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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但覺得此事做得。

喊打喊殺多年，一朝慫了，就想讓北疆停手？

否則他只需拿下內州，就能悠哉悠哉的守著北疆這一畝三分地度日，比皇帝還瀟洒。

韓紀笑了笑，「太平？從陳國時開始，北遼就不斷南下侵襲中原。說太平，就如同一頭野狼吃飽了血肉，打著嗝，突然發現對面出現了一頭猛虎，於是就想退卻，這，有些讓人好笑吧！」

這是怎麼進來的？夥計：「……」

雙眸精光閃爍。

傳聞王老二憨實，可這話分明就是在譏諷老夫。

「多謝。」

沈長河說道：「以往國公能肆意攻打大遼，靠的不是什麼實力，而是寧興內鬥，無暇顧及。想來錦衣衛已經稟告了寧興朝堂之上各方聯手的勃勃生機。若是北疆再度出手，韓先生，你將會看到大遼的意志。」

韓紀微笑，不過，眉微微蹙了一下。

楊玄說道：「當初我滅三大部，不少餘孽逃到了潭州。如今，他們的親人在北疆翹首以盼，多少妻子孤枕難眠，多少母親哭瞎了眼睛。林使君既然是個愛好和平的人，對此不能坐視吧？」

難道想偷襲嗎？

沈長河冷笑，「最多兩萬，多了，抱歉！」

「在！」

王老二隨手給了一塊肉乾，「來來來，見者有份。」

「老韓！」

韓紀衝著門外吩咐道：「去告知國公，北遼使者不肯答應……」

但再懶，種子丟下去總是有收穫，好歹能填飽肚皮。

可他麻痹我作甚？

今年節度使府是有計劃從泰州等地走私糧食，但沒想到林駿竟然開出了這等條件。

翹首以盼？

韓紀，來歷不明，給人感覺像是突然出現在楊玄的身邊。

幾道菜，有肉有菜蔬。

看著他咀嚼的輕鬆自如，沈長河欲哭無淚。

沈長河卻不以為意，「對，停戰。」

「國公！」韓紀起身。

「五萬石，不多。」

「是！」掌柜指指樓上。

沈長河目光炯炯，「對！」

在北疆，錦衣衛根據楊玄的吩咐，利用酒樓、逆旅……也就是車船店腳牙這些人，打造了一張網。

赫連春絕對會停止和-圖-書和林雅的內耗，選擇暫時聯手。哪怕是長陵，也不得不在大勢之下選擇靠攏這二人。

北疆按照市價給錢，泰州方面提供糧食。

楊玄再指指沈長河，「我事多，你替我招待好沈先生，好酒好菜，美人……就罷了。」

楊玄平時好說話，這是北疆軍民的共識。但他們沒見到楊玄發火，只是無聲的看著你，那蹙著的眉，彷彿就是火焰，下一刻就能把你燒成渣渣。

楊玄看著他，「我還要一樣東西！」

談判結束，沈長河達到了目的，此刻心情輕鬆愉悅，看著王老二也覺得賞心悅目。

美得你！

至於哭瞎雙眼，這是修路修的兩眼昏花了吧！

掌柜出去關門，臨了說道：「再無人打擾。」

林駿就是這個意思。

韓紀呵呵一笑，「沈先生，請！」

沈長河的試探有些多餘，韓進呵呵一笑，「那是省錢的法子，既然國公說了沈先生乃是貴客，豈能在乎些阿堵物？去酒樓！」

都一起並肩走了，還不給牽個小手？

沈長河苦笑，「能有什麼好處？說實話，能給的也不多。使君說了，北疆差糧食不是……」

掌柜本身就在錦衣衛掛職，屬於眼線。

「去牢里，你去不去？要不，一起？」

伸手，接著了一顆大牙。

老夫就想給北疆省些錢。

恕老夫直言，如今的北遼皇帝，聽聞身子不大好？他若是要御駕親征……可有馬車載得動？」

沈長河說要請示林駿，不過是欲拒還迎，製造些難度罷了。

——打！

還沉浸在楊國公霸氣威壓中的沈長河點頭，「請！」

沈長河其實挺想去包廂里吃頓飯，其一環境不錯，其二，能一窺節度使府的官吏們。

沈長河點頭，「鄰居弱小，去搶些東西，這不是常事嗎？」

這事兒做了，是兩邊都有利。

果然是答應了……沈長河微笑，「國公請說，若是老夫能代為答應的，不會含糊！若是過了，恕老夫無能，得派人回去請示使君。」

連內部爭鬥都說出來了，而且不假。

這是威脅！

「原因！」楊玄咄咄逼m.hetubook.com.com人。

你剛把長安逼的想吐血，就敢出兵？

赫連燕抬頭，愕然。

「北疆錢多。」

不用費心思了，直接了當去買！

只要楊玄在，你們就別回來！

五萬石啊！

但這事兒是好是壞？

韓紀點頭，「沒錯。國公也喜歡這樣的日子，說是，甚爽！」

二人舉杯乾了。

五萬石不少，林駿若是答應，只能用軍需這個借口去向林雅求援。

沈長河蹙眉，「說實話，此事很難……」

沈長河舉杯，用長袖遮住半張臉，仔細看著韓紀。

沈長河敢打賭，那些親人定然希望他們一輩子都別回來了。

韓紀看著他。

「說實話，若是可以，使君希望兩邊能持久太平。」

若是忠臣，此刻就該痛斥韓紀的無禮。

呵呵！

「別跟我整這個，若是要整，我能給你說半個時辰不帶重複的。」

楊玄起身，「如此，各回各家。老韓。」

「此一時，彼一時。」沈長河說道：「彼時，中原弱小。」

第二戰是林駿主動送人頭，至於他第二戰大敗的消息，完全是楊玄需要，故而包冬組織了人手大吹大擂，把此戰渲染的沸沸揚揚，什麼林駿一觸即潰，什麼丟下五千騎斷尾求生……

停戰！

「是！」

楊玄指指沈長河，「沈先生乃是林使君的心腹智囊，想來是一刻都離不得的，送客！」

你就不怕長安下狠手？

「這半年，坤州能給多少糧食？」

兩個夥計打開兩側房間的門……

「王郎君這是要去哪呢？」沈長河把肉乾塞嘴裏，一咬。

什麼採買，到時候坤州市面糧價高企，或是缺糧，這不是坑爹嗎？

節度使府也有定點酒樓，當初準備定下楊家的酒樓，但楊玄拒絕了，劉擎也贊同，說沒得為了幾個小錢惹得一身騷。

作為眼線，他們也是有任務的。

這個無恥之徒！

坤州一戰林駿只損失了數千騎，據錦衣衛稟告，林雅那邊已經給他補充了。

這等和平言論太特么假了。

說的比唱的好聽。

「牙掉了？」王老二搖頭，嘆道：「你腎虛。」

和圖書這太像是惡少談判了，姿態惡劣！

楊玄抬頭，「說話！」

「呵呵！」沈長河呵呵一笑，「你要多少？」

「見過韓先生。」

沈長河眼淚汪汪的，「此事……此事……」

沈長河叫住了他。

糧食，停戰！

走私糧食，停戰！

坤州之戰林駿表現的其實不算差，三萬騎，除去潭州和泰州的守軍之外，這是他所能調集的全部力量。

二人進去，掌柜指指兩隔壁，低聲道：「立功的機會來了，盯著。」

楊國公是個講究人，知曉這裏面的區別。

節度使府有飯堂，飯堂里有包廂。

楊玄輕蔑的道：「誰說北疆差糧食？」

難怪此人能縱橫斥候界多年，原來是裝傻。

你讓他停戰，那不是戳他的肺管子嗎？

麻痹？

此事……

楊玄卻已經開始了推算。

而條件是半年之內不開戰。

前面的談判是格局，是基調，剩下的細節楊國公自然沒時間去打磨，就交給韓紀。

嘖嘖！

沈長河自然不會犯糊塗，打個哈哈，「這半年，北疆游騎與斥候不得靠近坤州。」

——看，做了我的敵人，哪怕你到了天涯海角，依舊逃不過一劫！

也就是說，林駿如今進取不足，戍守卻沒問題。

面對以逸待勞的楊玄，他及時撤離，那一戰，說平手其實也不為過。

沈長河嘆道：「假話是寧興施壓，使君要自保。真話是，相公內部有人給使君使絆子。使君需要時日來平息紛爭。」

呵呵！

韓紀回頭，「貴使這是……」

犯不著！

戰後寧興會做出什麼反應楊玄也估算了一下。

這是立威！

韓紀給自己倒滿酒，舉杯，「請。」

那麼他此刻要求停戰，是幾個意思？

「說話啊！」王老二難得邀請人。

赫連春痴肥，人盡皆知。

定然是想把那些人拿到手，隨即殺雞儆猴。

「太多。」

還有美酒。

北遼疆域廣闊，但農桑這一塊卻比不過大唐，這是種族天賦。

「聽聞節度使府中有飯堂？」

私生子三個字在唇邊含而未發。

「準備個清靜地方。」韓紀吩咐道。

韓紀一邊給自己倒酒和*圖*書，一邊說道：「大遼的意志當初看到了，赫連峰御駕親征，結果兵敗，半途駕崩。

韓紀笑的曖昧，「莫非……」

但楊玄不同，他恨不能今日就滅了北遼，明日討逆。

沈長河抖了一下。

室內彷彿電閃雷鳴后，格外安靜。

不過，得先擺個姿態。

這人，果真是毒舌，而且腦子犀利。

在這個青黃不接的時節，糧價是高了些。不過等收成后，這些都不是問題。

「呵呵！國公說笑了。」沈長河看了韓紀一眼，挑眉，算是回擊。

那些三大部餘孽在潭州也不老實，偷雞摸狗的事兒不少，隔三差五還打架鬥毆，令潭州官吏頗為頭痛。

這是政治需要。

沈長河說道：「使君說了，泰州需要半年的太平，若是國公答應，這半年內，北疆只管去組織豪商買賣糧食，使君不管！」

別啊！

談判，還能這樣？

總體而言，此人有些神秘，唯一知曉的是，此人手段狠毒。

「我給你找找資料，不說十日，五日不重複還是能做到的。」朱雀也在叫囂。

「是嗎？」

停戰！

左側房間里，赫連榮背靠牆壁，閉目養神。

沈長河不禁點頭。

而且，這些餘孽中，不少是被北疆收買的眼線。如此，潭州的一舉一動都瞞不過北疆的眼。

「你還是沒明白的我的意思！」楊玄指指他，「我說，你做！那麼還有得談。別和我說什麼請示，你沒這個資格！懂不懂？點頭，哎！這就對了。」

他張開嘴，噗的吐了一口血水。

楊玄走了。

「有話好說！」

按理，北疆是該休養生息，迎接長安的各種手段……換誰都會這麼做。

王老二認真的道。

若是把那些人交給楊玄，毫無疑問，林駿的威望會受損，不過，受損就受損吧！

楊玄微笑著，「停戰？」

奪取坤州后，連長安都知曉楊玄對北遼的態度了。

就如同男人第一次想牽女人的小手，女人總是要嬌羞一番，甚至是翻個白眼……只是個過場罷了。

「且慢！」

沈長河在考量。

韓紀回身，「沈先生，請！」

可他活蹦亂跳的，也沒聽聞潭州https://www.hetubook.com.com和泰州發生什麼大事兒。

韓紀自然不會為此煩惱，反而是微笑，「這些年老夫頗為寂寞……」

可說句實話，楊國公突襲之能，令天下名將喪膽。和他玩這個，真心不夠看。

「客氣客氣！」

沈長河就呵呵了，「北疆的糧價，說實話，略高。」

選擇修生養息？

二人順著上了二樓，掌柜殷勤的把他們帶到了一個房間外，「這裏最是清靜。」

韓紀伸出五根手指頭。

楊玄越發的覺得有趣了，「你要知曉，坤州之戰後，北疆軍將士覺著不解氣，依舊在嗷嗷叫著。若說北疆軍是一群虎，我便是首領。不給這些小崽子弄些血食，他們就能吃了我！所以，停戰，有何好處？」

足夠楊國公搞一次大型行動了。

可沈長河卻只是一笑，「坤州被破，連相公都為之一震。沈先生，那一次御駕親征，說實話，看似浩蕩，實則各有心思，並未形成合力。比如說相公麾下的精銳大多沒來。可此次不同，使君在此……」

藉著這個反問，他思索著。

你老闆說了，老夫更強大。

難道是林駿遇到了麻煩？

「慢！」沈長河起身，「此事且待老夫派人請示使君……」

「你很會說話！要不，就留下做我的智囊？」楊玄隨口打擊了沈長河一下。

韓紀本想開口，可夥計們送菜來了。

此人作為幕僚，很少干涉政事，這一點和沈長河不同。

這事兒不是事啊！

他不知曉一個詞叫做雙贏。

「林雅難道還能讓一個侄兒接班？」

沈長河心中痒痒的，等看到王老二從飯堂里拿著個小包袱出來，就熱情的道：「是王郎君吧！」

沈長河嘆道：「彼此太平不好嗎？讓將士們能與妻兒團聚，讓百姓不受戰火的傷害。國公……」

右側房間里，赫連燕負手而立，聞聲回頭。

「你等自行去採買。」

「沈先生，別弄這些彎彎繞，開誠布公，能給多少糧食？」

面對老闆的威壓，這人能扛到現在也算是難得了……姜鶴兒同情的看了沈長河一眼，隨即跟著出去。

「弱小，就得挨打！」韓紀看著他。

林駿這是想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