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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們都獃獃的看著電視屏幕里的角色，不知道是不是在追憶自己的青春。

「反正你聽嬸的沒錯，我是真不忍心，看你這樣好的年輕人遭罪。」

我睜大眼睛：「那清潔工和醫生護士呢？」

「也就是郝老闆給她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讓她管著養老院，不然，誰搭理她呀？」

「出了這麼大的事，郝老闆還敢用她？」我感覺這郝老闆越來越讓人看不懂了。

「嗯，她的確有點凶。」

活動室里坐滿了人，但卻一點都不熱鬧。

今天有我幫忙，沒花多少時間就把老人們送到了活動室。

「你又不欠郝老闆人情，沒必要。聽嬸的沒錯！」方桂萍有點著急的勸道。

養老院房子的側面，加裝了一台小電梯。

「桃姐他們兩口子原來在郝老闆工地賣盒飯的，後來就給安排到這裏。」

「也不是不好，只是沒你這麼實誠。有些是來做做樣子，拿份證明走。有些也是想幫忙的，但吃不了那個苦，中www.hetubook.com.com途就跑了。」

「要是我自己的孩子，我可捨不得讓他們到這種地方來，干這種伺候人的下賤活路。」

「小李，今天真的多虧了你，不然我們哪有這麼輕鬆。」護工方桂萍遞過來兩張紙巾給我擦汗。

方桂萍似乎話裡有話。

她的話很有意思，能說的都說了，那不能說的是什麼呢？

那是一種壓抑的讓人絕望的氣息。

「嬸，我知道你肯定是為我好。但到底為什麼，你總得把話說清楚點嘛。」我道。

「你這孩子，不受氣就是好的了，還偉大……」方桂萍被我惹笑了，臉上的皺紋都舒展了些。

「我哪有你說的那麼好，在這幹活是為了報答郝老闆。」

「還好意思天天把治病救人掛在嘴邊，說什麼必須照顧好老人，出一點事情就要拿什麼是問。」

「嬸，你這麼說我就不愛聽了！怎麼能說自己乾的是下賤活呢，你們的工作和醫生一樣的，明明hｔｔps://ｍ•ｈeｔuｂook•ｃｏｍ•ｃoｍ就是一個偉大的職業啊！」我非常嚴肅地說道。

「方嬸你太客氣了，我來這可不就是給你們幫忙的。」我一邊擦汗一邊笑道。

「清潔工雙姐無兒無女，愛人又是個殘疾，她自己身體也不好，幹不了太重的活，在外面工作根本沒人要。要不是郝老闆把她安排到這，她早不行了。」

方桂萍看了看周圍暮氣沉沉的老人，小聲道：「你看看他們這些人，留在這多遭罪啊。」

「那郝老闆是個真真正正的大善人啊！這麼好的老闆上哪找，我也想在這工作，嬸你能幫我介紹下不？」我激動道。

行動困難的由護工用輪椅統一推下去。

專供老人們上下樓用。

而且老人們聚在一起，那股老人味更濃了。

這態度和桃嬸一樣一樣的。

我奇怪道：「為什麼？半途而廢怎麼還好了？」

「謝謝嬸。」

「他們兩家裡和我差不多。」方桂萍朝另外兩個護工偏了偏頭。

當務之hetubook.com.com急，是繼續調查火災的真相。

活動室有台電視，播放著上個世紀的老電視劇。

老人們排隊過去，還能自己走動的在護工的照料下先下樓。

養老院里藏著秘密毋庸置疑，但現在人多，我再追問她也不會多說。

「你們也坐著歇會，有什麼要做的儘管喊我就是。」

「報答？」

「他是老闆，他安排什麼我們就聽什麼，誰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

別看老人們不胖，但身體居然死沉死沉的，把他們從床上搬到輪椅上，還得有把子好力氣才行。

「誰不知道她當年，因為醫療事故害死人被開除了！」

「想賺錢哪有不遭罪的？要不我先試試看……」

我看了看方桂萍，從她的話里聽出點意思。

來養老院工作似乎並非出自自願，而是為了還人情。

「別別別，千萬別！」方桂萍卻連忙擺手，「你一個人年輕人做什麼不好，別把時間耗在這。」

「醫生護士也差不多，反正都受了郝老闆的恩惠。ｈｔｔps://www.heｔｕboｏｋ•coｍ.com」

但凡沾上的人，都會被慢慢的拖進墳墓里。

「反正，能給你說的我都說了，聽不聽還得看你自己。」

「哪裡是有點凶？只要我們稍稍疏忽了一點，不是罵就是扣錢，真把自己當根菜了。」

電視的聲音空曠的回蕩在屋子裡。

方桂萍突然嘆了口氣：「其實跑了也好。」

「嬸不會害你，留在這……對你不好！」

不過，房子雖然總共有三層，電梯卻只到二樓。

「為什麼要在天黑前走？」

「為啥呀嬸？這麼好的待遇，就算吃點苦也值得啊。」

「你這孩子，怎麼那麼不聽勸呢！」方桂萍有點生氣了，轉口道：「先不說別的，那楊主任就是不好相處的！」

我沖她笑了笑。

「是啊，在這幹活的，哪個不是看在郝老闆的份上？」

我驚訝道：「郝老闆連你們家屬都管？」

也有棋牌，不過沒什麼人玩。

「你要真心想幫忙，以後還可以再來做志願者，反正能在天黑前走就成，長期工作你就別想了。和*圖*書」

「小李，你看看這……這就不是年輕人該呆的地方。」方桂萍偏了偏頭。

每個老人的身上，都籠罩著即將死亡的陰影。

「說只要他們乾的好，就給他們倆兒子各分一套房子，錢可以慢慢給。那價格，跟白送也差不多了。」

「晚上老人麻煩事兒多，你干不來的。」方桂萍含糊地說道。

「一個是家裡人賭博欠了好多債，郝老闆幫他壓住債主，借錢給他還了債。」

「真是個好孩子，你是嬸見過的這些年輕人裡邊，最好的孩子了。」方桂萍使勁的看著我，像母親一樣慈愛。

還不如先緩一緩，等到沒人的時候再套。

「一個是孩子有白血病，郝老闆託人把孩子送到大醫院，報銷醫療費。」

方桂萍提起對方恨的牙痒痒。

雖然開著燈，但屋子裡總給人一種昏暗的感覺。

「以前來的志願者不好嗎？」我順勢坐下來和她聊天。

「我愛人是個藥罐子，一年下來吃藥得花不少錢，把家裡都拖垮了，後來是郝老闆給我們報銷的醫療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