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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去管她，趕緊問小石頭身上的傷怎麼樣。

可這副畫面，卻偏偏透出一種奇異的沉靜平和之感。

這麼說起來的話，這老妖婦起碼在早幾十年前，就見過對方。

而且這女人在逃走之前，還讓她給抓了幾顆去。

我聽得心中一陣欣喜。

我不由得暗暗吃驚，能在這蟲堆里一坐幾十年，這還是人嗎？

我一一說了。

她說的那小子，應該就是小石頭師父的父親。

她原本紅潤的嘴唇，此時毫無血色。

然後是一聲嘆息。

我雖然被罵得狗血淋頭，心裏卻是暗暗高興。

「他們是來找金蟬蟲胎？」老妖婦問。

老妖婦點了點頭，然後就微微閉了眼睛。

不過小石頭不顧性命，硬破老妖婦下在她身上的禁制，可以說跟自尋短見差不多，傷勢要比我嚴重得多。

我和小石頭對視一眼。

大概又過了幾個鐘頭，她長長的睫毛輕顫了一下。

以這蠱婆婆的本事，我自然相信她絕不可能是吹牛。

過了好一會兒和-圖-書，她又問：「那小子和他媳婦去哪了？」

耐揍，那也是種能耐不是，關鍵時候是可以保命的。

言下之意，如果是被有用的人拿去，還是會有極為特殊的用處的。

「紅陽門？」老妖婦微微擰眉，過了好一會兒，才哦了一聲：「原來是那個紅陽門。」

老妖婦半晌沒有做聲。

老妖婦似乎也有些意外，稀稀拉拉的眉頭一挑，「原來你是那小子閨女的徒弟。」

小石頭抿嘴微笑了一下。

「還好。」小石頭輕聲道。

不過想想還是算了，跟她沒道理可講。

蠱婆婆冷然道：「你管他幹什麼？作為全真掌教，整天弔兒郎當，東遊西盪，不幹正事，要你有什麼用！」

這是她要醒來的跡象。

跟以前一樣，雖然是醒了，但還有些睡眼惺忪，迷迷糊糊。

「我也不清楚。」小石頭搖頭道。

「剩下的半條性命，你們跟著老婆子伺候半年就當抵了，可願意？」老妖婦道。

「願意。」

果和*圖*書然，不久小石頭就醒了過來。

「奇怪的是，這紅陽門要找金蟬蟲胎幹什麼？」我疑惑問。

「怎麼，不對嗎？」我疑惑。

這也沒什麼可隱瞞的，我把從七寶村開始的事情，一一說了。

不過唇上倒是多了幾分血色，沒有白得那麼嚇人。

我坐著調息了一陣時間，雖然渾身還是酸麻發軟，但比之前已經是好了許多。

又瞧了我一眼，「說的倒是一套一套的，就是本事差了些，當年那小子跟你也差不多年紀，比你可強了不少。」

睜開眼，只見那老妖婦懷裡抱著小平安，正在那邊緩緩踱步轉圈，一隻手輕輕拍打著。

「幾十年沒出來，倒是變化挺大。」那蠱婆婆似乎頗有些感慨。

幸好小石頭剛剛睡醒，還有點迷糊。

良久，才聽她喃喃了一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嘛。

「遲早要睡的，早睡晚睡有什麼區別？」

不過這老妖婦是從蠱蟲堆里爬出來的，叫蠱婆婆也是頗為恰當。

我有和_圖_書點猝不及防。

又想，這蠱婆婆，好怪的叫法。

我說是。

小石頭道：「也沒錯，我睡一會兒。」

我微微一皺眉，以為她又要講什麼條件。

所謂的世道，無非是指兩個方面。

「你小子是不是有點後悔了，早把這丫頭給睡了，哪還有這麼多事。」蠱婆婆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

我關心的不是這個，我最在意的是小平安。

「你師父叫什麼？」老妖婦問。

別說伺候半年了，就是伺候一輩子，我們這會兒也得先認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聽到一陣輕微的響動。

有這蠱婆婆在，所有的毒蟲都躲得遠遠的。

老妖婦說的那個姓陸的小子，就是小石頭師父的父親，也就是當初在南疆救顧家小姐的那個小孩。

「金蟬蟲胎，不過是一種特殊的蟲胎，對於沒用的人來說，一文不值。」蠱婆婆道。

「不過，為何要除？」蠱婆婆話鋒一轉。

我雖然沒見過那位陸前輩，但從傳聞中也能瞻仰到他年少時的幾分和*圖*書風采，我哪能跟他比。

這我就成弔兒郎當，不幹正事了？

「蠢材！」蠱婆婆罵道：「有我在，用得著你操心？」

世外和俗世。

「要拔除這小丫頭身上的蟲胎，不是什麼難事。」蠱婆婆道。

我聽她們這一問一答，頓時就想起了小石頭跟我說過的事情。

我生怕驚醒了她，支著肩膀不動，也跟著靜下心來調息。

「是，婆婆。」我老老實實地喊了一聲。

「別叫我前輩。」老妖婦冷然道：「非要叫，就叫我蠱婆婆。」

看她的樣子，大概是一時半會兒沒想起來紅陽門是什麼，想了一會兒，才記起來。

我聽得沒有半點不好意思。

其實心底有些不大樂意，因為「婆婆」是專門用來叫小石頭的。

「老婆子說話算話，你倆既然熬過了六重雷，就饒你們半條性命。」老妖婦冷聲道。

我見小石頭依舊睡得很沉，不過呼吸比之前要重一些了。

她含胸駝背，骨瘦如柴，臉如橘皮，模樣十分嚇人。

我聽著有些不對和圖書，這什麼叫「饒半條性命」？

誰知她緩緩說道：「這小丫頭的體質，正好跟這金蟬蟲胎完美契合，以後對她有諸多好處。」

這素錦繡大老遠跑到衡山來，目的就是為了金蟬蟲胎。

「不過說起耐揍的本事，你倒是跟那小子有的一拼。」蠱婆婆掃了我一眼道。

「陸靈棋。」老妖婦微微點了點頭。

小石頭道：「我師父閨名靈棋。」

「給我說說，如今是個什麼世道。」蠱婆婆輕拍著小平安道。

聽得不大清，似乎是「連這小子的閨女都已經收了徒弟，看來我這一坐，坐了不少年月了。」

「你們來這裏找什麼？」老妖婦轉過來，看到我淡淡問。

俗世沒什麼可說的，至於世外，那就是指的玄門，或者說風水界了。

「那你趕緊先睡一會兒。」我想起之前的經歷，忙說道。

「可這金蟬蟲胎不除的話，小姑娘恐怕活不過兩個月。」我遲疑道。

她說著，就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前輩，這金蟬蟲胎是什麼？」我有些好奇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