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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不見，可我順著手電筒光看去，能見到豬鬃下面有著黑色的東西涌動著，她家的豬染了很深的黑戾。

我捏著蛇鐲，看著食熒蟲如同移動的流光，照著墨修往洞外去。

我捏著蛇鐲，看著墨修：「那我可以問蛇君一個最想問的問題嗎？」

他想讓我活著，卻說得這麼冷清。

「我是幫范老師來送東西的。」我沉眼看著她，掏出那幅眼鏡和那部手機：「范老師讓我幫他把這個帶回來。」

有神行符，到的很快。

本來是因為墨修回來的，卻沒想，所有的事情，跟想的完全不一樣。

我走到洞門口，戴著蛇鐲的手摸了摸那塊滾石，到了外面，卻見星光正好，一身白衣的柳龍霆正要看一棵小樹苗。

我看著墨修將那身黑袍一件件的穿上，慢慢的繫緊，趴在潭石邊輕笑：「蛇君就不想跟我……」

陰陽潭邊瞬間就沒了光線，整個陷入了黑暗中。

「一脈相生而已。」墨修臉帶傷色，拖著黑袍慢慢朝外走：「龍靈的精氣還不足，我還要去守著她，你想引回黑戾就自己解決吧。」

「熔天下面，還有一個東西，是不是？」我抬眼看著墨修，苦笑道：「所以熔天不能被滅。」

我摸了摸蛇鐲，非黑即白，到底指的是什麼？

我被黑髮拖著往後退，靠在潭邊的石頭上，看著墨修：「為什麼？」

一說完，卻直接化成了蛇身和*圖*書，唰唰的遊走了。

范老師的家我以前就知道，這會才晚上九點多，范師母應該還沒睡。

柳龍霆輕輕一點，整棵樹連同著冰碎成了冰渣：「趁著她還沒發現，走吧。」

漆黑的蛇尾，長而凌亂，隨波晃動的黑髮，似乎只要輕觸就能糾纏或是融合在一起，可蛇尾一掃而過，那些黑髮瞬間就避開了。

我看著洞底的食熒蟲，摸著手腕上冰冷的蛇鐲，想著墨修說的話，突然感覺有點好笑。

「得了豬瘟了，本來有兩頭的，這頭把另一頭咬死了。」范師母朝我嘆了口氣，轉身進屋。

「而不是這樣，什麼都不在意。說是會來救我，不忍見我受苦，其實只不過是心如死灰，想一了百了。」墨修抬起手腕。

果然啊，上帝視角真的沒辦法開啊，所有人都只能看到自己所看到的。

蛇棺的意識只出現過一次，就是墨修的模樣，不過氣質和墨修明顯不同。

他蛇尾靠近幾分，那些黑髮就退上幾分，就好像那條粗壯的蛇尾上，有什麼力量能逼退黑髮。

「邪棺是仿蛇棺的，而蛇棺又是仿什麼成的？光是仿品就這麼厲害，連熔天這樣的存在都只是壓制住它。」墨修扯著黑袍慢慢穿上。

「我也不知道。」墨修幫我將黑髮纏好，抵著我的額頭：「但據我從龍靈那裡的了解，清水鎮，乃到附近的幾個鎮ｍ.heｔuｂｏｏｋ.ｃom.ｃom，都是原先守棺人繁衍而來，後來慢慢遺忘，以家族姓氏分散居住，這才成了村落。」

過了好一會，才「哦」了一聲，拿著手電筒往豬圈裡看了看。

扭頭看著我：「可見那下面的東西真的很厲害，我們還是不要探知的好。我可以給你一天時間，如果你不能引回黑戾，我就將那道地縫關上。清水鎮的人，就任由他們自生自滅吧。」

「本君雖是條蛇，可也不是誰都可以，什麼時候都可以的。」墨修沉眼看著我，慢慢蹲下來，手指輕輕點了點我眉心的紅梅：「問心何悅……」

看著墨修：「我聽何辜講過，你手中那把沉天斧，當真能一斧沉天？」

我沉眼看著她，范老師雖說比較古板，可這些年裡，做課外輔導，也掙了很多錢。

果然，這就是墨修啊。

其實這個洞確實挺大的，裏面還有好幾個大的分叉洞，陰陽潭的水在潭邊沉入地底，可洞里卻不見半點濕氣。

看著我：「你不該回來的，你不是龍靈，所以才更麻煩。」

「你不是該希望她吞了我，完全復活嗎？」我有些好奇的看著柳龍霆。

柳龍霆看著蛇鐲上一圈黑一圈白，抬了抬手，想去摸那一圈晶瑩的白，卻又慢慢縮回了手。

本以為他那麼在意的師母，會是一個很漂亮，或是氣質很好的人。

「八邪負棺除了秦米婆引動的升龍wｗｗ.ｈetｕｂoｏk.ｃｏm•ｃom棺，其他的都是普通人，可怨氣卻很重，你以為只是因為他們經歷了什麼嗎？是因為他們本身血脈就不同。」墨修的蛇尾慢慢縮回去。

可眼前的范師母，卻只是一個長相普通，穿著可以說邋遢的人。

墨修聽到我的問題，浸在陰陽潭中的上半身慢慢抬起，粗壯的蛇尾在冰冷的潭中輕擺。

可他說，我和墨修所做的一切，他都感同身受。

「是。」墨修慢慢靠了過來，手輕輕一卷，那條黑帶出來，將我頭髮挽起：「你那個范老師將聚齊慧識的糖給你吃了，你猜得沒錯，龍靈造不出蛇棺。她也是仿的……」

我走過去，這才發現她家的豬好像有點發狂，不停的圍著豬圈走動，豬蹄亂刨。

「你和墨修成婚那晚，我有所感應。那時我還以為你是真正的龍靈，所以一怒之下，將這旁邊所有的樹都引雷劈了。」柳龍霆摸著不到他膝蓋的小樹頂。

我到的時候，范師母正往豬圈裡添稻草。

「你現在明明很傷心，卻還要裝成這麼像春風一度的樣子，你不累嗎？」墨修與我四目相對。

我聽著墨修的話，感覺到蛇尾收回，黑髮復又開始涌動，心中似乎想到了什麼。

他拉著我的手，慢慢的套在我手腕上。

從道袍的袖兜里摸出一幅眼鏡，我看了一眼時間，將神行符直接貼在腿上，然後朝著范老師的老家去。

他好像是和-圖-書在告訴我，又好像是在告訴自己。

還拿著手電筒往裡面看，似乎在擔心什麼，手電筒光一掃，照到了我，先是一喜的湊了過來，等看清我了，就又有點疑惑：「妹佗，你找哪個？」

他和墨修，到底是什麼關係……

柳龍霆抬眼看著星光，手指在那小樹苗的頂上輕輕一點，一道寒氣順著樹身往下蔓延。

他將這件事情留給我，是給我留了一個活著的念想，不讓我一意的拉著那八具邪棺鎮了熔天！

但並沒有走出去多遠，墨修黑袍揮了揮，所有的食熒蟲又轉了回來。

只見片片如同黑曜石一般的蛇鱗之中，似乎有著什麼東西慢慢的涌動。

眨眼間，整棵樹都被凍死了。

沉眼看著我：「你沒有發現，清水鎮的村子，都是以姓為名的。回龍村，陳家村，劉家村，魏家村……」

將手腕上的蛇鐲抬了抬：「我知道我不是龍靈。那你知道自己是誰嗎？」

墨修手指摩挲著那個蛇鐲，點了點頭。

「清水鎮的人，都逃不出去。」墨修蛇尾卻依舊朝我捲來。

「陰陽潭入夜後的寒氣太重，你現在斷了和蛇棺的聯繫，別泡太久。」墨修轉眼看了看我，眨眼就消失了。

「回龍村只是入口。」墨修慢慢起身，輕輕一動，就到了潭邊：「所以這清水鎮的人，本身就逃脫不開的。」

他指尖的冷意好像那輕輕一點，就直奔心底。

眼裡帶著傷感：「何悅hetubook.com.com啊，我寧願你跟以前一樣，趴在我身上，一邊隨著我翻滾，一邊問我很多問題，心事重重……」

拿手電筒朝我晃了晃，聲音加大了一些，用很不普通的普通話朝我道：「你是哪個屋裡頭的，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抬眼看著墨修：「是什麼？」

直接從陰陽潭裡起來，將道袍系好，任由黑髮濕噠噠的，我順著洞府慢慢朝外走。

將那枚蛇鐲取下來，沉眼看著我道：「這蛇鐲上有蛇棺對你的禁制，原先我並不想讓你戴。不過現在你心如死灰，又斷了和蛇棺的聯繫，用來當開這個洞府的鑰匙吧。」

蛇鐲在他手裡，含著的首尾慢慢分開，然後跟條活蛇一樣的纏在我手腕上，跟著又首尾相含。

我抬了抬蛇鐲，看著柳龍霆：「你有所感應，可龍靈卻還不知道，對吧？」

「你將蛇棺鎮在了哪裡？為什麼蛇棺給的蛇鐲卻能打開你的洞府？」我抬眼看著墨修。

范師母看著那幅眼鏡，握著的手電筒光在上下的抖動。

墨修和柳龍霆，還有我和龍靈……

我心慢慢下沉，想到於心鶴給我看過我爸媽的視頻裏面，有什麼在追我爸媽。

沉眼看著我，一字一句肯定的道：「我是柳龍霆，龍靈從小養大的那條冰原白蛇。」

墨修頷首點了點頭：「所有東西，都是相伴而生的。沉天斧，熔天，龍靈，墨修，蛇棺……一物剋一物，生克平衡相當，才有了如今天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