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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長河坐在室內，吩咐道：「尋了官員問問，我等可能出去逛逛。就說，採買些東西回去送人。」

「呵呵！」

他不知道的是，赫連燕本人就在前方的酒樓二樓上看著他。

隨從心中一驚，哪怕是不舍這個好地方，依舊說道：「既然如此，我去尋了他們來換個地方吧！」

看戲的沈長河微笑道：「不是說，北疆的糧食能自給自足了嗎？」

「哪貴了？」夥計不滿的道。

赫連榮微笑著道：「坤州在手，主動權就在國公的手中，任由他沈長河如何折騰，國公佁然不動。」

捷隆不服氣的道：「他若是與那些北疆豪強勾結為禍呢？」

成為自己的副手之一。

捷隆需要被打擊一下，興許會更好。

羅才非常有分寸的行禮，且幅度更大一些，以示自己並無和劉擎爭鋒之意。

夥計嘆息，「三年前，那時候朝中每年都會送些糧食來北疆。現在哪來的糧食？」

楊玄笑著說道。

「這麥面多少一斗？」

沈長河被安排在了接待北遼使者的地方，進去后，他客氣的送走了陪同的小吏，對隨從說道：「上次來，並不是住在此處。」

赫連燕說道：「讓他等著，且等國公和羅才交代結束后，再去稟告。」

「老夫敢打賭，那個騷狐狸的人就在周圍。」

羅才點頭，「這一路疾馳差點把老夫這身老骨頭給折騰散架了，歇歇也好。」

捷隆重新燃起鬥志。

沈長河到達桃縣后，錦衣衛這邊也補充了不少他的消息。

捷隆也是仗著這層關係，在錦衣衛內以老資格自居。他對赫連榮的心態有些複雜，一方面同為北遼人，不樂意在錦衣衛內看到同類。其次赫連榮被俘前是潭州刺史。而潭州，是捷隆和赫連燕曾經的地獄。

羅才點頭。「百聞不如一見，見一面，心中才有數。」

人生至此，夫復何求。

岳二走到門邊回頭，「老夫和國公可是做了多年鄰居，有事說話！」

捷隆來了，先衝著赫連榮冷笑，然後目視著他和*圖*書，不說話。

沈長河進去坐下，伸腿，讓雙腿自在一下，「老夫乃是泰州使者，他卻把老夫弄在此處，這便是暗示，也是挑撥。寧興若是知曉了，那些人便會彈劾使君。」

赫連春這頭肥豕，在相公的壓制之下，習慣了隱忍。他還幻想著有朝一日能翻身，可相公哪裡會給他翻身的機會？

「呵呵！」赫連榮看了赫連燕一眼，暗示自己絕沒有搶您風頭的意思，下面當如何，請您指示。

「你說呢？」

「不便宜啊！」

捷隆擔心的道：「若是他出手，隔絕走私。」

赫連燕面無表情的道：「赫連百戶說說！」

當看到劉擎和宋震帶著許多官員在節度使府外相迎時，他苦笑道：「這般隆重，陛下想來會怒不可遏。」

捷隆止步，看到林飛豹迎上來，問道：「國公，去何處？」

赫連燕挑眉，她覺得赫連榮是故意的，就是想逗弄捷隆。

羅才進了節度使府，卻發現楊玄沒進來，他回身，就見楊玄眯眼看著自己和劉擎等人。

哎！

「原來如此。」

這個蠢貨啊！

大堂外捷隆在等著，見楊玄出來，就跟在側後方，「國公，沈長河來了，已經令人接待了。」

「劉公！」

赫連燕心中嘆息，赫連榮補充道：「他們不敢給國公動手的借口。」

時過境遷，如今他在北疆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而羅才卻來到了北疆。

這一切情緒都落在了赫連榮的眼中，他笑的越發的溫和了。

「請！」

私下和北疆交通，這是犯忌諱的啊！

楊玄呵呵一笑，隨即過去。

這事兒她不準備干涉，「說事。」

赫連榮說完，目視指揮使。

「隱忍成了習慣，就改不了嘍！」

「所以，國公提前數日出迎，便是千金市馬骨！」赫連燕覺得前程一片光明。

「回家，阿梁最近喜歡逗弄二郎，我得回去逗逗他！」

隨著赫連榮在錦衣衛的作用不斷凸顯，赫連燕也需要給他做臉。

「在！」

說hetubook.com.com句實話，如今那些豪強家中也不敢把浪費的糧食丟出來，否則被發現了，重罰。」

「是個聰明人。」

但捷隆是她身邊的老人，陪著她走過了那段最艱難的歲月。讓赫連燕捨棄他，萬萬不能！

捷隆等他出去后，才去尋沈長河。

在許多時候，赫連燕便是楊玄的代言人。

赫連燕微微垂眸。思索著沈長河這等舉動的蘊意，免得晚些老闆問話沒有準備。

「喔唷！這特娘的那麼貴？」

明路，他就不怕被皇帝的人彈劾？

赫連燕看了他一眼，「說說。」

捷隆的層次太低，總結不出來，也沒這個眼光。

「國公。」赫連燕輕聲提醒他。

這是基調！

出門時，門外的軍士壓根就不看他們一眼。

赫連燕點頭，「宋震的到來只是撬開了一條縫隙，羅才的到來，便是給了長安一巴掌，讓天下人知曉，原來，大唐還有個地方不遜色于長安。」

赫連榮說道：「要知曉他的來意，就得從他的言行去琢磨。錦衣衛的人不好用。」

赫連榮笑了笑，「林駿雖說敗了，第一次是主動退卻，第二次是把增援的五千騎送給國公，借刀殺人。此人不可小覷。沈長河到來，坦然接待就是了。」

赫連榮點頭。

這話，倒也精闢。

「你覺著誰好用？」

「且慢。」

「羅公。」

楊玄微笑，「我會給他個無法拒絕的價錢！」

岳二搖頭，「罷了。」

官場上的一個眼色，一個動作的幅度，往往能代表著某個風向。

我這是怎麼了？

「多謝子泰。」

「領命！」

赫連榮說道：「若是能達成目的，他們能與殺父仇人為友。」

「三年前的糧價可比這低。」岳二冷笑。

赫連燕指指節度使府中，捷隆進去待命。

哪怕相公去了，依舊有人能壓制帝王。

「是能自給自足了，可有些緊巴巴的。」夥計明說了緣由，「節度使府還在號召不得浪費糧食，但凡見到誰浪費糧食，嚴懲。

沈長河……楊玄想和-圖-書到了林駿。

「是走的明路？」赫連榮問道。

劉擎拱手，神采飛揚，「久違了。」

「就說我今日公務忙碌，沒空。」

「是走的明路，遇到第一波斥候時，他就說明了身份。先前有咱們的軍士陪著他進了城。」

「先歇息吧！」楊玄見羅才難掩疲態，就說道：「我給羅公五日假期，萬事不管，每日高卧，歇息好了，再來做事。」

捷隆抬頭，有些不忿，心想你憑何指使我？

消息不斷匯總。

他回身看了一眼，見到赫連燕時，情緒穩定。等看到溫和的赫連榮時，不禁惱怒，且有些緊張。

「是！」赫連榮說道。

「他問了十余種貨物的價錢，問的最多的是布匹，最少的是糧食。」

既然北疆大氣，他也不會浪費這個機會。

看著岳二出去，他冷笑。

「好。」羅才說道：「首先老夫得先去各處巡查，見見地方官吏，有個印象。說實話，在長安吏部，老夫分身無術，唯一見官員的法子便是每年官員來長安時。這樣其實並不好……」

官員將領們行禮。

「哈哈哈哈！」

捷隆的腦子和赫連榮一比，真的差的太遠了……赫連燕心中嘆息。

沈長河走走停停，什麼都問。

岳二惱火的道。

皇帝已經決定和林雅聯手，那麼，這等犯忌諱的事兒，自然會隱忍。

「羅公的住所已經安排好了，在……」

這是暗示赫連榮沒資格聽自己的稟告，趕緊避開。

這便是高度決定看法的典範。

楊玄起身出去。

但這一切都無濟於事，林雅畢竟是能壓制帝王的強人，輕鬆壓下了內部的反對意見。

但林雅支持林駿在南方發展，引發了內部的紛爭。特別是他的兒子們，對此忍無可忍，覺著林雅是胳膊肘往外拐。

赫連燕站在原地，看著他們走進了節度使府。

「長安覺著致仕的重臣來北疆不是要命的事兒，可這是名分吶！就如同是一家五姓的女子，歷來都只會嫁入世家。突然有人嫁給了某個新近崛起的家族，這和圖書便是個信號，天下人會覺著，這個家族會越來越強盛。」

「走，去看看。」

楊玄微笑：「這是在暗示，他想告訴我，今年若是還想走私糧食，就得答應他們些什麼。」

「盲人摸象！」楊玄笑道。

「請！」

一旦機會來臨，便改朝換代！

「燕啊！」

楊玄頷首。

「沈長河跟隨林駿多年，是他心腹中的心腹。當年林駿與舍古部交戰時，沈長河利用金銀哄騙了舍古部的一個小部族，兩軍大戰時，小部族突然反水，以至於舍古部大敗……」

楊玄看了他一眼，「赫連榮說說。」

「就說是我說的。」

赫連榮笑的很溫和，「國公對豪強的態度很微妙，從手段上來看，國公對豪強是不吝強硬，若是能盡數殺了沒惡果，想來國公會毫不猶豫的出手。知曉了這個道理后，豪強們若是聰明，對沈長河的勾搭便會如避蛇蝎。」

捷隆挑釁的看了赫連榮一眼，帶著麾下走了。

「我只是玩笑。」

赫連燕渾身一震，「國公要謀反嗎？」

「告知國公，沈長河在打糧食的主意！」

赫連燕知曉他們二人之間矛盾，但不準備勸阻……許多時候，上位者希望下屬能拉開距離，如此，才好掌控。

捷隆有些羞惱，低頭說道：「沈長河來了。」

「是！」

恨屋及烏，以及一些不住為外人道的小心思，比如說羡慕嫉妒什麼的，讓捷隆對赫連榮敵意十足。

楊玄正在和羅才商議，劉擎等人補充。

「管他呢！」楊玄如是回答。

捷隆愕然，：「這不是賣國嗎？」

「指揮使！」

楊玄說道：「明日吧！明日我來見見這位智囊，看看那位大遼名將會給出什麼條件！」

「這般客氣，可沒把我當做是自己人。」

……

我怕他個鳥！

一個隨從去了，回來說道：「他們說隨意，至於採買東西，節度使府就有，成套賣。」

林駿來南方便是一個信號，相公已經在準備接班人了。

「不必！」沈長河說道：「寧興就算是彈劾，也是意指相公。和_圖_書」

原來是這樣啊！

沈長河笑吟吟的。

「是。」捷隆告退，轉身後，突然覺得渾身一松，不禁納悶。

「……北疆各州的吏治都要抓起來，如何考評原先就有標準，不過這個標準和吏部的有些小差異，羅公你琢磨琢磨，覺著不妥，便和我說。」

吃的太飽，事兒太少，這才讓官員們有時間去琢磨這些所謂的潛規則。

但在楊玄看來，這些都是吃飽撐的。

「前兵部尚書，前吏部尚書都在我北疆，你說，這個天下，何時能在我的手中？」

「可沈長河狡猾，若是他弄些手段……」捷隆不服氣的反駁。

楊玄接到稟告，倒是沒意外，「北疆的糧食自給是夠了，可終究少了積蓄。去年我一直在弄此事，為此不惜高價從北遼那邊走私糧食。可接收各地流民把那些存糧耗費一空，今年還得要想辦法走私。沈長河是大方的問糧價？」

羅才來了。

捷隆呆了。

所以，讓赫連榮碾壓他一下不是壞事兒。

身後，赫連榮說道：「其勢已成。」

「岳二那等人！」赫連榮說道：「不過下官無法指使此人……」

「你為何不去？」赫連燕問道。

他有些小得意……當初他去長安吏部請見羅才時還得排隊，見到這位吏部天官后，心中忐忑不安。

赫連燕看著他，赫連榮坦蕩的抬頭。

沈長河笑的很是不屑。

沈長河哪裡是去採買東西，他就想看看北疆的變化。

赫連榮點頭，「辛苦了。」

捷隆是赫連燕的左右手，也是她能託付脊背的手下。既然不能捨棄，那麼就得改造。

「此處看著頗為雅緻。」隨從很是歡喜。

「說！」

捷隆情不自禁的點頭，然後覺得很丟人，又不自在的乾咳著。

赫連燕盯著緩緩走來的沈長河，「他此來的真正目的，找出來！」

可赫連榮卻閉口不言。

「見過國公！」

沈長河和夥計討價還價。

趁著赫連燕在沉思，捷隆衝著赫連榮獰笑，伸手在脖子上拉了一下。

岳二笑吟吟的道。

「羅才可願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