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那就是青藏……」李大民唱到這裏，突然一吸氣，猛地提高音量，「高~~~」

「那我給大家唱首歌吧。」李大民突然說。

我和李大民面面相覷。

徐班長走過來，照著我的屁股就是一腳，橫眉立目：「上去，叫你沒聽見嗎，耳朵塞驢毛了？」

李大民清清嗓子，「多了我也不會唱，我就唱青藏高原最後一句，高音那個。」

楊威喉頭動了動：「兩位是真人不露相，難怪黃老師不要我把你們趕走。不過，林道友，李道友，我不管你們是什麼出身什麼師承，既然來這裏就要守這裏的規矩！否則你們就算本事再大，走出去也不佔理。我們是正門正派，不是邪門歪教，你們要想在這裏立棍兒踢館，我們也不是好惹的！」

我一聽就知道，他這是用出了龍吟。聲波在教室快速擴張輻射，碰觸牆壁再反彈、重疊、融合，最後竟然形成一個巨大的聲場。

「你來你來，我們大家聽聽。」楊威站在一邊，抱著肩膀看。

我一肚子氣，剛想發作，前面黃班和紅班的人全都齊刷刷扭頭看過來，裏面不少青春靚麗的女孩子，這個臉丟大了。

我問他，紫班每天都幹什麼，就是當勤雜工？

下面三個班級的實習講師們，本來好好坐著，一下子全都東倒西歪，臉上痛苦不堪，有的人把ｈｔｔps://ｍ•hetｕｂｏok•ｃom•com耳朵都給封住。

奇怪的是，我對李大民的龍吟卻沒有任何生理上的反應，他這一聲包含的內容和產生的效應，我都能感覺出來。也僅僅是感覺，並不會附加在自己身上出現反應。

楊威大怒，上上下下看著我和李大民，本來想發作，不知怎麼了，憋住了怒氣，雙手抱拳：「兩位道友，你們到底是什麼來歷？真能扮豬吃虎啊。」

「呦，可以啊。」楊威盯著李大民：「你小子可以，好，唱吧。」

定下了一個月之期，我們心裏都輕鬆了不少，甭管怎麼樣，一個月還是好熬的。

李大民失望之極，但沒說什麼，全掛在臉上了。

我盤膝坐在後面沒吭氣。

這一聲「高」猛然提高八度，然後繼續拔高，聲音又尖又銳，聽著又綿綿不稀、厚重綿長，真是崑山玉碎鳳凰叫。

李大民笑笑：「雖然我沒張嘴，但你的話是對我說的，我就有責任。走吧，一起上去。」

李大民猛地一收，最後那個「原」字沒有唱出來。聲音停下來，全場幾乎所有人都摔在地上，有歲數大的，捂著胸口一個勁叫著。

我也很失望，我們來這裡是學習道法的，練這些沒用的玩意純粹浪費時間，還不如回原來單位幹活。

真的是一股火直撞頂梁wｗｗ.hｅtｕbook.cｏm.ｃom門，我抓住紫色衣服就要扯爛，這時手腕被抓住。李大民抬起頭，眯縫著眼，用嘴形對我說了幾個字，說的是，小不忍則亂大謀。

我一聽就炸了，用胳膊碰碰旁邊的李大民：「我說，咱們不是講師班的嗎，怎麼乾的還是銷售的活兒？」

阿巴有些不好意思：「他們談話的時候都是在裡屋，我根本進不去，所以具體過程不知道。但最後有了定論，那女孩確實是被人害死的，酒喝多了好像，然後被男友活生生按進浴缸憋死的。後續我就不太清楚了，兇手抓沒抓住不知道，不過這個事夠玄的。」

楊威道：「紫班那個，剛才說話的，給我上來！你不能講嗎，我把舞台讓給你。」

他們認為有隱情，請來了黃騰。

我們沿著教室邊緣來到前台，三個班級三種顏色的講師盤膝坐在地上，齊刷刷抬頭看我們兩個。

「又是你們倆。」楊威嘴歪的都快上天：「要不是黃老師，我早把你們開走了。行啊，你們不是能說嘛，說吧，表演吧。」

幹完活兒將近十點，我是人困馬乏，坐在旮旯直打盹，正眯著眼的時候，後腦瓜就是一疼，被重重扇了一巴掌。

阿巴說，大概幾個月前他有幸和高級班有過一天的體驗。黃騰帶著高級班的弟子出現場。

「大民，這個事跟ｈｅｔｕboｏk.cｏｍ.cｏm你沒關係。你沒說話，是我說的。」我低聲說。

我和李大民對視一眼。李大民問他，你來半年了怎麼還是紫班？

現場那麼多人剎那間都靜了下來，楊威道：「黃班的任務一會兒自己領，每人的任務都不一樣，已經封存在信封里。紅班這個禮拜的任務是，至少要完成45個小時的教學工作，個人平均評分在70分之上。紫班的任務是這個星期至少完成五個學員的銷售額……」

我和李大民碰碰眼神，我們到外面走廊抽煙，簡單聊了聊，最後達成共識。先在這呆一個月看看，黃騰考驗我們，我們也得考驗他，一個月算是實習磨合期。到時候真要是浪費時間，直接走人，重新回去找鍾叔。

當時黃騰並沒有先出手，陪著死者父母嘮嗑，他那幾個弟子，挨個進衛生間，也就是死者死亡的第一現場，進行調查。

李大民和阿巴有一搭無一搭聊著天，看我來了，趕忙招手叫過去。

「然後呢？」我聽得饒有興趣。

聽楊威這口氣，我們似乎大有來頭，很有本事，他話里話外充滿了忌憚。

就在這時，台上楊威突然大吼一聲：「後面紫班的，有沒有規矩？！我說話的時候，不準在下面開小會。」

我嘟嘟囔囔跟著她走，來到一個大教室，三個班級的人都來了，大家都席地而坐，鬧和_圖_書哄哄的聊天。

阿巴當時非常幸運，是唯一一個非高級班的學員，有幸見證了整個過程。

黃騰還真是精明，讓講師班打掃衛生，美其名曰苦其心志勞其筋骨，實際能剩下相當不菲的一筆清潔費。

阿巴笑：「你們放心吧，有的是要學的東西。比如說心理素質的提升，鍛煉身體，還有各種團建，冥想，講書，給舞台你就得上去當眾表演，提高非常大。」

等人都到齊了，楊威走到前面拍拍手：「大家靜靜，現在發布一下這個星期的任務。」

這個可能和走陰有關係，我們一起走過陰，他模仿的這套龍吟對我不起作用。

黃騰的通靈能力在道上流傳比較廣，朋友托朋友，花了大價錢才請到他。黃騰還真是夠意思，帶著自己的弟子團隊，趕赴出租屋的現場。

李大民笑：「我們真的沒來歷，就是普通人，鍾叔的推薦信你不是都看了嗎？」

我們來了興趣，問阿巴怎麼回事。

我深吸了口氣，鬆開衣服的手，慢慢站起來。李大民也跟著站起來。

出什麼現場呢，到了之後阿巴才知道咋回事。原來有個女孩在出租屋裡自殺，整個人活生生淹死在浴缸，本來已經結案定為自殺，可女孩的父母一口咬定不是，說自己的女兒活潑開朗剛剛大學畢業，還拍了關於未來展望的一些短視頻，怎麼就自殺了，絕對不可能ｈｔtps://wwｗ.ｈｅｔubook.ｃｏm.cｏｍ。而且死法詭異，哪有人活生生把自己淹死的，這得多大的決心。

最開心的是黃班和紅班，兩個班級的男男女女混在一起特別開心，而紫班就是被遺棄的角落。

第二天照常出操，這次多多少少我的體力有了提升，吃過早飯打掃衛生。早上幹活是為了趕在學員上課前，把環境都收拾出來。

我縮著頭，不說話了。

站在一旁的楊威臉色大變，跳過來大吼：「閉嘴！」

阿巴嘆口氣：「我說兩位兄弟，你們來了就知道，升級哪有那麼容易。我也不奢求了，這半年在這裏進步很大，已經不是原來的我了，我就挺知足。從這裏出去之後，我要繼承家裡的生意，這些就夠用了，我又不想學什麼高深的道法。」

具體用的什麼手段，阿巴看不著，因為每個人進去之後，都把門緊鎖，不讓外人看到，連師兄弟之間也得保密。

這巴掌把我打的一激靈，抬頭去看，是徐班長，這娘們拉長了臉，完全沒有昨天剛認識的時候那股和藹勁。

每個人出來之後，會向黃騰單獨彙報情況。阿巴這才看明白，這次其實黃騰也有考察弟子之意。

被這麼多人瞅著，我的臉火辣辣的，低著頭站在那裡，想發飆又覺得丟臉，實在不知道怎麼辦好了。

「偷什麼懶，趕緊集合！」她吼了一聲：「林聰，這次你要再給我丟臉，別說我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