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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大明一贅婿

作者:東有扶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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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當時只道是尋常

第一百六十一章 當時只道是尋常

快了,快了……北平的這盤棋,已經到了收官階段,究竟是自己更勝一籌,還是燕王忍出個好結果,很快就能看明白了。
「是,下官帶著衙役上前理論,可您猜怎麼著?那些王府侍衛非但不讓開,還拔了刀子,說勾欄是王府的,衙門的人再敢往前一步,就要讓咱們見見血……大老爺,這燕王府實在太無法無天了!」
除非燕王的腦袋出了問題,想要魚死網破。
又是勾欄,張昺有些不耐煩,擺了擺手讓親信離開,片刻后又改了主意:「把那東西留下。」
眼神繼續轉移到詞句上,下一句是「蕭蕭黃葉閉疏窗。」
攤開四開的宣紙,橫平豎直的黑線劃分出了不同的區域,最上方四個大字「北平月報」細細一想就能明白是什麼意思,再往下首先映入眼帘的內容,居然是一首詩詞。
開篇首句……誰念西風獨自涼?
嗯……若忘掉這報紙的出處,忘掉那顧懷的身份,這麼一看,倒還算是上佳之作。
這個時代做官的條件限制得很死,要想做官,除了提把刀子出生入死砍人立軍功,那就只有讀書科舉,所以對於詩詞一道,幾乎所有的文官都涉獵頗深,張昺就是此中佼佼,雖然比起詩詞他更喜歡鑽研為官一道,但不妨礙他對於詩詞的興趣。
這麼看下來,這份報紙倒像是單純的文人交www.hetubook.com.com流了,如果每一期的水平都這般高,北平的文人士子們怕是要站起來歡呼的。
憑什麼?燕王都已經淪落到裝瘋避禍了,還敢在這件事上伸手?
果然還是有燕王府的影子……就像一雙無形的大手在後面推動著什麼,張昺可沒忘記當時是誰保下的這顧懷。
那些日子越平凡,在失去的時候就越是覺得珍貴和遺憾。
張昺搖了搖頭,看向了最後一句。
一旦這些話傳到金陵,豈不是給了朝廷動兵的理由?謹慎了半年多的朱棣怎麼會犯這麼愚蠢的錯?
有這樣一首詩寫在首頁,很難不讓人生出把這份報紙看下去的慾望。
「《論藩王鎮九邊的實際作用和政治意義》?!」
當時只道是尋常。
結合剛剛收到的消息,那個膽大包天的勾欄……
是了,一個勾欄,裡頭全是平民老百姓,怎麼敢說這樣的話?多半是王府授意……可燕王朱棣瘋了不成?這些話也就只能騙騙老百姓,真有點見識的,誰會信?
他怔了怔,一種莫名的情緒突然湧上了心頭。
當官想要出頭,和做人是不同的,儒家信奉中庸,但當官就得往上爬,而且是不擇手段地往上爬--燕王冤不冤和他有什麼關係?只要把這件事做成,他張昺從今以後就能在朝廷上站穩,而且在www.hetubook.com•com有生之年還能看看那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
不對勁。
他提起些精神,看了下去。
當時只道是尋常……
再看下去……「沉思往事立殘陽。
作為一個讀書人,宣紙入手的感覺再熟悉不過,幾乎是瞬間張昺就判斷出了這「報紙」所用的紙張質地,算得上是上佳。
他抓緊了薄薄的宣紙,嘴裏低聲喃喃,原本還覺得顧懷江郎才盡的嘲弄,此刻全部消失不見。
他指了指親信腋下夾著的一卷事物,親信愣了愣,才知道張昺說的是什麼:「大老爺,這是那勾欄外頭有人叫賣的東西,叫……對了,報紙!下官看這事物新奇,就買了一份……」
盛夏時分,寫蕭瑟秋景,終究失了韻味,匠氣還是重了些……張昺搖了搖頭,有些失望。
親信怔住了:「大老爺,就……不管了?」
親信領命轉身,張昺突然開口:「那是什麼?」
這位也是個大人物……當年剛來北平的時候還不是這麼個性子,銳氣逼人的他在北平文壇也是享有盛名的,親自下場為一個後輩的詩詞寫賞析,而且極盡溢美之詞……
所幸不是燕王府又想做什麼事情……勾欄那邊還能說是燕王朱棣犯了失心瘋發泄不滿,藉著這機會再激起一些北平藩地百姓們的同情之心,但這報紙應該是實打實的hetubook.com.com討好文人了。
但最近北平的氣氛越發古怪了……燕王瘋了的事情他是斷然不信的,也知道自己這個老對手打的什麼主意,無非就是以此來裹挾民心向朝廷施壓,但怪就怪在,對於民間甚囂塵上的傳言,燕王府不僅沒有出面做點什麼,而且在北平的錦衣衛還查到,這背後居然還隱隱有燕王府的影子。
但很快他臉上的志得意滿就消失不見,變成了實實在在的不可置信。
張昺微微一愣,立即看向了署名。
布政使司的後堂,張昺已經閉眼端坐有一段時間了。
果然,首句怨意便這般重,在北平的詩作風格中獨樹一幟……右下角果然是清晰的「顧懷」兩個字,那個曾經當著北平文人士子把他張昺和張茂典的臉踩在腳下的顧懷。
這哪裡是坐以待斃,討好文人?這分明是要把百姓和文人都拉到他朱棣的身邊!
不過要是結合朝廷那邊剛剛送來的消息一起想……
腳步聲讓張昺回過神,他看向走入後堂的親信:「怎麼樣?」
「先別管,」朝廷已經決定要動手了,何必在這些事情上節外生枝?張昺有些疲憊,「派人盯緊,勾欄裡頭說了什麼,全記下來,呈報一份給朝廷,此事就暫且放下。」
「王府侍衛?」張昺悚然一驚。
尤其是這麼一份出自勾欄的報紙上突然出現的詩詞……
和圖書一句未免太過點睛……之前所有的描寫和鋪墊,所有的情緒,都被這一句點得明明白白。
如此……堪稱絕句。
張昺微微收斂了情緒,翻過一頁,是一篇對這首念奴嬌的賞析,寫得入木三分,一看署名,居然是燕王府深居簡出的道衍和尚。
做官做久了,自然就會有感悟,在工部侍郎的位置上坐了這麼多年,冷眼旁觀洪武建文兩朝,張昺最大的心得,大概就是所謂天下,不過也是一局棋盤而已。
「大老爺,可了不得哇,聽說那勾欄又在說那些大逆不道的言語,下官帶著衙役趕過去,正想把那勾欄里的人來個人贓並獲,可那勾欄外面,站滿了王府侍衛!」
一個小小的勾欄,居然喪心病狂到說出「先帝傳位燕王,當今陛下是篡改遺詔」這樣的話來,而且更離譜的是,燕王府居然還敢出面把勾欄保下來。
張昺放下了戒心,有些意興闌珊的翻開了下一頁。
但自己背後站的是朝廷,自己怎麼可能會輸?朝廷送來的絕密密信上,清清楚楚寫明白了朱棣最後還能蹦躂的日子。
有些嘩眾取寵的味道了,這麼一份報紙,這麼一首不合時宜的詩詞,燕王府想做什麼現在還不太能看明白,但未免太過寒磣。
半年以來,他自認做的還算不錯,燕王被他盯得很死,甚至被逼得裝病不出;北平的官場被他清洗了一遍,和-圖-書許多忠於燕王的官吏將領要麼貶謫到了其他地方,要麼乾脆就倒向了朝廷;朝廷最擔心的燕王驍勇善戰的三護衛,也和朝廷的軍隊隔著軍營相望,乍看之下,燕王彷彿真成了瓮中之鱉,絲毫沒有反抗的餘力。
大棋盤套著小棋盤,坐在最上方的陛下握著棋子,對面或許是外憂內患,或許是天災人禍,而下面的官員百姓,也各自有一張小小的棋盤。
到北平已經半年,京官外放封疆大吏的新鮮感褪去,隨之而來的就是無休無止的煩心事。
他看著那篇文章的標題,終於明白了燕王打算做什麼。
張昺沉默片刻,擺了擺手:「下去吧。」
無所謂他的政見是不是傾向於要削藩……陛下需要這麼個人,官職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更是要有站出來的勇氣……他張昺有,而且大概是因為和方孝孺是同鄉的關係,這件事最終還是落到了他手裡。
被酒莫驚春睡重,賭書消得潑茶香。」
朝廷要削藩,需要有人做事,方孝孺那三人大概是爬得太快太高,未免有些眼高手低,所謂的旨意政策落到實處,終究還是要張昺這些人出來鎮場子。
浣溪沙……倒是常見的詞牌名。
是的,他覺得自己也是在下棋,在和燕王朱棣下棋。
只是相比起那讓顧懷在北平詩名遠揚的前兩首,還是差了太多。
張昺的眉頭皺得極深,實在是太不對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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