他膝蓋上,她真的知道錯了。鬧鐘擺在桌子上,秒針轉了幾十圈,爸爸終於站起來去給兜兜熱飯了,兜兜一整天都乖乖的。
兜兜解釋:「我是說,我們三個人一起買一套房子,住在一起!我和飛州一個房間,你一個房間。」
「承認錯誤的態度誠懇些,他們下手應該就會輕些。」飛州傻兮兮地笑起來。
「美女,你是?」
「呀!這是什麼?」推著輪椅的嘉嘉故作吃驚,兜兜一臉懵然,這是要搞「出院慶功會」嗎?
飛州沒有和她們念同一所學校,飛州的成績只上了一所普通大學。沒了飛州的嘉嘉和兜兜,成了真真正正的女生二人世界。
看著嘉嘉對飛州殷勤地夾菜,喊他名字時候嬌滴滴的聲音和嫵媚的表情,兜兜就覺得反胃。
在兜兜苦惱錢不夠的時候,嘉嘉和飛州把自己的錢全部堆在了兜兜面前。
小小年紀的她可能還不知道,要做到讓每個人都喜歡自己,實在太難了。
「我不是愛哭鬼啊麥豆豆!」嘉嘉叫住她。
「沒關係。」飛州溫柔地笑和圖書起來。
「你聽不懂我的話嗎?」兜兜終於抬起了頭。
飛州撓撓腦袋,說:「兜兜……前段時間檢查出了胃癌。」
兜兜皺起眉毛:「開個慶功會,幹嗎這麼隆重,還特地去買了西裝?」「誰跟你說是開慶功會了?」飛州走近兜兜。
嘉嘉生怕兜兜的早期胃癌會慢慢擴散成中期、晚期,然後年紀輕輕一命嗚呼,那樣的話,那樣的話嘉嘉的眼淚一定會哭到乾涸的。
飛州知道嘉嘉這個想法后,十分來勁。他要了室友一個等級較高的QQ號碼,把資料全部改成女生,頭像貼上了班上班花的照片,然後,他開始扮作女生去「引誘」兜兜的男朋友。
兜兜點了點頭,穿上了褲子,然後她一個激靈,說:「好像又流血了。」「你以後不要把『又流血了』這種話掛在嘴邊好不好?你都這麼大了,你媽媽沒有教你這些知識嗎?」嘉嘉說。
她那一副嬌羞小媳婦的表情是怎麼做出來的?兜兜手裡的筷子都快要被自己折斷了。她告訴自己,要忍,那臭丫頭就是做戲給自己看的!
嘉嘉約兜兜一起回家,兜兜說,讓我男朋友送我們回家吧。
「給我閉嘴!」兜兜警告她,「誰讓你這麼騷地喊他了?回去!」
兜兜說:「全校的人都知道飛州是我好哥們兒,但他們都不知道吳嘉怡是我的鄰居也是我的初中同學,我跟她也是特別好的朋友。是我牽線讓吳嘉怡幫飛州補課的,所以這些天他們才走得近了些,沒想到卻被那群不長眼的女娃子說成早戀!拜託,她們也不看看吳嘉怡曾經是什麼角色?就她們,給吳嘉怡的鞋擦灰也不配!」
飛州沉吟了會兒,說:「嘉嘉,好好看著兜兜,別讓她被男人騙了。」嘉嘉奇怪了:「為什麼會被男人騙?」
「不是告白。」飛州搖了搖頭。兜兜正鬆了一口氣,忽然又聽見他的下一句話。
嘉嘉扭頭看向兜兜。
「那我想去看你是不是要走很遠了……」嘉嘉眼睛一紅,又要哭了。兜兜連忙安慰她:「你別掉淚啊,你……你想啊,我們家要是買新房子了,你來看我就不用擠在滿是魚腥味的小房間了,對不對?」
嘉嘉眯起眼睛看著兜兜,說:「我以為你要我跟你共享飛州。」
「是我啦,是不是有點丑?」
反觀嘉嘉,因為在一個緊張的學習氛圍里,她總是將自己搞得緊張兮兮的,越緊張就越睡不好覺,學習也不如以前得心應手,她覺得有點吃不消。
嘉嘉知道兜兜拒絕做手術的原因,說道:「她是不是沒錢做手術?我把店讓出去,我去找我爸爸幫忙,這個手術咱們必須得做啊。」
「飛州喜歡你啊,反正我作為旁人,很早以前就看出來了。」
回到家后,三個小孩被家人罵得狗血淋頭,兜兜差點被他爸用棍子打,兜兜說:「爸你打我吧,你打了我,我媽一定會進你的夢裡來找你算賬!」
「吳嘉怡你又不跟我過一輩子,我死了跟你有啥關係?」兜兜嫌棄地說。
兜兜在操場跑出了汗水,回教室拿書包的時候,看見嘉嘉低著頭,眼淚大顆大顆地落在試卷上。
「嘉嘉快走。」兜兜說。
她們的關係像溫水一樣,不冷不熱。
想了一會兒,嘉嘉又說:「我去跟老師請假,我送你回家換褲子。」兜兜摸著黏糊糊的褲子,覺得確實該換,於是這次聽了嘉嘉的話。嘉嘉在老師那裡請了假后,把自己的校服系在兜兜的腰上,然後送兜兜回家。
可是嘉嘉和托尼卻不顧她的尖叫,把她按住開始給她修頭髮。兜兜怕剪刀傷了她,動也不敢動,渾身僵直地坐著,以往都是爸爸拿著大剪子給她剪頭髮,她從來沒來過這種「洋氣」的地方。
兜兜躲到車門旁:「我才不要跟你過一輩子,我要找個男人過一輩子。」她說完,瞟了嘉嘉一眼,嘉嘉情緒湧上臉,又要掉淚。兜兜連忙妥協,「好,打住。跟你過一輩子,帶著你跟我的男人過一輩子。」
兜兜發怒:「再笑我踹死你們!」
兜兜有個喜歡的歌手要在臨城開演唱會,她想去看,可是爸爸拿不出那麼多錢買票和做路費。於是,她趁課餘時間出去做兼職,但她未滿十八歲,老闆都不收她。
二十三歲的末尾,飛州來店裡找到了嘉嘉,要嘉嘉幫他一個忙。
「好啊。」
兜兜翻了個白眼:「配,好配。」
嘉嘉一時間腦子有點懵。胃癌?什麼胃癌?嘉嘉的手在桌上如痙攣一般一抓,整個身子顫了一下。
那次的交集雖然還沒讓嘉嘉跟兜兜成為好朋友,但是兜兜已經不再管嘉嘉叫愛哭鬼了,對她也沒有以前的那種敵意了。
「開家烘焙店!」嘉嘉脫口而出。
嘉嘉搖了搖頭,目光卻落在兜兜身上:「謝謝你啊。」
「幹嗎?」兜兜掙扎著。
「因為你最美啊。」兜兜望著屋檐下亮閃閃的陽光說。
嘉嘉忽然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她微微扭頭,聲音里透著一種沙啞的溫柔:「兜兜,不久是你二十五歲生日,我們去拍藝術照吧?」
他那時並不確定對兜兜是不是喜歡,只聽說男孩子喜歡一個人會開始害羞,他當時覺得,他對兜兜可能真的只是朋友之情,他在兜兜面前從來沒有害羞過。
她雖然編造了謊言,可卻是以事實為基礎編造的。
兜兜卻口不對心地說:「嘁——不就是出本書嗎?少驕傲了!」
然後,嘉嘉有兩天沒看到兜兜。再看到兜兜的時候,她臉頰腫了起來。兜兜說,她跟她男朋友分手了,這一巴掌是他打的。
嘉嘉和兜兜認識的時間可長了。
「老師,我昨天騎單車不小心把腿摔骨折了,要在家休息一段時間。」兜兜坐在租來的輪椅上被同學推進辦公室,拿出偽造的醫院證明給班主任看。
「求求求……求婚?」嘉嘉嚇得渾身一抖,手裡的飲料差點兒濺出來。飛州的表情是從未有過的嚴肅與認真。是的,他要求婚,跟兜兜。
「我不喜歡驚喜。」兜兜說。
嘉嘉得知這個原因后,鬆了一口氣,也不似之前那樣緊張了。
這樣想著,兜兜從輪椅上站起來。醫生說兜兜手術剛做完,不要太過走動,要慢慢地來。她這一下猛地站起,嚇了嘉嘉一跳。
「那你也冷落他好了,你又沒有什麼錯。」嘉嘉看到一向討厭麻煩的兜兜去熱臉貼冷屁股,心中就隱隱不悅,換作以前,兜兜一定一巴掌呼在那個男人臉上,粗獷地說,「姐的生命中缺德、缺五行、缺心眼兒,就是不缺你!」
嘉嘉的桃花其實也不少,但大多是爛桃花,她看不上,於是跟兜兜相比,嘉嘉就落得了相親的「下場」。
飛州說:「你把那個男生怎麼追兜兜的過程跟我說一下。」
多年後嘉嘉和兜兜回憶起她們什麼時候成為好朋友的時候,對這件事情各執一詞。
嘉嘉揪著自己的裙子,小聲問:「你……你仰慕我什麼呀?」
面對老師們的質問,飛州挺起胸膛說:「這些都是子虛烏有的事!」他的班主任黑著臉:「你住嘴!誰讓你說話了?」
兜兜和飛州在一起了。
可雖然她們那樣說,嘉嘉還是很羡慕兜兜的。
她們的朋友都開玩笑說,她們倆看起來不像好朋友,更像同性戀。
有一次,嘉嘉的媽媽帶著嘉嘉來買魚,兜兜看著嘉嘉一路捂著小鼻子,快要嘔吐的樣子,心裏十分不爽。
嘉嘉無視她的話:「你是不是不喜歡飛州?這樣吧,你不喜歡飛州的話,你就現在打電話明確地拒絕他,別讓他痴心妄想了。」嘉嘉說著掏出手機,兜兜看了一眼,將手機搶過來,說,「你也瘋了嗎?」
兜兜懷疑地盯著飛州,飛州收斂笑容,問:「麥豆豆,你是在擔心我真早戀了受懲罰,還是擔心吳嘉怡回家被打斷腿呀?你應該是擔心我,因為你根本就不認識吳嘉怡。」
嘉嘉扭頭招呼兜兜:「兜兜快點,怎麼那麼慢啊?一個人還走那麼慢。」兜兜陰沉著臉,沒有回她,只是加快步子走上去,一把將飛州的胳膊從嘉嘉的臂彎里抽出來,將嘉嘉的包包狠狠地甩在嘉嘉的懷裡:「自己滾回去!」
嘉嘉一邊給蛋糕抹奶油,一邊說:「對我來說,談戀愛順其自然就好了,沒必要強求。遇到了就談,遇不到就等。」
「他可能眼瞎吧。」兜兜開始犯困。
「好啊,那你跟我求婚,我感受一下。」飛州笑起來。
躲在病房裡的飛州聽到聲音,呆了呆,趕緊從門口跑出來:「等等,等等——」
她很好奇,她在新的學習環境里可一點都不出彩。
兜兜挨得嘉嘉更近,說:「要是喜歡同一個男人,他喜歡你的話,我就讓給你,他喜歡我的話,我打死都不讓給你。」
嘉嘉約兜兜去吃飯,兜兜說和男朋友吃了。
「兜兜,你覺得我和飛州配嗎?」嘉嘉靠在飛州的肩上,沖兜兜人畜無害地笑著。
兜兜回過神來,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疼啊,不是夢,不是夢那該怎麼辦?逃吧。
飛州在電話里問,大學四年對你們來說最遺憾的事情是什麼?
嘉嘉覺得很委屈,為什麼大家都喜歡她,就兜兜和-圖-書不喜歡她?
兜兜可是早就認識嘉嘉了。
「怎麼會介意呢?照片是你本人?」
兜兜和別人交往了,他怕她被騙,她果真被騙了,他恨不得揍死那個騙她的人。
那一年,她們在二十一歲的末尾。
「麥豆豆,你能不能恭喜恭喜我?」飛州不服氣。
但她沒有像計劃中那樣和兜兜一起開,因為兜兜拒絕了嘉嘉的提議。嘉嘉在父母的幫助下,將小小的烘焙店開了起來。
兜兜將手機揣進兜里,說:「非要說出來才叫誇嗎?」
聽到聲音,兜兜緩緩扭頭。身後的飛州跑得有點急,手裡捧著的玫瑰花掉落了幾片花瓣,在青白色的走廊里飄飄揚揚,年輕的男孩穿著利落的白色西裝,頭髮梳得光光整整。
嘉嘉愣愣地看著兜兜,兜兜沉靜的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有眼眶盈滿了淚水,好似下一刻就會決堤。果不其然,沒一會兒,兜兜就一下子哭了起來,伸手緊緊抱著嘉嘉,她哭得很大聲,說話的聲音卻壓抑得很低:「為什麼啊?明明是個沒人性的傢伙,我卻還是為他這麼難過?」
嘉嘉沒心情開玩笑,含著哭腔說:「兜兜,你不會死吧?」
嘉嘉躲在一邊,始終都沒有出去。她也是忐忑的,抓著書包帶子的手心滿滿都是汗。
「那是啥?難不成是告白?」兜兜語氣輕佻地說,反正她是不相信的。飛州跟她認識那麼多年,她心裏知道,飛州喜歡的女生絕不可能是自己這樣的,而且,他們是好哥們兒,有哪個男的跟好哥們兒告白的?
十八九歲的女生啊,第一次接觸愛情這個東西,難免沉淪。
兜兜忍了一頓飯的時間。
兜兜沒死。
等爸爸把魚給嘉嘉媽媽裝好后,兜兜慢悠悠地從屋子裡走出來,說:「爸,以後能不能不把魚賣給她們家?」
「你幹嗎?」嘉嘉像受傷的小鳥一樣,楚楚可憐地看著兜兜。
「沒事兒,我請你住酒店!」
飛州看著聊天記錄,氣得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這麼低端的搭訕手法就能把這個男的勾搭到手,這個男的是有多渣?
「小氣鬼。」兜兜看著黑下來的手機,嘟囔了一聲。
兜兜問嘉嘉:「你什麼時候談戀愛呢?」

「我也是。」嘉嘉「撲哧撲哧」笑起來。
嘉嘉一語戳中兜兜的痛處,兜兜跳起來用抱枕砸嘉嘉,然後兩個人又抱在一起和好。
嘉嘉忽然一笑,也不去說兜兜了。她知道兜兜嘴硬心軟。
只有嘉嘉,只有嘉嘉跑過去,抓起兜兜舉起的手腕對她說:「笨蛋,不要大呼小叫。」然後,她抓著她的手,把她往廁所里拖。
那天一牆之隔下,裏面人聲鼎沸,外面冷風凄涼。
「我?我可以嗎?」嘉嘉激動地問。
當初在大排檔,喝醉酒的女孩靠著他肩膀無助地說出這個病情時,飛州的腦袋「嗡嗡」地響起來,裏面什麼都裝不下,只有女孩哭訴的聲音。飛州這才覺得人這一輩子說漫長,卻也短暫。如果在有限的生命里不做一次自己想做的事情,他一定會悔恨終生。
「老師,我二姨奶奶死了,我能請幾天假去送她最後一程嗎?我小時候都是二姨奶奶照顧的,她就像我的親奶奶一樣。」飛州在老師面前哭得稀里嘩啦,可他壓根兒就沒有什麼二姨奶奶。
那天兜兜剪了頭髮,嘉嘉又帶她去買了衣服,給她選了適合她但又不會顯得太女性化的衣服,與她的短髮和性格相得益彰。
「你不是膽小鬼是什麼?不就求個婚而已嗎?又不是結婚。」飛州說。兜兜要跳起來了:「什麼求婚而已?你忽然被個人求婚試試!這個人還是你多年的好哥們兒!」
「你個小賤人!」兜兜要踹嘉嘉,嘉嘉趕緊一溜煙地跑了。飛州笑意漸濃,看著嘉嘉跑開,緊接著便被兜兜擰痛了胳膊。
開學不久的某一天,她在天台上給種在那裡的植物澆水,下樓時在轉角處看見兩個女生拿著一張稿子焦頭爛額。
兜兜腦袋一熱,問:「那要不我們現在吵一架?」
嘉嘉約兜兜去看電影,兜兜說和男朋友有約了。
我收到很多讀者的信,她們會問我一些關於感情的小困惑。在暗戀的潮流里,也夾雜著許多關於友情的秘密。
嘉嘉全名叫吳嘉怡,兜兜叫麥豆豆。聽名字完全不是一個畫風,但她們成了最要好的朋友。從初中開始,一直到談婚論嫁的年紀。
那時的夕陽照得教學樓的白色瓷磚發出了好看的金色光芒,紅色大門下,穿著校服的少年偶爾抓一下頭髮,眼睛朝著教學樓的方向望去。
兜兜不是真的覺得飛州是個瘋子,她是真的被這件事情給嚇到了。
兜兜說:「談了場戀愛。」
後來,兜兜真的被嘉嘉塞進醫院了。
下課後,嘉嘉將信封藏在校服袖口裡,跑到最隱秘的地方躲著打開。信上的內容看得嘉嘉臉上開起了朵朵紅花:
於是,嘉嘉第一次見到了兜兜的男朋友。兜兜說因為一開始不是很穩定,所以不敢輕易帶出來跟嘉嘉見面。
忍了一個公交站距離的時間。
這時嘉嘉不笑了,她對飛州說:「放學后你把兜兜帶到南街路59號。」飛州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但還是答應了。
你看,用這樣的話來激兜兜,十分管用。
每次相親,嘉嘉都會讓兜兜或者飛州來幫自己找機會離開。
「哎喲。」他皺起眉毛。
那朵愛情花就開在那家公司,那朵愛情花喜歡妖冶,喜歡紅色的花瓣在夕陽下搖晃沉浮。於是自從遇見這朵愛情花后,嘉嘉的各種品味就變了,穿衣往性感一方發展了。
嘉嘉說:「兜兜,飛州真的很想聽你誇誇他。」
嘉嘉默默地叨咕一聲:「也比長個子不長胸強。」
真正的朋友彼此理解、體諒,爭吵之後,經歷摩擦之後,會從中獲得更寶貴和深刻的感情。
「我也不會,我是看我媽媽這麼做過,就記了下來。」嘉嘉坐在一邊給兜兜倒熱水喝。
兜兜緊閉著眼睛,不敢睜開。嘉嘉在旁邊說:「睜眼吧兜兜,要是不好看,你就打我,我不躲了這次。」
那次的講課,可能是兜兜有生以來除了數學聽得最認真的一次課了。原來那個嬌滴滴的小公主懂得還蠻多的。
「你想得美。」兜兜吐了吐舌頭。
「你有本事考上研究生,我就有本事在全市最高級的餐廳給你包場慶祝!賭不賭看你自己啦。」
兜兜了解嘉嘉的爸爸是個什麼樣的人,她爸爸本身就是個商業精英,他幫她找的工作,待遇和職位一定都是很好的。嘉嘉不願意去,不過是不喜歡那份工作罷了,剛進入社會的大學生,有一半的人都是這樣的,不喜歡的工作壓根兒就不想做。
爸爸抹抹汗:「為什麼?」
嘉嘉扭動脖子,撒嬌地對飛州說:「飛州,你看看兜兜……」
飛州垂下頭,眼睛里的光芒暗淡下去:「兜兜啊,兜兜身體不好。」「兜兜怎麼了?」嘉嘉心裏「咯噔」一下,自從烘焙店開起之後,她就很少關心兜兜了。
「好啊,我做蛋糕,你做麵包。」
飛州看了看四周:「你別亂說!」
校廣播站的學姐嫌棄這次稿子太糟糕,讓她們改好再給她,不然不播。可那兩個女生都不知道怎麼去改,嘉嘉看還有時間,就主動上去幫忙將稿子改了。
「啊?太晚了會不會不好?我們十點要關宿舍門。」
那次嘉嘉數落兜兜不像個女孩子后,兜兜再出現在學校,短髮上就別了一隻粉紅色的髮夾。沒多少人注意到,但她自己卻覺得彆扭。
飛州不敢注視她,眼神一直在亂瞟:「你不是……不是給校廣播站改過一次稿子嗎?」
這個答案是嘉嘉二十三歲生日時告訴兜兜的,那天她微醺,身上穿著性感的睡衣,靠在兜兜的大腿上:「沒有啊,我就是淚腺發達,我也不想掉淚的,可鼻子一酸,眼淚就不聽使喚地掉了。」
「無聊,我不要玩這種小遊戲。」兜兜真的以為是「出院慶功會」,於是讓嘉嘉推她出去。嘉嘉愣了一下,問,「去哪兒啊兜兜?你看房間特意布置了一番,一定是有人想給你一個驚喜啊。」
兜兜惱怒:「我沒亂說!」
「本來就該做手術,哪有生病了不及時就醫的道理?萬一你死了,我怎麼辦?」嘉嘉哭得更凶。
兜兜生病了,還是胃癌,飛州開始覺得不知所措。他這時才真正確定自己是喜歡兜兜的,如果兜兜忽然不在了,他不知道該怎麼辦。
漸漸的,她們變得形影不離起來。她們穿同樣的衣服、睡在同一張床上,嘉嘉把自己的美白面膜全部給兜兜敷,兜兜的皮膚一天比一天好。嘉嘉說:「兜兜,你把頭髮留長,到時候把咱倆的長發打個結,一起去拍藝術照!」
嘉嘉將兜兜按在椅子上,說:「幫你改變造型啊。托尼哥哥!」
嘉嘉這個時候就想起了飛州的話,她說:「這種事情本來就該兩個人都心甘情願吧。你要是不願意,你跟他說說原因就好了。」
既然不喜歡這股味道,就不要來這裏買呀。
這一次相親,嘉嘉瞞著飛州把兜兜喊來了,結果兜兜和飛州撞在了一起。
嘉嘉的手指在桌m.hetubook.com.com面摳著:「這件事情我也有份,可是兜兜你知道飛州為什麼要這麼突然跟你求婚嗎?」
二十三歲。
每一所高中都會有幾個愛嚼舌根、看誰都不順眼的女生,只要被她們盯上,總會無緣無故引來各種謠言,這一次被盯上的就是嘉嘉和飛州。飛州雖說成績差,模樣卻俊俏,也能惹得一大堆女孩子追捧。這下飛州和嘉嘉走得近了,謠言就傳了起來,大家都說他們在談戀愛。
兜兜一臉懵然:「什麼叫例假?」
飛州得意揚揚地笑起來:「哼哼!嘉嘉,來幫我寫序!」
嘉嘉不想兜兜變成這個樣子,於是她萌生了一個想法——她要和飛州一起查查那個男生到底是不是真心對兜兜好,因為真心待兜兜好的男生,一定會靜下心來聽聽兜兜的想法,絕不會冷落她這麼多天。
「因為飛州怕萬一你的病醫不好,他好多心裡話就說不出來了。」
嘉嘉說,她們真正成為朋友就是在改變兜兜的時候。可兜兜並不這麼覺得,她其實很早很早的時候就已經偷偷在意過嘉嘉。
「當然可以,你文筆遠比我好!」飛州說。
兜兜叉著腰,說:「不許早戀!」
「是啊是啊,麥豆豆,你快睜眼吧!」飛州也催著兜兜。
嘉嘉比兜兜更慘,還沒戀愛就失戀了。那位愛情先生是她二十多年來遇見的第一個心動的人。
飛州扯了扯衣領,瞪她:「麥豆豆,你有病啊!」
爸爸聽了有些微微汗顏,兜兜自己也是個小女生呢。
兜兜愣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起來。她說:「我倆一起開啊。」
「麥豆豆。」飛州輕輕地喊她。
「兜兜,兜兜?」嘉嘉輕輕地喊她。
我認識兩個女生,她們的關係特別好。但她們成天都在「撕」。
我是一年級(6)班的飛州,一直、一直仰慕你很久了。我不是那個意思啊,我就是單純地仰慕你,怎麼說呢?我太不會表達了,怕說錯話讓你誤會,讓你覺得我別有用心。
到了兜兜的家裡,嘉嘉給她燒了熱水洗澡,又給她找了乾淨的褲子換上。
「可你這一招嚇死我了!我承受不來,我還是走吧。」兜兜轉身往走廊盡頭走去,飛州拿著玫瑰花孤單地站在原地。嘉嘉看了一眼飛州,說,「飛州,確實有點突然,你理解一下兜兜。」
願你和你的那個她(他),經風雨打磨后,能如情人白頭般走到人生的盡頭。
兜兜指著她鼻尖,怒道:「你敢哭!我見一次揍你一次。」
兜兜是第一次被人追,所以性格大大咧咧的她在面對錶白的時候腦子裡全是空的,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被男生鑽了空子,認定她答應了。於是,男生吻了兜兜,拿走了她的初吻。兜兜被這樣的感覺弄得渾身酥麻,便被男生牽著鼻子走了。其實男生對她很好,好到她很快就陷進了愛河裡。
這簡直比天塌下來還要離譜,飛州竟然跟她求婚?拜託,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和飛州在一起的那種情景啊。這哪裡是什麼驚喜?這分明是驚嚇。
「沒你好看。」飛州綻開笑顏,識時務地回答。
「別理他!他是個瘋子!」兜兜舀著粥,嘉嘉看見她的胳膊在輕微地顫抖,耳根有點紅。
飛州給嘉嘉打電話,問起了兜兜的男朋友。
飛州立誓:「麥豆豆,我跟吳嘉怡之間的關係比清水還清,我們倆手都沒牽過。」
可是兜兜真的很不喜歡嘉嘉,她覺得她太嬌氣了!
兜兜耳尖,瞬間炸毛:「說什麼呢!剛剛在辦公室嘴皮子怎麼不這麼利索?」
我……我們可以交朋友嗎?我今天放學在校門口等你好不好?
「你想我死啊?」
第二天到學校,嘉嘉、兜兜和飛州被罰寫三千字檢討,當著全校師生的面念。三個小孩站在台上,手裡拿著自己的檢討,先聽飛州念,飛州念的時候,嘉嘉和兜兜在偷偷地笑,因為飛州的稿子寫得就像一部江湖文——此番過錯給諸位造成了極大困擾,小人領罪,絕不再犯!……
「我來澄清誤會呀。」兜兜從門外走進來,規規矩矩地站在兩位班主任面前。
飛州戳了戳兜兜的額頭,說:「麥豆豆你是不是腦子有泡?跟女生走得近就是早戀了嗎?你腦子裡都在想什麼?」
嘉嘉挨著飛州很緊,跟他有說有笑,談論著文學,談論著小說,談論以後有機會兩個人合力寫一本書,做個「紙上鴛鴦」。
在嘉嘉面前,兜兜變得比以往更易怒。
她們總會問我:「在這樣的情況下,我該怎麼辦?我們算好朋友嗎?」總會問我:「為什麼我拿她當最好的朋友,她卻這樣對我?」
「你想做什麼?」兜兜問。
「那咱們去哪兒,你要去哪兒?」嘉嘉故意提高聲音說。
兜兜氣得把髮夾取下摔在地上,憤憤地離開。
放學的時候,大家都走光了,嘉嘉還在啃著筆頭望著試卷上鮮紅的「69」發獃,可是那些錯誤的題,她怎麼解都解不出來。
紙上鴛鴦?兜兜走在後面冷笑。
初中畢業,她們兩個考上了同一所高中的文科火箭班和理科平行班。兩個人都有自己生活和學習,所以彼此來往比較少。
「我不許你那麼說他。」嘉嘉晃著兜兜的肩膀,兜兜帶著困意埋怨一聲,翻了個身想睡覺。
嘉嘉笑起來,搖搖頭:「我喜歡一個人生活。自由自在的,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有很多空余的時間來充實自己,實在孤單了,不是還有你嗎?你答應我,你的時間和愛,我不要太多,只給我百分之三十就好了,等你生了孩子,我只要百分之五,不能更低了。」
直到某一天,兜兜和嘉嘉在外面咖啡店小包間里喝咖啡的時候,兜兜小聲地問嘉嘉:「你怎麼看待情侶之間做那種事啊?」
是的,他喜歡兜兜,喜歡了很久很久。
兜兜被繞進去了,最後雙手一擺,說:「不提他!好煩啊!」然後,她重新低頭喝粥。
有一天,嘉嘉在課桌里掏課本,卻掏出了一個粉紅色的信封。看著信封上歪歪扭扭的「給吳嘉怡」四個字,嘉嘉的臉就像充了血一樣紅。
胃癌啊。
不,可以不鬥的。
這兩個人,磁場相衝啊!
嘉嘉就不同了,從小生活優渥的她被父母悉心照料,成績優異、性格討喜,身懷各種才藝,每次都會被老師點名表揚,每次她被表揚時,兜兜都會在角落裡淡淡地瞥一眼她,然後輕哼一聲,將頭轉向窗外。
飛州一怔,看著兜兜認真的眼神,忽而哈哈大笑起來。
嘉嘉將熱水放下,說:「誰讓你只認真學數學,上生物課打瞌睡?你生物書呢?」
聽著體育館里傳來的歌聲,嘉嘉緊了緊衣服,打了個噴嚏。飛州把帽子摘下來給嘉嘉戴上,嘉嘉的感冒還沒好呢。
四周沒有人,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年輕的小男生小女生都紅著臉,手足無措。
嘉嘉抬起頭,淚水沾濕了她濃而卷的睫毛。她獃獃地看著兜兜提起書包,往外面走去,終於在兜兜走到門口的時候「唰」地站了起來。
我自己包括許多朋友寫的小說里都有這樣的劇情。非斗不可?
「為什麼我是當門面的?」嘉嘉想當點心師。
「也許是因為我們倆還沒喜歡上同一個男人?」嘉嘉問。
大學四年,她們都沒有再交男朋友。畢業那天,太陽特別熾烈,兜兜和嘉嘉躲在教學樓檐下的陰影處,看著穿著學士服的同學奔跑在操場上拍照,她們就覺得時光悠悠。
嘉嘉氣憤地要去找那個人算賬,兜兜一把拉住她,說:「別去了,他只是打了我一巴掌,但我快把他打殘了。」
嘉嘉搖搖頭。
兜兜說:「你沒早戀,你幹嗎和1班的那個吳嘉怡走那麼近?」
「你既然沒有接受飛州,作為多年的好友,你應該明確拒絕他,這等於給他潑了一盆涼水讓他清醒,不是嗎?」
放學的時候,飛州好說歹說才把兜兜帶到了南街路59號。
嘉嘉著急地問:「兜兜,那你住哪裡呢?」
「咳咳。」飛州清了清嗓子,「我的處女作……我要出書了!」
那天,兜兜號啕大哭地撲進了嘉嘉和飛州的懷裡。
等同學陸陸續續都走完了,飛州泄了氣,耷拉著頭,心想,嘉嘉一定不會來了。他一個人呆站在校門口許久,然後緩緩轉身。
到了高中,這兩人的生活像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美好的嘉嘉在火箭班交不到一個朋友,大家都在悶頭學習,抬起頭的時間全看黑板去了。而兜兜卻在平行班和班上的男女生打得火熱,她數學成績最好,班上的差生總愛抄她作業,她也不拒絕。用她的話來說,反正她數學超厲害,就算老師發現了抄作業的現象,老師也相信她的是自己完成的,別人是抄的她的。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我一個人勸她沒用,所以你要幫我一起勸她,等她答應做手術,手術出來后,我就在醫院跟她求婚!」飛州篤定地說,兩隻眼睛里綻放出堅毅的光芒。
兜兜聽著,心中有些複雜。她站起來從身後抱住嘉嘉,腦袋蹭在她的肩膀上,嘉嘉張開雙臂m•hetubook.com.com,說:「弄壞我奶油了。」
嘉嘉覺得無趣,開始看微信朋友圈,可是看著看著,嘉嘉的眼角就滾下了大顆大顆的眼淚。朋友圈有一條消息是愛情先生髮的。
「我不管。」兜兜緊緊抱著嘉嘉,說,「嘉嘉,你有我,永遠都有我。」兜兜長長的頭髮從肩膀上滑落下來,嘉嘉轉頭微微注視著兜兜。
漫長的歲月向他證明,他喜歡和兜兜一起跑步、打鬧,一起做她喜歡的任何事情,兩個人像普通朋友一般交往。他喜歡武俠,喜歡那種武俠世界里的生活,喜歡與心愛之人刀劍江湖的快|感,沒有人比兜兜更合適了。
「吵架沒意思,為什麼要吵架呢?我們成為好朋友之前吵架的次數還少嗎?」兜兜說。
她想主動和班上的同學交往,可同學們都不理她。她覺得,在這樣的氛圍里,她心裏憋得慌。
嘉嘉因為長得漂亮,所以打扮性感起來是真的非常性感。
那節課,她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飛州假裝同意了下來,渣男很快把房間號發了過來。於是,飛州帶了兩個兄弟去房間把渣男揍得半死,渣男還沒看清打他的人的模樣,飛州他們就跑了。然後,渣男臉上烏青、一臉懵然地坐在酒店房間里,不知道自己遇到了什麼。
他有點忐忑,連腿都有些抖。
這幾個孩子演技都太好了,老師們都信了。
「我不喜歡那個小女生。」兜兜皺起眉毛說。
成績優異的嘉嘉每次都會在數學上栽跟頭,兜兜領著滿分試卷從講台上走下來的時候都是昂首挺胸的。
於是,兜兜開始蓄髮。高二的時候,頭髮留長到嘴巴的位置了,高三的時候,頭髮長到鎖骨了。可是高三的時候,兜兜的家要拆遷了。
到底是個姑娘,打扮得再像男生,終究都有一顆愛美之心。
嘉嘉記起來了。
後來,幫校廣播站搬設備的飛州聽到兩個女生討論嘉嘉的好,在聽到稿子內容的時候,對這個從未見過面的女孩上了一點心。
「愛哭鬼。」兜兜覺得運氣差極了,一回教室就看見小女生哭,於是忍不住抱怨一句,朝自己的座位上走去。
她的身體正在漸漸恢復,因為身體逐漸好了,這件事情也沒再瞞著兜兜的爸爸。兜兜在住院的時候,大多情況下是爸爸在照顧,這讓兜兜私下裡偷偷埋怨:那個在做手術之前哭得梨花帶雨的姑娘對自己的感情一定是假的,不然自己住院這麼久她來的次數不可能那麼少。
她一時說不出話來,雖然皮膚還是比較黑,可模樣卻因為髮型的變化而發生了改變。她可能永遠想不到,自己收拾一番,看上去還挺漂亮的。「原來我們家兜兜也是個美人啊。」飛州感嘆起來,以往他怎麼就沒發現呢?
嘉嘉笑盈盈地看著她,她的直覺告訴她,兜兜對飛州並非沒感情。
兜兜說,為了不讓爸爸難過,她一定好好學習,考上好的大學。
那些相親桌上的男生都太注重物質了,可嘉嘉偏偏不是個看重物質的女孩,因為她不缺錢,她想要精神契合的愛情。
兜兜反駁他:「大米粥你跟別的女孩子在一起都不會臉紅和拘謹,你跟吳嘉怡在一起就變成了小媳婦兒,大米粥你是不是喜歡吳嘉怡?」
兜兜宛如被定格住一樣,一動也不動。
兜兜的數學成績是第一名,班主任對她的態度比對飛州好很多:「麥豆豆,你怎麼過來了?」
嘉嘉和兜兜才不在乎呢,照樣形影不離。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兜兜交往了一個男朋友。
在嘉嘉的心中,兜兜就像個太陽,初升時會以各種各樣的姿態掠過寬闊的天空,西沉時也不會傷感,會把最美麗的晚霞留在傍晚。
「兜兜,你打算在實習的單位繼續做下去嗎?」嘉嘉問她。兜兜在一家房地產做銷售員,實習了兩個月,賣了一套小居室出去。
眼前這個少女還是一副假小子的打扮,皮膚還是黑色的,只是渾身上下都顯露出小機靈的感覺。她倒是沒怎麼變呢。
兜兜聽見,臉上放光:「好好好!」
每次學校大掃除,嘉嘉都對自己負責的事情處理不好,兜兜總會嫌棄地看她一眼,跟老師反映道以後小組裡有嘉嘉就沒有她。
真正的朋友不需要一味遷就和包容,她們敢於直面自身的缺點和對方身上的缺點,知道我們彼此都不完美,卻仍舊甘願陪著對方前行。
她呀,從來不在意這些「世俗」之事,小小年紀看得可開了。
雖不想承認,但嘉嘉還是說:「沒談場戀愛。」
「不醜啊,很漂亮,是我喜歡的類型。」
嘉嘉點點頭,兜兜家要買新房子了,她其實是高興的。她只是有點捨不得,她只有兜兜這麼一個朋友,以後放學都要「各奔東西」了。
於是嘉嘉就說了。
嘉嘉抱著膝蓋:「我爸給我找了個工作,但我不想去。」
「妙妙,我來你們學校附近了,晚上有空出來玩嗎?」
兜兜對著鏡子扭頭往後看,捂著屁股,問嘉嘉:「這玩意兒什麼時候是個盡頭?」
「你跟我說什麼對不起?」兜兜頭也不抬。
飛州覺得,他非得弄死那個人不可!
兜兜在計程車里聽著嘉嘉哇啦哇啦地哭,最後終於忍不住了:「行了,別哭了!做!做手術!」
飛州納悶地看著兜兜,不曉得她為什麼要管這件事情,她可是班上最不愛管閑事的人。緊接著,兜兜皺起眉毛,說:「旁邊技校里的學生早戀,男生搞大了女生的肚子,女生回家差點被爸爸打死!」
嘉嘉躲在飛州身後,兜兜氣急敗壞地捋起袖子指著嘉嘉:「有本事別躲著,出來單挑!」
磁場相衝的,更在後面。
那天陰雨連綿,計程車開了好久才開到醫院。
那天,三個少男少女精神奕奕地在夕陽下走著,成了這座城市最美的一道風景線。
那是一處理髮店。
兜兜還在從事銷售行業的工作,並且已經混到了銀牌銷售員的行列。這對二十三歲的她來說很不容易。
兜兜睜開了另一隻眼睛,黑乎乎的眼珠子轉了轉,最後定格在鏡子里的自己身上。
飛州把手機砸在床上,大罵:「請老子住酒店!住你爺爺!」
「誰是你們家的兜兜了!」兜兜白了他一眼,嘴角卻掛著收不住的笑容。
「兜兜啊,你說我打扮成了他喜歡的那種樣子,為什麼他還是不看我一眼?」嘉嘉委屈地說。她曾向那位愛情先生委婉地表達過自己的愛慕,可他到現在都沒有給她任何回應。
兜兜又搶先回答:「人家早說了啊,我都聽見了,老師你不信大米粥說的話,嘉嘉又是個好學生,第一次被老師批評,嚇都嚇哭了,哪裡說得出話。」
嘉嘉不曉得怎麼安慰兜兜,只是慢慢撫著她的後背,任由她在自己肩頭不住地抽泣。
可是下午放學她還是會從校門口路過。
有一次,嘉嘉的數學又栽跟頭了。
「那本武俠小說?」嘉嘉驚奇道!
走出去的時候,飛州覺得對不起嘉嘉,於是跟嘉嘉道歉。
「啊——混蛋!」兜兜咬牙切齒地想去撓死嘉嘉,可飛州卻把兜兜死死地抱著。其實他也有點不明白,嘉嘉和兜兜不像好朋友啊,這兩個丫頭分明就是冤家!
她擁有著許多小孩都渴望擁有的東西,兜兜嫉妒過。
嘉嘉和兜兜是在什麼時候開始推心置腹的?可能是從那次嘉嘉幫兜兜改變造型后。從此兩人的關係緊密到了為了對方敢於對老師和親人撒謊的地步。
兜兜沒有什麼明確的目標和偉大的夢想,說:「嗯,先做著吧。反正我單身一人,老爸暫時也不會讓我養,我沒有什麼壓力。你呢?」她偏過頭去,反問嘉嘉。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教室。
「不想知道。」
「我不是說我不想知道嗎?」
放學路上她的媽媽帶她去最好的商場買連衣裙,她羡慕過。
「沒機會?沒什麼機會?」嘉嘉不懂。
有夕陽的暖光透過玻璃櫥窗照射進來,落在兜兜如瀑的長發上,髮絲裹著晶瑩的橙光。
讓嘉嘉看到的時候,她和飛州笑得差點兒摔倒在地上。
嘉嘉二十三歲生日聚會,只邀請了兜兜一個人。那天晚上,兩個女生躺在沙發上,身上穿著不同風格的睡衣,手裡搖晃著紅酒杯。
不過,弄清楚了飛州和嘉嘉的關係,兜兜算是放下心來了,不然她還真擔心飛州這個臭小子會做出什麼意想不到的蠢事。
不過,那次檢討后,他們三個就真的再也沒犯過錯誤了,一點小錯誤都沒有。
他們不知道啊,在這個夜晚,他們的父母和老師們整個城市地尋找他們,還報了警。第二天他們去火車站準備坐車回家時,被幾個警察攔了下來,親自送他們回的家。
「我也覺得。」嘉嘉害羞起來。
「嘉嘉,你也別太挑了。」兜兜捧著臉蛋,無骨般地坐在桌子面前。「我並沒有挑啊,只是運氣有點不好罷了。」
「把褲子穿上。」嘉嘉說。
「XX,你那麼胖就別再吃垃圾食品了!」
因為不敢死,對於醫生的話,兜兜聽得很認真,也履行得很認真。
兜兜說話犀利,兩個班主任也不好為難幾個孩子,於是各自教導了一番便讓他們離開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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