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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起來！」

楊玄搖頭嘆息，回身，擺手。

老賊帶著兩隊軍士在大營中奔跑。

大帳內突然多了光亮。

「於是，你想叛亂？」辛無忌冷笑。

「對了，號角長短……」沈長河問道。

張栩和兩個虯龍衛揮刀。

「草泥馬！你喊春香作甚？這是叫春呢！」

沈長河心中一松，「此若是突襲成功，隨即以號角聲聯絡，老夫領步卒出擊！」

當牙來了，說道：「今夜楊玄和那些將領商議戰事到了子時方睡，此刻都睡死了。擒賊擒王，一旦動手，就要義無反顧。最好擒住楊玄，若是不能，殺了也行。殺了他，軍中大亂，咱們順勢縱火……城中守軍見狀必然會順勢出擊，如此，大事可成！」

「起火了！」

老闆果然是……睿智啊！

沈長河把謝暢送到城門外，看看兩側，身後將領說道：「兩側都查過了，並無埋伏！」

「你要本汗什麼？」

「誰？」

「腦袋！」

一桿長槍從楊玄身後閃電般的出現，刺入首領的咽喉，一攪，收槍。

火光騰起。

遠處有人在大喊。

「殺楊狗！」

「事後，當如何對鎮南部的餘孽？」謝暢問道。

叛軍咆哮著，面色漲紅，謀反的刺|激令他們腎上腺素飈射，近乎于瘋狂。

當牙笑道：「楊玄一死，北疆就亂了，隨後再無攻打北遼的心思。咱們便是北遼的頭號功臣。再怎麼著，也得給一片草原讓咱們休養生息吧！否則以後誰願意為大遼效力？」

「那老夫便尋機殺了你。」

他們一路悄然摸過去。

是狼狽沖了進來。

那個首領衝過來，舉刀喊道：「殺楊狗！」

「只需殺了楊玄，北疆大亂，長安會大軍出擊，北疆的好日子，該結束了。北遼此刻虛弱無比，舍古人足夠他們喝一壺的，兩邊自顧不暇之際，我鎮南部順勢崛起，掌控草原，攻打陳州，潭州……這是雄主的基業！」

……

「我看看，一二三……少了兩個，不過也夠了！」

當牙掀開帳篷，走了進hetubook.com.com去。

「未曾，不過當初舍古部那位三太子曾路過鎮南部，與老夫一席話，令老夫欽佩不已！老夫覺著，此人未來不可限量！」

一隊隊人馬集結。

楊玄坐在席子上，拿出一卷書，隨即翻看，淡淡道：「裴儉！」

當初滅三大部，留下了他們，這是我給他們的恩情。這些年讓他們在草原上休養生息，過上了幸福的日子，這也是我的恩情。

攀上高枝的馬河今日對他頗為冷漠，這讓謝暢心中不滿之極。

「所以，你寧可做舍古人的狗？」

他的身體一僵。

夜深。

當牙微微欠身，「三大部覆滅開始，老夫就有一個念頭，草原勇士何時才能做自己的主人，而不是為別人做狗！」

那些勇士們眼中閃爍著利芒，有些迫不及待了。

「你蠱惑了他們！」

外面突然爆發一聲喊。

楊玄看著跪下的首領，說道：「許多事，不能錯，錯一次，便不能回頭！」

「看的真切，那些人叫喊著，小人親眼看到一刀梟首，還有箭雨射殺……」

當牙的眼睛在昏暗中閃著光，「可這一切，需要可汗的配合！」

「其實我是個好人！」

「亂了！」

「難道他還能比得過主人？」辛無忌覺得當牙是瘋了！

幾個黑影撲向了張栩。

沈長河說道：「若此事為真，他們背叛了楊玄，北疆再無他們的生路，如此，可驅趕他們去攻打北疆，直至耗盡！」

「領命！」

姜鶴兒搖頭，「國公對他們夠仁慈了。再說了，咱們北疆軍能攻城，他們為何不能？」

謝暢嘆息，再看了馬河一眼，眼中有些冷意。

「對！」

沈長河也在看著，「等斥候回來，若只是熱鬧，那就看著。」

鎮南部的營地中，一個個首領出了自己的帳篷，聚集在一起。

大軍雲集，不說進攻，擋住北疆軍還是有把握的。

下面站著兩排文武官員。

「故作混亂，引城中出擊！」

「你何時開始觀察這些？」辛無忌問道。ｈｔtps://m•heｔuｂooｋ.com•cｏm

大帳四面被亂刀劃破，幾個黑影沖了進來。

「那你也是狗！」

長槍林立！

「我一直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留著鎮南部並非我意。不過時勢使然。

「斥候回來了。」

若是能殺了他……

一隊隊騎兵從三面衝殺過來。

辛無忌眼中閃過厲色，「他們來了？」

「他們進去了！」

「殺了楊狗，老夫便是北遼的座上賓！」

城門悄然打開了些，在接到書信后，沈長河就令人悄然把堵住城門的雜物挪開。

十余好手上了城頭，為首的說道：「北疆軍大營內殺的人頭滾滾，營中亂做一團！」

……

謝暢興奮的回頭喊道：「快！」

「若是主人一直不肯調動我鎮南部呢？」

「舍古人？」

「不是不能，只是他們覺著和咱們不是一路人。不是一路人，誰會為你賣命？」赫連燕說道。

轟！

謝暢點頭，「一群野狗罷了，死光了最好！」

謝暢笑道：「是啊！不過，可令騎兵準備。」

大營中熱鬧非凡。

「曹穎！」

八千余騎兵悄然出城。

今晚他可算是玩爽了。

……

「是！老夫一直在等待時機。」

……

「若是事成，那便出擊！」

「殺！」

謝暢打馬而去，聲音被夜風吹了過來。

首領愕然看著楊玄，跌跌撞撞的退後，重重倒下。

大帳的帘子被掀開，烏達最先出來，提著帘子。

數十頭領緩緩回身。

「殺啊！」

「進來！」

「沒錯！」當牙側耳，「聽！」

謝暢上馬拱手，「下官去了！」

當牙說道：「晚些，老夫去解決辛無忌，你等隨即動手！」

頭領們默然。

那些首領在哀求，更多的人在反抗！

那些首領沖在最前面……他們不乏勇氣，只是長久的富貴腐蝕了意志。他們的骨子裡流淌著的是殺戮的基因，但卻在楊玄的壓制下變成了綿羊。

說著，他就沖了過去。

「三長兩短！」

「動手！」

謝暢說道：「就怕有詐。」

「殺啊和_圖_書！」

辛無忌譏誚的道：「甚至你當牙這些年的謀划都在主人的眼中，此次順勢讓你謀反，解決了鎮南部這個難題，真妙啊！」

叛軍咆哮著。

楊玄在北疆軍民心中威望極高，近乎于神靈。

「聽，這便是楊狗倒台的聲音。知曉嗎？老夫早就令部族中幾個勇士潛入了過來，就算楊狗躲在帳篷中，也難逃一死！」

他低頭看著辛無忌，「你本有機會，可卻甘願做他的狗！既然你不肯，那麼，老夫便來做這個可汗！」

楊玄緩緩走出來。

「聽！」

裴儉心中佩服，拱手告退。

「你二人領軍潛伏于大營外兩側，敵軍突襲，伏擊之！」

外面不知是什麼東西倒塌了，聲勢驚人。

那些頭領罵罵咧咧的回頭，然後，身體僵住了。

「大晚上不睡覺，玩謀反！」

噗噗噗！

大帳內，張栩閉上眼，突然喝道：「滾出來！」

氣氛越發的火熱了。

……

……

叛軍千餘人衝到了大帳外圍，突然止步。

「那麼，你來試試！」

大帳內，當牙在咆哮，「聽，那些喊殺聲！看，那些火光在衝天而起。城中的謝暢不是蠢貨，他會出擊，會剿滅了楊狗，哈哈哈哈！」

所有人都覺得心跳加速，彷彿下一刻大帳內就會走出一頭猛虎，吞噬了自己！

大營中呼嚕聲此起彼伏。

今日基因復甦，首領們彷彿回到了帶著勇士們馬踏中原的日子，有人甚至熱淚盈眶。

他指指那些頭領，「都來了？」

就在叛軍兩側，數千將士沉默站著。

「是！」

楊玄驅使鎮南部攻城，這是在消耗他們。那些頭領不是傻子，也察覺到了楊玄的心思，於是便懈怠了。可敢死營來了，鎮南部便成了無用的累贅。他們不動，楊玄便要動他們！」

楊玄抬頭，「和我弄這個，當牙以為他是誰？」

他忌憚楊玄的手段，故而寧可無功，也要無過。

「嗬嗬嗬！」當牙笑的得意，「老夫殺了你，帶著勇士們去投奔舍古人，豈不快哉！」

「不！」

「和*圖*書是！」

火把不斷被點燃。

二人相對一笑。

「打起來！」

謝暢看了他一眼，「此次楊玄攻打潭州，若是成功，鎮南部再無利用價值，相反，桀驁不馴的牧人們會成為北疆的一個隱患，就如同當下的舍古人和大遼之間一般。

箭雨覆蓋過來，接著有人喊道：「閃開！」

外面喊殺聲震天。

「轟！」

楊玄走向了北方，遠方是潭州城。

「好！」

「也有賣命的！」楊玄說道：「逼著他們賣命。不過我這人不喜強迫人。故而令敢死營隨後趕到。」

「赫連榮！」

沈長河心動了，看著謝暢，「騎兵盡數集結！」

「嗬嗬嗬！」當牙滿面紅光，「敢死營的到來，只是楊狗怕死罷了。那林駿乃是名將，他並無把握。」

「在！」

辛無忌坐在席子上，腰間佩刀，目光炯炯的看著他，「你來了。」

楊玄的大帳就在大營最中間的位置。

他高舉雙手，仰頭道：「老夫蟄伏多年，今日終於看到了曙光！」

「你的野心之大，倒是出乎了本汗的預料！」辛無忌搖頭，「那麼隨後呢？」

「殺啊！」

「鎮南部昨日攻打的懶散，老夫親眼看到辛無忌殺了幾個頭領，看來，鎮南部的人心散了。」

……

他們衝著楊玄的大帳狂奔而去。

此次前來，令鎮南部攻城，便是收取這些恩情，有來有往，可錯了？」

「領命！」

大帳內，當牙微笑道：「勇士們正在突襲楊玄的大帳。大營對外的防禦無懈可擊，可對內，說實話，一直是不設防。」

刀網再現！

站在最前方的，乃是大將裴儉。

數十頭領咆哮。

「放箭！」

大帳外，一個首領跪下，「小人有罪，小人願意獻上妻女侍奉主人，只求免死！」

……

大營中，騰起十余處火頭。

「殺楊狗！」

「部族，當滅！」沈長河想到了舍古部，若是沒有舍古部作亂，大遼何至於此？

可沒人動。

王老二興高采烈的帶著人在縱火。

「當然比不過，不過，那些是草原人，而楊https://m.hetubook.com.com狗，卻是大唐人。」當牙舔舔嘴唇，「楊狗信奉的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老夫也是如此。」

當牙突然笑道：「差不多了。」

左側，王老二喊道：「再多點些火頭！把我的帳篷點了！」

韓紀喊道：「盡數殺了！」

當牙到了辛無忌帳篷外，盤算著時辰差不多了，就輕聲道：「可汗！」

「詐，難說！」沈長河再看了一眼書信，「今夜，看熱鬧就是了。」

辛無忌好像沒睡。

「人頭滾滾？」沈長河問道：「可看的真切？」

一個頭領回身，罵道：「為何不動？」

馬河說道：「就怕有詐，還是再看看為好。」

「二哥，為何點你的？」

「主人既然打算用我鎮南部攻城，那為何令敢死營前來？你這個蠢貨，這分明就是做好了你等叛亂的準備！」

城頭，謝暢極目遠眺，「看，那裡又多了一個火堆。沈先生，該出擊了。」

裴儉出班。

一個首領問道：「事後潭州軍會如何處置咱們？」

「是啊！」

呲呲呲！

「殺進去！」

「殺了他！」另一個首領咆哮道：「他就幾個人，殺了他，咱們依舊能贏！」

外面傳來了王老二興高采烈的聲音，「誰在裏面，把他們趕出來！」

「我那帳篷用了許久，想換，國公老是說什麼咱們要做表率，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燒了！」

慘嚎聲中，王老二從劃破的縫隙中探頭進來看了一眼，回身道：「沒玩的了，繼續鬧騰！」

「做赫連春的狗，雖說委屈，可好歹自由。可做了楊玄的狗，萬般不由人。」當牙說道：「當年我們的祖先也曾衝進中原砍殺，也曾做過他們的主人。多年後，可汗，你卻帶著我們做了他們的狗！老夫，不服！」

「在！」

「何時？」當牙微微抬頭回想著，「好像是……那一年，老夫跟著可汗去收攏三大部散落在草原上的部族，半路遇到了楊玄率領的大軍。大旗飄揚，氣勢非凡，那一刻，老夫便在想，為何自己不能成為這樣的人呢？」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