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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寒風裡，看著滿天星星，感覺自己渺小，在浩大的命運前十分無奈。

「這是哪？」我問。

在寒風裡我想了幾秒鐘，還是要把小雪送到醫院，不管怎麼樣，傷口得處理。

我深深地吸口氣，「好，你冷靜一下，我帶你回去。咱們不去見南華。」

有阿巴帶著，我們很快登記進入公司里。

「我求求你，不要去見南華，好不好？我求求你，求求你了。」小雪哭的不能自已。

阿巴找到業務部，然後去會議室談事情，他們談阿巴的養殖基地以及草藥的供應，牽扯的都是很具體的合同。

我在路口打車，小雪忽然把眼睜開，柔弱撒嬌的語氣沒有了，聲音變得異常冷靜：「林聰，我不去醫院，請你送我去一個地方。」她說了地址。

「你就算不去醫院，我也得帶你去找張南華。」我長嘆一口氣：「讓你們見一見，這件事好有個交待。你不知道吧，南華到處找你都快找瘋了！」

這裡是生物製藥集團的總部，他們的廠子特別大，在高新區有好幾塊地，都要準備投入修建新的廠區。目前國內有很多耳熟能詳的藥品都是他們集團研發設計的。

張南華道：「小雪來電話的時候就在高鐵上，她怕我去送，怕和我相見……她什麼話都沒和我說，只是說自己安全了要回去。林聰，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坐了一會兒https://www.hetubook.com.com，實在氣悶，聽又聽不懂，做個手勢示意出去上廁所。

張南華算是跟李大民結下生死梁子，能預見張南華對李大民以後不死不休。李大民這個混蛋，這些都是他做的事情，應該自己承擔業力和報應。

小雪閉上眼睛，輕輕說知道了。

我哽咽著說：「咱們馬上回家，回家就不疼了。」

我在夜色中回到家裡，沙發上枯坐了一夜，一動不動，沒有睡覺。

第二天我換了身衣服，不|穿休閑衣服，換上風衣，裏面是白襯衫，腳上是錚亮的黑皮鞋。跟著阿巴去談業務，怎麼也不能給他丟臉。

「好吧。」我在心裏輕輕嘆口氣，站起來要往外走，想了想說：「你還是給南華打個電話吧，不要讓他擔心。」

我在家裡吃了睡睡了吃，積蓄還有，不用上班也有錢花。李大民給我的那幅畫，一看見就鬧心，能想起小雪，一點進去的想法都沒有，讓我扔在柜子里，什麼時候想起來什麼時候再說吧。

她掙扎著要從我的懷裡出去，我趕忙加緊力道。

這天晚上正迷迷糊糊打盹，電話響了，我有氣無力地接起來，電話里傳來阿巴的聲音，極其興奮：「林哥，明天有時間嗎，我已經約好了，明天去SX公司和他們的業務部談合作，順便把你帶進去。」

一連幾天我都在極度萎靡之wwｗ•heｔｕbｏoｋ•com.com中，天越來越冷，心情很差，每天都窩在家裡。目前手頭還有兩件事，一件是去SX公司找火陶，一個是尋找子善的下落。子善的事情可以先放放，把紫金霜吃完再說，至於去那家公司，還得等阿巴的消息。

阿巴和對方正談在節骨眼上，無暇管我，點點頭示意知道了。

我知道這件事跟人家關係不大，她就是過來打工的，說沒事，不要多想。出了門，我抱著小雪來到外面街上，寒風凜冽，被子里裹著的小雪瑟瑟發抖，臉色蒼白，她閉著眼輕輕地呢喃：「南華，南華，我疼，下面好疼好疼。」

「好，我知道了，謝謝你，我全知道了。」張南華似乎萬念俱灰，自言自語說：「謝謝你，謝謝你……」

我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撲簌撲簌流下來，輕輕說：「你放心，不管去哪兒我都要治好你的病。」

和阿巴約好了九點到平安大廈，到時阿巴已經在了，他也是小頭錚亮，西服革履的，看見我來了眉飛色舞，特別親熱。

那人告訴我，這是公司做的最新測試，有點比賽性質，進入前一百名就有獎金，進入前十翻番。前三名除了大額金錢獎勵，還有個特權，那就是會被公司總裁召見。

「啊？」我傻了，小雪走了？

我打了個車，司機看我還抱著個衣冠不整的女人，目光很詫異。一路奔波，終於回到小ｍ.ｈｅtｕｂｏｏk•coｍ•cｏm雪的臨時住所。這是個小居室，很冷清，地上放著一個紅色的旅行箱。我把小雪輕輕放在床上。

我猛地站住，心裏是一陣刺痛，說不清什麼感覺。

不夜天、李大民、解鈴、張南華……這些人都很厲害，可每個人都困在一個看不見的牢籠里，在看不見的命運里儘力掙扎。對，我是條小魚兒，在小河灣里，他們是蛟龍在大海里，可我們每個人，都無法脫離水的監牢。

我出了她的房子，心情非常糟糕，懷裡還有她的味道，她的溫度。如果小雪不是這樣出身，如果她沒有遭受到折磨，如果她沒有愛上張南華……我肯定會大胆而熱烈地追求她，她是個好姑娘。

「你和她見面了？」我急忙問。

小雪和李大民的事情暫時有個結果，後面怎麼樣完全掌控不了。

我從小會議室出來，一眼看過去都是忙碌的工作場面，不知道該怎麼去找火陶，半分頭緒都沒有。

第二天上午，我覺得這件事不能瞞著張南華，他有權知道小雪的下落。我打了電話，張南華在電話里沉悶地說：「我知道了，早上小雪打電話告訴我了。」

小雪笑了笑：「林聰你回去吧，我想休息一下，好嗎？」

我對小雪是愛嗎，是喜歡嗎，還僅僅是可憐？很複雜，很難一句話說明白，現在只想把她安安全全帶走，讓她恢復健康。

張南華沉悶地說：「沒有。她走了，https://m.hetubook.com.com今天早上坐高鐵回東北了。」

我停下來看看，排行榜一共是一百個人，有的名字看上去像是真名，有的是代號，什麼小蜜蜂，Andy之類的。我跟旁邊人打聽這是怎麼回事。

「是。」我低聲回應。

小雪看著我，勉強擠出一絲笑：「林聰，謝謝你。」

我沒當回事，正準備過去的時候，忽然看到牆上掛著一個電子排行榜，信息隔了一會兒在更換，像是股票的顯示屏。

「我沒什麼可謝的，你不要這麼客氣，反而我覺得愧疚……」沒等我說完，那邊電話「啪」一聲斷了，我的心像是被誰踢了一腳。

氣氛尷尬下來，我不知道說什麼好，囁嚅地說：「李大民以前是我的朋友……你變成這樣，我也有責任。小雪你放心，我肯定會給你討個公道，給你個交待。」

中年大嫂趕忙給我們開門，有點害怕地問，這姑娘沒事吧？

這可是大事，我馬上振奮一下精神，告訴他沒問題。電話里約定好了時間，明天過去。

可是，世界上沒有如果，我和她相識相交，就是在層層不如意的情況下開始的，這就是機緣吧。拋開這些七苦八難，或許我們壓根就不會認識。

反正沒人管我，我順著走廊溜達，看到裏面有個辦公室，門口坐著一溜人，像是在應聘。

我覺得不能瞞著張南華，便告訴他，我見過了李大民，至於是在那幅畫里，這個沒說。中間遇到十和*圖*書五民的事，和張南華關係不大，也沒講。只是告訴他，李大民放了小雪，然後我去接到了她，最後重點說了說小雪的狀況。

小雪突然尖叫，情緒有些失控：「我誰都能見，就是不能見他！你知道嗎？帶我走，帶我回去！」

「沒事的，你別瞎想，咱們馬上去醫院。」我勸著小雪，一個公主抱把她抱起來。小雪不哭了面如死灰，慘然一笑：「傻孩子，醫院治不了我的這個病。」

我一手抱著她，一手把被子扯下來，蓋在她身上，大步流星往外走。

小雪像是小貓一樣蜷縮在我的懷裡，臉上是滿足的表情，微微閉著眼睛說：「如果現在是南華……那就太好了。」

阿巴身上總有一種熱情，能夠讓人和人之間的交流破冰，我就沒他這個性情。他的熱情把我也弄熱了，多日來的頹廢漸漸褪去，我們說說笑笑進了大廈，坐著電梯來到公司。

「我來到江北住的地方，是朋友的，我暫時在那裡落腳，衣服行李什麼的都在那。你帶我回去。」小雪沉穩地說。

電話里能清晰地聽見張南華牙齒打架的聲音，他既悲慟又恨意十足：「小雪說……她，她再也當不了媽媽？」

這個生物製藥集團買下了整整一層樓，辦公區域相當大，放眼望去一處辦公區就有百八十人，全是白領精英。地上鋪著地毯，所有人都穿著拖鞋，走路寂靜無聲，每個人說話很小聲，辦公區忙而不亂，環境特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