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罪惡之城
第五百九十四章 跟著老夫
「給我看看！」
「抓到了。」
「王善人？」
鄭浩進來，低聲道：「相公今日的姿態，像是不看好副使，處處都在推舉那個小子。」
「要啊！」
王老二帶著書信去了前院。
……
吃了早飯，五十七歲的王鶴在書房裡看書，寫字。晚些，他會在院子里走走。
「這是北遼的鷹衛，一直潛伏在城中，方才被我令人抓獲，供出了城中的內應便是王氏。」
外面來了不少圍觀的人，想看看楊玄氣勢洶洶來王善人家作甚。
「來兩個。」
老賊買了蘿蔔，王老二買來了文房四寶。
「奴告退！」
王清急匆匆的來了。
這個動作一下就讓圍觀的人疑竇盡消……那官員是桃縣的，若是楊玄要栽贓，也不會遞給他不是。
潘生眼珠子有些泛紅，「師父，可還要用刑？」
後面的印章……
另一側是劉擎。
「那你要不要大胸脯？」
有了錢后，王氏不忘根本，每年都會施粥舍葯，家主王鶴被稱為王善人。
這墨跡有些新鮮，不過看在時間倉促的份上，值得原諒。
「走！」
老賊欣慰的拍拍他的肩膀，「你能如此勤學好練，為師很是欣慰。」
「拿出證據來！」王清伸手。
一個僕役滿頭大汗的跑來，「楊玄帶著人來了。」
軍士仔細看去，「大遼鷹衛大統領麾下……」
立威，也得有方法。
隨即王清去了前院。
捶捶腰。
「嗯！」
「在！」
「應當不會假！」鄭浩看到王鶴父子軟成一攤泥，兩個雄壯軍士架著都艱難，就知曉，這事兒穩了。
「開門！」
主事鄭浩出現在值房外。
「阿娘，那人還在拉！」孩子興奮的道：「他拉的好厲害！」
在鷹衛女子供出王氏后，老賊就和王老二先走了。
是相公一手把老夫扶持到了副使之位。沒有相公，就沒有老夫。你今日說這些，老夫不想再聽到第二次。」
王老二一臉懵逼，「我怎麼了？」
「子泰！」
王清怒道：「王氏紮根北疆兩百余年，早已是北疆的一份子，何曾里通異族？諸位街坊都在此，給評個理！」
那個婦人牽著兒子買菜回來了。
王鶴尖叫。
「阿郎！」
到了州廨大ｈｅｔｕbｏoｋ•cｏm.ｃoｍ門前，眾人按照官階開始列隊。
「這沒地方啊！」老賊看看左右，尋了個角落蹲下，王老二站在身前擋著。
年紀大了，就喜歡有個人捧著。
「這人誰？」王清問道。
王鶴咳嗽幾聲，侍女把痰盂遞過去。
「老夫讓他去立威，至於如何立威，便是題目。老夫只看結果！」
「拿下！」楊玄收好書信，遞給身邊的官員。
黃春輝指指自己的身後，「跟著老夫。」
王清抹了一把汗，「阿耶人稱王善人，咱們家的名聲好的不能再好，若是黃春輝動手，桃縣軍民定然會生出不滿……阿耶當初堅持施粥舍葯，原來便是為了這個？果然是高瞻遠矚！」
眾人跟著他出去。
「呸！」
王鶴搖頭，負手繼續踱步。
廖勁去了大堂，楊玄已經在了。
楊玄本在想事兒，上前道：「相公。」
一個管事被拖出來。
「這蘿蔔有些幹了，便宜。」
後院已經拷打出了結果。
王清說道：「孩兒去接待他。」
王氏是桃縣的名門望族之一。
隨即就是信件。
「好人也得講道理不是！」
「王氏里通異族！」
外面有人在喊，「好一個王善人，竟然十余年前就和北遼勾搭上了，狗東西，該全家殺光！」
……
「搜！」
所有人都在看著王老二手中的信紙。
「對於別人是難題，對於他而言……」廖勁突然想到了那次和楊玄去營救長安貴人子弟的事兒。
外面的百姓不敢置信。
「沒！」
王鶴微微一笑。
楊玄微笑，「當初在臨安，下官曾把劉公氣得扔了硯台。」
王鶴淡淡的道：「慌什麼？咱們又沒留下往來書信，就憑著一個女人的指認，誰能定罪？
「副使……」
外面開始有人叫罵。
「那邊要開始了，快些！」
確定沒有危險后，楊玄才進了王家。
大堂里，黃春輝問道。
外面擠出來一個少女，臉上白慘慘的，「奴識字，可不能冤枉了王善人！」
「王氏從未對不起北疆，從未……嗬嗬！」王鶴氣急敗壞，捂著胸口喘息。
「可人來都來了，總得查查吧！來人！」
「說！」
王老二悲憤的道：「難www.hetubook.com.com怪咱們在來時被截殺，若非有準備，怕是都成了冤魂！」
逼格倒是有了，可在旁人的眼中，這人行事毫無章法，如何能成為節度副使的備選人之一？
外面雨點般的扔了東西進來，沒多久就把王鶴埋在了雜物下面。
「副使。」
「花紅，你臉上的脂粉塗抹的太厚了，看著就像是郎君說的殭屍。」
王老二和老賊翻進去，一本正經的對幾個軍士說道：「各處都要搜到！」
鄭浩低頭，「楊玄去了王善人家，據說，王善人家通北遼。」
「撞開！」
「年輕時老夫性情孤傲，得罪過不少人，沒有相公庇護，老夫早已被趕回了長安。
一個軍士湊過來看了一眼，「書信啊！」
少女看到這裏，罵道：「到時候北遼就會趁機攻打桃縣！」
「不怕！」
老賊一拳把他打跪在地上乾嘔，喊道：「拿到證據了！」
軍士們衝進了王家。
「定然是。」
「是。」
王清一臉怒色，「還請回稟黃相公，王氏坐得端，行得正，不懼誹謗！」
黃春輝起身，「得知老夫吐血，大家怕是有些不安，走，去校閱一番！」
「你就是饞他吧！」
「老廖。」
楊玄揚起手中的信紙，起身，「識字的來看看。」
「是嗎？」
——呵斥不算什麼！
「你想說什麼？」
「是啊！王善人家又不差錢，里通異族作甚？」
鄭浩是他的心腹，見至此廖勁依舊不急，就越發的急切了，「相公，到時候有這二人掣肘，如何大展宏圖？」
「赫連紅！」一個官員說道：「那是北遼的鷹衛大統領！」
「另外，盯著黃春輝的病情，若是不妥，速報！」
「竟然是王氏？他不會去講道理吧？」
劉擎說道：「王氏慈善之名人盡皆知，就怕圍觀的人太多，子泰不好下手。」
看他如何破局。
不講道理的霸道不是立威，而是犯蠢！
王清眸子一縮，「這是……」
王老二擠進去。
「那是阿郎的書信，別亂動！」一個侍女不滿的道。
楊玄迎上去。
街邊現在也多了菜販子，老賊熟門熟路的尋到了賣蘿蔔的地方。
「阿耶！」
王氏原是關中大族，後來沒落
ｍ•hetｕｂｏｏk•coｍ.cｏｍ，其中一枝就到了北疆。因為詩書傳家，故而很快就在北疆站穩了腳跟。科舉出仕，做生意，經營田產……漸漸成為北疆大族。
「走私？」
「淡定！」王鶴負手蹙眉，「老夫教導你多少次，遇事莫慌，天，塌不下來！」
老賊手中拎著小刀子，對潘生說道：「今日你的手藝差了些意思，那一刀，你就該往裡走，越往裡走，它就越疼。」
管事跪下，「十一年前，王氏走私草原，被鷹衛的人拿住，隨即傳話……」
「言笑，你胸脯哪有那麼高？你弄了什麼？」
王鶴蹙眉，「蠢貨！施粥舍葯是發自內心的善意，而非功利。二郎。」
「有人聽到節度使府中有人慘叫，接著楊玄帶著數十人氣勢洶洶的出來了。」
身邊的僕役說道：「這是陳州著名的傻子，王老二。」
所以，黃春輝是給楊玄出了個難題。
廖勁放下水杯，「何事？」
「我就墊了些東西，哎！原來，胸脯大了真是受罪呢！」
「若是王善人都被抓了，那這個天底下還有沒有道理？」
前院，楊玄正坐著曬太陽，看著昏昏欲睡的模樣。
書房內的聲音漸漸停下。
「嗯！無需驚惶。記住，咱們是慈善人！」王鶴微笑。
呯！
「這是……這是哪來的說法？」
「砸！」
眾人心中一酸。
楊玄身邊的少女看到後面，「還有印章呢！我看看，好像是什麼衛大統領，這個印章怎地彎曲的？大統領，紅。」
裏面，管事繼續說道：「鷹衛給的條件是……若是攻破北疆，王氏可為一州刺史，世襲罔替。」
王清看著兩個侍女。
王清拱手微笑。
……
「嗯！」
王清冷冷的道：「我拭目以待！」
人群的怒火，被這一下激發了！
有人說每日讚美自己能心情愉悅，可自己讚美自己，哪有別人讚美舒坦？
相公的身體，怕是撐不住了。
「劉司馬與他情同父子，二人聯手，到時候副使卻難了。」
黃春輝指指楊玄，「楊玄。」
「我知道，可這幾個字我不認識，你念念。」
「阿耶！」王清知曉老父心中壓根就沒有什麼善意，什麼發自內心……呵呵！
王清笑道：「他沒有證據。」
「什麼宏圖？」
「阿娘，這人在幹啥？」一個婦人牽著兒子路過，見狀就罵道：「不要臉！」
「這怕不是誣告吧？」
「見過副使。」
「有人去通知了他。黃春輝看重他，得知黃春輝吐血，他必然會來，不奇怪！」
黃春輝就像是考官，給考生出了個難題后，一臉壞笑。
「下官擔心，相公若是致仕了，楊玄會來桃縣……」
王清身體搖晃了一下，「那個女人不就在城北嗎？阿耶，大事不妙！」
「是啊！沒有證據，隨便弄個人出來，就能抓人？」
……
王鶴嘆息，「去盯著！」
「那個女人被他撬開了嘴！」王鶴眼中多了陰鬱之色，「鷹衛，也不過如此！」
這個時候誰都不能來打擾。
幾個軍士帶著王鶴父子進了節度使衙門。
重新削平蘿蔔，再度出手。
「阿郎風度翩翩！」
「帶上來！」
她過來，緊貼著楊玄讀道：「前次送的消息收悉，北疆準備攻伐馭虎部，你可令人盯著，若是攻伐失利，黃春輝必然會出兵救援，可速報來……」
王鶴面色慘白，捂著胸口，身體一抽一抽的。
門開，烏達帶著人先進來。
再後面是另一個官員。
「咳咳！」
「阿郎！」管事來了，「咱們的人跟著楊狗，發現他去了城北！」
「呸！」
——以後做老夫的下屬，你得做好被呵斥的準備。
「郎君，找到了書信！」
哄人的罷了！
「我看看！」
楊玄開口。
裏面傳來了撞門的聲音。
——鷹衛大統領紅！
「許久。」
「蘿蔔如何賣的？」
黃春輝止步，回身。
「書房呢？」
少女悄然而去，出去沒多遠，就碰到了先前率先質疑的少女。
「原來，王家施捨的粥葯，竟然是走私換來的？」
好像，不是難事啊！
書房是重地，幾個軍士正在地毯式的搜索。
王清若有所思，「是，孩兒受教了。」
「阿娘，他拉屎，就和上次你讓我躲在後面拉的一樣。」
老賊和王老二悄然到了王家後面。
「還在找！」
廖勁在自己的值房裡喝茶。
呯！
一老一少，兩個男人微笑著來了一次交鋒。
女鷹衛被帶了過來。
「這是拷打！」王鶴眯htｔｐs://ｗww•ｈeｔuboｏk•cｏｍ.coｍ眼，「可派人去跟著了？」
硬是要的！
「什麼書信？」楊玄睜開眼睛。
廖勁走過來。
「哈！」一個章蓋下去，老賊看了一眼，「妥當！」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王鶴出來了，悲憤的道：「老夫就問一句，證據何在？」
外面不少人，隨行的桃縣官吏也在看著楊玄。
王清跟隨進去。
不分勝敗。
正在刻章的老賊抬頭。「……」
「相公請副使去。」
「你不怕累？」
黃春輝卻是招手。
「跟了。」
黃春輝沒老糊塗，不至於會以為廖勁不認識楊玄。
「哎！看看，講究了不是！」
「是！」
「慘叫？」王鶴問道：「多久？」
「是啊！」
「這個風氣可不能起！」
「假仁假義！」
廖勁站在黃春輝的側後方。
兩個侍女也培訓過，故而開口不俗。
王老二拿出一封信，「這是什麼？」
王老二進了書房，一陣亂翻。
廖勁拍拍他的肩膀，「老夫嚴厲。」
「他必然會來。」
楊玄接過信紙。
他低下頭，右手的小刀飛快轉動。
王鶴兩個兒子，長子在外地為官，次子王清科舉不過，留在家中打理家事。
「不！這是栽贓！」
兩個侍女跟在身後，一個拿著茶壺，一個拿著痰盂。
「見過楊使君。」
楊玄說道：「我是個講道理的人。」
王鶴被拿下。
侍女走了，王清壓低聲音說道：「阿耶，楊狗來了桃縣。」
「楊使君是個好人。」一個婦人說道。
廖勁起身，「看看。」
「桃縣有名的慈善人家，下官以為，就算是真的通北遼，家中也不會有任何痕迹，這是相公給他的難題！」
王鶴說道：「騙人，要先騙己。唯有你自己都信了，你才能讓別人深信不疑！」
王清心中一松。
「這手藝，許久未曾使喚，有些生疏了。」老賊張嘴咬了幾口，「這蘿蔔真是干啊！」
你大兄在外為官，也有些朋友。北疆跋扈，早已惹得長安不滿，若是沒有證據就抄沒王氏……你大兄上一份奏疏，長安多少人會以此來抨擊黃春輝？」
老二的演技，好像提升的很快啊！
「是什麼鷹衛大統領的書信。」
人群中，另一個少女振臂高呼，「王氏卑鄙無恥！」
「都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