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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個自己都沒有考上大學的人，怎麼讓別人考上大學？

「吃！吃！」阿寶見我吃了，張著嘴朝我指。

依舊朝我憨厚而老實的笑：「我昨天清了一些小朋友的繪本圖書出來，你可以給阿寶看。」

我瞄了一眼，見上面好像有一粒腌制的話梅，怕味道不對，就自己先嘗了一粒。

英語的口語考試不行，可其他的全部是滿分，歷史政治更是全本課本都背下來的那種。

「別讓他只顧著聰明，就不肯吃苦，不肯用功了。」范老師掏出洗得發白的帕子，幫阿寶擦著口水：「就算再聰明，再機靈，還是得努力。天道酬勤，上天厚愛，就算天生聰慧，也得多努力。」

就在開學后的那天，我帶著阿寶去鎮上給他買秋天的衣服。

跟他的人一樣。一直是這個樣子，木訥、老實、絮絮叨叨的說著要做人努力，不要偷奸耍滑，不能辜負自己的天賦。

見到那張臉，我抱著阿寶準備往後退，可那人卻笑呵呵的走了上來：「龍靈，你還記得我嗎？」

遠遠的就聽到有個憨厚的聲音叫我：「龍靈，龍靈。」

我想回絕，可是站在范老師身後的肖星燁，還是點了點頭。

他還想復讀第三次，最後被他爸死打了一頓，這才沒有再考，回家砍山裡的野竹wｗw.ｈetｕｂoｏｋ•ｃｏｍ.cｏｍ編裝棗子的竹筐賣錢。

這酸梅糖酸勁足，一入嘴整個人瞬間清醒了，連那種秋老虎的悶熱感都減輕了。

他是一個木訥老實到做什麼都要按規矩，講道德的人。

阿寶也不知道聽不聽得懂，反正我們在講，他就在一側邊玩邊聽。

可能是太久沒吃了，也可能是范老師換糖了。

吐吧，又因為有點點甜味捨不得，只得又含進去。

每次到鎮上賣竹筐，他都會去高中門口，跟人家講，他有辦法給人家突擊補習，讓人家絕對能考上大學。

自從我在那小島上，邪棺怨氣吞噬的時候，見到范老師的臉，我就知道，那些突然開了竅的學生，怕並不是教得好，而是范老師用了邪棺的能力，讓那些只會讀死書，卻異常努力的同學開了竅。

我看著窗戶外的樹影微微搖曳，翻著書的阿寶雙眼慢慢的收縮。

有著一股鹽腌梅子的味道，不過太酸了，一入嘴舌頭就麻了，也嘗不出其他什麼味。

沉眼看著范老師：「你不找我的話，可以想辦法先逃的，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就見一個拎著老式文件包，穿著也很老套，戴著個黑邊眼鏡，滿臉憨厚得像個天天在田地里打轉的中年人，遠遠的朝ｈｔｔps://ｍ•heｔｕｂｏｏk.ｃoｍ.ｃom我揮手。

這個時候，太過反常的拒絕，反倒太過突兀。

我卻抱著阿寶，拿著書，直接朝范老師道：「太晚了，我先回去了。」

當年中考，張含珠根本不用補習，只是我需要，所以拉著她一起去。

「不要急著走，走也沒用。」范老師給我倒了杯水，看著窗戶道：「他們已經來了。」

而范老師也因為這個，在鎮上頗有名氣。

「這就是阿寶吧？」范老師從口袋掏出兩顆酸梅糖，遞給阿寶：「你和張含珠今年都沒有高考有點可惜了，去我那裡坐坐吧。」

那感覺，酸得懷疑人生，整個人瞬間清醒。

幫阿寶將酸梅糖打開，這糖一開有著一股鹹鹹的怪味道。

先走一步，想辦法引開墨修他們，也給他留點時間。

先是不要錢，硬是讓他強行拉了兩個學生去他那補習。

接下來的好幾天里，一直相安無事，只是秦米婆更加明確的跟我講一些玄門中的事情。

所以在其他鎮上高中或是因為生源太少，或是因為升學率太低被撤掉的時候，只有我們鎮上的高中依舊保留，並且名氣不錯。

但怪就怪在，在他那裡補習過的學生，有些不只成績提升得快，補習過就好像開了竅一樣，後面讀書也聰明多了。

當時據ｍ•hetuｂook•ｃom•cｏm說效果顯著，他就先從中考突擊補習開始，慢慢的開了高中的課程。

沉聲道：「如果有那一天，我希望你能做出正確的選擇。」

我感覺沒什麼怪的，也沒在意，將另一粒打開塞阿寶嘴裏，朝范老師輕聲道：「好。」

可就算是這樣，他高考連考了兩次，都因為理科這些不行，沒有考上大學。

「他現在話都說不太清。」我含著酸梅糖，感覺舌頭好像都酸麻了。

「喝水。」范老師將水杯放在我面前：「活著固然重要，可也有重如泰山，輕如鴻毛。而且，有些東西，比生死更重要。」

范老師見我往他身後看，似乎瞭然于胸。

「現在認識多少字了啊？」范老師一直走在我旁邊，看著阿寶：「他一看就是聰明的，你得好好教，聰明的就不要走彎路，別把聰明勁用錯地方了。」

「龍靈，我答應你爸了的，一諾千金，重如泰山。這是我最後一次當你老師了，你要記得，生死固然重要，可有些東西，真的會超越生死。」范老師沉眼看著我。

范老師口袋裡經常揣著這樣的糖，酸得都變態，在他的補習課上，只要有人打瞌睡，他就給人家這樣兩顆糖，還要人家當著他的面吃下去，兩顆同吃……

就在我準備冷聲否認的時候，一回頭，赫和-圖-書然發現，在他身後，肖星燁在我轉過頭的時候，假意摸著架著耳朵上的煙，抬著胳膊遮住了臉，明顯他一路都跟著過來的。

那人朝我笑了笑：「我是范老師啊，你去年高二暑假，還有中考都是在我那裡補的課，不記得了嗎？」

小時候不聰明，全靠讀死書考了個高中，據說他連老式《新華字典》里每一個字的解釋都能背。

范老師其實在鎮上，算得上傳奇人物。

「我記得。」我沉眼看著他。

不閃不避，似乎看透一切，又能坦然接受。

我看著他洗得發白的衣服，好幾年了都沒換衣服。

當初聽說有人霸凌劉詩怡，就是在他那個補習班上。

心中突然一痛，果然在我看到他們的時候，他們也看到了我們，所以他和梁雪一樣，主動來找我了。

我現在對這個名字極其的敏感，聽到有人叫，不由的回頭。

酸梅糖一到阿寶嘴裏，他酸得臉都變形了，張著嘴，啊啊的叫。

比如玄門中的三宗四家五門，是哪些，各自的看門本事是什麼。

其他邪棺做惡殺人，我是可能相信的，可范老師我卻是不信的。

阿寶現在正是對什麼都好奇的時候，我雖然給他買了些翻著看的書，但都是一些識物的，哪有范老師給的精彩，伸手就要去翻。

我沒事的時候，就教阿寶和-圖-書認認字啊，說話啊，也會帶他去鎮上的遊樂場玩。

一邊的阿寶張嘴吐著舌頭，酸得唆唆的吞著口水。

中元節悄無聲息的過去了，眼看著入了秋，天氣越發的悶熱，而且隱約的帶著一股肅殺之氣。

也就是因為他，我們鎮上的高中，每年的升學率還不錯，總有那麼些個上重本的。

並不是每個人都知道阿寶的身世，所以在外面，他就能和別的小朋友一塊玩，這樣會讓他沾染著人氣。

後來他就轉變了策略，去初中門口攔中考前的考生。

想再說什麼，可對上他的眼，卻發現他眼裡，有著和秦米婆一樣瞭然的神色。

但我補習吧，效果根本沒有傳說中的那麼明顯。

可同班有一個只知道用功讀死書的同學，當年中考直接考了我們縣第一名。

他家裡是棗山的山巔上的，很窮。

范老師並不是很多話的人，這會肖星燁一直跟著，我也不知道說什麼了。

這味道太勁辣，和以前吃的，好像不太一樣。

兩人沉默了好著往前走，跟他到了補習班的樓上，他還真的拿了好大一疊繪本啊，圖書啊，給阿寶。

收費一直不貴，可學生不少，但並不是每個都效果好，可總有那麼幾個，能在他的補習班得到極大的提升，所以他名氣一直很大，連縣城一些有錢人，都把孩子送他這裏來補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