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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大明一贅婿

作者:東有扶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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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決策

第一百六十四章 決策

是下人買來的,張信這才想起,自己之前看了眼報紙,起了些興趣,便讓下人看見有叫賣就買回來,看來今日那勾欄是又出了一期。
不過這一切和北平都指揮使張信的關係不大,他是個當兵的,北平城裡的這些傳言,該張昺管不該他管,張昺都沒急,他有什麼好急的?
難以想象他背後的準備到底做了多少……
但毫無疑問,這樣的報紙,已經在北平徹徹底底打開了名頭。
張信愣住了:「為何?」
張信從來都是一個拿定主意就動手的人,更何況對面還有自己老娘的殷切目光,他一拂袍裾:
張信原本還在掙扎不定,此時倒是豁然開朗了。
張老夫人嘆了口氣:「兒子做了大官,當娘的就不該多加干涉,不過兒啊……聽娘一句話,那燕王你是抓不住的,莫要為此送了性命!」
「事不宜遲,兒這就去燕王府!」
張老夫人又開口了:「兒啊,娘老了,人越老就越想安穩,你現在當著高官,娘哪怕走了也是能含笑九泉的,但要是那燕王真做了天子,想起你在北平做的這些事情,要是秋後算賬怎麼辦?聽娘一句勸,不要冒險,求個安穩才是最穩妥的。」
但自己老娘說的話還是讓他悚然而驚……燕王的手已經伸得這般長了?連和尚hetubook.com.com都在為他站台說法?
如果坐在對面的是旁人,作為北平指揮使的張信肯定是不屑一顧的,什麼真龍之命?什麼必定御極?這世上哪兒有這樣的事情?
之所以能進入到削藩的漩渦里,更大的原因還是和齊泰的關係,忠君那種口號口頭上喊喊也就算了,張信不是那種私底下還滿心以為自己的一切都是陛下給的那種人。
你發工錢,我打工,無所謂忠君不忠君,就是這麼一檔子事情。
「沒什麼事,娘,」張信端正了顏色,但他在老娘面前從來沒什麼秘密,「想到了些關於燕王的事情。」
不……張信的人生里,「孝」一直是排在第一位的。
張信輕輕拿起報紙,跳過了詩詞賞析,直接翻到了後面,視線略微掃過標題,臉色就陰沉了些。
他站起身,親自去了佛堂,陪著老娘一起在蒲團上虔誠地下跪,做完早課,又扶著老娘坐到了餐桌旁。
從起床開始,他就一直在思考這個事情,思考到下人服侍他洗漱穿衣,早膳擺上了桌子,都還沒得出個結論來。
不過最關鍵的一點還是,他有可能贏嗎?
張信猶豫了一下,還是實話實說:「朝廷來了旨意,要兒即刻抓捕燕王,必要時……就地格殺。」
www.hetubook•com•com「娘常聽人說,燕王將來是要當皇帝的,必定會取得天下,他這樣的人,怎麼會死在北平呢?」
所以他很猶豫,該用怎樣的方式將燕王繩之以法?該不該去和張昺謝貴商討商討?這個北平的小圈子他一直融入不進去,但眼下好像也不是該保持距離的時候。
或多或少猜到過朝廷要動手,可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會這般快,快到不僅是燕王連自己都反應不過來。
報紙現在已經不限於在勾欄賣了,有些有頭腦的孩子總是去勾欄多買幾份,用個布袋裝著沿街叫賣甚至送到相熟的客人家裡,以此來多掙幾文錢,倒是落了個「報童」的稱呼,報紙本身賣得也不貴,一份幾文錢而已,對比起紙價,可以說完完全全是在做虧本買賣。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聽到了這些天北平甚囂塵上的傳言,自己的娘親本就信佛,偶爾會邀那些高僧入府講經,想必是從他們的嘴裏聽到了這種說法。
而且偏偏這些時日沒看見燕王爺出來犯瘋病了……所有人都說燕王爺好了,跟著先帝爺神遊太虛回來了哩,這不是鐵證是啥?應壽寺的和尚三清觀的道士都是這麼個說法。
一向孝順至極的張信有些疑惑,自己的老娘平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她怎麼會hetubook•com•com知道這樣的「天機」?
「是。」
從藩王制度的存在必要性,到朝廷削藩的種種不當,再引申到蒙元和帝國北邊邊境的衝突問題……
自己的老娘都這般說了,難道自己真的要忤逆娘親的意思?
封建迷信害死人啊……
張信點了點頭,沒有意外。
所以張信知道,自己可以對不起世上的任何一個人,卻一定不能對不起自己的老娘。
朝廷的密旨是昨天到的,字很少,旨意很明確,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朝廷突然一下子就做出了決斷,要立即逮捕燕王,但張信知道,當初齊泰和自己說的那一天,總算到了。
他在桌邊坐下,卻沒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我娘呢?」
張老夫人右手的佛珠停了下來:「你是朝廷大臣,自然該尊朝廷之命,為何心事重重?」
桌上是清淡的小菜,老娘的身子這些年有些差了,禮佛也沾不得葷腥,張信給老娘盛好粥,注意到了桌上的一卷報紙。
「因為兒不知道該怎麼做……」
所以府上下人之間的那些低語聲,他全當沒聽到。
當下他也顧不得語氣了:「娘是從哪兒聽來的?」
齊泰讓他來北平的用意,這份旨意點明讓他親自逮捕燕王朱棣的用意,他是看得明白的,心裏自然也存了些感激--但這份感激和_圖_書並不是衝著當今陛下去的--實際上他並不算陛下的親信。
此刻的他心神完全被另一件事佔據了。
膽大包天。
從六月中到現在,報紙也就一共出過三期,每一期都在北平的士子文人圈子裡掀起了巨大的反響,無論是那上頭精彩絕倫的詩句,還是在北平文人界享有盛名的大家們寫的文章,都深得士子們的喜愛,當然,最引人注目的,還是那後面褒貶時弊的幾篇文章。
「是關於削藩的?」
如果顧懷在這裏,怕是也會有些哭笑不得,自己無意中埋下的暗手,居然收到了這樣的效果,幾個被刀子逼得瞎扯的和尚,居然能讓北平都指揮使倒戈……也不知道金陵的那幾位知道了這件事情,會不會在御書房裡吐口血。
「北平百姓,甚至寺里的高僧都這麼說,肯定作不了假。」
七月初四,晴,大風。
父親去得早……自己能讀書識字,參軍爬到指揮使的位置,幾乎全是老娘一手拉扯大的,個中辛苦自然不必多言……待到自己功成名就,老娘也就吃起了齋念起了佛,用她的說法,是兒子當了統帥,手上免不了要沾些孽,她現在沒什麼能幫兒子的,也就只能一心禮佛替兒子攢些福報。
「兒啊……」張老夫人嘆了口氣,「昨天晚膳你就魂不守舍,今天更是明顯,當和_圖_書兒子的都瞞不住娘,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老百姓就吃這一套,什麼紫金之氣什麼紅光滿屋,一聽就是忽悠人的,但架不住老百姓沒讀過書,心中起了疑惑,自然就要傳,傳的人多了,這事還真就起了風波。
而且真要往深了論,他這個北平都指揮使,燕王要是不點頭象徵性地發一份親任的文書,朝廷還真不好把手伸進北平的駐軍里。
如此重大的決策,居然受一個如此可笑的理由和論據影響並最終做出,實在讓人覺得啼笑皆非。
果然又是關於燕王的……赤|裸裸地剖開了朝廷的意圖,而且又把之前連削五王的事情拿出來打朝廷的臉。
北平的氣氛越來越壓抑,巡邏的甲士越來越多,街上的百姓們彷彿說話的聲音都不自覺小了幾分,而在那些看不到的地方,也充斥著各種猜測和竊竊私語。
他站起身子:「兒明白了。」
太倉促了。
勾欄半個月的說書下來,原本一些在百姓心裏堅定不移的想法漸漸發生了改變,雖然大多數人還是覺得朝廷削藩沒有問題,燕王爺就該自縛請罪,但多多少少也有百姓會在某一刻突然想到,是不是燕王爺……真的有做天子的命?
大概是注意到了張信的臉色,對面的張老夫人放下了粥碗:「信兒,怎麼了?」
「老爺,老夫人在誦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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