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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人也覺得，如果劉知州肯讓步的話，他們也不會太過為難劉知州——把來時候的盤纏給報銷了就行了。

四大院長，更是臉色陰沉。

這話如同一枚炸彈，扔在了人群中。

「別想收買我們！」

這劉知州，當真是要挑戰天下讀書人？

涼州府，就是大氣！

他等這全場的喧鬧，暫時停歇一會兒，這才呵呵一笑：「這正是劉錚將大家聚集起來的原因……」

然而……

還有這好事兒？

劉錚青陽鑠一行人走過來之後，他便站在那講台上，環視一圈，呵呵笑道：「諸位先生，首先，劉錚代表涼州府，歡迎大家齊聚涼州。先不論目的何在，終是天下無數讀書人匯聚在此，頗為難得。劉錚前幾日忙著編纂新書，故而無暇接待諸位，盡一下地主之誼。涼州一向對讀書人頗為敬重，故而，接下來的七日，諸位可盡情在涼州境內遊玩，一切花銷，都由涼州府承擔！」

沒想到！

涼州府買單？

「哼，想認錯嗎？」

這才是儒家www.hetubook.com.com的聖人！

「只有這樣，才能平天下人……」

一群人也跟著嚷嚷起來。

現場的氣氛，瞬間變得詭異的安靜起來。

不少人，一邊往兜里偷偷揣著那精緻的糕點，一邊義憤填膺喝道。

「以此純乎天理之心，發之事父便是孝，發之事君便是忠！」

其實，王陽明的心學，本來就是得到孔門心傳的，只是比程朱理學更先進，更符合這個年代罷了。

「知是心之本體，心自然會知：見父自然知孝，見兄自然知弟，見孺子入井，自然知惻隱，此便是良知，不假外求。」

「劉知州，此事你必須要給大家一個交待！」

劉錚呵呵一笑：「理？天沒有我的靈明，誰去仰他高？地沒有我的靈明，誰去俯他深？鬼神沒有我的靈明，誰去辯他吉凶災祥？天地鬼神萬物，離卻我的靈明，便沒有天地鬼神萬物了。我的靈明離卻天地鬼神萬物，也沒有我的靈明了。」

「那麼，就不服來辯！https://www.hetubook.com.com」

那嶽麓書院的院長，也是呵呵一笑，用手捋著自己的鬍鬚，說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但劉知州的論點，卻如此大逆不道，怕是天下讀書人，不會接受劉知州的歉意啊……」

「那便，人人都可是聖人，先生以為如何？」

這些人的表情，各自不一。

人們不由面面相覷。

「對！想都別想！」

「聖學的目的，也是為了讓人人復歸靈明的本體！」

劉錚淡淡道：「聖人寫得書，為何我寫不得書？」

全場變得劍拔弩張，震驚無比。

「且如事父，不成去父上求個孝的理？事君，不成去君上求個忠的理？交友治民，不成去友上、民上求個信與仁的理？都只在此心，心即理也！」

但也有人不領情，冷哼一聲：「劉知州是想用金錢收買我們嗎？你以為這樣，便可讓大家無視你對抗儒學，辱沒聖人之罪惡行徑嗎！」

劉錚最後卻補了一句夫子曰，也就是說，夫子都曾經說過，只要自己想仁，仁https://www.hetubook.com.com便會來。這句話本身就很唯心，更符合劉錚這句話的意境，我認為自己是聖人，自己便是聖人。

「聖人之學，便是心學！」

「不如這樣，讓劉知州出資，多建孔廟，傳揚儒學！」

「你這麼做，和數典忘祖的賣國賊有何區別？」

一群人七嘴八舌，還給劉錚出著主意。

這劉知州，竟然要來真格的？

「汝也敢跟夫子比？」

誰知劉錚呵呵一笑，語鋒一轉：「然而，劉錚今日，並無致歉之意。甚至，劉錚認為，儒學腐朽，便是我龍炎王朝停滯不前多年的桎梏！今日，劉錚匯聚天下文人，便是要打破儒學的腐朽，儒學的教條，儒學的愚昧！」

劉錚聽得苦笑一聲，文人擅長軟刀子殺人，這話果然不假。自己怎麼了，就成了賣國賊了？

他要硬剛！

這番話一出，全場的人，都忍不住站了起來。

「文人風骨，不可辱！」

「你你你你，這是辱沒宗廟！」

「對！」

「你……」

看著劉錚這一行人，每個人手中，都拿和-圖-書著不少書卷。這意思不言而喻，劉錚，這是要舌戰群雄？

這話說得太大逆不道了！自古以來，人們的觀念都是聖人者，博施而能濟眾，成人而終成己！

這話一出，全場跟著熱鬧起來。

「晚了！」

劉錚這一句，人人都可成聖人，直接顛覆了他們對聖人的崇敬和信仰。

「是啊！」

四大書院的院長，也是眉頭一皺。

不少人笑著點頭。

這些人，又開始出口成臟，謾罵起來。要不是有不少涼州軍在旁邊維持現場秩序，他們都恨不得衝著劉錚吐口水了。

這話一出，全場的人臉色大變。

「聖人著書，若是求的聖人之名，那這聖名，又有何意義？聖人之道，吾性自足，向之求理於事物者誤也！夫子曰，我欲仁而斯仁至矣。」

本來以為，這涼州府今日好吃好喝的，規格這麼高的待遇，是想表示對他們這些讀書人的歉意的。

「若寫書便是聖人，那人人都可是聖人！」

有何不妥？

「若良知之發，更無私意障礙，即所謂『充其惻隱之心，而仁不可勝用和圖書矣』！」

「劉知州……」

你還別說，這些天他們在涼州，可是真正見識到了這涼州究竟有多繁華。不少人心中都生出樂不思蜀的心態來了。這要在涼州境內，待上七天，還不用花自己的錢，那豈不是美滋滋的？

他們已經認定了，劉知州肯定要跟他們認慫。

一個白髮文人，終於忍不住了，率先站出來，指著劉錚道：「豈能如此，豈能如此！聖人之道，傳承數千年，天下文人共崇之，天道輪迴，聖人經典，豈是你一個黃口小兒可挑戰的？」

只見劉錚長身而坐，哈哈一笑，伸手示意道：「天下文人，今日匯聚。既你有你的理，我有我的道。」

在場所有人的臉色，頓時都變了。

「你你你……」

人人都可成聖人？

「放肆！」

一群人氣急敗壞。

大氣！

賣國賊？

「若聖人之道，假求經書，那此道，不要也罷！」

用夫子的話，懟你們這群夫子的弟子，立馬就讓他們啞口無言。

「豈有此理！」

他怎麼敢的！

他一個二十二歲的年輕人，他是哪裡來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