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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謝池打開那段視頻，面無表情地快進，然後停在了沈逸最後說的那句話上，「他說沒完，就肯定沒完。」

他打開手機。

……

任澤震驚地看著他上前抱了抱宿清，只是虛摟，十分紳士，過後雲淡風輕道：「會，我和沈逸都會回來。」

「謝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死了，很遺憾，你沒了個能隨手一給就是橙色道具的合作夥伴，對此我很抱歉，但是……」

謝池的手機響了一下，似乎出於某種奇妙的直覺，謝池笑了下：「這不是來了么。」

謝池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請求實在過分，但仍想確認下：「可以告知他的願望嗎？」

他瞪了謝池一眼，到底也不忍心出聲怪他，只是自己尷尬窘迫去了。

「當初和我對著乾的時候，有想過今天這樣的結局嗎？」中間那人微笑，語氣殘忍地說。

「什麼意思？」那人皺了下眉，似乎覺得沈逸死到臨頭還要嘴硬十分可笑。

謝池繼續往下看。

謝池：「我所處的世界有一個叫連世的科學家。」

「而且……寫到這裏我笑了，謝池，我是你爸爸。別生氣，真爸爸，相同基因那種。對了，你知道連世嗎？他是你爺爺。」

「因為我帥啊。」謝池理所當然地笑，走過來送宿清，誠懇道：「以後會更好。」

他沒抱任何希望，甚至覺得老頭可能會無聲責怪他的冒昧，老頭卻說：「他的願望有兩個。」

謝池：「您確定您說的連世和我說的連世是一人？」

他記得沈逸給過他的幫助，也為和他同道相攜感到慶幸，但他的人生，還得他自己走下去。

老頭帶著謝池逛完整個大殿後便送他出去，謝池頓住腳步，沒報什麼希望地問老頭：「APP影史上，有叫連世的人嗎？」

任澤是知道一點謝池和沈逸之間的關係的，見他如此冷靜，鬆了一口氣，他原先以為沈逸是他的靠山，現在看，顯然不是。

老頭說：「因為連世他成功帶走了，半神的小部分基因。」

謝池不動聲色垂下握手機的手，和_圖_書睨他一眼：「我是基佬，謝謝。」

「會不會？」他只堅持道。

老頭身形猛地一頓。

謝池喉結滾了兩滾，才壓下滿腔複雜的心緒。

宿清頓時窘迫地低下頭。

謝池慶幸宿清先一步離開了APP。

面前這人，以一敵六，還殺了三個。

邊上二人眼中倒映著深深的恐懼，顯然之前的激戰，給他們留下了難以磨滅的陰影。

「你為什麼……不告訴他？」任澤乾巴巴道。

還活著的另一人一臉不忍地轉過頭。

嚴鏡找到合適的恐怖片了。

三十年多年前。

幽藍色的墓碑林里，血劍失去了它的主人，發出嗡嗡的哀鳴，劍身紅光盛了盛，然後一點點黯淡下去。

老頭把已踏出門檻的他又拉了進來，小聲道：「你從哪聽到這個名字的？」

「這……只是個開始。」

「幹嘛呢，哪個美女給你發果照了？」任澤見他盯著手機屏幕發怔了好一會兒，打趣道。

他一直很清楚這點，他沒靠過誰，沈逸倒了，也只是沈逸倒了，他謝池還沒倒。

謝池試探道：「他……怎麼樣？」

謝池看完抬起頭，在任澤和嚴鏡憂心忡忡的眼神中，說：「我可去他媽的。」

「所以，你要不要子承父業一下？」

謝池覺得這話太過熟悉，只是變了個人，變了個數字。

老頭孤零零地立在再無旁人十神殿外，目送著他離去，發了會兒怔，自言自語道：「或許不是所有的星星最後都會隕落。」

任澤立即站起送他，宿清卻回頭看謝池。

任澤渾身僵硬地接過，低頭一看，嚴鏡給謝池發了二三十條消息，只有四個字：沈逸死了。

一人就要上去殺他，中間那人揚手制止，似乎是想給他留份最後的尊嚴。

任澤默然，眸光黯淡。

他保持平靜地點開，任澤立即湊過來看。

「沈逸不會想我告訴他的，你要懂一個身居高位的男人在他的伴侶前，只想展現無所不能，藏匿所有的軟弱。沈逸那樣的人，寧願讓宿清覺得他拋棄了他，也不會想讓宿清知道和圖書他死了。」

地上已經躺著三具屍體，還站著的三個，除了正中央的那個，邊上兩個都呼吸紊亂、傷痕密布、狼狽不堪，一臉忌憚地看著沈逸。

謝池表示理解：「冒犯了。」

謝池說得對。

兜兜轉轉，竟然早有預兆，何其相似的劇情，歷史總在重演。

「這話不是說給那些巔峰一線聽的。」謝池頓了頓，「是說給我聽的。」

嚴鏡飛奔地趕到了謝池的辦公室，扒著門邊哈巴狗似的喘氣：「謝池！！六大巔峰一線圍攻沈逸，沈逸死了！！」

謝池點開，一行行往下看。

只是他沒想到，這一幕最終會落在沈逸身上。

「別高興的太早，你願意接受我的積分和道具，就也必須替我走完這最後一程。」

老頭既然知道連世，那就說明，連世真的來過APP，所以他那些載入史冊的成就，都是APP給予的，所以製造PET最初的技術，是從APP里流出來的。

「情感上，我相信我不會失敗，但理智上，我必須留後路。事先聲明，這絕不是我覺得我不行。」

他今年二十二歲，是一代PET，連世成名剛好距今快三十年。

「我不逼你，你大可以選擇放棄，只是我必須告訴你，你放棄，但PET不會放過你，你可能要以現在的實力，面對兩個甚至更多的巔峰一線。」

謝池抬頭，面無表情：「你也喪偶，我也可以抱你。」

「那我走了。」宿清不太習慣交際，但總覺得一聲不吭不太禮貌，於是就來了，本來也只是打個招呼，現在話說完了，他該走了。

謝池愣了下，隨即覺得這很合理。

「謝池……？」任澤和嚴鏡不知道安慰是否恰當，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心焦。

他撐著把血紅色的長劍，劍身耀眼深邃的紅光飛速流轉，破除迷霧，照亮墓碑林，也似乎在汲取天地之力，修復他身上的傷，但也只是杯水車薪。

謝池現在無比確定這點。

老頭目光閃爍了下，推辭道：「個人隱私部分，APP勒令不得往外說……」

謝池並不www.hetubook.com.com想在他人並未吐露一星半點的時候暴露自身，而且他的確和連世沒什麼關係，所以只問：「您是不是認識他？」

「喪偶？誰死——」任澤原先一臉不以為意，突然騰地站起，滿面駭然，「你說沈逸死了？！」

謝池：「……」黑色幽默。

「你沒聽錯，我也想我看錯了。」謝池一臉漠然地將自己的手機扔了過去。

宿清抬頭，眼睛微亮：「之後換回男朋友了，會不會來找我們？」

不告訴，還有希望，告訴，就是漫長無盡的痛苦，而宿清這樣的人，需要希望活下去。

從十神殿回來，謝池就過上了日夜看恐怖片的生活，直到七天後，宿清順利從恐怖片里出來，來和謝池告別。

宿清撲哧笑了一聲，見謝池看向自己，又認真地問了一遍：「會不會？」

陡然聽到這句，謝池不知為何心頭浮上點異樣，他皺了下眉頭，緊閉了下眼再睜眼，覺得整個人被一種莫名的情緒籠罩了，這份不知從何而來的情緒上，甚至還纏繞著點不祥。

沈逸用最後一點力氣拔起血劍。

謝池一直很好奇，他那個世界發明基因排列組合技術的偉大科學家連世，到底有沒有來過APP。

謝池和老頭道謝告別，便離開了。

「沈逸？」任澤終於反應過來他們在講誰，看著宿清，覺得很迷幻。

謝池抱歉地看了宿清一眼，收到他默許的溫和眼光后，彎腰撿起手機，看了眼。

「叫連世的很多，出身是科學家的，就一個。」

沈逸已是強弩之末。

連世如果要用基因改造技術大批量製造更優秀更高級的人的話，想要最優秀的基因，再正常不過，畢竟這些優秀的基因，可以被他用於基因改造，創造出在能力上高人一等的PET。

「你將直接繼承我所有的道具和積分，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第一、是基因改造技術。」

任澤意會了，戲謔的看了謝池一眼：「同樣是朋友，為什麼他只對你留戀不舍？」

真正聽到沈逸的死訊，他反倒異常平靜，無論www.hetubook.com.com好壞，總算有結果，就算宣判死刑，也比懸而未決提心弔膽好，世事變化無常，他必須學會接受調整，去做他該做的事情。

可想而知，這段視頻傳出去，會引來怎樣的轟動。

謝池看著他。

……

謝池驚愕。

「第二。」老頭似乎深吸了口氣，他轉頭看了眼首位的雕像，再回頭時神情已經雲淡風輕，「他想要最優秀的基因。」

那是一片墓碑林，林里闊葉凋敝，鋪滿濕黑的土地，四周瀰漫著幽藍色的霧氣，光禿而黑的樹木稀稀落落地分佈著，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到寒冷陰森。

他和沈逸統共只見過一面，算不上陌生，也絕對說不上熟悉，更沒有什麼深層次的情感。

是他了，沒錯。

【您收到沈逸給您的一封信。注：該信達到觸發條件才會發送。】

他不知道這份預感是不是來自天賦。

宿清反應過來，臉霎時紅了，尷尬道：「沒……沒誰。」

老頭知道他避重就輕，深看了他一眼，半晌點了下頭：「我不認識，但我知道，的確有這麼個人。」

謝池默了默。

謝池再抬頭時，對這雕塑上的人多了幾分上心，他又隨意問了問其他的東西。

沈逸嗤笑一聲，將擁上來的血氣盡咽回去，眼裡劃過異光：「誰告訴你結束了？」

沈逸身上傷痕纍纍，血流不止，謝池甚至能看到他皮肉下白森森的骨。他的臉被血塗滿，只一雙眼格外的幽深敞亮，灼灼不息。

謝池臉色驟變，猛地攥緊手機。

謝池收到了嚴鏡發來的一段視頻。

謝池無奈，這麼要面子的嗎？

老頭垂著頭，又看了眼謝池的戒指，再抬頭時，眼角笑出了細紋，臉像個乾枯的核桃。

沈逸說他是零代PET，原先是普通人，後來接受了基因改造，且自身基因不可複製，所以他身上有……半神的基因？

「這是我在APP里許下的最後一個願望，當影帝那麼久，總該有點特權。我死的那刻，願望自動扣積分兌現。」

謝池心下微驚，之前談論首位雕像的時候，老頭顧左右而言他，說涉及hｅtｕｂｏoｋ•cｏｍ.cｏm隱私，不便透露，可連世的隱私就不是隱私了嗎？為何他現在願意主動說？

不過這與他自己沒什麼太大幹系，他全當八卦聽就是了，沈逸之後若說起，他全當不知。

首位雕像是半神，連世許願並成功實現願望，帶走了半神的小部分基因，拿去製造PET。

謝池暗暗點頭，這他已經知道。

沈逸笑得有些邪惡：「我活，你們完了，我死，你們也完了。」

宿清瞪大眼睛。謝池知道了！他還說出來了！

謝池知道，那個所謂的觸發條件是沈逸的死。

事實上，半神會死，何況沈逸？

沈逸自刎了。

老頭神色一緊，復又恢復平常，貌似疑惑道：「你為什麼會問起他？你和他有什麼關係嗎？」

沈逸肯定認識連世。

等門關上，任澤晃著椅子，戲謔道：「咱倆什麼交情，怎麼沒見你抱過我——」

他還能理智思考。

謝池注意到他的肢體語言，神色一凜：「有，對嗎？」

「他好像是三十多年前的巔峰一線，後來離開了，再也沒回來。」

任澤在背後暗道臭不要臉。

但他的敵人也絕不好受。

任澤為他的一無所知深感抱歉，看了眼宿清離去的方向，只覺手中的手機沉到快要握不住。

一代影帝，就此隕落。

「我、我走了，等……你們回來。」宿清這次再也不留戀不舍了，走得飛快，簡直落荒而逃。

「您為何看他？」謝池的目光落到雕像首位俊秀清逸的青年身上，出聲發問。

「還有，別告訴宿清我死了，他是你小媽，記得幫我關照下。」

宿清有許多美好的想望，喜歡團圓，希望所有人都幸福快樂，他很敏感且理想主義。

謝池神色微變。

辦公室里，清晨的陽光照進來，驅散了不大空間里的每一寸陰暗。任澤因為認識宿清，就也一起過來了，這會兒正和宿清說話，謝池靠在沙發上，掃了眼嚴鏡給他發來的消息。

任澤愣了下：「我們？還有誰？」

謝池正要開口允諾，嚴鏡不停給他發窗口抖動，抖動頻率太高了，他一個不察，手機直接從指縫裡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