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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快點。」

跳下來的謝星闌迅速解決二人。

謝星闌掃了眼畫，聯繫上女人之前說過的反常的話，猜測道：「畫家為了不切實際的追求最後反而燒死了自己？」

「這電影有日式鬼怪元素。」謝池邊和謝星闌說邊往裡走，「燈籠鬼是日式傳說的一種鬼，喜歡在深夜追逐夜行人，會吸食人的血液和骨髓來充滿燈油。」

【我的媽呀，怎麼這麼沙雕。】

二人對視一眼，興奮地跑到岸邊，一看清臉，愣住了：「怎麼是他？我們吃不吃？」

謝池游上岸，簡單擦了擦臉上的血珠。謝星闌分給他的能量在他體周形成了薄薄的保護層，血池裡污穢的血並未沾染到他。

「睡著了不是錯過了？」

那東西緩緩抬頭，露出空洞無神的眼。那是個女鬼。女鬼微微側過臉，看向隱藏在激流后漆黑的洞穴。她慢慢抬起慘白的手臂，指尖指向了洞穴所在的方向。

【星池夫夫營業了。】

「啊——！」

謝星闌並沒有睜眼，只是將謝池摟得更緊，笑道：「睡吧，明天起來建設帝國。」

那東西的頭髮和白得像藕的身體在血流里時隱時現，血彷彿成了火，在它周圍燃燒晃動。這畫面有點邪門。

【進展神速目瞪狗呆。】

謝池顯然也是和他想到了一塊去，認命道：「跳吧。」

女子發現闖入者，猛地轉頭，沖他們吼道：「別過來！不許打擾我畫曠世奇作！不然我讓轆轤首吃了你們！」

一個身著和服和*圖*書的年輕女子在滔天火光里醉心作畫，火頃刻間已經點著了她的頭髮，她卻渾然不覺，甚至陶醉地胡言亂語：「好美，就是這樣的，好美，燒，快燒，往上爬，對，爬快點，往上啊！快往上！這樣好看，我肯定能畫出曠世名作，讓所有人敬仰，我一定可以……」

雙方都願意配合的話，向下其實是件簡單至極的事情——一方殺了另一方，被殺的一方會掉層，殺人者可以趁機跳入下一層。

謝池吻了吻他的唇角，剛要闔眼睡覺，卻被輕輕回吻住。

謝星闌「恩」了聲。河童、蛛絲天梯、釋迦牟尼蓮花池，這些都和日式傳說有關，謝池之前和他簡單說過。

宅內陰風陣陣，謝池離得近，一抬頭才發現牆上掛著的都是恐怖畫，不過畫風和他不一樣，這人畫風詭異，有中式仕女圖的朦朧，有聊齋的奇詭，畫上多女子，謝池一路掃過去，看到了長頸轆轤首，轆轤首是一種長頸的蛇精，脖子可以無限伸縮，還有日式醜陋的人魚、狐狸精……

謝池若有所思：「我們看到的應該是幻象，女人很早就自焚了，剛才的一切不過是回溯再現。」

他們站在沒有頂的院子里。

謝池道：「我們是在血池地獄里發現她的屍骨的，所以她死後的確進入了地獄，為了一些不切實際的追求主動將自己打入地獄遭受永生永世的折磨……」

謝池倏然抬頭：「我們這裏所有人的追求是什麼？」

謝星和*圖*書闌皺眉：「這是第二幅畫？」

謝池和謝星闌慢慢往回走。

謝星闌微怒，幾下功夫解決了燈籠鬼。

【本該是多麼凄美的一幕啊，我卻想笑。】

謝池睜眼，發現自己身處一處日式古宅。宅子十分有禪意，院子里種滿了植物，青石鋪滿的路一路引向室內，從鏤窗往裡看去，室內鋪滿了席子，古樸的牆上掛滿了中式捲軸式的畫作。

謝池和謝星闌簡單地找了一圈，一無所獲，謝星闌看向了血池。

他的腹部被一把劍貫穿，他來不及回頭看是誰，已經迎面倒下。

二人臉色微變。

謝星闌點頭。洶湧的血海會侵蝕能量，一旦能量耗盡，這些來路不明的血就會對人體造成不可磨滅的傷害。

【抱了親了睡一起了，可以專心建立帝國了！】

二人走到玄關處，突然聽到一聲女人的慘叫。

畫上是個女子，穿著一身成熟華貴的和服，盤著發，正拿著畫筆在紙張上作畫，她在微笑，笑容神秘又詭譎，她長長的頭髮起火，她整個人的輪廓都隱在火光里，她的左手整個燒焦了。

謝星闌將謝池拉到身後，用劍劈開渾濁的血流，看到了一團海藻般漂浮在血水的黑髮。

正是大清早，血池地獄的二人還在睡覺，只聽撲通一聲，什麼東西掉進了巨大的池中。

【聰明人講究效率。】

突然間，一隻滑膩的手搭上了謝池的腳踝。

……

「極樂世界。」

「管他呢。」另一人不屑道：「掉下來ｍ.hｅtｕｂook•com.ｃｏｍ就是弱唄，那我們還怕啥，他能量那麼充裕，我們趁他沒醒趕緊動手，呃——」

這會正值深夜，宅中漆黑的樹梢上掛著的紅色燈籠正發著妖異的光。

【謝小池你一點都不矜持！】

二人跳了下去。

【他竟然對屍體做出這種事！】

眼前門窗緊閉的屋子突然起了火。秋天乾燥，秋風吹，火勢驟起，眨眼間一發不可收拾，而慘叫聲正是從屋內傳來的。

謝星闌因為殺了不少人，已經總結出經驗，殺人後，被殺者70%左右的能量流入殺人者的身體，10%的能量蒸發掉，被殺者保留20%的能量掉入下一層。

這畫面他們太熟悉了，是上面給他們送食物了，還是新鮮的早餐。

「怎麼了？」

謝池被抓了個現行，渾身一僵：「沒睡？」

他們追求尋找的極樂世界，是不是也是不切實際的幻想？

【哈哈哈哈哈，相愛相殺夫夫石錘。】

木頭噼里啪啦的斷裂聲不絕於耳，整棟富有禪意的宅子燒了個乾淨，連帶著女子之前做的畫也陪她一起去往地獄。

謝池倒在他懷裡時，謝星闌還淡定地吻了吻他冰冷的唇。

血池很深。謝星闌帶著他一路往下，足足遊了兩分鐘，依然沒有到達血池的底部。

隨著她這一聲令下，門檻附近的兩顆洞里竟鑽出來兩條長長的蛇。蛇又長又白，橫在門檻上，攔住了二人的去路。

謝星闌揮劍砍掉，池底隱隱傳來女人凄厲的慘叫聲。

【就和_圖_書……就這麼定了終身大事？我恍惚想起，幾小時前，他們剛認識。】

二人協商好，謝星闌動手很乾脆。

謝星闌一臉漠視。

這裡是血池地獄，有點像火山內部，周圍都是熔岩，地表很燙，有的地方會突然竄起小火焰嚇人一跳，但這裏並不太熱，至少氣候上不會給人帶來過多困擾。血池地獄比寒地獄八層要小上許多，像是古代武俠小說里的密室，只有兩三百個平方那麼大，周圍一覽無遺。血池位於溶洞正中央，像個微型海洋，血水波濤洶湧，一浪翻過一浪。

這裏就這麼大，要真有什麼，早就被發現了，如果寶還在，只可能在血池底。

「我滅了它。」

謝星闌皺眉：「這想說什麼？等等——死亡等於進入地獄嗎？」

謝池咳了聲：「我把我全部的能量都轉給你你再殺我。」

門檻上的蛇不見了，一幅畫靜靜躺在廢墟上，並未沾染一點灰塵。

這也是為什麼老頭掉進去后痛哭嚎叫。他不是不會游泳，他是能量太少，無法抵禦血池的腐蝕。

謝星闌走近那盞燈籠，感覺皮下一痛，渾身的血液反常跳動，謝池立即道：「那是燈籠鬼！」

謝池：「……」

謝星闌點頭。他們又遊了會，身影沒入漆黑的洞穴，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如果要互殺，肯定是謝星闌殺他，第一、謝星闌手快，他不疼；第二、他掉下去后，需要謝星闌幹掉想吃掉他的人。

謝星闌退了步，那盞燈籠竟直直追了過來，橘紅的光https://m.hetubook.com.com在漆黑的夜晚晃動。

燈籠砸在地上，紅光漸漸散去。

因為能量損耗是謝池自身能量的10%，所以當然是謝池死亡時自身擁有的能量越少越好。

「怎麼有鬼？」謝池說。

二人就真的無動於衷地看著女子燒死了自己。

謝池滿眼都是觸目驚心的紅。身體四周的血水黏稠，手撥的時候阻力極大。

謝星闌：「……」怎麼能這麼摳呢。

謝池過去撿起。

謝池身形猛地一頓。

第二天一早，謝池數完謝星闌抄的東西，對著洞口撿劍回來的謝星闌道：「哥……謝哥，你殺我，我們一起去血池地獄。」

但因為能量是可以互給的，就算謝星闌殺了謝池吸收了謝池的能量，他也可以再次將能量分給謝池，所以謝池每死一次，其實只損失原先自身能量的10%。

謝星闌突然抬頭問。

「等等——」

謝星闌也意識到了不對勁。

……

畫上的女人就是之前血池下給他們引路的那個。

謝池淡道：「她瘋了。」

「她應該是個引路的。」

謝星闌動作快，已衝上去踹開了門，大門洞開，裏面的場景映入眼前。

謝星闌會意，剛要動手，謝池突然道：「等等。」

她伸出左手，挽著長袖，看著猩紅的火舌席捲上她的衣袖，先是燒焦了她的衣服，然後開始烤她的左手，她左臂的水分在急劇流逝，眨眼間指尖已經發黑髮焦，她卻彷彿感覺不到疼，拿著筆的右手在紙上飛速繪畫著。

他有點猶豫，畢竟他之前言談甚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