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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喪隊的人們在棺木落地之時便哭喊成一團，卻出奇地只是坐在原地哭，並不收拾棺木，先前滾出的人形物細看之下也不是什麼真人，而是一個穿了人衣的布偶。

蘇絡現在可以確信這場鬧劇的導演正是萬燕歸了，再看現場，只零零星星地剩了幾個膽子大的，其餘的全嚇跑了。

毫無疑問，今天的開業典禮徹底砸了，不僅砸了典禮，還嚇得眾人不敢上門，不管從哪個角度看，秦懷都是極其倒霉的。

蘇絡的低呼很快被細細的喘息代替，向後閃躲的身子也在李如松刻意的壓制下倒在床上。更加曖昧的場景，似乎無絕盡的唇齒糾纏，蘇絡腦中一片空白，再想不起任何事了。

秦記的糧食終於在三天後運抵京城，開業的日期也已經定了。秦懷這段時間忙著結交京城商賈，忙得腳不沾地，不過蘇絡總覺得事情過於和圖書順利了，因為萬燕歸幾乎像隱了形一樣，一次也沒出現過。

「我算不算是乘人之危？」李如松系好蘇絡的扣子，卻仍覆在蘇絡身上，在她耳邊低喃，「我故意讓你同情我，然後占你便宜。」

蘇絡看了一眼秦記里的熱鬧情況，不以為意地笑道：「你人緣好唄，這種事情都是一傳十、十傳百的，有人知道了趕過來湊熱鬧不足為奇。」

陰陽怪氣地一句，蘇絡差點想衝上去揍他。秦懷拉住蘇絡，卻不想身邊又一個人影躥出，「啪」的一聲，結結實實地給了萬燕歸一個巴掌。

秦記開業當天，並未刻意地壯大聲勢，畢竟賣的是糧食雜貨，主要客戶群是平民百姓，只需宣傳就行了，開業場面弄得過大，反而會令百姓有顧慮，不敢上門。

李如松勾起唇角，吻了蘇絡一記，「沒怎麼，只是想親你和圖書。」

那人接過布偶，朝街角看了一眼，而後便像得到什麼指示一般，指揮眾人收拾棺木，又乾嚎起來，紙錢撒得漫天紛飛，緩緩朝街尾去了。

萬燕歸一襲白裳，站在街角雙手環胸，臉上滿是陰冷之氣。

李如松的身子輕震了一下，把臉埋入蘇絡發中，閉上眼睛好似睡著了，直到蘇絡的肩膀開始有些發麻了，才聽到他用極輕的聲音說：「我儘力……」

雖是如此，可前來恭賀的人還是擠滿了整個秦記，蘇絡直誇秦懷能幹，短短時間便結交了那麼多的人，秦懷卻一直皺著眉頭，蘇絡問道：「怎麼？還怕萬燕歸來搗亂？」

眾人的目光齊齊地轉了過去，入眼一隊人皆著縞素，頭前一人舉著招魂幡，身後數人哭聲震天，再往後是一口八人抬的紅漆大棺，竟是一行送喪隊伍。

秦懷讓夥計幫忙把和-圖-書棺木翻回來，夥計們都不願動手，怕染了晦氣，秦懷也不強求，緩步走到那個人偶之前，拾起來，拍上面的灰塵，交給乾嚎得直跑調的孝子孝女們，「死者已矣，活人在世能給他們的不只是眼淚，起來吧，別誤了先人安葬。」

蘇絡知道自己應該叫停，但吹進耳窩的熱度讓她的身子酥軟發麻。終於，李如松解開了蘇絡領口的第一顆扣子，蘇絡的一顆心險些跳出胸口，她突然有一種負罪感，覺得自己……對不起秦懷。

秦懷點點頭，蹙著的眉頭卻始終沒有放開。

這個插曲無疑不是生意興隆的信號，原本看熱鬧的百姓紛紛避讓，有幾個參加開業的商賈朝秦懷打了個招呼，話也沒多說便離開了。然而更精彩的還在後面，送喪隊經過秦記門前時，系著棺杠的麻繩突然斷了一根，整個棺木毫無預警地翻倒在秦記大門之前ｈtｔｐs://www.ｈｅｔuｂooｋ•ｃoｍ.cｏｍ，那棺蓋竟然是沒有釘死的，晃了兩晃，發出一聲巨響倒下，一個人形物當即滾了出來。

「別……」蘇絡抓住李如松的手，聲音卻又軟糯發顫得像在渴求，李如松低嘆一聲，重新吻上蘇絡的雙唇，讓她迷失其中只知回應，周身一片火熱。

接近午時吉時，秦記的開業典禮正式開始，眾人鼓掌歡呼，正要掀起匾上紅綢之時，街頭突然傳來哀樂之聲。

這下圍觀群眾可炸了窩，恐慌指數直線上升，已有膽子小的轉身跑開，就連蘇絡也尖叫一聲縮到秦懷身後。

「小弟特來恭賀姐夫新店開張。」

秦懷搖搖頭，「我似乎並未請到這麼多的人。」

蘇絡連忙讓夥計把門前打掃一下，然後跟著秦懷朝街角走去。

秦記的掌柜連忙擠出人群朝那送喪隊去了，想讓他們另選道路通過，但顯然交涉失敗，披麻戴孝的男男女女ｍ•ｈｅｔuｂoｏk•ｃｏm•coｍ哭聲震天，理也不理掌柜，抬著棺木緩緩地過來了。

領頭的那人明顯怔了一下，他一停下，其他人也不哭了，等著看他眼色行事。

李如松的吻從蘇絡的唇上轉轉移到她的耳畔，咬著她小巧的耳垂，纖長的手指探上蘇絡的領口。

蘇絡的目光中還帶著一絲迷惘，她緩緩搖搖頭，「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怎麼了。」

古人大都迷信，別說古人，就是今人，開業當天撞上這種事也會覺得晦氣。雖然現在又有股風流行送微型棺材，意喻升官發財，但那畢竟是工藝品，真給人抬口棺材過去，大耳刮子不抽過來才怪。

蘇絡的臉早已紅得不能再紅了，她放任自己攬上李如松的頸項，緊緊地抱住，輕聲說：「不管發生什麼事，不管你要去做什麼，只記得平安回來就好。」

李如松走了，蘇絡克制自己不要想他到底要去做什麼，不想，才不會過度地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