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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讓我沒想到的是，行政樓那塊，依舊大火熊熊。

「冰消！」風唱晚整個人都急了，沉喝道：「走！」

然後朝我艱難的笑了笑，低聲道：「冰消的姐姐……」

「久伴……」我眨了眨眼，看著風唱晚，沉聲道：「我知道。」

吃的第一批，也是唯一的一批，那二十個人中間，就有風冰消的姐姐，久伴。

明明剛才她是站在我身後側的，這會卻擋在了我面前。

所以我和張含珠什麼關係，他們都清清楚楚。

我摩挲著手裡的穿波箭，轉眼看著風望舒：「風羲還有沒有交待你什麼？」

就見一個人拎著兩桶汽油，走了進來，直接用術法引著汽油朝里澆。

守著這邊的隊長，不知道什麼時候換成了風唱晚。

轉頭看著他，想朝他笑，卻發現笑不出來。

墨修並沒有來，估計要準備一下，我腦袋亂得很，乾脆就趁著有時間，走一走。

我伸手將黑髮往後撩，彎腰撿起穿波箭。

那根穿波箭「叮」的一聲，落在了地上。

所以風冰消很恨吧，恨張含珠。

我腦中有關那個「何為神」的念頭閃過，腦袋好像就要炸開了。

就見原本攏在後背的黑髮，全部垂到了前面。

我不由的轉手摸了摸背包里，何辜給我的那個竹和圖書筒。

恨到讓這大火日夜灼燒，就算只不過是真菌，也依舊恨不得日日化灰。

「何家主，節哀。」風唱晚見我沒動，朝我沉聲道：「那個人已經死了，現在燒的不過是真菌，她不會感覺到痛的。」

我感覺眼前看著的風望舒就好像帶著光暈的毛月亮，連聲音似乎都隔著什麼。

風望舒沉眼看著我，輕喚道：「何悅……」

可她身後，會場那些人有秩序的退場。

我接過水，朝他笑了笑。

風望舒剛才結手印前，好像還要袖裡掏了個什麼。

風望舒揮著的手，慢慢迴轉，好像往袖兜里掏出了什麼。

風唱晚，朝我笑了笑，伸手拿了瓶水遞給我：「何家主要去哪裡的話，我們可以安排車，或者符鳶什麼的，現在整個風家，乃至天下玄門，都聽從何家主調遣。」

「不應該是創造和賦予嗎？」風望舒說著，轉眼看著我，低聲道：「就像蛇棺那樣，賦予生機和能力？」

風望舒臉色有些難堪，卻還是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何悅！你本身就是龍靈，無論是那次人間顯聖，還是這次什麼造神，受益的不都是你嗎！」風冰消的聲音無比的憤恨。

張含珠的生機，我見識過的。

生機來自於張含珠，卻和_圖_書又不是張含珠。

下面那些人，一個都不見了。

張含珠感覺不到痛了，這些的土都燒焦了，可那些真菌依舊朝外長。

也就這一會，我感覺肩膀一重，等眼睛感覺好一點了，微微垂頭一看。

我偏頭看了看，就算被風唱晚攔住了，風冰消依舊雙眼憤恨的看著我。

蛇娃初生，張含珠人間顯聖，抓了風家子弟給蛇娃當活食。

她身上已經閃出那種淡淡的月光。

我捏著水瓶，慢慢轉身，想著隨意走走。

我朝他們笑了笑，背著弓箭，直接就朝當初孵化蛇娃的學校走去。

當初風家可以想過殺了我和墨修的，而且她們的秘密不少，說不定有什麼大殺招。

我就算沒有用神念，也能感覺到腦後用穿波箭挽起來的頭髮在動。

我突然想起來，在張含珠孵化出蛇娃后，我確實又見了她好幾次……

或許是因為父母有著良好的期許，所以他好像從一見面，就是個溫暖的人。

她應得很輕，不知道是說地母的事情，還是說內鬼的事情。

風望舒臉帶懼色，卻還是點了點頭。

這往熊熊大火上澆油，有點沒必要吧？

下面會場坐著的那些人，好像都在害怕，有的已經開始祭出法器。

如果地母的事情不解決，去華和圖書胥之淵不知道要多久，一旦地母出來，外面這些人也比較危險。

我站在火邊，有點失神。

只是我沒想到，風唱晚會安慰我。

這裏已經沒有什麼事了，風城都淪陷了，他父母明顯不在這裏，他們卻還依舊守在這裏。

「冰消！」風唱晚連忙擋在我和他之間，朝我輕笑道：「就是怕真菌再長出來，所以要一直澆油，不讓火滅掉。」

裏面居然還有幾個面熟的，見是我，也沒有攔，直接就讓我進去了。

「何悅……」風望舒又朝我揮了揮手，沉聲道：「你怎麼了？」

其實事發也就沒多久，可這附近所有的人都撤離了。

路上連輛車都沒有，所有的店鋪都關了門。

不爭不吵，寂靜無聲，可卻退得很快。

我輕呵了一聲，直接朝外面走：「你們風家的內鬼找到了沒有？」

風唱晚連忙轉身，推了風冰消一下。

我走到酒店外，本以為都離開了的玄門中人，很多都還聚在原先的廣場那裡。

漁舟唱晚，真的是很好的意境。

可卻對上一雙憤恨的眼睛。

這麼一個死法，也就張含珠這種特別聰明的人能想到吧。

我用力眨了眨眼，可一眨眼，就見對面風望舒一臉的緊張。

風望舒卻朝我搖了搖頭，轉眼看了https://m.hetubook.com.com看轉瞬就空了的會場：「畏於心，行於正。神的存在，就只是為了震懾嗎？」

等到學校的時候，卻發現風家居然還派人守在這裏。

但她雙眼映著的，卻是一雙蛇眸。

「如果你找不到，我幫你找吧。」我走到會場門口，轉眼看著風望舒：「找到內鬼后，我再去華胥之淵。清水鎮那些居民，養著一個地母，你知道了嗎？」

這多頑強……

只不過他們看我的眼神已經不太一樣，就算依舊恭敬的行禮，依舊叫我「何家主」，可看過來的時候，還是不一樣的。

他雙手結著法印，引著汽油往火里去，雙眼卻依舊死死的瞪著我。

「那也得看回饋蛇棺什麼。如果賦予生機和能力，就是為神的話。那蛇棺豈不是神一樣的存在，可無論是你們，還是我，對蛇棺都只有懼意。」我將穿波箭朝後面轉了轉，將黑髮挽起。

看著風望舒道：「你剛才看到我眼睛變成蛇眸了，對吧？」

就在她要結法印的時候，我用力咬了下舌尖，尖銳的痛意，讓我不得不閉上了眼。

我的身份，經歷，連清水鎮外面那些搞直播的都能拿到文件，這些風家人怎麼會不知道。

朝我大吼道：「既然你知道自己的危害，你能殺了那個張含珠，怎麼就不能殺https://m.hetubook.com.com了自己！你現在就該殺了自己！」

何辜當初不過是在摩天嶺生機外泄，現在摩天嶺的藤蔓都依舊厚重。

「我就是趁有時間，走走。你忙吧！」我對風唱晚的印象還挺好的。

我聽著火光呼呼的作響，不由的扭頭看了一眼。

剛抬腳，就聽到身後一個聲音冷呵道：「你既然可以殺了她，為什麼不第一次進學校的時候就殺了她？你見過她好幾次，為什麼都沒有殺她？她都孵化出蛇娃了，就算沒有吃人，你也該殺了她的！」

「沒有。」風望舒聲音有點發澀，沉聲道：「風家不應該有內鬼的。」

他收到通知，直接用縮地成寸的術法，急急的走了過進來，朝我道：「何家主，這地方只要火一停，依舊就會瞬間長出很多真菌，所以要一直燒。」

似乎腦中無數的聲音在爭吵，又好像有什麼在尖銳的大叫。

一手朝我揮了揮，一手在身後擺了擺。

被束在後背的那一大束黑髮貼著後背，慢慢如蛇一般的扭動……

腦後的黑髮慢慢昂起，朝著風望舒捲去。

沒有水，沒有腐爛的落葉，一片焦土，依舊能生長。

她死的時候，眨眼之間，一朵朵的蘑菇比人都高。

她聲音很輕，很小心，就好像隔著什麼，我聽著不太真切。

我握著水瓶，轉身要朝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