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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眨眨眼：「一會兒他們就要來了。」說著小姑娘一溜煙跑到院子後門，開門跑了。

李大民深吸一口氣，語氣緩和下來：「老林，你知道我為什麼反應這麼強烈嗎？前段時間我是不是在閉關，還告訴過你我在做實驗。在實驗過程中，出現了很多的問題，按照邏輯來說，這些問題是不應該出現的，看似偶然，之間又好像有規律。我怎麼都搞不明白，現在忽然就明白了……」他頓了頓：「這一切都是楚強在搞鬼，他開始侵襲我的生活了。」

李大民把屋裡的東西收拾收拾，極其厭惡地把分成兩半的宣紙撕成粉末，等我們收拾乾淨天也快亮了。我和他相對無言，李大民滑著輪椅在地上轉了轉，「必須，必須要找到火陶。」不斷重複這句話。

我點點頭，感覺夢裡不夜天說的對，再這麼繼續下去，別說這個禮拜，能不能活到後天都兩說。

我踉踉蹌蹌回屋休息，一頭栽在床里，所有的骨節像是灌了水泥，足有千斤之沉。昏昏沉沉睡了過去。迷迷糊糊里感覺天氣陰暗，天空泛著尿黃色，像是老照片。

我跟著李大民出來，外面入秋，吹過來一陣風我就覺得冷得受不了，全身哆嗦。李大民兩條腿不好用，開不了車，帶著我打車，直奔鍾叔的景明大廈辦公室。

燒了。我說。

在巨大的恐懼ｈtｔｐs://ｗww•hｅtｕｂoｏk.ｃom•com中我大喊了一聲，突然夢醒了，一咕嚕爬了起來。外面天色漸黑，我睡了整整一天。感覺都睡糊塗了，夢只有那麼短，現實里卻過了如此長的時間。

沒等我反應過來，這麼一大群小痞子把我圍住，裏面出來他們的老大，我心裏咯噔一下，這老大是個哈韓少年，穿著寬大的綉鶴外套，臉上戴著黑色墨鏡和口罩。

我覺得李大民的推論相當不靠譜，「你拉倒吧，咱們都去過楚強的世界，也見過他。他就是個死宅，哪裡高一個維度了？不也是三維嗎，他除了會寫點小說，也沒看有多大能耐。」

正想著，突然肚子一陣絞痛，就跟受了涼差不多，我抱著肚子衝進廁所，脫了褲子就開始狂拉，拉一陣覺得嗓子痒痒，想吐。來不及擦，轉過頭對著馬桶就是狂噴，吐完這麼一看，滿頭冷汗，吐出來的竟然全是鮮血！

我吸口冷氣，「難道我們需要的東西是同一個？」

我走過去問你是誰。

「可是……」我遲疑一下，無法說出阻止他的話，李大民當然也不會聽我的。我覺得小說侵襲生活這件事很扯，但沒有全盤否認，這畢竟是李大民的事，他有自己的判斷。

我問上哪。

不夜天看著我，做個手勢，這群小痞子把我押到和*圖*書裡屋，扔在炕上。

我低頭看看自己，穿著農村的紅衣綠褲，身材像是個小姑娘，一抖頭髮，後面還落下兩根麻花辮。

我嚇了一大跳，后脖子冒涼風。

一夜未眠，信息量有點大，直到太陽出來的時候，我才感覺深深乏意。

我們已經好長時間沒有見到鍾叔了，鍾叔特別歡迎我們兩個，他一看到我，嚇了一跳，「是不是中毒了？」

我坐在沙發上想迷瞪一會兒，一閉眼就是媽媽在火海掙扎的情景，揮之不去，這個鬧心勁的。

好不容易到了大廈，李大民鼓勵我打起精神，我勉強支撐著，坐電梯終於到了鍾叔的辦公室。

好不容易把他勸著回屋休息會兒，我有點堅持不住了，一晚上繃緊神經猛然鬆懈下來，后反勁。

「殺了他！」李大民堅決地說：「必須殺了他！他不死我以後麻煩無窮。」

「可是……這可能嗎？」我喃喃自問。

這不是不夜天嗎？

我又累又乏又是憂心，心口窩開始有了反應，趕緊平復身體。李大民還跟魔怔了一樣，就在念叨怎麼辦怎麼辦。我煩得要死，還是走過去安慰他，讓他別這麼焦躁，車到山前必有路。

李大民表情極其嚴肅，「我已經約了鍾叔，馬上跟我走，不能再拖！你的情況很嚴重了。」

不夜天過來拍拍狗熊痞子，痞子特別聽話讓到一邊。

不和*圖*書夜天看著我，一個字一個字問：「逆鱗呢？」

不知為什麼，我開始質疑現在的世界，自己的存在，我是在夢裡還是回到現實了……就在這時，無意中看了一眼旁邊鏡子，看到自己的臉色枯敗如秋天落葉，黃的特別嚇人，一道道紅色的紋理爬滿了整張臉，這還好說，關鍵是眼睛下方出現兩個黑色的大眼袋，看起來我就像清末抽大煙的紈絝子弟，大早上剛從煙館出來。

「不，我知道有一樣東西可以。」李大民眼睛里放著火，一字一頓道：「那就是神器火陶！」

拉出來的東西也是黑澄澄的。鮮血混著黑色的排泄物，滿馬桶都是，噴的到處都是紅黑相間的點子和印記。

「你還不走嗎？」她說。

李大民點點頭：「剛剛在宣紙上出現的這些景象不是無目的，不是隨機的，中間肯定有關聯。這個重要的關聯就是火陶！你需要火陶來救你媽媽，我需要火陶找到特定的世界殺了楚強，目標是一致的。」

李大民六神無主，在屋裡轉來轉去，焦躁無比。這個事挺詭異的，明明知道敵人是誰，可偏偏找不到在哪。楚強好像躲在自己的世界里，沖我們扮鬼臉，抓不著氣死猴。

計程車司機看得直嘬牙花子，跟李大民說，要不要帶你兄弟去醫院。李大民說不用。計程車司機時不時從後視鏡看我，生怕我死在和_圖_書他車上。

「可是，我們現在的技術還無法定向進入特定的平行世界。」我說：「楚強的世界錯過就錯過了，沒辦法。」

我正愣著，就聽到院子正門前有喇叭聲，村路來了七八輛摩托車，車上都是地痞小混混，一行人呼啦啦闖進了院子里。

我在車上就有點不行了，時不時陷入昏迷，有時候一咳嗽就是一口血。

不夜天點點頭，目光陰冷，整個人像是陰間來的使者。他說：「我就算不動你，你也死之將至。活不過這個星期。」

我和李大民對視一眼，有門，鍾叔別說是有道行啊，一眼就能診斷出來。

我沒說話，事情愈發的古怪，如果是個普通人，肯定以為李大民有神經病。

我坐在馬桶上，一會兒拉一會兒吐，足足折騰了半個多小時，最後站起來，頭髮暈眼發花，感覺自己的生命起碼被透支了三分之二，人馬上就要不行了。

我深吸口氣，努力平靜，「好吧，那你想怎麼做？」

「老林，故事侵襲了現實。」李大民一字一頓說：「楚強寫的小說引起了現實的偏移，這是事實，不是腦洞。」

李大民直接爆髒話：「你懂個屁。我說的更高維度是比三維四維更廣義的概念，總而言之，楚強能夠影響到我，這就足夠了。」

這個小姑娘瞅了一眼，跑過來站在我的面前，拉住我的手，腦袋左擺擺右晃晃，和_圖_書兩根麻花辮忽上忽下的，她咧嘴一笑，「我就是你嘛。」

狗熊一樣的痞子開始解褲腰帶，笑容極為殘忍。我似乎意識到要發生什麼了，暗暗叫苦不會吧。我喊救命，就在那掙扎。

是李大民說話，我踉踉蹌蹌走出來，腳下發軟，噗通摔在他的面前。

李大民道：「我相信十五民沒有死，或者說原本的他已經死了，但在楚強的筆下又一次被出現了，是十五民的副本。楚強不但寫活了十五民，還在寫我！他的小說，已經干擾到我的正常生活和修行。」

我推門出去，頭有些發暈，院子里有個陌生的小姑娘正圍著場院跑步。小姑娘累的呼哧呼哧，小臉煞白，可還在堅持跑步。除了她，再看不到第二個人。

不夜天看著我，用手指了指旁邊的一個痞子。這痞子跟狗熊差不多，身高能有一米九，膀大腰圓，短袖露出來的胳膊都是刺龍畫鳳。痞子得到老大的指示，來到床邊，一把抓住我的雙腳，拖到床沿，用他的兩條腿緊緊壓住我的兩條腿不能動彈。

我揉揉眼，發現自己在的地方突然變了，不是李大民家，而是農家院，光線不昏不亮，說不清是什麼時間。

巨大的恐懼幾乎讓我窒息，我顫抖著問你，你們要幹什麼。

我強撐著想用抹布把馬桶擦乾淨，外面有人說話：「你放那吧，一會兒我來收拾。」

「為什麼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