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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確定墨修沒有再追出來后，這才裹緊衣服，沉吸了口氣，回家主石室睡覺。

「蛇君，我不再是清水鎮那個只有別人的記憶，想著父母回來，就可以安然無恙的龍靈了。」我將那把石刀在指間轉動。

那種感覺，就好像那條本體蛇就在我旁邊，跟我細細的講解那些深奧難懂又玄妙的東西。

我趿著拖鞋走出來，原本彎彎的上弦月這會已經消失了。

我復又把原先找的那些書拿出來翻看，同時比對著研究著這些蛇紋符。

「我不要！」龍靈任性的大哭，撲在墨修懷裡大叫著。

相對於阿娜和龍靈那種佔據身體和意識的奪舍，這種如同溫水煮青蛙般，慢慢消磨我的戒心，更甚至讓我不知不覺中產生依賴的寄生，才是真的恐怖。

啞著嗓子道：「龍靈，其他的你想要什麼都好。這個……」

我不知道一個嬌俏跋扈，愛哭的龍靈，是怎麼狠下殺手，邊哭邊將墨修剝皮抽骨，造成了蛇棺的。

她哭得很大聲，卻還帶著撒嬌的意思，抽泣著懇求道：「墨修，我不行的。你說的我做不到，你知道我做什麼都不行。墨修，你別再說這個方法了。我害怕……」

新年的牌桌，小孩子買煙，那些叔叔伯伯，尤其是贏了牌的，都會hetubook.com.com給錢。

我瞬間感覺小腹一緊，腹中的蛇胎開始慢慢遊動，小腹一陣陣的發著痛。

春寒料峭，我聽著洗物池沒有聲音了，墨修也沒有再追出來，想來這次是真冷靜了。

我想到這裏，看著天邊幾顆微亮的星星，心口有些發麻。

從我主動解開黑袍后，墨修整條蛇好像都發著僵。

又是怎麼在這兩千多年親手殺了墨修的愧疚中，熬過來的！

「所以蛇君，你看我現在，再也沒有以前那麼多悲涼酸澀的情緒。」我將外袍系好，朝墨修笑了笑道：「這大概就是成長了吧。神魔無情，心如止水，這也是蛇君希望我變成的樣子，不是嗎？」

這會聽到「日後安好」，猛的抬眼看著我。

「沒有什麼原諒不原諒的。」我扭頭看著墨修，輕笑道：「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我忙抬頭，明明是玄冥神遊，卻與那條本體蛇四目相對。

誰又能想到，那麼有煙火味的一對夫妻，不過就是遊戲人間。

可整個石室，除了我並沒有其他人。

可他太讓我心安了，那種代入的情緒強烈到我自己都控制不住，又讓我很害怕。

龍靈一身白麻長袍，死死的摟著墨修，不停的大哭著：「我不和圖書要！我害怕，墨修，你別嚇我。我們不要這樣的！」

心頭暗算了一下，這應該才初四吧？

隱隱約約的，就聽到龍靈的聲音邊哭邊大叫道：「不行！我不準，墨修，你不要這樣子，我害怕！」

我當初在來巴山的路上，被何壽用塑料袋套著頭差點窒息，那時玄冥神遊時，就看到了阿娜被綁在摩天嶺獻祭給魔蛇時的場景。

那聲音聽著讓人心安，可這件事情，卻讓我心頭髮悸。

其實起起落落，終歸是要再平靜冷靜下來，才能好好想明白吧。

以前墨修提過幾次，讓我去修習心境，這樣內心強大，就不會受那些情緒干擾。

我想到這裏，不由的勾了勾嘴角。

可一翻身，就發現自己好像漂浮在石室的上空。

光是結束就鬧了很久，從我報復性的利用他，到剜出膏肓穴的兩截蛇身，再到斷腕絕情，一直到這次他想複合……

應該是放下了吧！

手扶著龍靈的腰間，吻著她頭頂，在她耳邊低低說著什麼。

躺在床上的身體，好像慢慢的浮了起來，慢慢的往下漂。

我目光沉沉的看著龍靈的小腹，那裡微微凸起，果然是有孕了。

這種錢，不像壓歲錢，龍夫人會碎碎念著，人家給了我多少，她包了多少給人家的和-圖-書孩子。

一手輕輕的揉著她的小腹，還將頭湊到龍靈面前，伸著指腹幫她將淚珠擦掉：「跟個孩子一樣愛哭，以後孩子生出來，是你哄他啊，還是他哄你啊？」

或許是沉睡了三天，到了裏面后，反倒睡不著了。

這些東西深奧，可我總能在看到一些東西的時候，腦中聽到那條本體蛇低沉的聲音，給我翻成白話，或是引經據典的講解，能讓我一下子就明白。

「墨修……我們不要孩子了，好不好？」龍靈伸手勾著他脖子，撒嬌般的扭動身體：「我不要孩子，就要你陪著我，好不好？」

我想著在廚房，那被龍靈禁了的記憶中，她提到過一次「傷得這麼重」。

還有在那個困著怨魂的地方，龍靈對神蛇一族似乎有很重的怨氣，認為當年她們不管巴山的事情，才導致她不得不殺了墨修，造蛇棺。

墨修那張時時帶著燦爛笑容的臉上，依舊帶著寵溺的笑。

正要細看，卻聽到一個低沉的聲音道：「你要對她好，她真的很苦的。」

有時聲音突然響起，我就會本能的扭頭朝一邊看。

聽著旁邊的抽泣聲，我微微翻身，想側眼看去。

她哭得很傷心，不是那種抽泣嗚咽，而是毫無形象的放聲嚎啕大哭。

這種話當初在困怨ｈttｐs://m•hｅｔｕbｏoｋ•cｏm.cｏｍ魂的水潭邊也聽到過。

隨著龜息術慢慢運轉，我呼吸間隔一次比一次長。

「何悅！」墨修這次泡在洗物池裡，沒有再追上來。

龍岐旭為了充臉面，還不停的招呼著龍夫人拿瓜子，倒水，切水果……

能記得這麼清楚，是因為龍岐旭叫我下樓給他們買煙。

墨修揉著她小腹的手僵了一下，看著龍靈紅腫的眼睛，嘴唇抿了抿。

捂著心口，不知道那些聲音是因為他的這顆心，還是龍靈那條引出來的情絲蛇，所以才在我腦中響起。

在普通人家，沒過初五都還在互相拜年，這個時候應該親戚朋友聚在一起，成桌成桌地打牌。

去年初四的晚上，龍岐旭一堆狐朋狗友到家裡打牌，抽煙將一樓的店子熏得烏煙瘴氣。

洗物池裡突然傳來了晃動的水聲，墨修整條蛇都浸到了水裡，卻再也沒有叫住我了。

我只是朝他淡定的點了點頭，穿著拖鞋慢慢的朝外走去。

連旁邊看牌買碼的，都各給了我五十。

他似乎能看到我，漆黑的眼睛沉沉的翻轉著，揉著小腹的手微微用力。

那張我剛才躺著的石床上，墊著的獸皮上面，還鋪著麻被。

那種窒息感，還有壓迫感，從我用神念后就再也沒有過了。

龍夫人很好氣性的招待著，可等那些人https://www.hetubook.com.com一走，直接就掀了桌子，唬得龍岐旭直接就跪下了。

只是沉著嗓子道：「要我怎麼樣，你才肯原諒我以前做的那些事情？」

這種狀態之下，能夠玄冥神遊，到達一種玄妙的境界。

那條本體蛇很厲害，又是在巴山，有什麼能傷他？

到現在，我們都不知道龍靈為什麼要造蛇棺。

輕笑道：「蛇君一路看著我走到現在，我以前恐懼，悲涼，也有過嚮往。可現在卻只有放下的淡然，無論是以前貪戀的溫情，還是情愛，我都看淡了。」

無論是女兒，還是那些跟她們一塊打牌，一塊生活，更甚至說是有血緣關係的親戚，全部都是他們的工具人。

龍靈是愛哭的，無論是柳龍霆的描述中，還是那條本體蛇的神識記憶中，她都是愛哭的。

那一晚，我買了幾包煙，一張牌桌四個人，各抽了一百給我。

到最後，我看著書，都有些心煩意亂。

這種事情，我其實挺樂意做的。

可現在，我並沒有刻意的去修習心境，內心已然無比的沉靜了。

那條本體蛇卻還是沉眼看著我，一字一句的道：「她很苦，你要對她好，知道嗎？何悅……」

畢竟這一段感情從開始到現在，也不過大半年。

乾脆躺在床上放空自己，努力用何壽教的龜息術，讓自己的呼吸達到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