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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仲一直靜靜地等在一邊，這人雖然看著人高馬大，相貌也頗為粗豪，但性子沉穩，比起余光中要耐心許多，絲毫看不出焦躁之態。

「徐老師，是不是在檢驗屍體的時候，還要注意周圍環境的變化？」練秋問。

其實她不知道的是，徐來自打六歲開始，就跟著他師父在書芳齋混，什麼樣的屍體沒見過，當然不是她這種半桶水能比的。

正說話間，車子就駛入了一個小區。

但只要一看到那姑娘的人，就足以嚇得人做噩夢。

她發現有毛髮從那男人的皮膚中倒生了出來，雖然這人已經死了，但那緩慢生長的毛髮卻如同活物一般。

費仲臉色凝重，但並沒有露出太過驚愕的表情，說道：「跟我想的差不多。」

「你憑什麼這麼說？吃頭髮而已，這種事又不是沒發生過！」練秋髮作。

這人還以為自己是六老師呢，本事沒有，倒還指使起人來了！

直到徐來和練秋忙活完，他才開口問：「小徐、練秋，查驗結果怎麼樣？」

出事的地方是在開福區的南邊，距離此地還頗有些路程。

徐來勘驗完畢，將二人的衣物整理好，起身摘了蟬衣手套，遞給練秋道：「過五分鐘，你再查驗一遍。」

https://m.hetubook.com.com「你好，辛苦了。」費仲點點頭，是那種簡短有力的作風。

練秋直接就笑了：「你說他鬼魂附體？」

「哦，那我遇到不懂的能不能找你啊，徐老師？」在練秋嘴裏，很快徐哥又升級了成了徐老師了。

「哦哦。」練秋點頭，跟著他一道去查看房間布置。

練秋卻是一路都沒停，粘著徐來問東問西的。這下就見出分別來了，以前跟著老六的時候，練秋就只能看，然後自己揣測琢磨，要有什麼問題不懂得想問，那可就別想了。

徐來說暫時不用，可以先運回第九科，之後再做進一步屍檢。

「是嘛？」練秋走到那張餐桌前，指著桌上一個架子道：「手機本來應該是放在這兒。」

「我們找遍了，也沒找著。」費仲手底下一人回道。

桌上擺著好幾個大盆子，上頭還有些殘餘的食物渣子，邊上則是成堆的蝦殼蟹殼，顯然這姑娘是買了一大堆海鮮回來飽餐了一頓。

「這怎麼可能？」練秋不解，雖然當時房門緊閉，但慘叫聲尤其刺耳，外面不可能聽不到。

練秋檢驗出的結果是，那姑娘在把桌上的幾大盆海鮮吃完之後，還啃食了和-圖-書自己的十根手指，但死因卻很奇怪，並不是流血致死，也不是被食物撐死的，身上也沒有其他的致命傷。

「那男的舉刀砍她女朋友，按理說那女的應該會慘叫才對，怎麼都沒有鄰居聽到聲音？」練秋疑問，對於這點，她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余光中對降術所知也極其有限，連忙請徐來解說解說。

但換到徐來這裏，那可就大不一樣，她每有什麼疑問，徐來總是能夠以最為簡潔易懂的方式給她解惑，而且在屍道這行的經驗之豐富，讓她駭然。

徐來卻是直接找到了余光中：「這應該是食發鬼。」

「是一種名叫食發鬼的降術。」徐來解釋道：「潛伏期一般是兩天到五天不等，發作起來就會吞食大量頭髮，而且性情大變，如同惡鬼。」

費仲點頭。

「你回去后再仔細檢查檢查。」徐來說。

眼看著時間過了五分鐘，她就戴上手套，徑自去勘驗了。這一勘驗，頓時嚇了一跳。

這乍聽起來，似乎挺正常。

「那這姑娘的手機在哪？」練秋張望了一陣，突然問。

對於費仲這個人，當時徐來還跟其他人一起考察過他的資料，雖說沒親眼見過，但是對他卻並不是很陌生。

她檢查得一頭冷和_圖_書汗，起身道：「徐哥，能不能給我多解釋解釋這種降術？」

余光中接起來聽了片刻，就問徐來：「老弟，這兩人的屍體能不能移動，還需不需要再做勘驗？」

要知道每個人的天賦不同，最後的成就高低也會因此不同。但是一個人的經驗卻是走不得捷徑的，那隻能是老老實實一步步積累起來。

這姑娘性子倒是直，只認實力，此時發覺徐來本事不一般，也不矯情，立即就改了態度，連徐哥都叫上了。

練秋此時也有些愣神：「你說真的？」

練秋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你連這都看不出來？這人吞了大量的頭髮，一不小心被自己給噎死的。你看他的癥狀，不是噎死的是什麼？」

「頭兒威武！」練秋是最服有實力的人的，余光中這麼說，她也完全不生氣，「那這個什麼貪食鬼，是不是也是一種降術？」

余光中板著一張臉坐在那裡，有些焦躁不安。

徐來說沒問題。

「怎麼窒息？」

「窒息啊，我不是說過了！」練秋不耐煩。

「嗯，會讓你的判斷更周全。」徐來說。

「科長，我們到了。」余光中直奔著屋裡一個中年人過去。

這姑娘的一雙手光禿禿的，十根手指頭全沒了，嘴角鮮血和圖書淋漓，眼神恐怖猙獰，猶如惡鬼一般，看得人頭皮發麻。

就連看慣了屍體的練秋都有些心驚肉跳，撥開那姑娘的嘴看了一陣，心有餘悸地說：「這姑娘把自己的手指全吃下去了！」

余光中拍了一下手，當即分派下去，讓一部分人運送屍體回去，他則帶著練秋、小江，跟徐來一道趕去另外個場地。

「那你說這男的怎麼死的？」徐來問。

把個練秋給氣的，差點沒把手套直接砸他腦袋上。

「怎麼說？」余光中問，這兩者有什麼必然聯繫？

這小區里的樓都是單身公寓，所以房間並不大。死者是個年輕姑娘，二十五歲，在附近的寫字樓上班。

「費科長好。」徐來聽余光中叫科長，立即明白他就是費仲。

徐來正要說話，此時余光中的電話卻響了。

練秋差點被他給氣得樂了：「難道死的樣子嚇人一點，就是玄案了？你就是這麼驗屍的？」

「食發鬼？」余光中愣。

在旁的余光中插嘴道：「咱們科長雖然在屍道方面沒你熟，但走南闖北什麼沒見過？論見識，還能比你這小丫頭差了？」

徐來過來把屍體檢驗了一番，就徑自去查看屋裡的擺設布局。

這人看著年紀輕輕，但經驗之老到，卻完全超乎她www.hetubook.com.com想象。

「好！」余光中神情有些凝重，「剛剛是我們科長的電話，說是又有一個地方出事了，讓我們趕緊過去！老弟能不能辛苦一下，再陪我們跑一趟？」

「應該是貪食鬼。」徐來說。

她只能把目光轉向剛認的徐老師。

「頭兒，你已經看出來啦？」練秋驚。

「你見過誰吃頭髮吃得這麼難看的？」徐來倒是挺平靜的，指指那個男的說。

這姑娘脾氣雖然挺火爆，但還是比較實事求是的，聽徐來說的似乎有些道理，也就自己開始琢磨起來。

她此時就坐在餐桌邊上。

練秋笑：「你們這些落伍的大叔，是不是平時不玩抖音或者直播的？」

徐來也不多廢話，帶著練秋先過去勘驗屍體。

「女死者喊了，但別人聽不見。」徐來說。

她在第九科期間，見過的法術也不算少，不過對於降術卻是陌生的很。她只知道最有名的是南洋的降頭術，的確是恐怖異常。

「嗯，你們先過去看看，這位就是小徐吧？」那中年人身材高大，皮膚黝黑，剃著個板寸頭，很是威武的一條大漢，聲音也很是宏亮。

余光中帶著眾人，進了其中一棟樓，坐電梯到十三層，敲開了其中一個房間的門。

「真的是降術？」余光中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