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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努力壓住心頭的寒意，低聲道：「可現在既然你們都被封在學校了，龍靈也被困住了，你又何必還為她做這些？這對你根本沒有好處！」

好像只要有她在，我就不再害怕了。

何辜忙喚了我一聲：「何悅！」

這所學校成千上萬人的性命，對於她而言，也不重要！

搖頭輕笑，卻依舊溫潤：「你的心都不是你的呢，你怎麼問心？」

復讀學校，一共有六十多個班，每個班都是這樣的情況。

果然，有些人，生下來就有著領導天賦的。

張含珠一進去，就有人端出一個盆，裏面全是一團團糾纏在一起的蛇娃。

慢慢湊到我耳邊道：「人間疾苦，才是生生不息的。如果你能知道血蛇紋身是用什麼紋的，我就告訴你，怎麼解決蛇娃。」

看著張含珠的笑，我瞬間明白對於她而言，利用什麼，粉碎什麼根本不重要！

張含珠看著何辜的臉，居然閃過羡慕的神色：「如果我在問天宗長大，或許我也和你一樣了。」

可一偏頭，卻見劉嬸端著一碗有糖心雞蛋的麵條，大著嗓門叫我：「龍靈，有你喜歡的糖心雞蛋啊！」

還有墨修抱著我，情慾交纏的在陰陽潭邊，一句句深情的喚著：「龍靈，龍靈……」

她突然承認了我們一直猜想的事情，何辜後背突然挺直，連拳頭都握緊了：「他是從回龍和*圖*書村那裡，抱走的我們？」

「或許過上幾十上百年，這些蛇娃四處遊走，人們見它們低喚『龍靈』，也會用『龍靈』給它們命名。你與它們，會成為一個種族。」張含珠說著，居然有些小興奮。

張含珠也沒有殺我們的打算，很淡定的帶著我們一間間教室的轉著。

我心頭微顫，眼前一時閃過龍岐旭騎在摩托車，在校門口等我，遠遠的含笑揮手，不顧人潮湧動，大聲的招呼著我：「龍靈，這裏！快來，今晚你媽做了你喜歡的魚湯！」

朝張含珠道：「既然這樣，我們還是去看看那些學生吧。」

一會就是龍夫人一臉嫌棄且無奈的看著我：「龍靈啊，你這成績怕是上二本都難喲。你爸真得準備一筆錢，給你開個店咯，要不以你這腦子加性子，找工作都難！」

我看到秦米婆，心頭一陣暖流，本能的湊過去想聽。

卻並沒有聽到什麼痛苦的呼叫聲，只不過有著低低的喚「龍靈」的聲音傳出。

看著張含珠：「我們不想與你為敵，更不想痛下殺手。只是想……」

和以前一樣，拉著張含珠的手：「這些學生都是有父母親人的，你只要告訴我，怎麼解決了她們體內的蛇娃，和消除紋的血蛇，剩下的交給我。你去找龍岐旭他們，換個身份，換個名字，你依舊還是可以和_圖_書和以前一樣。」

她呵呵的笑：「你心是那條本體蛇墨修的，那條蛇心底里全是龍靈，深到就算龍靈殺了他，制了蛇棺，依舊還要護著龍靈？」

旁邊的何辜袖子動了動，卻又頓住了。

她總是有一種天生給人安心的感覺，會不緊不慢的給我安排好複習計劃，怎麼針對哪門功課查漏補缺。

「問心何悅嗎？」張含珠目光轉到我心口。

每個人的桌上或是趴著，或是蜷縮著一條蛇娃，以便他們確認有沒有練對。

張含珠的語氣，瞬間又讓我恍神。

「何悅。」旁邊突然傳來一聲沉喝。

它們眼睛都還沒完全睜開，卻在血水中張著嘴，歡快的遊動著……

可臉上擔憂卻還是深了很多！

張含珠說得沒錯，我在否認自己是龍靈，卻又在用屬於龍靈的東西，怎麼可能逃脫。

只不過教的卻並不是課本上的內容，而是教那道「龍靈咒」怎麼發聲。

她伸手摸了摸一條昂起頭的蛇娃，沉眼看著我：「只要你還需用到那道召蛇咒，還要喚出『龍靈』這個名字，你就永遠逃脫不了，你會被困在龍靈這道咒里。」

「你猜？」張含珠呵呵的低笑，雙眼居然閃過幽光：「今晚你來找我，我就告訴你。」

在她眼裡，這些學生，不過是她的工蜂，或者是工蟻！

可如果張含珠是胡先生從回龍村抱和*圖*書出來的，那她不是龍岐旭的女兒了嗎？

那些學生也整齊的坐著，講台上，也有老師在講課。

「龍岐旭他們在找你，他們也不想你幫龍靈做這些。」我慢慢的走過去。

我看了何辜一眼，他朝我眨了眨眼，表示沒事。

那些學生都臉帶狂熱的學著，而且還練習。

雙眸好像反著光，蛇信在空中和它們的蛇身一樣捲縮著，樹影搖晃，沙沙聲和嘶嘶聲，好像都輕輕而虔誠的念著經咒：「龍……靈……」

「而且你還用這顆心引出了龍靈的情絲……，你還要時不時用龍靈那道咒語！」張含珠搖頭苦笑，好像欲言又止！

學校的醫務室並不大，不過是擺了五張病床，帘子全部拉著，明顯每張床上都有人。

她說著，頭立馬縮了回去，看著我眯眼笑：「你啊，以前做作業，總要我教。現在這些事情，也還是要我教。再這樣下去，可不行咯。」

「你們想救這一學校的學生，我知道。可你們就算痛下殺手，也殺不了我。」張含珠抬眼看著何辜。

張含珠呵呵的笑著，笑聲悅耳且爽朗。

眉心的痛意散開，我瞬間清醒了過來。

她這是一點都不避諱了，因為就算我們看了，也找不到辦法解決嗎？

可理智卻又告訴我，我不是龍靈，我是問天宗的問心何悅！

張含珠卻慢慢緊握著我的手，沉眼看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看我，又看了看何辜：「你們困不住龍靈，而且我也不打算和以前一樣了。」

到了現在，我心底居然依舊相信她。

張含珠帶著我們轉了一圈，還指了指食堂和後面的醫務室：「食堂的食材是一個星期採購一次的，昨天才採購了，不過那沒什麼好看的。你們去醫務室看看吧，那裡還有生蛇娃的。」

還是這中間還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情，導致她現在變成了這樣？

好像又到了和她一起讀書的那個時候，無論是龍靈的記憶，還是這大半年來，我的記憶。

「何悅，你自己有多複雜，你心裏清楚。可你的複雜，跟我和何辜比起來，根本是沒法比的。」張含珠臉上依舊是那樣平靜而溫暖的笑，還伸手親昵的來摟我的肩膀：「我悄悄告訴你吧。」

任由張含珠摟著我，且和以前說悄悄話一樣，將耳朵湊到她嘴邊，眼睛瞥著她，也同她一樣輕笑：「快說啊！」

一會就是秦米婆那張病態發黃的臉，欲言又止的看著我：「龍靈，龍家的事情……」

我雙眼看著那些蛇娃，心卻慢慢變沉。

心底本能的應著，清楚的知道他們是在叫我。

因為張含珠說的，或許真的會成真。

我聽著不由的頓了一下，心頭一陣陣的發揪。

好像很好笑，拍著我肩膀道：「你才是龍靈啊，我是張含珠！」

卻突然改和圖書口：「你記憶中看過《山海經》吧？上古那些神獸異獸命名，大部分都是以它們的叫聲命名的。」

「哪個龍靈？」張含珠看著我。

就像是蛇棺出事那晚，我因為害怕跑去她家，她也是這樣的讓我安心。

「走吧。」張含珠似乎並不在意這些衝突，內心毫無波瀾。

那聲音似乎直接人神魂深處。

抬眼對上張含珠依舊帶笑的臉：「我是何悅。」

腦袋突然痛得好像炸開了，我忙搖頭，可那種聲音卻越發的明顯。

我沉眼看著張含珠，輕聲道：「你到底是不是龍靈？」

這些人影在我面前晃動，我突然感覺意識有些錯亂。

隨著輕拍著我的肩膀，教室里，那低沉的喚聲又響了起來：「龍……靈……」

我生怕何辜被張含珠也魅惑了，忙扯了扯何辜。

跟著樹葉沙沙作響，那些蛇娃又從香樟樹上垂落，它們那長滿了鱗片的臉，映著陽光，居然好像帶著悲憫。

腦中儘是他們喚著「龍靈」、「龍靈」……

我掐著虎口，朝他笑了笑：「沒事。」

跟著一隻有力的手指對著我眉心一點：「沉神靜氣。」

輕笑道：「你沒發現，我們很像嗎？何辜，你和我，才是相同的存在呢。只是我有點不想見到你，當年胡先生明明將我們都從回龍村抱出來，為什麼送了你去問天宗，而不是我？」

「何悅！」何辜忙拉了我一把，擋在我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