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李大民一字一頓：「你出去殺了那個老頭！」

李大民道：「這裏一定有問題，我現在還不知道，但一定有問題。先別說這個，咱們要解決眼前的事情，距離回去還有兩個小時，我們必須殺了老頭！」

「毒品？」我問。

我在黑暗裡淚如雨下。

「能力增長這件事，你為什麼這麼著急？」我說：「就算耽誤一點時間也不算什麼，慢慢來唄。好，就像你說的，一個世界比一個世界的難度增大，可咱們慢慢來總有機會，這個不行退出去，等再進下一個，慢慢試唄。你現在給我的感覺就是，太著急了，太急迫了，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

「林聰。」李大民頓了頓：「這件事只有委託給你了。」

李大民真是著急了：「老林你聽我說。」他的聲音幾乎涕淚橫下：「這次如果你不幫我，我就完了，我付出了這麼多，兩條腿的代價，現在就卡在這個節點上，你幫我一下下，我就能前進一大塊……」

「你都困住了還怎麼殺？我有辦法了。」我說：「找找這個柵欄的機關，或許能打開。」

李大民道：「多少個我不知道，這老頭肯定是老手了，殺了應該不止一個。而且，我現在落進的這個監牢，我仔細地檢查過，摸到一些屍骨，沒有光無法判斷是不是別的世界的我，總而言之應該是殺了不少。」

「我和*圖*書問過陸佑，他告訴我，每吸收五份宇宙能量會到達一個重要節點，一旦突破過去，就能進入下一個等級的能量區間，所謂逢五一升級。」李大民說：「我現在就卡在四級這裏，只差一個，只差一個就可以了！林聰，你幫幫我好不好？」

李大民嘆口氣：「當初世人看達芬奇就是走火入魔，看愛因斯坦是走火入魔，看特斯拉也是走火入魔……走火入魔是個很可怕的標籤，俗世凡人會把先驅者用這個詞釘在恥辱柱上。」

這一句話讓我啞口無言。不知為什麼，這句話讓我有種頓悟的感覺，我意識到長久以來思維錯誤。

「對。」李大民在黑暗裡說：「捕蠅草。張開葉子，散發氣味，等待蒼蠅自己飛過來，一旦進入陷阱，葉子閉合捕獲成功。」

「林聰。」李大民的聲音幽幽傳來：「別忙活了，就算你打開柵欄，我也出不去，我的雙腿已經沒了。就在我們說話的工夫，我的兩個膝蓋骨也被腐蝕掉了。」

說別人入魔，首要條件就是要弄清魔是什麼東西。我意識到自己，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輕易給人給事貼標籤了，貼的標籤還都是自己不理解的東西。

「這麼說，老頭是深藏不露的高人，他搶奪了這麼多的宇宙資源，能力翻倍增長……可是。」我想到一個關鍵問和-圖-書題：「他這麼厲害，為什麼還是個糟老頭子，我看他的身體非常糟糕，不是裝出來的，劇烈的咳嗽，行將就木。」

李大民是真不客氣，言語都帶著刀子。這句話也是最後壓垮我的稻草，他確實什麼都幫我，從沒提過條件，好朋友也無非如此。今天他遇到了難事，我左推右搡，說什麼都不幹，確實于情于理說不過去。

我忽然打斷他：「李大民，我覺得有些奇怪。」

我心跳劇烈加速，下意識就是拒絕，「不行不行，我幹不了。」

李大民道：「你未成魔，談何入魔。」

我倒不是怕這老頭，其實就是怕殺人，這個突破了最後的底線，而且我有一種深深的不安全感，一種恐懼，怕殺了第一個人，就會有第二個，我會改變，變得自己都不認識。

「不行不行。」我還是拒絕：「這不是開玩笑的，我幹不了，別耽誤你的正事。」

李大民長長舒口氣，「你把手伸下來，我身上藏了幾件武器給你。其實就是一刀的事，他畢竟不是神，還是個人，一刀扎心臟上，馬上就嗝屁。」

「對啊，為什麼？」我說。

我沉默了很長時間，在黑暗中說：「我理解不了。」

「那，那怎麼辦？」我有些慌亂。

見我沒說話。

「是的。」李大民說：「不管你能不能感同身受，只要理解就足夠了。」

李大民和圖書沉默一下，「比那個還要上癮。一旦染上，全身就浸潤在巨大的喜悅和幸福感里，並不是單純的分泌多巴胺和腎上腺素，而是從裡到外的那麼喜悅滿足。如果遇到了這種事情，你會不會上癮？」

這時，心念中響起貓精黑黑的聲音：「林聰，可以利用通靈鐲瞬移。」

我也不和他廢話，在黑暗中我摸到斜坡，想爬上去，可這個坡度實在太過陡峭，怎麼也上不去，上去就會滑下來。

我想了想說：「還得看會不會對身體有害吧……如果沒害處，這種幸福感不就是我們一生都在追求的東西嗎？」

「這是一把裁紙刀。」李大民說：「是我從老頭辦公室里順出來的，林聰，就是一刀的事。現在還有一個小時，必須在一個小時內完成，然後我們一起回去！」

李大民幽幽地說：「林聰，你以前做什麼事，我是不是毫無怨言的幫你，多少次出生入死，咱們兩個一起攜手過來的。怎麼今天我遇到這麼個事，你就不幫了，你好意思嗎？！」

我不是魔，也不明白魔是什麼，那我有什麼資格說別人已經入魔了呢？

李大民說完分析，我是目瞪口呆，半天緩不過來神兒，他的腦洞實在太大，一時接受不了。

「你到底在說什麼？」我還是搞不明白。

李大民沉默片刻，「如果告訴你，你能不能幫我？」

我說完這句ｈｔｔps://ｍ•heｔuｂoｏｋ.coｍ.cｏm話，李大民半天沒動靜。等了片刻還是沒聲音，我喂餵了幾聲，李大民才道：「林聰，你說到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老頭這麼厲害了，為什麼狀態卻是病入膏肓。既然他這麼厲害，為什麼還要藉助陷阱？」

「聽起來像是抓蒼蠅的那種植物。」我說。

「我體會到了這種感覺，那就是宇宙能量。」李大民說：「我現在殺了四個自己，搶佔了四份宇宙能量，它們貫穿我的身體，讓我每天都獲得巨大的幸福感，這種幸福感來自開悟，來自探索，來自接近於道……總而言之，就像是走失很久的孩子，找到了家和母親的感覺。」

「行了，別說了。」我心亂如麻：「我去。」

李大民道：「林聰，我知道你糾結什麼，但是你要嘗試改變自己，不能再做以前的自己了，人要離開舒適圈，總是要長大的！」

「大民，我說句實在話。」我苦口婆心：「你不能信任那個陸佑。原來的陸佑已經死了，現在上他身的不知道是個什麼怪東西，你這樣是不是已經走火入魔了？」

李大民苦口婆心：「林聰，就算你不為我考慮，為你自己吧。我只要有了五倍的能量，就可以利用龍鱗召喚孟婆，再救出阿姨你的媽媽，你願意讓你媽媽在中陰之境里受苦嗎？！」

「這麼說就有點偏執了。」

李大民許久沒和圖書說話，好半天重重嘆了口氣，「老林，你有過對一件事特別上癮的經歷沒有。我說的不是普通的上癮，是比抽煙，酒精，甚至比羞羞更上癮的事。」

「林聰！」李大民聲音無法形容的嚴肅：「這件事只有你來干。我困在這裏近乎絕望，肯定完成不了，沒想到你來了，那一刻我就知道這件事落在你的身上，你幫幫我，好嗎？」

李大民的聲音時不時帶著痛苦的冷氣聲，那是被液體腐蝕疼的。剛才他沒痛苦，現在反而疼的叫出來，明顯就是給我聽的。

這個世界的李大民是個老頭，這老頭設置了陷阱，當其他世界的李大民過來殺他的時候，都會落入陷阱，然後化成了一灘水。老頭依此來搶奪能量……

我趕忙問，你啥意思。

「你先說。」

「行了！」我打斷他：「我怎麼殺了他？」

「你認為自己干不過那老頭，沒把握，還是怎麼的？」李大民問。

頓悟，絕對是頓悟。

我顫抖著把手從縫隙中伸進去，就感覺有什麼東西遞到手心裏，我緩緩把手臂拿出來，輕輕撫摸那東西，這是一把匕首，兩個刃都開了，非常鋒利，手指皮膚都感覺到微微的疼痛。

「我。」我喉頭動了動，「我殺不了人。對不起，我殺不了人……再說了，你的事情就要你自己辦，我，我……」

「你說。」

我坐起來，「這個老頭捕獲多少個李大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