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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用手在皮南山的眼睛上方晃了晃，皮南山的眼睛不但不跟著動，連眼皮都不眨。

「他沒說，只說不能留我。這次殺不了，一直殺到我死為止！」趙小雯又哭了。

李大民眯縫著眼，忽然莞爾一笑，「好說好說，就這樣吧，都聽你的。」

張南華對我說，把趙小雯叫進來。

「在屋裡。」趙小雯有氣無力地說。

畫好之後，把皮南山全身扒光放在被單上。在場還有兩個女性，誰也沒覺得不好意思，小雪一看就是身經百戰的老江湖，看著光屁股的皮南山眼皮都沒眨。

小雪道：「那就不用擔心了，這個神通很厲害。」

趙小雯這才說：「殺手看起來很年輕，穿的像是韓國明星，戴著紅帽子，黑墨鏡黑口罩，總而言之看不見長相。」

解鈴帶走趙小雯的能力去拯救他的世界，期限是三個月，時間過得這麼快。他走的時候還是夏天，現在已經是深秋了。

李大民冷笑，能看出他很不高興，開玩笑的口氣說：「怎麼？不信任我的能力嗎？」

張南華身上有領導者的氣質，處變不驚，思考問題極有邏輯性，想了想說：「不夜天，呵呵，本來和他無冤無仇，雖有劣跡一時也不急於對付。現在他是真真正正惹到我頭上了，這也算機緣，不能留他。」

李大民笑容漸消，說，你什麼意思？和_圖_書

張南華盯著昏迷狀態的皮南山沉思。

張南華嘆口氣：「老皮本身沒什麼法力，但有一個很了不起的神通，可以說天賦異稟。他能借別人的神通。圈子裡很少有人知道，但身邊人都管他叫『複製者』，甭管多大的神通都能借來，暫時為自己所用。」

張南華點點頭，看著床上的皮南山沉思，「事不宜遲，拖一分鐘，老皮就有死在裏面的可能，現在就作法。」

「老皮呢？」張南華問。

張南華開著車，車速飛快，他是一個喜怒不形與色的人，可這次能看出真是發火了。他跟我們說，如果幫著抓住不夜天，他也會投桃報李，幫我們抓到病魔附體的子善道長。

趙小雯點點頭，「在夢裡我和那個殺手對峙過，他說他叫不夜天。他說，他就是來殺我的。」

不夜天確實是心腹大患，不除不快，可我不太理解李大民如此迫切的心情，他可能有自己的考量吧，路上沒法細說。

李大民趕緊道：「不夜天是我們共同的敵人，南華兄，你就算不說，我們也能盡心儘力。」

整個樓里只有她和殺手兩個人。

進了解鈴的家，我真是有些感慨，上次就是在這裏被張南華逼著離開，沒想到兜兜轉轉又回來了。此間一別，中間發生了很多狀況，恍恍惚竟然解鈴離開的三個月ｈｔｔｐs://ｗwｗ.hｅｔｕbooｋ.ｃom•ｃom期限就要到了。

小雪拉著她的手，輕柔著說：「你不要害怕，照實了說就可以了。」

趙小雯一臉頹廢之氣坐在椅子上，她沒了以前的鮮活氣，焗著一頭奶奶灰色的頭髮，年輕的女娃子身上一點朝氣都沒有，也不知怎麼落魄成這樣。

李大民目不轉睛看著，似乎正努力記住每一個步驟，都牢牢記在心裏。

車子開得就像是飛起來一樣，嗖嗖就到了解鈴老宅的小區。我們幾人下了車，一起直奔解鈴家，等到的時候，是趙小雯開的門。張南華冷著臉走進去，我們跟在後面。

我們誰也沒說話，全都看著他。

她的尖叫聲驚醒了皮南山，皮南山來到屋裡，搖晃著趙小雯，想讓她醒來。趙小雯當時那種情況是醒不過來的，她被完全鎖死在自己的夢意識里。

「那沒的說。」李大民滑著輪椅過去。

小雪輕輕站在張南華的身後，趙小雯也哭哭啼啼走過去。

我一攤手：「我更沒的說，不夜天和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我肯定要滅了他。而且。」我沖張南華笑笑：「你說過的，我幫你對付不夜天，你幫我找病魔附身的子善。」

張南華搖搖頭，「沒那麼簡單，在不夜天的境里，老皮能借誰的？只能借不夜天。可不夜天如果不施展神通呢，老皮就借無可借。m.hetubook.com.com夢境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不夜天造出來的，哪怕他不用神通，也能慢慢玩死老皮。」

「你能確定那個殺手是不夜天？」張南華推推眼鏡問。

趙小雯皺著眉看我，並不搭理。

「他說沒說為什麼殺你呢？」張南華問。

就在趙小雯眼瞅著被殺手找到的時候，皮南山忽然出現在夢裡，老皮帶著趙小雯找到地下室的一個暗門，讓趙小雯先逃出去，就在這時殺手出現，情況極為緊急，老皮為了掩護女孩，吸引走殺手，趙小雯逃出生天從夢裡醒來。可皮南山卻變成了這麼個鬼樣子，從昨天晚上一直到現在，都是眼睛睜得大大的，眼裡卻無神，根本醒不過來。

我有些糊塗了：「皮南山困在你的夢裡了……可是，你卻醒了。」

張南華盯著他的眼睛，緩緩說：「我是不信任你這個人。」

張南華開始派活，小雪出去採買，我和他一起把皮南山搬到客廳。所有的桌子椅子都收拾出來，中間空出一大片地。

趙小雯哭哭戚戚說了經過。就在昨天晚上，兩人正在休息，當然是皮南山睡在客廳，趙小雯睡在內卧。就在這個時候，趙小雯忽然感覺做的夢不對勁。

我們幾個到了裡屋，推門而進，皮南山躺在床上，大肚子挺著，臉色蠟黃，眼睛睜得死大死大的，像是死了一樣。張南華坐在床邊摸著和_圖_書他的脈搏，我問怎麼樣了，他的表情鬆了一些，舒口氣說：「還活著。」

「那不是我的夢。」趙小雯抽泣著說：「我的夢我知道，昨晚那個夢是殺手做的，是他的夢。他和我的夢對接，然後在我沒注意的時候，把我引進他的夢殺了我。」

趙小雯說，她從小就會在夢裡有意識，會控制夢境，而就在這個夢裡，她竟然無法控制自己的夢。夢裡她變成一個被人追殺的小女孩，她尖叫著在夢中的教學樓里狂奔，這個教學樓空空蕩蕩，破敗不堪一個人都沒有，怎麼跑都找不著門。

張南華直言不諱：「李大民你給我的感覺很不好，我不知道你這麼渴求找到不夜天到底什麼意思，我不敢冒險。對不起，請原諒我說話太直，這次還勞煩你在外面幫我們看護肉身。」

我到外面叫她進來。張南華盡量和藹，詢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張南華道：「林聰見過不夜天，你就說吧。」

沒想到這麼冷冰冰的小雪，還有如此溫柔的一面。可也別說，我們幾個男人這時就是趕不上人家一個女孩子，輕柔慢語幾句話，就讓趙小雯哭得泣不成聲。

趙小雯瞪大了眼睛：「可是我已經沒有能力了，被解鈴借走，我沒法送你們進不夜天的夢境里。」

趙小雯一看皮南山這個樣子，「哇」一聲哭了，哭著說：「都是我不好。」

我也搖和圖書搖頭沒說話，通靈鐲已毀，我也沒了神通。

這件事有些匪夷所思，夢境是趙小雯做出來的，她醒了，夢境卻永遠的留了下來。

我暗暗盤算，不夜天想要湊齊十個碎片召喚孟婆，怎麼現在突然又想殺趙小雯了，這裡有沒有什麼關聯？

張南華環顧我們：「這次不出手則已，出手就不能落空，一定要抓住不夜天。我會布置天罡奇門法陣漁網大陣，封住不夜天的夢境，讓他無路可逃。」

我問他是什麼樣子。

小雪輕輕把手搭放在他的肩頭，輕聲說，這個老皮很厲害啊，他是怎麼進入不夜天夢境的？

等小雪回來之後，張南華鋪開一張巨大的白色被單在地上，然後在上面畫著難以描述的鬼畫符，充滿了古韻，看上去像是奇形怪狀的篆書。

「就是他！」我一拍大腿：「就是不夜天！」

他綁縛的手法很特別，左九道右九道，互相交錯糾結，皮南山上上下下幾乎都給捆到了。尤其是腦門上，線按橫三豎三的方法封住。弄完之後，皮南山如同過年菜市場的死豬。

張南華道：「小雯，這次你就不要進去了。」他看看我們，道：「李大民，你留在外面陪著趙小雯。我、小雪和林聰進去。」

張南華用毛筆蘸著硃砂，在皮南山的身上寫字，也是一堆鬼畫符。寫完之後，用小雪買來的繩子沾滿紅色硃砂，綁縛在皮南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