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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闌只笑說：「斯年，我可能要守護你兩輩子了。」

未來必定還有無數人前仆後繼飛蛾撲火，想要爬上絕高處，一覽眾山小。

他只笑了聲，眸光深沉不可測：「活路？」

「你不用指責我們利欲熏心，誰不想成神？！呆在巔峰一線三年一動不動，不是生不如死是什麼？！」有人將他的話堵了回去。

一片死寂中，所有還站著的人，心頭都回蕩著一句讖語般令人不寒而慄的話。

腳邊無數屍體尚有餘溫，他們已是過去。

人只會相信他們願意相信的，然後走向他們所相信的東西帶他們去往的道路上。

因為結局並不會因此改變分毫。

斯年已成過去，現在的，是謝池。

他人的命運，從來不是他能改變得了的。

「是啊，你願意和伴侶逗留ｍ.ｈeｔｕｂoｏｋ•coｍ.coｍ人間，那你自請退位，或者離開APP不好嗎？！為什麼一定要呆在影帝的位置，攔我們成神？！」

他安逸太久，竟是忘了人心醜惡。

——佔著茅坑不拉屎。

璀璨明亮的光里，那是謝池的臉。

這個秘密是深埋地下，還是公之於眾，似乎已經不重要了。

……

九大巔峰一線，十大一線，還有數不勝數的二三線，都在這了。

自刎前的最後一刻，斯年在腦海里，輕輕地和星闌說：「以後整顆心，只裝你一個。」

從來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斯年也不是輸不起的人。

那時他們後悔不後悔，已經與他無關，他也不在乎。

斯年心想，如果真的有以後，他想做個更自私冷漠、置身事外的人。

「那你呢，你heｔｕbooｋ•ｃoｍ.ｃom也想成神？」斯年偏頭看向了他一手扶上去的朋友，語氣輕飄飄的。

他所在乎的，只剩下了星闌。

是他一直不肯走。

夢境飛速快進，在一片屍山血海中停了下來。

斯年和星闌雙雙失去了記憶，星闌的靈魂在斯年身上陷入了沉睡。

……

斯年在長大。

「明知故問！」

那是影帝死前說的最後一句話，他們卻不知含義。

而他這些年，他最對不起的也是他。

「殺我是想成神？」斯年神色漠然，問。

醜惡的人，他即使貼耳相告，他依然會以為他在騙他，他別有所圖。

七年一晃而過，他的靈魂終於恢復到了巔峰，他開始為自己尋找合適的肉身，卻一直找不到契合度高的，卻沒想到在原世界感應到了自己的基因所傳來ｈtｔps://ｍ.hｅｔubｏｏｋ.cｏｍ•ｃom的波動。

那人似是心虛，低下頭，恨聲道：「只有影帝才能觸及成神的秘密，你自己明明已經能成神，為什麼不走！我並不想殺你，是你阻了別人的路那麼多年！我一直勸他們再等等，留你到現在，可以說是仁至義盡了！我不欠你什麼！」

斯年冷笑一聲，倒也不生氣，只是覺得荒唐。

斯年甚至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給星闌再一次起了同一個名字。

那聲里有愧疚，有清醒，有一往情深。

「斯年，你不覺得你做的太絕了嗎？！不給別人留活路，也別怪我們不給你留活路！」

斯年在呵斥他那人眼裡看到了不加掩飾的恨意。

他的靈魂因在APP上許下的心愿得以保存，在日復一日中壯大。

他的基因在呼喚他，在牽引他。

那和*圖*書是他自己的基因造就的身體，靈魂也是自己的，再契合不過。

或許對星闌來說，守護就是他的意義。

世界的真相他已經知道了。

夢境的最後，那個清雋修長的背影一點點轉過身。

如今的陳說剖白指責，不過是想為不仁之舉鍍上一層光輝的金，以愚弄後世。

……

……

眼前無數人在慾望的唆使下聯合，討伐他。

胚胎一成，就有了自己的靈魂，斯年在胚胎成型前，飛入了那團物質里。

只是他在拯救當時並不知道，以為這隻是個可憐兮兮的小朋友。

可鮮血鋪就的成神之路，只不過是一場……鏡花水月。

他們不知道，他們也不配知道。

他自私冷漠、情感淡薄，卻滿心滿眼只有一個星闌。

……

一堆精密儀器前，有個老頭在擺弄他的基因，似乎想將其製ｈｔｔps://ｗｗw•ｈｅｔｕbｏoｋ.ｃoｍ.ｃｏm成胚胎。

僅剩的幾人只因這聲笑便下意識退了退，握著武器的手發僵發麻。

清醒的人，即使不知道真相，也會自然而然做正確的選擇。

溫和清逸，斯文無害。

畫面里，斯年被人團團圍住。

夢境在流轉。

直到十年後，斯年意外遭遇無法渡過的危險，提前激發了身上的星闌，讓他得以覺醒，拯救了自己。

——「我活著，你們死了，我死了，你們也死了。」

這條路是生路還是死路，他們只有走到頭才知道。

斯年身消，卻未神隕。

斯年的靈魂半清醒半渾噩，循著本能，飛到了一戶人家的家裡。

千言萬語，一言以蔽之。

他傷重，幾乎已經無法站立，卻仍強撐著武器，抵在身後的牆上，目光不帶一絲情感地掃過眼前一張張被慾望浸染的醜陋臉孔。

斯年只想放聲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