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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動。」謝星闌輕按住他肩膀，「我看看記號。」

「怎麼了？」謝池察覺到一點異樣。

「沒。」

謝星闌二話不說撲過來，把人往懷裡揣了揣，笑道：「我身上暖和，抱著你睡。」

謝池轉過身：「我幫你看看。」

謝池神情怔松，眼裡溢出一絲溫柔。

二人的手機同時響了。

【池崽，見第二面就睡一起，四捨五入上床，你不感到羞愧嗎？！欲擒故縱懂不懂啊寶貝？】

謝池掃視著謝星闌寫下的內容，一隻手突然攬過來，謝池手一頓。

「沒事。」謝星闌堅持。

謝池放下手機：「所以開通蛛絲天梯的條件是三對人互看並告訴對方記號？」

「很疼？」謝池追問。

他信任謝星闌，互看記號對他來說和吃飯睡覺呼吸一樣簡單，可對旁人而言，在極短時間內和對方建立信任，的確是個不小的難題。

謝池明顯感覺自己的能量變多了，謝星闌的能量可能少了，但可能是謝星闌擁有的太多，謝池感覺不到這種細微的變化。

【哇池崽竟然這麼信任他？！】

「會疼？」謝池看向謝星闌。

如果互看記號對雙方都有益，之前老頭也不會處心積慮用欺騙的方式叫他幫忙看了，畢竟互惠互利的事，是個人都不會拒絕，所以謝星闌幫他看，多半對謝星闌有害，這也是他之前一直不提這件事的原因。

【……你們別套娃了行不行？結論是人家做|愛我們根本沒可能看到。】

【我甚至懷https://www.hetubook.com.com疑，要不是我們看著，他們會做出什麼令人興奮的事情來。】

「睡覺。」謝星闌語氣不容分說：「我半夜起來抄。」

他沒想到謝星闌會用這種方式找他。其實謝星闌不來找他，他也不會有半分介意，他對謝星闌沒有要求，他考零分都沒關係，他卻考了一百分。

謝池眼一睜一閉，就能看清自己蒼白的過去，但他看不見未來，沒有希望的人都是不怕死的。

【對哦！就是有個理論，表面上一碰反應很大的，私底下什麼都沒有，表面上毫無反應的，私底下才什麼都做了，池池這個太純情了。】

暗夜帝王是真的，暗網殺手是真的，十八般武器樣樣精通也是真的，那些都是書上的內容，也是謝星闌信以為真的「人設」。

謝星闌見他再次緊繃，神色中透露倦怠，道：「先休息。」

他不害怕，因為活對他來說的意義只有一個——取悅，取悅花了大量金錢購買他的主人。

謝星闌隨手殺了那兩個綁匪，說叫他一聲哥哥，就保護他一輩子。

綁匪出的價格高過了父母購買他的價格，所以理所當然的，他的父母不願意將他買回去。他本就是件商品，有他的標價，他不值那個價錢，所以父母放棄了他。

「嗯。」

謝星闌正好比他稍大一圈，胳膊摟著他，長腿還從善如流地架過來，謝池感覺自己像是餃子皮里的餡，被緊緊包住，裹htｔｐs://wｗｗ.hetuｂｏｏｋ.ｃom•cｏm得密不透風。

可是謝星闌來找他了，即使知道他出事的概率微乎其微。

謝池之前被謝星闌分了不少能量，此時身上十分愜意，他剛要下意識說「不」，轉念一想不對。

「冷不冷？」

那天謝池記得，回家的路上，暴雨早停了，天上星河璀璨，黎明即將到來。

謝池是人，從小卻被當成寵物養著，可有可無，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他有父母，卻沒有親情，他擁有的是人對寵物的「疼愛」、「嬉弄」。

【我們看著他們怎麼可能做|愛呢。】

【我確定池池聽懂了，哈哈哈哈哈。】

謝池笑了下，他只是突然想通了，謝星闌無論在不在他的身體里，都是謝星闌，都會保護他，不會改變一絲一毫。

他的父母就是他的主人。

他會被用一些冰冷的數值來衡量價值，如果他達不到「主人」的期望，「主人」甚至能退貨，他甚至能被返廠重造。

謝池看向手中的小筆記本：「我還沒抄——」

星闌，夜將盡的意思。

謝星闌的人設出自架空社會，那裡冷兵器和熱武器混雜，崇尚叢林法則，社會性低，沒有浮光掠影般的虛偽交鋒，都是實打實的刀光劍影。

父母希望他愛乾淨，他就會愛乾淨，希望他做別人家的孩子，他就會做別人家的孩子，希望他不哭鬧，他就不會哭鬧，希望他將來從事什麼職業，他就會從事那項職業，這些東西都被寫進了基因里。

【他倆和-圖-書的語氣太熟稔了，本來我都懷疑他們暗渡陳倉了，結果他倆的肢體語言又告訴我，他們之前真的沒有肢體接觸，試問要真認識，怎麼可能沒肢體接觸？】

那時謝星闌還很狂妄中二。

「能量會少。」

直到謝星闌出現了。

就像貓狗有血統之分，價格之別，他也有。

就算他們對「謝池」有感情，喜歡「謝池」這隻寵物，也只需要再花少於綁匪要求的錢，去買個一模一樣的寵物就可以，甚至連記憶都可以根據他身上晶元的備份原封不動的複製還原。

「冷不冷，嗯？」謝星闌又問了遍，尾音微微上揚，居心叵測。

「疼不疼？」謝星闌著急問。

「別。」謝池皺眉，「你告訴我我的記號，我應該會獲益，你可能有重大損失。」

謝星闌是叢林法則里廝殺的勝出者。

【恭喜您和演員謝星闌最先找到了蛛絲天梯的線索，蛛絲天梯目前進度1/3，進度3/3后，蛛絲天梯將正式開啟。】

謝池摸了摸那枚星形耳釘，想起謝星闌之前問為什麼要畫這個，無聲地說：「因為你是希望。」

「那我們又多一件事。」他們需要促使其他演員完成互看。

【我們不看著怎麼知道他們做|愛了呢，我們不看著就沒辦法興奮了。】

「多少？」

他聽見身後平穩的呼吸，輕輕翻了個身，額頭剛好抵著謝星闌的下巴。

「18。」謝池拽著他的領子，直接報出數字。

「24。」告訴謝池序號的剎那，一股鑽心蝕骨和圖書的疼痛突然在心尖蔓延，謝星闌深皺了下眉頭，並沒說什麼。

從此漫漫長夜到頭，世界亮如白晝，希望復甦，未來可期。

寂靜的山洞里，謝星闌詢問的聲音很低，有淺淺的迴音，十分催眠。

謝池抬眸看他一眼，笑道：「那『商品』的『外包裝』一定很難看。」

謝池愣了下，意識到他的反常，似笑非笑地掃了他一眼，二話不說把人揪回來，開始扒衣領。

【那為啥他倆能聊得那麼老夫老妻？】

謝星闌道：「任澤和他獄友應該可以達成，宿清也多半可以。」

謝池聽懂了，沉默了兩秒，轉過臉抬頭望天：「……有、有點冷的，洞口風大。」

越得不到的他越想要。他幻想有個哥哥陪伴他，既是親人，又愛他，又無所不能。

謝池不動了，配合地垂下頭。

謝池看到了自己畫的那顆璀璨的星形耳釘，他在漆黑的夜裡閃閃發光。

【啊啊啊我們為什麼要看著好討厭啊，我們要是不看著，他們就能為所欲為了。】

謝星闌咬牙。

謝池茫然看他：「什麼疼不疼——」

謝池雖這麼說，還是聽話放下小筆記本，窩到了山洞的角落裡，躺下來準備睡。

他們甚至可以買更高級的寵物2代、3代，他們更聽話，更體貼，發展狀況更穩定。

【哈哈哈哈，冷不冷？】

是哥哥。

【我總覺得剛才的對話有點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不管了不管了，安心嗑CP，想那麼多幹嘛。】

謝星闌的名字是他取的。

「不用，和-圖-書我不差那點能量。」謝星闌倏然退開，若無其事地坐下。

直到某個下暴雨的夜晚，他被綁架了，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謝池並沒有睡著。

【想不通，腦殼痛。】

謝星闌一驚：「我說了——」

他之前不習慣謝星闌離開他的身體，因為太親密無間，別離就顯得格外難以忍受，無法第一時間知道謝星闌在想什麼讓他心慌。

他是有縫的雞蛋了，謝池心想。

他偶然看了些已經記不起名字的男頻小說，看到男主無父無母快意恩仇，羡慕不已，他覺得他的哥哥就該是這樣，強大冷漠，不被情感拘束，世間萬般沒什麼能入得了他的眼。

這是他的幻想，變成了現實。

謝池自動將他避重就輕的話翻譯出來：「主動看的人特別疼且能量會少，被動被看的人要暴露致命點，想要達成互看，難上加難，我不疼，我沒感覺，所以主動看並告知的是『犧牲』一方，被動被看的是『信任』一方，犧牲和信任同時出現，才能達成互看。」

【攻受分明啊！】

溫暖又強制。有種被保護的錯覺。

謝池說完，隱隱覺得有點不對勁。

【扎心了。】

脖子后那隻手輕撩開衣領，謝池覺得有點癢。

【現在人都講究效率好么。】

謝池和謝星闌對視一眼，立即查看那條新消息。

謝星闌和謝池都殺了人，只有進入極樂世界才能完成副本，所以蛛絲天梯的開通對他們來說至關重要。

那時他才七八歲，還太脆弱，滿腔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