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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我沉喝道：「何悅，你對她做了什麼？她是燒不死的，等火滅了，她依舊會好好的躺在火里。」

生下來這些蛇娃，對那些女孩子的身體有多大的損傷？

也就在他說話間，張道士慢慢的睜開了眼。

轉手從口袋拿出一粒葯，捏在手裡轉著。

只是抬眼看著我，又往旁邊瞄了瞄。

「在清水鎮做的那些事，也不過是為了活命，出來了之後，無論是在巴山，還是在學校這裏，我都在逃避這些事情。」我伸手將張道士眉毛上的冰霜擦掉。

我看著冰凍成一團的張道士，轉眼看了看何辜：「要不你告訴我就可以了，別喚醒他，讓他這樣躺著吧？」

「龍岐旭知道張含珠的能力，肯定不會讓張含珠救張道士的。」我想到龍岐旭一步步的布局，胸口依舊有些發悶。

張道士明顯還在昏迷，臉上結著白霜，可皮膚下面，依舊可以看見一條條蟲子一樣的東西時不時抽走一下。

如果當初在清水鎮，我沒想讓張含珠避開這些，她和我一塊呆在清水鎮，會不會就不是這樣了？

所以她用命來償還！

「你給張道士吃？」我看著那粒藥丸，輕聲道：「醒來會很痛苦嗎？」

我和何辜就這樣離開，龍岐旭從原先根本不在意，也感覺到了什麼。

不過m.hetubook.com.com轉念一想，龍岐旭掌心握著的那隻人面何羅母蟲，可能就是控制清水鎮守棺這些人的。

可因為何辜提前布了陣法，除了行政樓，旁邊的草木都沒有燒到。

「阿問還和我說，我走到現在，是我一步步選擇的結果。」我將冰渣捏在手裡，看著何辜：「其實我一步步的走到現在，都是別人在後面幫我，一步步將我推了過來。」

「我也不知道具體是怎麼回事，張含珠並沒有讓他醒過來，說是讓我等你一起。」何辜沉眼看著我，低聲道：「所以你拿主意。」

他抿了一口，這才完全醒過神來。

不痛苦，何辜會拿這種藥丸出來？

何辜看了我一眼，輕聲道：「他體內種了很多蠱，因為太久了，已經達成了共生。我只能喚醒他一次，之後他就會死。」

我本以為那些蛇紋身在體，學校里原先的師生都會是清醒的，而且那些女孩子還會繼續生出蛇娃。

何辜朝我聳了聳肩膀，苦笑道：「共生之術，能催生體內生機。他身體里，被種了很多蠱，一旦接觸到旺盛的生機，蠱蟲繁殖，反倒會吞噬本體。所以只能冷凍著，抑制裏面蠱蟲的生長。也是他中的蠱，讓張含珠想到了死法。」

「可你看，我ｈｔtps://wｗｗ•ｈｅｔｕbｏoｋ•ｃom•ｃｏm經歷的磨難和痛苦沒有你多。狠心也沒有張含珠這個可能和我相伴而生的那麼狠。」何辜語氣有些唏噓。

我看著那些倒地的人，苦笑道：「可終究是有殺戮了。」

以前給阿寶做過糖果子，也挺好吃，阿問都偷了一瓶，分過我幾顆，做得精緻味道也好。

朝我輕笑道：「阿問他們從來沒有隱瞞我的身世，當然我小時候鬧過幾次事情，也隱瞞不了。可我總以為，我才是主角，以為自己會帶著光環。」

他明顯在往張道士體內輸入生機，沒一會就見張道士臉上的冰霜開始融化了。

他不知道被冰凍了多久，意識還有些渙散，目光更是發著濁。

直接開口道：「蛇棺和回龍村那個閣樓養出來的東西，只有兩個目的，一是以蛇棺的強大，創通天神道，破除天禁。二是龍岐旭……」

聲音帶著笑意：「她死得太多了，有時出血啊，或是炸成一團，反正不好收拾，後來大師兄就發脾氣，讓她想死也得找個好點的法子死。她有一段時間，就煉了很多毒藥，各式各樣的。可她是死不了的，後來就真的改做零食了。」

可為什麼到現在，那所謂的天譴也沒落下來？

張含珠和我一樣，並沒有學習什麼術法，所以放在冰和圖書櫃里，是她唯一的辦法了。

可等我見到被冰在冰櫃里的張道士時，卻發現自己完全想錯了。

「何悅，我以前一直認為，我才是這一場浩劫里的主角。」何辜見差不多了，將手收回來。

這地方張含珠曾經提過，也是唯一沒讓我們參觀的地方，說是沒什麼好看的，飯菜又不好吃。

我看著張道士那張臉，突然有點後悔。

好像想起了什麼：「直到後來，我有一次出去辦事，被人騙了，那人窮凶極惡，死不足惜，何苦師姐為了給自己正名，就給那人餵了一粒這個葯。」

何辜朝我苦笑了一下，低聲道：「她也不想殺戮太重的。」

可我和何辜路過一棟棟教學樓時，原本所有低吟著「龍靈」咒的師生，都昏睡著。

就像青折說的，我遲早有一天會遭天譴的。

不是問句，也沒有感慨，更沒有傷心。

「應該會很痛苦吧，要不然張含珠也不會一直讓他呆在冰櫃里了。」何辜朝我笑了笑，低聲道：「等下問完了，就餵給他吃吧。其實挺好吃的……也算是死前的慰藉吧。」

我盯著那粒葯，感覺不會這麼簡單，卻還是輕笑道：「何苦師姐很會做吃的啊。」

我手上沾的血，也不比她少。

「我小時候也想過死，她當時就給我這瓶糖，說入口即化，立m.hetubook.com.com馬化成一灘血水。我當時吃了什麼事都沒有，以為就是糖，何苦師姐騙我，和她生了好久的氣。」何辜捏著那粒葯。

除了頭露在外面，身體和四肢都埋在冰里。

整棟行政樓被燒，濃煙滾動，火光衝天。

他眼睛閃了閃，臉上露出瞭然的神色：「含珠死了。」

他眼裡有著傷痛，可語氣卻平穩到好像連自己身體被凍著都沒發現。

我捏著的礦泉水瓶「咯」的一聲響，在這個冷庫里有些突兀。

還有風家那些被化成活食餵養的二十個子弟……

見我盯著，何辜捏著那葯，朝我晃了晃：「何苦師姐用她的血，調米漿、糖霜和薄荷水做的，入口即化，味道清甜還有些清清涼涼的，吃起來很舒服。」

那些蛇娃也快速的後退，蛇族善隱匿，它們明顯知道哪裡最安全。

張道士體內說不定也有，出了清水鎮也不過是逃一時。

輕笑道：「每個人都是這麼想吧，以為自己能有什麼成就，都是自己的功勞。其實每個人身後，總有很多人在付出的。不是親人，就是老師朋友，這也沒什麼。」

嗤笑道：「我逃避龍靈這個名字，逃離和龍岐旭的關係，更甚至連蛇棺的事情，我都一直在逃避。」

我看了看，冰櫃旁邊還有一箱零散的礦泉水。

我沒想到會落在我身上m.heｔｕｂｏok•coｍ.cｏm，後退了一步，靠著牆道：「何辜，你知道嗎？我其實是一個沒有什麼作為的人。」

這念頭閃過的時候，沉靜的蛇胎居然動了一下，似乎有些小得意。

「嗯。她一直想死，據說阿問救到她的時候，她試過各種死法，最後都死不了。」何辜捏著那粒葯在手指中轉著。

他情況很不好！

墨修似乎和他說著什麼，可風聲和火呼呼的聲音太大，我聽不清楚，也不打算聽了。

何辜沒有和我爭論殺戮這件事情，而是直接帶我到了食堂，然後轉到地下室的冷庫。

張道士卻瞬間清醒了過來，朝我道：「龍靈，我時間不多了，就長話短說。」

拿了一瓶擰開，喂到張道士嘴邊。

我本以為張道士既然被張含珠救回來了，她和何辜算是雙生子，何辜能用共生之術，她應該也能讓張道士變成正常人的。

何辜似乎聽懂了，不等我回答，慢慢將手指貼在張道士的額頭上。

他聲音里夾著絲絲的緊張……

我不由的伸手捂著小腹，心中隱隱知道，怕是這個蛇胎有些不一樣，所以在我生下來之前，都不會死。

他捏著那粒好像很普通的藥丸子，朝我遞了遞：「入口化，整個人都化了。」

好像就是說天氣好，這裏好冷之類的。

那葯看上去樸實得很，卻並不是丹藥的顏色，而是米白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