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

「北疆軍並無發現。」

那些將士跟隨方崇逃回汴京后，整個人都不好了，士氣低迷的令人不安。

「這金州城還怎麼守？」

秦王指著前方，「大軍，前行！孤，要看看韓壁可有這個膽略！」

「應當的！」為首的密諜森然道：「多年前咱們的兄弟在長安起運那批前朝藏寶，便是被秦王識破。那一次，是情人司成立以來損失最為慘重的一次。故而聽聞是對付秦王，統領便令我等出手。」

士氣大跌的守軍一時間手忙腳亂，連黃彰都被迫率領預備隊去增援。

「白跑一趟？這不符合韓壁的能力。」赫連榮也有些迷，「他此舉是為了什麼？」

城頭守軍死傷慘重，當發現有人裝死時，黃彰對常興說道：「明日，大概便是你我殉國的日子。」

韓紀蹙眉，陰謀論再度發動，「他並非愣頭青，在軍中浸淫多年，自然該知曉南周軍同等數目的人馬不敵我北疆軍的道理。可他卻依舊率軍來了。你說牽制，可他卻一觸即走，這牽制什麼？」

「不會！」

常興平靜的道：「這城，是守不住了。這人……看看那些將士，多少人因此泄了氣。老夫雖說不怎麼懂武事，可也知曉，韓相鼓搗了這麼一出增援，讓我金州城守軍士氣蕩然無存。」

……

王老二回來了。

有人不安的道：「北疆軍來了。」

「好！」

「此次一退，看似虎頭蛇尾，可卻能驕敵。」

這裏所謂的見血，指的不是看過人流血，而是親手和www.hetubook.com.com敵人廝殺過，甚至斬殺過敵人。

馮晨上馬。

常興是真的咬牙切齒的恨，「方相不靠譜，老夫心想，這韓相總會靠譜些吧？沒想到都是一丘之貉！罷了，老夫只求不辱祖宗。」

上次南周北伐韓壁是反對者，而且就算是不反對，也輪不到他領兵出征。

烏壓壓都是他的麾下。

這等遭遇戰沒有道理可講，什麼拉開陣勢慢慢開打，還能藏著預備隊及時增援……

守軍木然。

看著幾個男子的傲然，馮晨知曉，這幾個男子必然是情人司最為出色的密諜。

比如說剿匪，或是平息民亂。這等廝殺把握較大，可以從容練兵。

韓壁麾下大軍中，所謂的悍卒老卒，大多隻參加過鎮壓民亂的廝殺。極少數是上次跟隨方崇戰敗的將士。

秦王的大旗出現，就能當一萬大軍。

而身後，秦王率主力也及時趕到。

軍中擴軍的方式說來也簡單，便是以悍卒老卒為核心編組，比如說十人中安排一個老卒帶隊，或是百人中有幾個悍卒帶隊。

「韓相這撤的也太快了吧！老子第一次去青樓都沒他快！」

「韓壁果然沒這個膽子！」姜鶴兒很是歡喜，「當初我跟著師父遊走江湖時，曾聽聞過韓壁的事迹，說什麼飛將軍，若非擔心陛下猜忌，早就率大軍北征了。今日看啊！名不符實！」

韓壁面臨選擇。

「南邊有數千騎兵在逼近金州城。」

「依次護衛。」韓壁在看和*圖*書著對面的中軍大旗。

那時，他再率大軍掩殺過去。

裴儉剛想下令追殺，韓壁來了。

可看看那些武將的模樣，沒一個自信的。

他用那等堅定的語氣說道。

兩軍止步，遙遙相對。

幕僚說道：「只需穩住，便有希望。」

有人親切的問道：「來了？」

大周如何？

喊話的是王老二。

一支騎兵悄然出現在了北疆軍側后十余里。

城頭一片死寂。

「徐徐而退！」

「是沒有。」幕僚說道。

廝殺，五萬對四萬。

這是最靠譜的答案。

韓壁看著那面大旗，突然微笑，「聽聞秦王三十不到，能在三十之前赤手空拳打下這等基業的，史冊中好像並沒有吧！」

按照人數來說，北疆軍遜色一籌。

「孤上次出使南周見過韓壁，很是威嚴的一個人。且和那些文官不同，此人對武人的態度不錯。」

馮晨對幾個男子頷首，「情人司的密諜果然了得，辛苦了。」

一路向北疆軍大營摸去。

韓壁在馬背上回頭看了一眼。

「說實話，就算是面對石忠唐，老夫也不會有半分懼意。可直面這位秦王時，便會不由自主的想著他這些年征伐的戰績。」

第二日，北疆軍攻打的越發急切了。

大軍後撤，韓壁駐馬北望，從容的道：「至於金州守軍，常興是個有節操的，黃彰更是如此，只需堅守一兩日，等那一萬騎兵從北疆軍側后突然發動……」

「孤在此，韓壁卻不動！」

「老夫琢磨過秦王此人，也為此準和圖書備了些與他交手的謀划，可想來想去，我大周將士卻不及北疆軍強悍，如此，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要想取勝，唯有出奇兵。」

如此，以老帶新，經過幾次廝殺后，這支軍隊自然就蛻變成型了。

「可他出兵之後，最多還能堅守兩日！」

秦王說道：「此人不是那等紙上談兵的蠢貨，他敢率軍前來，必然有所依仗，或是有目的。」

一萬騎兵出山。

就看到前方突兀的出現了一片黑影。

很快，消息就來了。

他沒說撤，而是退。

當日，北疆軍最後一個撤離的悍卒輕蔑的衝著守軍說道：「明日，跪下叫耶耶！」

此次若非北疆軍大軍壓境，局勢危急，韓壁還得蹲在汴京啃老米飯。

可若是和北疆軍展開決戰……

「輜重需要看守，糧道也得有人馬護著。」

這是信心盡喪的標誌。

周圍的將士有些緊張。

「若是那些人馬去了金州城，江存中領軍徐徐而退即可。我軍的主力不遠，敵軍想包圍他也難。如此，金州城看似保住了，可那些人馬進了金州城，隨後殿下領軍回師……依舊是瓮中捉鱉的格局。韓壁，不會這麼蠢！」

他們躲在山中，直至幾個穿著古怪衣裳，在暮色下幾乎無法發現的男子進來。

回過頭……

武將們呼吸急促。

就是一場混戰。

但一般這等以老帶新的廝殺多是小規模起步。

對面，秦王的眼力不錯，努力看去，依舊看不清對面大旗下的人。

是廝殺還是什麼？

秦王指指金州城方向https://www.hetubook.com.com，「別忘了，韓壁麾下少了差不多兩萬人馬。哪去了？給孤，查！」

南周軍前鋒自信滿滿的出擊，卻被兇悍的對手打的滿地找牙。

「少了一兩萬！」

不是韓壁不想大規模抽調那些參加過北征的將士，而是不能。

這一路就是依靠著這幾個密諜，一萬騎兵才能悄然遁入這片山中。

……

「穎水防線嘛！」韓壁譏誚的道：「汴京城中，從帝王到百姓都很樂觀，覺著退一萬步，也有穎水阻攔北疆軍。可他們也不想想，難道北疆軍沒有工匠？打造木橋很難？」

這是一次連環套式的謀划，堪稱是精彩。

「北疆軍來了。」

「韓壁這次出擊有些不智啊！」

馮晨率軍距離北疆軍大營五里。

「除非……」赫連榮摸摸光頭，「除非他覺著自己能擊敗殿下！」

白天馮晨不敢出去，直至深夜……

「殿下，對面五萬餘人馬。」

「韓相！」

丑時末。

夏風帶著熱浪席捲過大軍。

再往前必然會被北疆軍的暗哨發現。

北疆軍四萬余，對面五萬余。

領軍將領馮晨歡喜的道：「韓相籌謀多時，今夜，當令北疆軍喪膽！」

北遼，龐然大物也！

「出發！」

南周軍的騎兵上前，掩護步卒撤離。

韓壁舉起手。

這樣的軍士拉進軍中，只會拖後腿，影響士氣。

南周軍交替掩護著，漸漸離開北疆軍的視線。

他若是退卻，士氣受損是必然。

這叫做見血。

韓壁自殺式的大舉進攻不但掩護了那一萬騎潛入北疆軍側m•ｈetubook.ｃｏm•ｃoｍ后，更是令北疆軍上下有些飄飄然。

韓紀說道：「那些人去了金州？如此，江存中那邊就得小心了。」

和大唐不同，南周近些年堪稱是風調雨順，國中除去流民叛亂之外，再無戰事。

沒這回事。

「這是牽制。」裴儉說道：「還有萬餘人馬哪去了？」

按照祖宗成法，他這等大將重臣一輩子都得蹲在汴京，沒事兒別出遠門。

故而南周軍中悍卒不多，都是將領們的寶貝。

「秦王回來了。」

可一邊是百戰勇士，一邊是大多沒見過血的將士。

這樣的軍士再磨礪一番，若是不死，便是悍卒。

「老夫……準備好了。」常興平靜的道。

支撐了半個時辰后，南周主將果斷下令撤離。

北疆軍士氣大振，順勢發起更為猛烈的攻勢。

楊略難得在軍議時開口，眾人紛紛看向他。

「知州，韓相儘力了。」黃彰為韓壁辯解，「若是韓相不出兵，咱們最多能堅守五日到七日。」

「給汴京交代？」有人把陰謀論延伸到了南周朝堂上。

「都是坐井觀天！」韓壁難得的譏諷皇帝。

……

南周軍的經驗……

但也倒在了秦王的馬蹄之下。

「下次！」

見血和沒見過血，壓根就不同。

這是速成法。

對面衝出來一騎，喊道：「老韓，殿下問你……要不，回頭一起飲酒？」

殿後的騎兵把這番話轉告給了韓壁。

回頭看了一眼。

這等時候考驗的是將士的素質和經驗。

當初靠著北遼續命的大周，如今成了孤兒。

大軍回歸。

直至方崇領軍北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