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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裝了，小夥子，只要你來過這，楊主任都會給你開證明的。」

「我可以幫你，但我有一個前提條件。」

「沒什麼沒什麼，沒事就好。」

「別人說點什麼，聽風就是雨。」

「他們幾個護工，沒少受他們的氣，有時候氣的偷偷抹眼淚呢。」

離開的時候，我聽到桃嬸在嘆氣。

沒多久。

我看著她的背影，有點摸不著頭腦。

方桂萍擺手，岔開話題。

我坐了幾分鐘就站起來。

「今天桂萍妹子那種事，不是一次兩次了。」

桃嬸苦口婆心。

雖然他那張臉已經變形，但仍然看得出他臉色大變。

「我們都不認識，你覺得我會信嗎？」我淡淡的笑著。

姚國良一直用他那大小不一的渾濁眼睛，很瘮人的盯著我。

「是，是……」他吃力的點頭。

養老院有了微微的響動，二樓的老人們陸續起床了。

清潔工抬頭看了我一眼，似乎不太想理我。

清潔工獨自一人坐在涼亭里，似乎在望著高聳的圍牆發獃。

「他？」清潔工蒼老疲憊的臉上，浮現出一抹ｈｅtｕｂｏoｋ•ｃoｍ.com嘲諷，「他算什麼大善人？」

她鬆了口氣，沖我笑了笑。

我奇怪道：「嬸，我不怕吃苦。我今天看著，他們不是挺溫和的嗎？」

走廊的人漸漸變多。

還有，她話里的意思，郝老闆似乎不是好人啊！

「嬸，我是真心想幫忙的，來這裏我就沒想過要什麼回報。」我在清潔工旁邊坐下來。

我也不好再追問：「那我再考慮考慮，謝謝嬸的好意。」

還得打聽更多消息才行。

「姚大爺，要不要出去透透氣？」

醫護人員都在自己的辦公室，幾乎沒什麼人在外面活動。

能自己穿衣服的不用護工操心，最麻煩的就是那些有殘疾或大病，行動不能自理的。

「不，不知……」

「坐久了腿有點麻，我出去走走，晚上做飯的時候，嬸你叫我一聲，我好來幫忙。」

我走到院子里，一邊活動腿腳，一邊無意識的走到涼亭。

桃嬸臉色突然變了變，話到嘴邊又咽回去。

重新說道：「反正嬸要不是為了家裡兩個孩子，也不在這種地方和_圖_書受罪。」

我也笑：「以為什麼？」

擇菜和聊天花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老人們還在午休。

姚國良愣了一下，又咧開嘴怪異的笑了：「好，好事……」

叮鈴鈴——

桃嬸的表情十分認真，不是在跟我隨便說說。

「她看出什麼了？」

「那是你跟他們接觸的少，別看那些老傢伙表面可憐兮兮的，背地裡彎彎繞繞多著哩！」

鈴聲又響起了。

我主動要求，幫偏癱加老年痴獃的老頭姚國良穿衣服。

「嬸，你這話啥意思啊？」

到了人少的位置停下來。

「孩子，聽嬸一句勸，別把自己的大好日子浪費在這種地方。」

不過，她馬上就清凈不了了。

其他事情我不知道，但收留無家可歸的老人，無償給老人們養老送終這個行為，絕對是善舉。

會不會和以前的志願者有關，導致她對志願者的印象不好？

「你別亂跑啊，二樓他們在睡覺，你先別上去。」

他一個有錢人，對一群可憐的老人能有什麼圖謀呢？

「晚，晚上……」姚國良歪斜的嘴，ｗｗw.ｈｅｔｕbｏｏｋ.ｃｏm•cｏｍ含混不清地說道。

她也是個五十多歲的大媽，看起來比桃嬸還老些，顯得很疲憊。

「再說這還有……」

「哎喲，原來是你把他推出去了啊，我還以為……」

「嬸，我現在閑著沒事，你有什麼活需要我幹嗎？」

這一點，不能成為評判郝老闆人品好壞的理由。

「這不可能啊！」

我敏感問道：「還有什麼呀？嬸，你不能說話說一半啊。」

「你為他好，他覺得你在害他。」

「知道了，我就在外面走走。」

「沒什麼，你別問了。反正嬸不支持你在這工作！」桃嬸卻擺擺手，打定主意不再說了。

「這是我幫你的唯一條件，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做決定。」

「錢……給，給你……錢……」

養老院里就更安靜了。

「姚大爺，還行吧，不冷吧？」我緊了緊姚國良身上的毯子。

「你，你……晚，晚上……再……」他盯著我艱難的說著，口水又流了出來。

「多好的孩子啊，唉……」

我看了看四周，快速問道：「三十年前，農藥廠失火的那晚，m.hetubook.com.com你是不是看到了縱火的兇手？」

我半信半疑：「是不是沒溝通好，當中有什麼誤會？」

一雙手粗糙的像枯樹皮一樣，走到哪都掃帚鏟斗不離手。

把人問急了，後面想再套話就不容易了。

「你也沒安好心！」清潔工冷冷看我一眼，就拎著掃把鏟斗走了。

那個叫方桂萍的護工在四處張望，終於看到了姚國良。

「幸好我是在廚房做事的，他們找茬不容易找到我頭上。」

午休時間到。

「是啊，這世上哪還有什麼好人？」清潔工冷笑。

「小李，差不多了，你幹了這麼久的活，歇會吧，別累著了。」

「晚上去找你？」我順著他的話說。

「好，好……好事……」

我把他放到輪椅上，又給他蓋了條毯子。

我站起來，推著姚國良回去。

我是真的認認真真當了一上午志願者，跟桃嬸套話的時候，她又不在場。

「走，快走，是吧？」我笑著點頭，「行，大爺你別急，我這就推你出去！」

「為什麼？」

「嬸，你不能這麼說話啊。建養老院的郝老闆，不就是個大善人和_圖_書嘛！」

「嬸，你也在休息啊。」我笑著打招呼。

「你這麼年輕，又懂事又勤快，上哪做事不比這強？」

「現在這世道，哪還有什麼好人？」清潔工冷哼。

姚國良渾身一僵。

「看電視的時間快到了，小李，能不能請你幫個忙，和我一塊帶他下樓？」

沒有單間，基本上都是三四個床一個房間，分性別住在一起。

趁著護工正在忙碌，我把姚國良推出了房間，在走廊上慢慢溜達。

但老人們也是實實在在受到了好處。

「你想我幫你做什麼？」

「一聽你就是年輕，你是不知道，人越老越頑固，你根本不知道這幫老傢伙腦子裡在想什麼。」

老人的房間全部打開。

我心思一動，立刻上樓去幫忙。

他渾濁的眼睛避開我。

整個養老院的衛生都她一個人打掃，活不輕鬆，現在是她難得的清閑時間吧。

「他白白養著這麼多老員工，這都不是大善人，那這世上可就真沒有好人了。」

就算他只是對外界做樣子，給自己樹立一個善人的人設，好在商場牟利。

菜摘的差不多，桃嬸讓我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