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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引著龍浮千墜入那熔漿之中，才結束了她的性命。

一步偏離，步步偏離，已經背道而馳，南轅北轍……

這讓我想到，當初在老范家，我幫她燒火做飯時的場景。

墨修看著我鎖動的肩膀，頭微微一側，目光落到我後背肩胛骨，張了張嘴。

我看著那粒方石，朝風羲搖了搖頭：「有勞風家主了，我會自己想辦法的。」

我捏著方石，頭也不回的朝裏面走去。

最終也不過是一句：「這東西不會害你。」

她把所有的選擇都留給了我，她自己的生死，張道士的生死，還有這些蛇娃的生死……

轉眼看著何辜慢慢的走了過來。

我轉著石刀，看著墨修：「都是些陳年的傷疤了，不用說了。」

他手冰冷，碰到我被燎得火熱的手，兩人都是一個激靈。

輕飄飄一句話，永遠就是「為了你好」、「不會害你」。

最後只是幽幽的道：「你想讓我從哪裡開始說？」

大家翻臉又不可能翻臉，這樣硬摳著也挺累的。

清水鎮里，和我有關聯的人已經幾乎沒有了。

鐵門復又關上，學校再次成為了一個封閉的系統。

風羲的意思很明白，她已經說得很委婉了。

我轉眼看著墨修：「你先走吧，我和何辜還有點事情要辦。」

也就是說，不管生死，我不看見就行了。

也是難為她了，天仙和_圖_書一樣的存在，不食人間煙火，卻還要去了解泥鰍豆腐湯和小蔥。

我看著行政樓還燃著的大火，目光落在那些還守在隊伍兩側的蛇娃。

我心頭一顫，老范用這碗湯吊著我，現在風羲又用這碗湯吊著我。

我右手的手指轉了轉，那把石刀在指間靈活的轉動。

「開春了，你那補習老師老范的愛人，在田裡抓了二三兩泥鰍，說你有空，可以去她那裡喝泥鰍豆腐湯，這個時候的小蔥正嫩，煮在裏面很甜。」風羲卻說了一件稍無輕重的小事。

龍浮千，她都拿著這把石刀了，知道能剖腹取蛇胎，她能知道這些，那也是痛苦掙扎過的。

深邃的眼睛盯著我，張嘴想說什麼，卻好像被這大火燎得喘不過氣。

「呵！」我捏著那粒冰冷如鐵的方石，一時沒忍住，直接就笑出聲了。

轉身一看，就見墨修站在我旁邊，將那件黑袍披在我身上，看著火光沒有說話。

它們不是蛇，卻有著蛇族的善隱無聲，以及蟄伏兇狠，同時還能用強大的聲波攻擊，以及與蛇族不同的抱團生存。

腳剛跨過學校的鐵門，就聽到風羲復又叫了我一聲：「何悅！」

我站久了，有點無聊，摸著那袋芒果乾又開始慢慢的嚼。

消除禍害這本就是沒什麼，只不過這中間執行的是我罷了。

那https://m.hetubook.com.com碗泥鰍豆腐湯……

遞給墨修道：「蛇君，來一塊嗎？雖然有點潮，不過味道還行。」

老范的老婆，是我送出清水鎮的，也是老范死前託付給我的。

何辜消瘦的身體站在門口，目送著最後四輛車開走，那些人面何羅也飛快的聚攏，將學校圍住。

何辜還要控制著人面何羅等所有師生撤離，並沒有跟我一起。

蛇娃這樣的存在，對於整個地球而言，都算得上生物入侵吧。

「何悅！」風羲手指輕輕一彈，那粒方石飄到我面前，沉聲道：「這裏面可隔斷日月輪迴，四時無交替。它們呆在這裏面，有那些血袋能活很長時間，我們也可以定時投食，養著它們。你如果不忍心的話，交給我們養著就行了。」

「沒想到兜兜轉轉，我們又回到了從前啊。」何辜咬著芒果乾，又從我手裡抓了一塊。

是我想當然了，總認為自己是最努力，最憤恨的那個。

從一開始，柳龍霆就不敢讓我見到龍浮千，他和墨修對龍浮千，更是千般縱容，萬般忍耐，就算最後龍浮千給了我那把石刀，都沒有想過殺了龍浮千，只不過是一次次將她囚禁起來。

老范的老婆，是什麼樣來著？好像並不是很漂亮……

風羲這是怕我，失了人性吧，找個人吊著我。

芸芸眾生，哪個不是痛苦的m.hetubook.com.com掙扎著，又有誰不同呢？

這是打算好好談談？

一旦放出去，別說人無法存活，怕是活物都很難存活了，能活下來的，估計到最後也是不好吃的。

他不走，我也不好硬趕，畢竟以後還要找他幫忙呢。

我嗤笑一聲，看著墨修：「如果不是龍岐旭剛走，龍夫人對我只會下殺手，我還以為站在我面前的，是我爸媽呢？」

這樣的句式，這樣的承諾，我和墨修說過很多次，和風羲也說過好幾次了吧。

我捏著石刀，慢慢轉動，眸光盯著鈍鈍的刀鋒。

我後背綳直，沒有回頭。

墨修只是沉眼看著呼呼的火光，沉默不語，也沒有離開。

抬手，朝她晃了晃，大步朝裏面走去。

我目光閃了閃，伸手捏著那粒方石。

她選擇了一死了之，斷了龍岐旭的念想，更甚至連她自己的身世都不想知道了。

我愣了一下，卻瞬間明白風羲的意思了。

那邊校門口卻有著鐵門「吱」的一聲，準備關了。

他倒也沒客氣，接過來直接咬了一口。

熱浪一波波的衝來，我腦袋有些昏沉，就感覺身上一涼。

這學校的蛇娃，就我剛才神念掃過，粗略估計怕已經成千上萬了。

我站在這裏看了一會，就被火光燎得通體發熱。

等你如何，再如何，如何……

學校里有蛇娃，有人面何羅，對墨修也不算太友好https://m.hetubook.com.com。

誰也看不出來，這樣鈍的石刀，能一下割破脖子，能一刀斷骨剜心……

「龍岐旭離開后，她再掙扎也沒有用，冷靜下來就離開了，破出來的洞我用術法封住了。」墨修握著我的手，感覺到我手指在彈，卻並沒有放開。

朝風羲笑著搖頭，指尖捏著那枚方石，輕輕轉了轉。

殺了張含珠，救了這學校的師生，接下來的，就是殺這些蛇娃了。

靠在火堆邊，不只是熱啊，還燎得難受。

墨修目光沉了一下，看著我，似乎還想說什麼。

張含珠啊，看事情總比我透徹一些。

「放心，不會。」我將手指彈了彈，朝墨修笑了笑：「挺舒服的。龍夫人走了？」

嚼著嚼著，突然幽幽的道：「這讓我想起在秦米婆家的時候，她家門口也燒著火，熏艾治那對陳家父子體內的蛇。當時我們三個，也時常在她家屋檐下，看著那堆火……」

它們還很小，最大的頭也不過碗口大，身體不過是胳膊粗，趴在那裡，雙眼冷靜的看著從它們身邊走過去的人。

何辜見到墨修在，也不過是輕輕施了一禮，然後站到我們旁邊，看著火光。

見何辜看著我，朝他遞了遞。

結果呢？

「披著吧。」墨修卻忙握著我的手。

那種話，不是只有爸媽會說嗎？

其實哪個不是一樣？

我腦中閃過龍浮千那因為時間太長，都算得上變異www.hetubook.com.com的身體。

我伸手捏著黑袍，有皮還真的挺好，冬禦寒，夏抵熱。

風羲目光柔和，朝我笑了笑：「那等你出來后，我再帶你去風城，看風家那地底石室。」

汽油燒著的氣味並不好聞，而且是直接點燃的油筒，炸的時候，三層的小樓已經炸塌了，裏面能燃，不能燃的，沾著汽油都在燒了。

現在經常說什麼生物入侵，火蟻、魚和什麼其他的生物，進入沒天敵的地方，會快速繁殖，威脅本地生物。

除了火光，還是火光，什麼都看不見。

墨修臉色無比的艱難，帶著苦笑道：「從我才從蛇棺出來，看著龍浮千遭受的那些開始？」

墨修才出蛇棺的時候，正是龍浮千所在的時候，見了龍浮千的痛苦，所以墨修選擇和阿熵合作，選擇在我身上附加著那麼多東西，想逃脫龍岐旭嗎？

「好啊。」我轉眼看著墨修，聳了聳肩膀：「先說說這膏肓穴里放了什麼吧？」

呼呼的火光中，夾著異樣的味道。

我並沒有走太遠，就站在行政樓旁邊，看著大火衝天，研究著何辜布下的防火符。

「何悅，我們開誠布公，好好談談吧。我已經不知道從哪開始說，你問，我來答。」墨修語氣好像這風火聲一樣，呼呼的，好像一瞬就逝，細聽都聽不見一樣。

蛇娃這種東西，確實不該存活於世的。

墨修這是怕我，連一件衣服的好意都不肯接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