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鬢髮有些散亂的柳煙墨眯了眯眼，看不清門口僵硬的身影：「小玉？」

房間簡簡單單，倒不像是女子的閨房，只是空氣中的香味算是個特徵，顧懷的視線慢慢掃過書桌和衣櫃，然後落到了角落的一張床上。

不過想一想柳煙墨那努力眯著眼睛想看清東西的可愛模樣……顧懷笑了笑，覺得這種可能性應該不大。

他回過身敲響了另一扇房門。

顧懷愣了愣：「還……不夠明顯嗎？」

內里空間不大，看起來應該是個小小的會客廳和廚房，一眼就能看清楚，沒有人在。

彷彿是因為門被打開，春風吹得急了些，床上白色春被下的不明物體動了動，然後輕輕「嚶嚀」一聲伸了個懶腰，慢慢坐了起來。

掀開幕布，昏暗中能看見幾個梳妝台，旁邊的架子上掛著戲服，大白天的不開戲，後台也沒什麼人，見到有生人來了後台，倒是有兩個夥計上來阻攔，不過聽顧懷說了來意，又看到hetubook.com.com小玉朝這邊點了點頭，他們才放了顧懷過去。

還有每天起床后小環來換藥都免不了的掛著眼淚嘮叨埋怨……

還沒起？這都日上三竿了，懶到這種程度？

公務多了，自然也就沒時間休息或者鍛煉身體修習馬三寶給的那本心法，當然看也是不太能看懂的，實在是太過玄學，顧懷現在也就每天早上打坐一會兒，試著靜靜心，卻怎麼都抓不到要領。

大部分男人都是以貌取人的，這個是真沒辦法。

木樓的一面已經爬滿了青藤，一扇小窗開著，挑了竹竿晾曬著幾件衣物，只是沒見人影，顧懷皺了皺眉，走到小樓前敲起了門，卻一直沒人應。

雖然名義上是勾欄的半個東家，但守門的依然還是把顧懷當成了普通客人，想來顧懷也有些心大，錢送了故事給了，也沒個契約什麼的，更是沒和勾欄里的夥計們正式見個面，如果哪一天柳煙墨翻了htｔｐs://m.ｈｅｔｕbｏok•ｃｏｍ.cｏm臉，血本無歸也不是沒有可能。

穿過後台，從一個小門出去，是片有些荒涼的小院子，這裏原本應該是一大片空地，只是因為勾欄落在了前面，才在街巷之間隔出了這麼片小天地，院子的盡頭是座小樓，通體的木質結構，看起來有些陳舊，不過還算不上年久失修，反而有股子歲月沉澱的味道。

樓梯盡頭是個狹窄的走道，兩邊各開了扇門，其中一扇是開著的，顧懷走過去看了看，房間有些凌亂，床上還散落著幾件貼身衣物，掛著的衣服倒像是小玉常穿的，看起來是小玉的房間。

不過王府的藥效果確實很好，恢復的速度也比顧懷一開始預想得快，雖然拆開繃帶換藥的時候右手還是紅得難看，但至少是可以做一些基本動作了……這比一開始顧懷設想得要好很多，他本來以為這隻手是要廢掉的。

剛一進門就看到柳煙墨的丫鬟小玉兩手插腰正在訓話，www.hetubook.com.com對面幾個怯生生的小姑娘估計是勾欄最近才招進來的，拿著自家小姐的桂花糕和顧懷做生意的小丫鬟現在看起來倒是挺威風，聽起來是在訓幾個小姑娘打掃的時候看戲看入了迷。

顧懷默默關上了門，心想小玉這姑娘未免也太大大咧咧了點。

床上好像還有個不明物體。

顧懷皺了皺眉頭：「今天來是想問問……」

他輕輕一推，門「吱呀」一聲開了：「柳姑娘？」

門沒上鎖，推開后先看到的就是那扇小窗，正對著的是書桌，上面散著一些紙稿，幸好有鎮紙押著，春風吹拂的時候只能掀起些紙角。

時候尚早，勾欄門口的人不多，好像又回到了之前顧懷第一次進勾欄時的模樣，不過想想倒也合理……故事講的次數多了總會失去新鮮感，如果街頭巷尾人人都知道故事的發展和結局，那再進勾欄無非就是看伶人們的表演了。

沒有人應。

小玉吐了吐舌頭：「小姐在後院呢hetubook.com.com，可能還沒起床。」

距離上次和勾欄談定生意，約好第二天來講故事已經過了幾天，隔了這麼久，顧懷總算是想起了這檔子事，放下了秘諜司那邊的事情，準備把故事再講一講。

話還沒說完的顧懷只能站在原地乾瞪眼，不時有夥計奇怪地往這邊看上一眼，他搖了搖頭，徑直走向舞台後面。

嗯……紫色。

擺擺手打發開幾個小姑娘，小玉還沒想清楚怎麼摔跤會摔成這樣，聽完這話臉上也露出愁容：「是啊……到了晚上都沒什麼人了，大家前兩天還挺開心，最近都打不起精神了……」

這幾天顧懷都沒有再去秘諜司，一是沒必要，二是大部分諜子現在應該是看他很不順眼，也懶得去玩示威拉攏那一套，春分倒是每天都會來鋪子幾趟，顧懷對秘諜司改造的命令也還算能傳達下去。

春風拂過，門被再次關上。

難道他是來聽戲的？

這也算是上有所好下必效之？沒想到自己居然也成了個大人物……和圖書

「呀，顧公子！」小玉瞥見了顧懷身影，臉上露出些驚喜，然後慢慢變成疑惑，「公子這是……怎麼了？」

她突然想到了什麼：「公子是來找小姐的嗎？」

不過讓顧懷哭笑不得的是隨手取了個代號……其他人倒是有樣學樣，現在還管著情報的十來個人都用節氣名當代號，偶爾顧懷掃一眼冊子還以為自己在看黃曆。

春被滑落，露出外披的絲織睡袍，鴛鴦戲水的淺紫肚兜也跟著露了出來，隆起的弧度很大，手臂動作之間，露出的春光好像比窗外還要明亮。

一旁突然有人叫小玉的名字，她匆匆應了聲，一邊風風火火趕過去一邊回頭說道：「公子去後院找吧，就在小樓二樓，我先去忙了啊！」

一道木梯通向二樓，顧懷想了想，又叫了一聲，見還是沒人出來，便抬步上了樓梯，木頭的吱呀聲聽起來倒是很有韻律，就是挺讓人擔心會不會下一階就會被踩斷。

「走路摔了一跤，」顧懷左右打量著，「客人少了很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