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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等什麼？」我說：「你還沒找到這個世界的你？」

「什麼？！」我從柵欄上坐起來，「什麼意思？到你的膝蓋了。」

「你？」我沒聽明白。

「你怎麼落到這裏，你也見到老頭了？」我問。

我的冷汗滲出來了，事情古怪到無法理解。

他的聲音里聽不出一點疼痛來，我懷疑他是不是在說謊，不過，一種極難描述的情緒在我的心頭蔓延。

「我已經變成一個殘疾。」李大民笑著說：「不知道再回去的時候，會不會影響原來世界里的肉身。」

我倒吸口冷氣，真是陷阱，剛才黑暗裡的「嘎吱嘎吱」聲音，其實就是柵欄關閉的摩擦聲。幸虧我聽貓精黑黑的，學會瞬移這個技巧，要不然真就關在下面了。

李大民道：「任務沒完成走啥。充一次能費老勁了，還剩最後一個了，沒到最後一刻我肯定不會放棄。而且，林聰……」

李大民在下面說：「我中陷阱了，我琢磨了很長時間才想明白是怎麼回事。」

「那你沒殺了他？」我疑惑地問。李大民要是鐵了心辦一個老頭，怎麼都能殺，現在反而落進陷阱里，出不來進不去。

李大民的聲音換成幽幽的口氣：「我一共進過五個世界，發現一件很古怪的規律，殺死自己這個任務，一個世界比一個世界難！難度等級在明顯增強。」

「目的其實和和圖書我一樣。」李大民一字一頓說：「殺了不同世界的自己，搶奪能量！」

李大民道：「就是我啊。」

李大民嘬著牙花子：「咱倆的遭遇幾乎一模一樣。我一開始不知道那老頭的身份，心想先別打草驚蛇，為了躲著他便一步步藏身，最後藏在樓梯上，發現上面的機關暗門。我偷著上去，剛進去暗板就鎖住了！沒辦法我到處探索，走著走著，感覺坡度向下，這個時候晚了，我一路打滑最後落進這麼個陷阱里。對了，你怎麼在鐵門外面，沒和我一起關進來。」

「老頭為什麼這麼做呢？」李大民問我。

「所以，他在這棟閣樓里設置了詭秘的陷阱，吸引一個又一個想殺他的李大民到這裏，最後死在他的手上。」李大民說。

我躺在一個巨大的柵欄上，柵欄是由鐵欄杆鑲嵌而成，中間留出的縫隙連老鼠都爬不過去。

「多喝熱水。」果然是李大民。暗號對上了。

「找到了，其實你也看見了。」李大民在黑暗中幽幽地說。

我嘗試著把胳膊從縫隙里塞下去，用手在黑暗的下面來回划動，看看能不能碰到什麼，動著動著，下面忽然傳出來一個奇怪的聲音，聽起來很難形容，像是一個人行走在水裡。

「分支圖裡化成水的小人是誰？」我疑惑地問。

「對。」李大民說：「我一開始和_圖_書見到那電台，聽到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沒弄明白怎麼回事。落進這個陷阱之後，我想到了一件事，電台里我曾聽到一段李大民的對話，這段內容是我進入第二個世界的時候，那裡的李大民說過這段話。也就是說，這個老頭用了一種我們不知道的科技手段，可以利用電台收聽到其他平行世界李大民的生活內容。」

我驚得下巴都要掉了，「你，你……」

我長長舒了口氣，換了個姿勢，躺在柵欄蓋子上，反正我們都沒有風險，想回去隨時回去。

「怎麼回事？」我說：「對了，你為什麼不回去，是德爾塔帽子沒有能量了嗎？」

「你知道那個收音電台是什麼嗎？」李大民說。

這是最大的謎團，電台里出現了好幾段李大民的說話聲，是他什麼時候說的呢。

我翻身坐起來，喉頭咯咯響，實在沒想到這個世界的李大民居然是個老頭，得多大歲數了，怎麼也得九十歲往上。

我趕忙道：「李大民，是你？」

「對，為啥啊？」我喃喃。

我嘴張得老大，半天沒合攏，大腦處於空白狀態。

「嗯。」李大民說：「就是我。」

「我是來救你的，跑個屁啊。」我沒好氣。

李大民嘆口氣：「整件事太邪性，我才想明白是怎麼回事。哦，對了，你說說進來的時候都發現了什麼？」

李大民大笑：和-圖-書「能不疼嗎，換你砍了兩條腿試試。」

「不。」李大民說：「我們的目的雖然一致，他的方法卻是反著來的。我是進入其他世界殺人，這個老頭是在等著其他世界的李大民過來殺他，他在守株待兔！」

李大民道：「老頭正在監聽其他世界的我，也就是其他世界的李大民。」

「好吧，就算這樣……」後面的話我沒說，我覺得為了這麼個任務，放棄自己的兩條腿實在不合算，「那你怎麼判斷那老頭就是你？」

我趕緊道：「你先鬆開手，嚇死個人了，我差點被你嚇死。」

我仔細回憶，掰著手指頭告訴他，我發現了一個筆記本，還有很多書，一個大型的收音機……老頭進來了，為了躲他，我順著樓梯來到屋頂，中了埋伏，然後一路下滑來到這裏。

「你，你不疼嗎？」我顫抖著問。

下面到底是個什麼空間呢？

下面的黑色空間里，傳出一個聲音，「林聰？是林聰嗎？是我！」

李大民道：「不，還有能量，我算了一下時間，距離24小時的結束，其實還有兩個多小時。時間還算充足，這也是我沒急著回去的原因。」

李大民道：「外面的東西你都看過了，還記得那筆記本吧，上面都畫了什麼。」

李大民道：「你聽到電台里有我的聲音吧。」

「你怎麼判斷那老頭就是這個世界的你？」我https://m.hetubook.com.com問。

李大民道：「我不知道怎麼回事，世界的選擇看似隨機，裏面一定有規則。咱們所在的這第五個世界，殺死那老頭，難度比前四個世界翻了好幾倍。你看我現在就被困在陷阱里，兩條腿都沒了。」

「監……監聽……」我完全蒙了。

我沒有說話。

我趕緊把手往回縮，還沒等縮回去，手腕突然被一隻手緊緊抓住。我嚇得沒脈了，心跳加速，脫口而出，「誰？」

李大民道：「你幸虧沒有掉下來，這個陷阱的底部是一層挺深的液體。液體具有強腐蝕性，現在已經腐蝕到我的膝蓋了。」

李大民？！

我聽得幾乎窒息，「他也有德爾塔帽子？」

「這……」我反對說：「這是你自己笨，才上當的，跟客觀的難度沒關係。如果當初你沒有選擇進天花板，而是選擇和老頭正面剛，說不定現在已經完成任務了。」

「那你還不離開這裏？」

李大民道：「那個電台其實是做監聽用的。」

「怎麼了？」

李大民反問了我一句：「你既然這麼明白，怎麼也落到我這地步的？」

李大民道：「我根據這張圖琢磨明白的，那張中心圖裡的先知就是外面的老頭。」

李大民道：「你聽。」下面的黑暗裡傳來「嘩嘩」水聲，就是剛才人踩著水的聲音。

下面這個聲音長舒了口氣，「是我，你終於來了。」

https://www.hetubook.com.com我啞口無言。

「我看見了？」我喃喃地說，腦海中突然閃過靈感，脫口而出：「我只見到一個人，就是那老頭。那老頭……是，是你？」

下面的聲音嘆口氣，「好，你不要偷著跑了就好。」

李大民道：「簡單的說，我的腿……雙膝以下已經沒有了，被液體腐蝕光了。」

「世界不是隨機的嗎？」我疑惑地問。

「監聽？」我迷惑。

李大民道：「難度是相對的，是我主觀評判，但確確實實是一個世界比一個世界難，在第四個世界的時候，我也是差點掛了。所以，這也是我為什麼沒有離開這裏的原因。一旦逃避，再次充能進入一個新的第六世界，難度會不會比現在還要翻一倍？到時候難道我再放棄，再進入一個新的第七世界？難度一個比一個大，如果在這裏都沒機會，怎麼談對新世界的信心呢？」

那隻手鬆開了，我趕忙把自己的胳膊縮回去，終於有了安全感，我的心態平穩了很多，「那個來了。」我先對暗號。

「這是什麼聲音？」我問。

透過這個縫隙，我看到下面隱隱約約有一個黑色的空間。

我笑了笑，沒有細解釋，只說自己機靈。

我仔細回憶，筆記本的最後一頁畫了一張中心圖，圖裡是個類似先知一樣的人物，在這個中心圖的四面八方有很多分支圖，每個圖都有個小人，小人們都有一半身子化成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