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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之間交手，看似平常，可若是有人一步走錯，那便是萬劫不復。」

命令下達，裴儉等人琢磨了一番。

馮晨記得韓壁說到這裏時，便站了起來，平靜的道：「老夫的身後便是穎水，穎水之後便是汴京。除非大勝，否則老夫，不過穎水！」

韓壁開口，苦澀的道：「告知陛下，臣，無能，初戰……失利！」

韓壁的身體在黑暗中僵著。

「他沒法不急切。」赫連榮當年是潭州刺史，也算是主持一方攻伐的重臣，更精通武事，「我軍圍城攻打，韓壁率軍在外牽制。可他能如何牽制？小股人馬偷襲無濟於事。大軍掩殺他不敢。且殿下圍點打援的手段出神入化，玩這個，他不是對手。此次為了掩護那一萬騎繞到咱們身後，他的動作之大……由此可見他對殿下的忌憚。」

幕僚說道：「北疆軍一旦敗北，秦王唯一的選擇便是回歸關中。關中那些大族豪強可不是善茬，得知他戰敗，定然會蠢蠢欲動。此後，秦王的麻煩會多不勝數。」

……

看著就是百余騎的樣子。

阿梁昏昏欲睡。

「殺！」

說完秦王進去，嘴裏哼著歌，好像是什麼……

「對了，我叫王老二！」

北疆軍南下以來，堪稱是勢如破竹，可汴京哪些蠢貨……這是韓壁的原話：「汴京那些蠢貨就如同是兔子，聽到點風吹草動便嚇的魂不附體，第一件事便想著逃跑。」

長槍如林。

他睜開眼睛，帳篷里黑麻麻的。

帝王將會成為孤家寡人。

「亂了。」裴儉搖頭，覺得這一戰打的太輕鬆了，ｈｔｔps://wｗw.ｈｅｔｕbook.ｃom•cｏm「出擊！」

韓紀撫須贊道：「殿下判斷敵軍必然會行險一擊，果然如此。」

「後面難道還有人馬？」韓紀一想不對，「不可能，韓壁七萬大軍，就消失了萬餘人，這裏就對上了。」

這是昨日汴京使者帶來的話。

若是沒有韓壁那番話，馮晨會下意識的選擇撤離。

數騎疾馳而來。

各種骨折的聲音令人膽寒。

「我去！」

這聲悲壯的呼喊告知了韓紀答案。

還有數千騎趕到了金州城附近牽制北疆軍。

電光石火間，馮晨喊道：「突擊！」

大周，自然也就成了風雨飄搖中的破屋子，秦王隨意一腳就能踹倒。

韓壁說這些，是在告知麾下將領：此戰，關乎大周生死存亡，當傾盡全力。

馮晨這才知曉，原來，這一切都是假象。

黑夜中無法分辨對方的身份，但這邊以為是馮晨的人，喜氣洋洋的道，「韓相在此！」

不知過了多久，前方黑暗中傳來了馬蹄聲。

「帝王在他們的眼中，什麼都不是。」

「八匹馬啊！」

「是！」

聽到父親的聲音，他心中一松，撐著身體坐起來，揉揉眼睛，「阿耶，外面是鬧什麼呢？」

可一旦撤離，在黑暗中，這一萬騎最終能逃脫的不會超過三千。

阿梁躺下。

馮晨知曉自己肩頭的擔子有多重。

「沒事，幾隻地老鼠來回折騰，這不，那些將士在打老鼠。」李玄輕聲道：「為父在此，睡吧！」

有心算無心，韓壁為了他能突襲成功，冒險全軍壓上。

那hetubook.com.com邊成功，這邊就掩殺過去。

「醒了？」

「韓相，下官，去了！」

韓壁赴死的決心激勵著馮晨等人。

這就是個坑！

「而咱們，坐山觀虎鬥就是了。如此，大周可得五十年太平！」

但此刻他的心中充斥著悲憤，以及一種悲壯。

勝，帝王威嚴將會空前強大。

「韓壁用兵老道，殿下很難一舉擊潰他。兩邊從一開始便在琢磨彼此的心思。

一波波弩箭洗劫著那些一心赴死的敵人，接著，一排排步卒把長槍平放。

既然被發現了，那麼，就殉國吧！

「可是韓相？」有人在衝著這邊喊。

敗……

老賊乾咳一聲，「論夜裡出手，誰能比得過老夫？」

偷襲被發現，而且對手有準備，在這個時候你能幹什麼？

按照他和馮晨的預定，今夜丑時末便是突襲的時機。

他回頭對麾下官員將領笑道：「馮晨不負眾望，只等那邊開始潰逃，咱們便出擊。一戰，定下勝負。」

唯有快，才能給敵軍陣列最大的衝擊。

「殺！」

韓壁心中振奮，「速速再去打探。」

「哦！」

講完這個故事，秦王出了帳篷。

馮晨當時不解，韓壁分析道：「此次陛下壓制住了他們，不是他們懼怕了陛下，而是他們覺得戰局還有希望。當大勢一落千丈時……」

「人的名，樹的影。」韓紀笑道：「希望今夜他還能睡得著。」

笑容在韓壁等人的臉上僵住了。

韓壁當時眸色深邃，眼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悲哀和譏誚之意。

「我去！」王老二躍躍欲試。

二人爭和圖書執不下。

耳邊，是父親的輕柔聲音。

「韓壁必然在等候這邊的消息，一旦發現咱們大亂，就會攔截。」韓紀說道：「殿下的意思便是派人去告知他。」

對面的的大營中，裴儉也有些錯愕，「竟然不撤？」

「再快些！」

有人尖叫道，接著這人就飛了出去。

若是戰局繼續不利，乃至於大敗，韓壁的判斷是：皇帝會壓不住那群吸血蟲。

那眼神，看著就像是狼般的，會閃光。

對面黑影喊道：「殿下令我來告知韓相，大晚上的，就別等了，趕緊回去睡覺。」

「……那些男子走到山壁前，一人喊道：『芝麻開門！』，山壁應聲而開。」

他帶著十余騎衝出了鐵蒺藜的範圍，出現在了北疆軍陣列前。

「地上有東西！」

馮晨絕望的看了一眼南方。

韓壁帶著麾下在等候消息。

前方，一個騎兵突然身體一矮，接著連人帶馬摔了出去。

外面有腳步聲。

這也是韓壁冒險發動襲擊的緣故。

一句話，人，可以走，但東西留下。

氣氛很是輕鬆。

號角聲中，兩側騎兵出擊。

「阿里巴巴躲在那裡，等強盜們走後，就走到山壁前，學著他們喊……」

直至遠方傳來了斥候的喊聲。

就等著馮晨來踩。

「六啊六！」

可眼前那片烏壓壓的黑影是什麼？

「殿下，北疆軍大營那邊有動靜了，燈火通明。」

這什麼歌？好生歡快……烏達對手下侍衛說道：「先前韓先生說，韓壁前日出擊便是為了掩護這些騎兵繞到咱們身後，本以為能一舉擊破咱們，沒想到早就被殿下識hetubook.com.com破了。韓壁，怕是要吐血了。」

可他們為何不退反進？

「老賊，你也就是打洞厲害。」王老二不服氣。

那個站在前面，親切問他：「來了？」的黑影是誰？

「殿下並非是想羞辱韓壁。」韓紀看著王老二消失在夜色中，微笑道。

「殿下！」外面傳來了裴儉的聲音，「敵軍萬余，除去數百騎之外，戰死五千余，俘獲四千余。」

馮晨發誓，今夜定然要把北疆軍的大營攪個七零八落。

「阿里巴巴學著喊，『芝麻開門。』那山壁果然裂開了一道門，裏面是個山洞。他走進去一看，山洞中全是金銀珠寶……」

「為了大周！」

烏達在外值守，低聲說了此戰的情況。

韓壁故作莽撞之態，掩護那一萬騎兵夜襲。殿下見招拆招，一步步摧毀敵軍信心……

馮晨喊道。

裴儉頭痛，「要不，你二人猜拳吧！」

只是維繫彼此利益的一種均勢。

「有趣的一件事。」赫連榮看看眾將。

撤！

你是要錢，還是要命。

「阿里，阿里巴巴……」

「太平那邊弄的鐵蒺藜就是好使啊！」老賊得意的道。

「殉國吧！」

「韓相，敗了！敗了！」

弩陣發威了。

而此戰的勝負，將會決定大周朝中局勢。

人是很古怪的生物，錢財明明是身外之物，明明那些高官權貴去到別的地方，依舊有法子撈錢，可他們在禁令之下大多選擇了留下。

汴京那邊的使者一個接著一個趕來，看著很是和氣，可那些話卻一次比一次激烈。

黑影們掉頭就跑。

「放箭！」

……

——朕翹首以盼！

今夜ｈｔｔｐs://m.ｈeｔｕｂｏｏｋ.com•com，便是他的回答。

赫連榮嘆道：「用兵之道啊！當真是如琢磨人心。韓壁也是箇中好手，可卻有汴京掣肘，帶著七萬大軍進退兩難。殿下不動如山，從容應對。二者相比，韓壁終究太過急切了。」

阿梁的吧嗒一下嘴，沉沉睡去。

風中傳來了王老二的嘀咕，「老賊說什麼賊過留名，雁過留聲。非得要我報個名。」

這一次年胥很給力，徑直攔下了那些逃跑的車隊。

為了那些死物，他們願意與大周一起赴險。

若是讓那群高官權貴跑了，整個南周也就離崩潰不遠了。

戰馬一匹匹的摔倒，那些南周騎兵想勒住戰馬，可身後是同袍，一旦戰馬停住，就會造成混亂……

一匹接著一匹的戰馬摔倒。

韓壁知曉，此時的汴京定然是暗流涌動，皇帝這是有些壓不住了，就期待著自己能在這邊取得進展，好安撫那些高官權貴。

「好！」

看似和氣，實則是在催促。

王老二歡呼一聲，帶著百余騎出發了。

「從前，西域有個男子叫做阿里巴巴，阿里巴巴有個親兄長，親兄長因為繼承了丈人的財富，成為了富人，而阿里巴巴卻很是貧困……」

秦王吩咐道：「讓人去告知韓壁，讓他別等了。」

周圍一片死寂。

汴京的局勢暫時壓住了，但卻暗流涌動。

「他能否睡著貧僧不知，不過，殿下定然會睡的極好。」

阿梁被吵醒了。

「知道了。」

在此之前，君臣父子，其樂融融。臣子忠心耿耿，帝王威嚴。

步卒嚴陣以待，鐵蒺藜阻截，騎兵包抄……

一切的一切……馮晨覺得再無瑕疵。

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