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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天聖倒抽一口涼氣，立刻看向江憲衛衣。隨後馬上伸入手去，抓出了一隻手機。

龍天聖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我今年八十二了。」

他憑直覺搖了搖頭。

他看向自己的師父，笑著點了點頭。

師父喟然長嘆：「你合該入此門。」

魯班書分陰陽，陽冊記錄的就是普通的木匠經驗。而陰冊……則記錄了各種術法，詛咒，功夫……應有盡有，無所不包。

他已經明白了，之前江憲把手放下，不是為了拿槍。而是為了發信息！

江憲嘆了口氣，苦笑道：「這老不死的……拱火的工夫是真的刁鑽。道心亂了啊……」

他的手抖得更加厲害，再次返回聊天界面。卻見江憲在十幾分鐘前，發過去了五個字「龍天聖！救命！」

徐真人正是因為這一點，才對自己青眼有加？

江憲無聲苦笑，是啊……一早上經歷了普通人恐怕一輩子都不會經歷的事，自然會怕。尤其對方還是個孩子。

「走！」龍天聖寒聲喝道：「不走就等死！看什麼？開車！」

他看了江憲一眼：「所以，我還知道一件事。你師祖死的時候21歲。你知道嗎？」

這個聲音……這個聲音！

你家凌大爺：動感光波JPG。柴犬笑JPG。二哈瞪眼JPG。

頓了頓，他收斂笑容嚴肅道：「你覺得，為什麼我會做你的保鏢？」

「龍天聖。」語音那邊，徐真人緩緩道：「想活著走出贛ｗｗw.ｈeｔuboｏk.ｃoｍ.cｏｍ州，立刻給我放人。看在我們交情上，我半小時后通知政府。從此，我們就當沒見過。」

就在此刻，方雲野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你是在想龍天聖的話？」

不等江憲說話，他直接說了下去：「你兩次發現已經堪稱震驚世界，你已經進入了高層的目光，你主動踏入了這盤棋。上頭不會放過你這樣的人才的。」

徐真人的聲音在繼續：「如果你半小時后還沒走出呂梁地界。我會立刻發追殺令，能不能回到日本，就看你的造化了。」

他是有的。也是幸運的。前輩們一代代改良著缺一門，讓它越來越符合這個時代。而他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機緣巧合，破開了缺一門的詛咒。他受了前人天大恩惠。

數個小時之後，車在豫章停了下來，幾人找了一家酒店住下。江憲重新買了個手機，剛插上卡，一堆消息撲面而來。

你家凌大爺：不要拋下我，嚶嚶嚶……

轉過身，他毫不猶豫上了車，長長吐了口氣，恨聲道：「走。」

死寂。

「你在看什麼？」後視鏡中，方雲野掃了他一眼，抬眉問道。

他顫抖地按下返回鍵，正看到……兩者正在語音通話！

「先去服務區。」江憲悶聲回答。陳林生驚恐地看了他幾眼，什麼都沒說。但是明顯靠窗戶坐的更近了一些。

龍天聖一把將電話捏碎。深深看了江憲一眼：「有ｈeｔｕｂoｏｋ.cｏｍ•com你的。」

他記得很清楚，在他八歲的時候，師父要正式傳授給他功夫，問的第一個人是：「你後面可有人？」

第二個問題是：「你前面可有人？」

「江先生。」方雲野笑了笑：「我沒想到你想金盆洗手，不過，作為朋友，我真誠地希望你再考慮一下。」

車開走了。方雲野這才舒了口氣，剛才，一直有兩把槍對準他，他根本沒敢動。

當時他不知道什麼意思，現在才回味過來。「你後面可有人？」說的是是否有后？有後者不為「寡」，不可進門。如果他當時點頭，恐怕成就不了今日的自己。

凌霄子的頭像是一隻二哈，眼睛鼓得和雞蛋一樣大，滿臉震撼狀，下面配了一行字：你TM在屎里下毒了？

他笑容非常深邃，貼近江憲道：「他死在龍虎山上。」

一位男子愕然道：「龍老……」

「當然，你可以走。國家不會阻攔個人的意願。只是……」他抿了抿嘴，深吸一口氣道：「你的世界很精彩，就這麼放棄，太可惜了。」

在這之前，他不想考慮其他事情。

而第二個問題，「你前面可有人？」問的並不是師父自己。

缺一門必履鰥寡孤獨殘五缺，但是對應的，修鍊的速度卻很快，一個月就可以出師。然而，這本書誰都能看懂，不過只要沒人帶，就永遠入不了門。

江憲沒有開口。陳林生一直沉默地聽著，此刻忽然道ｈｔｔｐs://ｍ•heｔuｂｏoｋ.ｃoｍ.coｍ：「盜墓？」

在贛州地面上，怕不怕江湖執牛耳者？

「盜個屁！」江憲沒好氣地瞪他一眼：「正兒八經的考古勘探。別亂看電視劇。盜墓的沒幾個好東西。」

不說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但，起碼也要問心無愧。

「為什麼凌霄子欺師滅祖之後，躲到你院子里徐真人就不追了？你不覺得奇怪？還是你真覺得你面子有這麼大？讓徐真人能忍下這口氣？」

陳林生撇了撇嘴：「張起靈？」

黑死蝶的詛咒，已經隨著如何果實的服下而灰飛煙滅。

受了恩情，就有了因果。

修習陰冊魯班書者，必須從鰥寡孤獨殘中選一樣，所以，陰冊魯班書又叫做缺一門。也是攬山海傳承了幾千年的功法！如果不是進入過始皇地宮，知曉了徐福和魯班後人的一段淵源，江憲也不知道自己修鍊的是缺一門。就連自己的師父也從未說過。

無數疑惑走馬燈一樣在眼前劃過。他不禁再次看了看自己胸口。他的衛衣已經被龍天聖劃破，露出裏面結實的肌肉。而上面空無一物。

最壞的打算，如果只有一個月，他更要過得精彩！

「他是有愧於心啊。」龍天聖輕輕拍了拍江憲肩膀：「三千年迷局，九宮飛星十二神。他知道下面有多危險，卻沒有攔著你師祖下去。甚至……他還知道黑死蝶的真面目是什麼。他就是不說。眼看著你們一個個往下跳，其心可誅哪。」

「你…和-圖-書…」他愕然看向江憲，對方朝他挑了挑眉，嘴巴無聲開口說了三個字。

江憲瞬間想拉黑這個智障！

說完，徐真人就掛了電話。

「建國之後，我，齊曼古麗，徐真人，是眼睜睜看著華國古玩文物這行一步步走到現在。我們資格比潮海堂更老，我知道的比你想象得還多。」他悠然搓了搓手指：「活得久了，也是長處。」

你前面可有人，問的就是有沒有引路人。

「你知道？」江憲保持姿勢，平靜開口道。

江憲目光微凜。龍天聖接著說道：「三千年大局，九宮飛星十二神，藏著三道長生法門，你居然找到了第一道……小子，你運氣真的不錯。」

華國古代有一本禁書，甚至比推/背圖被禁得更多。那本書，就叫做「魯班書」。

顯然，攬山海選擇的是「寡」。

師祖死在龍虎山？

而黑死蝶，就是缺一門的詛咒。

車啟動了，開的並不快。他心中煩躁，並沒有太關注陳林生，而是出神地看向了窗外。

「車還能開。」他踩了踩油門道：「現在去哪兒？」

江憲笑了起來，剛才有些鬱郁的心情被陳林生打散。他自己的微信名字，還真叫「江起靈」。

他看懂了，那三個字是：怕不怕？

通話的對方，標記著三個字：徐爸爸。

「想起了一些東西。」江憲閉上眼睛靠在後座椅上，喃喃道：「我本來打算金盆洗手的……」

必死的門檻……雖然自己看上去詛咒確實消失了。和*圖*書但到底是不是，他也要過一個月才知道。

你家凌大爺：我特么的一臉懵逼！人呢？那麼大一個人呢？我特么出個院的工夫你人又去哪兒了？

「算了，想這麼多幹什麼？」他的目光轉向窗外，心頭默然道：「順從本心就好，龍天聖說的話誰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再說。」

龍老的嘴唇都在發抖，不知道是氣是怕。捏著手機的手指都在泛白。

「這就是為什麼你小時候和徐真人關係極好的理由。你應該知道那個老怪物有多嚇人。別說一個攬山海，就算墨家的人，他不也從沒給過好臉色？為什麼對你們這個短命門派青眼相加？」

手機屏幕閃亮，上面清晰地寫著「正在發起位置共享。」

「呵……」就在此刻，一個冷笑聲響了起來，帶著些許電流的聲音。一個陌生的聲音緩緩道：「龍天聖，你活的越老，越是老眼昏花。」

樹欲靜而風不止……自己明明打算好好享受生活了，但剛才龍天聖那段話，卻再次挑起了自己心中的波瀾。

江憲愕然抬起頭，師祖他聽說過，但師傅從未告訴他師祖死的時候只有21！因為黑死蝶詛咒的存在，他一直默認師祖死的時候25！

現在最重要的，是一個月後自己的25歲生日。

沒錯，他是可以逍遙紅塵了，歷代攬山海的掌門存下的財富足夠他揮霍幾輩子。但是……如果龍天聖說的是真的，他真的不顧一切去瀟洒了。師祖的屍骨誰去收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