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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小蟲交到他的懷裡。

一團長長的黑影，出現在水桶粗的洞口。

「直到小蟲出生的那天。」

「不是的，我自己難點沒什麼。」

「村長當時就跑過來，要把小蟲扔到水裡淹死。」

真相大白，但我卻感覺胸口很堵。

「被長蟲勒死的。」

「我那時相信她了。」

「阿芳就在窩裡面，不省人事。身上蓋著紅被子，但衣服沒有了，全身濕漉漉的。」

終於走到一處蛇洞外面。

「不是我不想對她好，除了這些，她真是個好孩子。」

「結果，就到了長蟲的窩。」

「長蟲不會讓我們出去的。」

那決絕的背影，讓我想到了丁嫂臨死前的眼神。

一路沉默。

「大家都知道是長蟲來報仇了。」

「求你了！」

「她還喜歡吃生肉，有時候會用繩子綁布娃娃的脖子，就像長蟲勒死人那樣……」

我忽然想起一點，從衣服里找出那塊黑色鱗片，走過去，放在蛇洞的前面。

「還有小蟲，她拿著線，把我的脖子纏起和*圖*書來。」

「那為什麼丁嫂說，你們知道出山的路？」

「跟著霧走就知道了。」

丁山用力的著自己的頭髮。

「但是第二天，就被兩條長蟲馱著，送回來了。」

「長蟲不讓你們離開，又怎麼會放走小蟲？」

「他們上山打獵的時候，碰到了長蟲。」

「這麼多年的折磨，也夠了。」

「把她送回來的那兩條長蟲，一條是花的，一條是灰的。」

「她媽媽不允許她做這些，但這好像是她的天性，她根本控制不住。」

「我來贖罪了。」

我皺眉。

「是村裡又死人了。」

「孩子是無辜的。」

有一雙琥珀色的豎瞳在微微發亮。

「如果我不把小蟲送走，他們會打死她的。」

「小蟲出生那天，村裡又起了大霧，還來了好多長蟲。」

丁山抱著小蟲，不停的磕頭。

黑暗中。

丁山長長的吸了口氣，用一種複雜的眼光，看了在我懷裡睡的很香的小蟲。

「但阿芳堅決的說沒有，如果我不相信和_圖_書她，她馬上就可以去死。」

我真的是恨鐵不成鋼。

丁山啪啪的扇起了自己耳光。

我抱著小蟲默默的聽著，沒有打岔。

「去哪？」

小蟲被這動靜驚醒。

「昨晚的那些，你都看到了。」

「黑長蟲很長時間都沒有再出現。」

「這麼多年都平安過去了，就因為你的噩夢，你就要拋棄她？」

清脆略帶沙啞的童音，充滿天真。

「阿芳太可憐了。」

「村長帶人闖進我們家，強行把小蟲帶走了，扔到山裡。」

「村裡人都認定她被長蟲欺負了。」

「雖然村子里，總有一些風言風語，不過阿芳是個好女人，我們的日子過的還不錯。」

「那天晚上，所有人又夢到了全身黑的男人，他在對我們笑，笑的我們喘不過氣來。」

丁山抱著小蟲，跪了下來。

「求你了！」

「不管她是你的孩子，還是我的孩子。」

「雖然有一點害怕，但也沒那麼怕。」

「求你放過孩子吧。」

「讓我抱抱她吧和-圖-書。」

「爸爸？」

心中的秘密，一旦打開缺口，不說完是停不下來的。

「小蟲就這樣長到現在。」

「走吧。」

他的手有些抖，使勁的緊了緊衣服，生怕小蟲冷。

「放過孩子吧！」

「這滿山的大霧，看到了嗎？」

我跟著他後面。

「這點不用你操心，我有辦法。」丁山深吸一口氣，重新站起來，看了看睡的沉沉的小蟲。

「第二天，村裡死了好多人。」

「如果小蟲不走，他們連我們一家都要燒死。」

「難道你就沒有想過，帶著小蟲母女離開這裏，遠走高飛嗎？」

「第二天，有些地方的霧變淡了，我們就跟著往那邊走。」

「其他人都看到了，回去的路上就嘀嘀咕咕。」

「小蟲雖然還是嬰孩的樣子，但身上長著長蟲才有的鱗片，眼睛也不對勁，舌頭也像長蟲一樣分叉……」

「我找了幾個年輕兄弟，和我一起進山。」

「她剛生出來，把接生婆嚇的連滾帶爬的跑了。」

「爸爸……」她茫然的m.hetubook.com.com輕呼一聲。

「然後村子又會死兩個人。」

蛇洞里鴉雀無聲。

「但村子的噩夢開始了。」

「我把阿芳背回家，等她醒來后問她，她什麼都不知道，只記得被一個又長又粗的東西勒的喘不過氣來。」

丁山又開始顫抖。

我更加不解。

「我進屋子裡去看，感覺全身都涼了。」

「不知道是他們先打了長蟲，還是長蟲先咬了他們。」

丁山像傾訴一樣的，一口氣說了好多。

「阿芳拚死不讓，好不容易才把小蟲保下來。」

「我經常夢見阿芳被黑長蟲捲走的畫面。」

小蟲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光腳怯怯的站著，小臉上寫滿不安。

「重複了幾次過後，大家更加害怕和討厭小蟲，但也不敢再把她送走了。」

「雖說你們有錯在先，但冤有頭債有主，這長蟲也不是東西，居然用一個小女孩來報復。」

「慢慢的，我們都以為這個事情過去了。」

冤冤相報！

蛇洞里的豎瞳，冷冷的注視著他。

「阿芳想讓你帶小蟲走，但也和圖書擔心你害怕，一開始不敢跟你說那麼多，所以……」

「他們都說，她是長蟲的孩子。」

丁山搖著頭。

「我沒辦法，我是真的沒辦法……我沒想到阿芳她……」

「它就是想困住我們，它在報復！」

「但她卻說，她有兩個朋友，叫小花和小灰。」

「是我沒用，我沒照顧好她，我不是人！」

「總之有人死了，他們就把一切，都怪罪到了小蟲的頭上。」

「山裡霧很大，我們迷了路，在山裡亂轉了一整晚。」

丁山選霧淡的地方，大步的朝前走。

丁山悲慘的搖著頭。

丁山放下小蟲，趴在草地上長跪不起。

「但是我也害怕啊。」

似乎沒有要原諒的意思。

「放過孩子吧！」

「平時不敢讓她出門，一直呆在家裡。」

「走不了！走不了的！」

他的語氣很平靜，甚至有些坦然。

蛇洞里終於有了動靜。

「我們不知道，但是小蟲知道，她能看見。」丁山揉了揉發紅的眼睛，再次看著小蟲。

「我的命你拿去！」

「日子就那麼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