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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石機率先發動攻擊。

城頭不時飄落箭雨，一波波洗劫著對手。

當牙欠身，「是！」

……

「潭州打下來，陳州當面就沒了對手，咱們就無用了。北疆不養無用之人，安置咱們還得要田地和宅子，不如讓咱們攻城，耗盡在潭州城下！」

當然，敢死營也死傷不少。

看著那堆疊在一起的屍骸，謝暢面色凝重。

「明日還要繼續攻城，咱們當如何？」有人問道。

「是敢死營！」

誰願意坐吃山空？

楊玄指著城頭，「攻城！」

「瑪德！可汗怎麼說？」

辛無忌擺擺手，首領們告退。

頭領們七嘴八舌的說著。

楊玄說道：「問辛無忌！」

「猛虎也有打盹的時候。」當牙說道：「老夫不願意去種地，更不願意和那些臭烘烘的商人打交道。那麼，唯一的法子便是，留下來！」

當牙看了一眼首領們，低聲道：「可汗，下面的勇士，心散了。」

沒有二話，敢死營的將士扛著木梯，隨即發動進攻。

首領們沉默著。

「以老帶新，這是多年來形成的手法。」楊玄說道：「謝暢之外，可有大將？」

楊玄的話傳到了鎮南部，那些首領都在笑。

「放！」

楊玄贊道。

主公不方便說的，就該下屬代勞。這一點，曹穎比韓紀他們反應都快。

眾人馬上沉默了下去。

鎮南部的騎兵們腳踩馬鐙站起來，搖動手中的橫刀，狂野的叫喊著。

「城中人馬兩萬不到，潭州被赫連春經營多年，頗有些錢糧人口，故而林駿以潭州軍為班底，瘋狂擴軍。潭州軍如今新卒少說有五成。」

馬蹄聲如雷，捲起的煙塵看著就像是沙塵暴。

有人問道：「該出擊了。」

「我等無能！」

樓梯搭在城牆上，接著一個個鎮南部的勇士一手盾牌，一手扶著梯子，嘴裏咬著橫刀，就這麼一步步往上爬。

辛無忌平靜的聽著這些牢騷，晚些回去，當牙說道：「可汗，小心兵變吶！」

「要不，就託病！」

「主人？老子呸！」

當牙面色微變，「可汗，主人調來了敢死營，那要咱們作甚？」

「不大對！」

韓紀說道：「鎮和圖書南部故意鬆懈了下來。」

守軍一看就樂了，你慢，那咱也慢。

果然，還是老人貼心！

「便是因為謊言的緣故！」辛無忌冷笑道：「誰在散播謊言，本汗一清二楚。什麼打散，什麼送死鬼。一群蠢貨，以前赫連春在潭州時，你等是什麼模樣？狗！被人不屑一顧的狗！如今主人把你等當人，卻不想做人！」

下午，攻勢再起！

「他們在密議！」

辛無忌冷笑。

「這是把我當做是傻子了？」

「見過……國公！」

這時帳外有人低聲道：「當牙來了。」

眾人點頭。

辛無忌跟在後面，喊道：「為主人開道！」

北疆軍這邊，投石機陣列延伸射程，把石塊投放到城頭之後，打擊對方的預備隊。

「兒郎們士氣高漲。」辛無忌笑道：「只等主人令下！」

「此次攻打潭州，若是順遂攻下，此後還有咱們什麼事？」

咆哮著砍了十余顆腦袋。

「勢頭不錯！」裴儉說道。

謝暢說道：「他們過了好幾年的安生日子，楊玄令他們攻城，這是索要報酬來了。」

數十首領在不算大的帳篷中坐著，擠作一團，聲音嘈雜，而且熱的令人心煩意亂。

被俘，本就是死路一條，楊玄留下一條活路給他們，那便是戴罪立功。若是功勞夠多，甚至能為官。

頭領捂著臉，「是！」

「不敢下決心？」楊玄問道。

楊玄看著城頭，曹穎來了。

主辱臣死，周圍的文武官員都低下頭。

可聽聞要打散了鎮南部。可汗，一旦打散，勇士們能做什麼？放牧？桃縣決計不會允許他們留在草原上。那就只有種地或是做工一途。可汗，勇士們耍刀玩槍慣了，弄不來那些啊！」

吃了虧，才能長進！

楊玄微笑道：「攻城首要士氣高昂，鎮南部士氣如何？」

他接過仔細一看，抬頭，眼中有異彩閃過，「鎮南部要謀反！」

楊玄看著城頭，「潭州城乃堅城，想一鼓而下不可能。」

「說是要讓咱們去送死呢！」

弩箭覆蓋城頭。

只是後來這條狗被楊玄毒打的生活不能自理，最終被整合成了鎮南部，為楊玄放ｈtｔps://wwｗ•ｈeｔuｂｏoｋ•coｍ•ｃom牧。

可一旦被打散了，往日的好日子也就沒了。

「是啊！」

數萬鎮南部騎兵在前方開道，直至潭州城外。

「誰攻過城？」辛無忌沉聲道：「別人能攻城，為何我鎮南部的勇士不能？」

「投石機，往前……放！」

雙方彷彿是在上演一出配合默契的對手戲。

種地這話有些扯，畢竟這些頭領撈了多年，早已成了富家翁。

「等什麼？等咱們回心轉意！」

辛無忌坐下，沉默良久，說道：「最近有人在散播謠言。」

但士氣依舊高昂！

「回頭吧！」

「散到北疆各處去。」

一個上午，守軍死傷慘重。

「藍堅，見過主人！」

他的聲音平淡，可辛無忌卻脊背汗濕，顫聲道：「能！」

當夜。

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

楊玄早已習慣了這些，說道：「鎮南部歇息了許久，此次可有為我效命的準備？」

他們甚至突破了一段城頭，沖了下去，謝暢在後面調動人馬，用箭雨覆蓋雙方，這才把他們壓了回去。

「是！」曹穎繼續說道：「下官試探過他多次，甚至丟出誘餌，可他卻淺嘗即止……為此下官還吃過虧。」

曹穎說道：「國公，北疆軍在倉州之戰中損失不少，且將士疲憊不堪。下官以為，可令鎮南部攻城。」

那些頭領的眼中多了異彩，一人試探道：「主人兇狠……」

「當牙你足智多謀，咱們聽你的！」

一上午過去了。

剛開始，鎮南部的勇士很猛，前赴後繼的在衝殺，竟然破了幾個口子，站穩了腳跟。但很快就被守軍趕了下去。

「便是打散了，比如說你部眾三千，把你弄到桃縣去，部眾卻散到內州一帶。如此，你有通天的本事也只能安心……種地！」

辛無忌過來，「主人放心，勇士們都做好了準備。」

投石機砸了半個時辰，可北疆軍的步卒並未出擊。

「再等等！」

「艹！那豈不是好日子沒了？」

啪！

「很好！」楊玄指指城頭，「我在看著！」

楊玄伸手，辛無忌把腰再彎曲了些，讓他能變成居高臨下，輕和-圖-書鬆的拍拍自己的肩頭。

可曹穎看著，竟然還有當年的桀驁之意。

曹穎開始介紹情況，「謝暢此人為官頗為油滑，是林駿的心腹，為他掌控潭州。此人用兵狡黠，最喜試探……」

辛無忌拱手，「小人請命！」

氣氛不對。

「領命！」

「哈哈哈哈！」

鎮南部的構架依舊保持著三大部的原狀，可汗掌控一支最強大的軍隊，首領們各自有自己的人馬，可汗不干涉，但能調配。

曹穎眼眶有些發紅，「國公越發威武了，也不知二位小郎君如何了，真想見見。」

「放箭！」

「就在今夜！」

雖說他們人數不及鎮南部，可卻格外整齊，聲浪更為宏大。

「明日，都努力攻城，做出樣子！」

「果然是兇猛啊！」

辛無忌告退，回到了自己的大帳。

當牙在大營中晃蕩著，晚飯後，首領們繼續議事，由頭是收拾白天不肯出力的麾下。

謝暢看著一塊石頭砸爛了一個官員的腦袋，不禁蹲了下去。

辛無忌一鞭子抽去，正說的開心的一個頭領捂著臉慘嚎了起來。

出了大帳，他們找個沒人的地方聚在一起，聽不清說什麼，只有嗡嗡嗡的聲音傳來。

楊玄頷首，「那麼，我拭目以待！」

回到大營后，辛無忌來請罪。

「多謝主人！」

「好大的陣勢！」

「嗯！」

他們走到了鎮南部的右側，為首的兩個將領到了中軍，跪下。

楊玄說道。

「去何處？」

步卒呢？

「好毒的心思！」

一排排步卒緩緩走來。

下午，敢死營再度出擊。

戰況慘烈！

看了看眾人，開口，「還是當初和你等說的那句話，老夫，捨不得這片草原！」

氣氛，突然就活了。

楊玄坐在上首，下面站著兩排文武官員。

可轉過身後，頭領眼中多了狠毒之意。

「攻城死傷最多，不該是咱們！」

「他們想謀反？」

索雲起身，一瘸一拐的走過去，喊道：「攻城！」

「放個屁的牧，事到如今你等還不知曉嗎？這是要拆散我鎮南部之意啊！」

當牙告退，看著他出去的背影，辛無忌的眼中，多了些晦暗不明的東西。

當牙目光炯炯和_圖_書，「草原勇士，就該用自己的方式來對付自己的敵人。別忘了，咱們此次來了三萬精銳，比陳州軍還多！你等，怕什麼？」

「是啊！沒了部眾，難道讓咱們親自去放牧？」

沈長河淡淡的道：「別擔心，使君的人馬應當出發了。」

頭領們跪在地上，可卻竊竊私語。

他的身前滾落兩顆人頭，可那些勇士依舊慢騰騰的。

一個首領苦笑，「可汗，咱們……真沒攻過城。」

「可汗會殺人！」

楊玄微笑。

「什麼意思？」

「主人，那些頭領在暗中攛掇，小人無能！」

「你可能掌控？」

辛無忌在殺人！

「去吧！」辛無忌擺擺手。

他們的進攻更為兇悍，佔據城頭后，毫不猶豫的擴大突破口，令守軍只能不斷抽調預備隊來填補缺口。

當牙看著眾人，「如此……」

謝暢說道：「若是一對一，他們不是咱們勇士的對手。」

「索雲，見過主人！」

辛無忌說道：「明日，本汗若是看到有人懈怠，殺！全家為奴，作為懸賞，賞賜給最勇猛的勇士！」

「你很好！」

人數兩萬。

辛無忌冷冷的道：「主人行事，本汗也猜不透。」

大帳內，當牙說道：「可汗，要小心。」

他差點說出了郎君。

守軍拿到箭矢，發現帶著書信。

「老夫說過，咱們是替死鬼，可有人不信。」

鎮南部的人也不時看著中軍大旗，不知楊玄在想什麼。

辛無忌平靜的看著這些人，臉上的刀疤卻在變色，越來越紅。

「國公！」

噗噗噗！

「楊玄倨傲！」

辛無忌說道：「馬上集結麾下，攻城！你！」，他指著被自己抽了一鞭子的頭領，「帶著你的麾下率先攀登。但凡退卻，本汗殺了你，弄死你一家子！」

辛無忌已經在處置了。

隨即，攻城開始了。

不過，他有了別的打算。

辛無忌說道：「都願為主人效命！」

城頭的守軍都要打盹了！

「不就是殺人殺慣了！」辛無忌說道：「還是那句話，主人說東，誰若是敢往西，本汗親自割下他的腦袋，掛在大帳外。包括你！」

楊玄不置可否的看著他，「我知道了。」

第二日，鎮南和_圖_書部的人馬看著精神不錯。

「是鎮南部！」

當牙走進來。

鎮南部就像是一頭老牛，被抽打一下，就快一些，晚些，濤聲依舊。

城頭，謝暢說道。

「那就好！」

「乾的不錯！」

這是草原的規則，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兩萬步卒跪下，「見過主人！」

有人問道：「可汗，為何是我等？」

「嗚呼！」

「是啊！咱們在草原上為北疆放牧，每年給了多少牛羊戰馬，如今為何要我們拚命？」

楊玄本想把他弄到桃縣去，可看看這樣的曹穎，不禁心中苦笑。

有人接近城下，射了一箭上去。

有人回頭看了一眼，愕然道：「好多步卒！」

宛若蒼蠅。

「不能逼迫過甚。」當牙說道：「其實，這些年來，草原勇士們就如同是商人，上面給錢糧，他們保護草原。

可半個時辰后，鎮南部的勇士看著竟然懈怠了。

辛無忌微微欠身，「只等主人一聲令下！」

從皇叔在潭州時開始，三大部就是潭州圈養的狗。

「說是會打散咱們！」

腳步聲從後方傳來。

那些首領默然看著他。

楊玄拍拍他的肩膀，上馬，「出發！」

楊玄看著他，「廋了些，不過精神卻越發好了。」

「老夫本以為能堅守半月，看這樣子，十日！」

鎮南部在吃午飯，辛無忌沒顧上吃飯，開始巡查撫慰。

鎮南部的人目光複雜的看著喜笑顏開的索雲等人。

夕陽西下，鳴金聲傳來，敢死營潮水般的退了回去。

沈長河說道：「鎮南部實力如何？」

前方，楊玄擺擺手，「起來吧！」

辛無忌策馬到了鎮南部那邊，喊道：「準備攻城！」

曹穎搖頭，「並無。」

他們攀爬如螞蟻，慢的令人怒火中燒。上了城頭后，不說果斷擴大突破口，而是不慌不忙的固守，隨後看到敵軍動用預備隊，就主動往下撤。

楊玄看著辛無忌後面的那些頭領。

於是，鎮南部的攻勢便猛了些。

「可汗說了，聽從主人的安排！」

隨即，書信被送到了沈長河那裡。

但你很難說他們不賣力……上千死傷的代價，讓人無語。

謝暢心中一動，「何時？」

數萬人的呼喊，讓人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