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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大明一贅婿

作者:東有扶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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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七章 戰機

第三百三十七章 戰機

然而見此情況譚淵不驚反喜,他最怕的,就是盛庸完全不理會他,放任左翼戰場變得一片糜爛,也要死盯著燕軍的騎兵,而此刻后軍左軍既然對他形成了合圍,也就意味著南軍原本牢不可破的防禦出現了鬆動!接下來要做的,無非就是堅持下去,賭一把朱棣能找到打敗盛庸的方法。
燕軍出色的將領太多了,朱棣遠征漠北數次,三護衛里的將領都是在血肉橫飛的戰場里成長起來的,論資排輩輪不上譚淵,騎兵戰術譚淵也不適合,久而久之,譚淵就變成了專干臟活累活的將領,每次都帶著幾萬步卒頂在前頭,就像真定一戰死死立在戰場和中軍之間,未動一步,戰後一算手底下的人差不多死了個乾淨。
盛庸,看你現在怎麼選!
刀落,頭離。
當然,如果盛庸夠小心,這種變動是可能不會有破綻的,或者破綻出現的時間很短,但他如果面對的是一般將領也就罷了,可惜現在指揮燕軍的是朱棣。
果然,南軍后軍對左翼形成包夾,戰場陷入血肉橫飛的僵持廝殺后,燕軍的中軍騎兵和友軍步卒都動了。
身處敵陣,放眼望去全是南軍的長槍長矛,四面八方都有武器來襲,譚淵騎在馬上,才擋開一隻角度刁鑽直搗下盤的長矛,不知從哪兒射出來的一箭便結結實實地扎在了他的肩膀上。
朱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看著那幾萬步卒嘶吼著殺向了南軍的左翼,看著代表譚淵的將旗身先士卒,強行突入了南軍對顧成丘福的包圍圈,閉上了眼睛。
譚淵轉頭望去,來人正是南軍的后軍大將庄得,這個粗人帶著士卒形成合圍后,就不管不顧地和-圖-書揮舞雙刀殺向譚淵將旗,這一路不知砍翻了多少燕軍士卒,此時終於看到了譚淵身影,卻發現譚淵已經渾身是傷,不由失望透頂。
和張玉朱能這些自己親手帶起來的將領不同,譚淵是朝廷任命的右護衛指揮使,一開始更像是扎進燕王三護衛的釘子,這麼多年仗打下來,譚淵算是做到了乾乾淨淨,和朝廷並無瓜葛,但朱棣一直以來也並不重視他,究其原因,還是因為朱棣自己的作戰風格和譚淵相去甚遠。
「傳令,后軍庄得,帶領大軍,給本將吃掉這些步卒!」
原來朱棣一直沒動,數萬大軍冷眼旁觀左翼戰場血肉橫飛,是在等這一刻。
譚淵率軍突進,身邊士卒散落,本就只剩下了十幾個親衛,此時深陷陣中,四面八方都是想要他項上人頭的南軍士卒,馬下還有個庄得不依不饒地追著砍馬腿逼他下馬一戰,端的是險象環生,若不是有親衛護著,早就已經跌落馬下,但親衛終究也是會力竭的,在數次突圍無果后,親衛死得已經沒法再護住主將,圍上來的南軍越來越多,混亂之中譚淵馬失前蹄,跌落在地,好些個南軍士卒見狀都瘋狂了,眼中只剩下了譚淵人頭這一等一的軍功,紛紛舉起武器刺來。
此時的戰場呈現了一個詭異的狀況,如果在高空向下望去,雙方的左路軍已經殺得難解難分,但中軍卻都沒動一步,前軍已經開始試探接觸,只是血肉橫飛的程度完全不能和左翼戰場相比,而南軍的后軍加入左翼戰場后,立刻形成了合圍的趨勢,把原本就身陷重圍的顧成丘福和譚淵一起堵了個嚴嚴實實。
和圖書迎風招展的帥旗下方,盛庸死死地看著左翼方向,當看到數萬燕軍步卒和南軍左翼軍陣狠狠對撞在一起,穿著不同軍服的雙方士卒混雜成一團,而那些弓弩兵根本無法對舉盾衝殺的燕軍步卒造成傷害時,他的臉狠狠地抽動了一下。
一路追著譚淵不放的庄得到的終究是晚了些,看著被幾個士卒高高挑起的譚淵,他快步上前,舉起了手裡的刀。
戰場外圍,騎在馬上的顧懷微微眯了眯眼睛,看見南軍後方的軍陣化作洪流,將譚淵帶的步卒死死圍住,手裡的馬鞭有節奏地敲打著。
朱棣的戰術變了,步卒彷彿成了這次燕軍進攻的主力,如果放任左翼繼續這般混亂下去,南軍的軍陣勢必會受到極大的影響!
他轉向陳平:「還記不記得草原上那幾場奔襲?」
一個高坐馬上,一個雙腳踩地,見譚淵這等風采,庄得雙眼一亮,握緊了雙刀:「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中軍和右軍是不能動的,前軍必須時刻提防著對面朱棣的動靜,所以唯一能動的只有大營前的后軍,這些本來是為朱棣繞后襲營做的準備,但現在已經不能再等了,不吃掉譚淵帶的幾萬步卒,原本固若金湯的防禦勢必要被撕開一條口子。
原來張玉將軍最後一刻……是這樣的感受啊。
如果再加上天黑呢?四萬朵顏三衛精騎對右翼的衝鋒,他擋得下來嗎?
幾支長矛插|進身體,譚淵吐了口血,被幾個南軍士卒高高挑起,他棄掉武器抓住那幾支長矛,瀕死之際,整個人都開始恍惚了起來。
顧懷緊皺的眉頭慢慢鬆開,他抬頭看了看天色,默默感嘆,越是和_圖_書接觸朱棣,越是把靖難之役打下去,顧懷就覺得朱棣是天生的戰爭動物,兩年仗打下來,細細想想朱棣幾乎沒有錯過任何機會,他對時機的把握就如同鯊魚對血液一般敏感,這次也是一樣,譚淵用命換來的這短短一刻戰機,真的被朱棣牢牢抓在了手裡。
再好的武藝,到這一刻也顯得那般無力了。
「譚淵……」
想到這裏他不禁多了幾分力氣,正欲撥馬再戰,一道冷喝便從身後傳來:「你就是燕軍大將譚淵?好生狼狽!」
是的,不露破綻,那就用人命去填,填到盛庸不得不吞下這些步卒,軍陣自然會有變動,有變動,就會有破綻。
庄得將譚淵的人頭別在腰側,看著幾乎被搶功的南軍士卒分屍的譚淵,只覺得無趣至極。
還不到時候……不只是因為朱棣的軍令沒傳下來,最重要的,是盛庸的中軍還沒亂。
盛庸不知道這讓戰場廝殺突然白熱化的突進是譚淵自作主張,他以為是朱棣看透了自己的小心謹慎,畢竟他的戰術從濟南開始就一直以防守反擊為主,東昌之戰的勝利,就是因為他的戰術正好克制朱棣的閃擊側翼風格,在沒有判斷出朱棣準確的行動方針之前,他是不會主動發起進攻的。
東昌之戰,燕軍步卒死傷慘重,但騎兵建制沒怎麼受損,朵顏三衛的四萬精騎,燕軍的兩萬騎兵,這次都被朱棣帶到了夾河,整整六萬騎兵,此時除了顧成帶著一萬在沖陣,顧懷帶著一萬在戰場外圍巡弋,還有四萬沒動,顧懷……不能急,也不敢急。
顧懷放下了馬鞭:「傳令。」
從正午到傍晚,丘福顧成譚淵在左翼廝殺了一夜和圖書,雙方士卒已經完全混在一起,此時盛庸就算想收兵防守也做不到了,他沒能在天黑之前吃掉那四萬步卒,也就意味著他的后軍和左軍已經陷入了泥潭。
但仔細思索過後,他就明白了譚淵的打算,既為譚淵的狠辣感嘆,也不由有些期待了起來。
……
陳平提馬上前,沉默地等待著,顧懷卻沒有繼續說出軍令,而是若有所思地看向了慢慢亮起燈火的南軍大營。
譚淵將射進肩膀的羽箭折斷,丟在地上,冷冷一笑:「負傷又如何?譚某大好人頭,只看爾等有沒有本事來取!」
……
但誰能想到,在今天這場即將決定燕軍命運的大戰里,是他站出來了呢?
在戰場上,人頭就是軍功,這個年代可不講究什麼將領一對一陣前捉對廝殺了,那個小卒子不想立功?雖然庄得直直衝向了馬上的譚淵,一眾南軍士卒還是沒有散開看戲,而是都舉起了手裡的武器。
但譚淵這看似魯莽的行動卻使得他不得不調動后軍,現在就只能看看是譚淵拖到朱棣看出自己的虛實,還是后軍左翼合圍,吃掉這幾萬步卒,讓朱棣徹底無法翻身了。
片刻之後,他猛然睜開眼,寒芒乍現。
身在中軍,戰場形勢自然能看得清清楚楚,但就算做足了心理準備,他也沒想到燕軍會這般果斷這般狠厲地直接將佯攻變成了真正的廝殺。
五萬右軍步卒殺向了正面,迎面撞上盛庸一直沒有動的前軍盾兵,四萬朵顏三衛精騎,則是在雨後的鬆軟土地上開始慢慢變陣,馬蹄在地上留下一道道蹄印,由四萬戰馬和四萬騎兵組成的鋒銳箭矢開始成型,前排的騎兵開始提速,他們繞著步卒進行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一個大迂迴,騎兵們手中長刀指的方向,是盛庸的右翼。
沒能看到王爺大破南軍,還真他娘的虧。
后軍大將庄得,雖是盛庸從行伍中提拔起來的將領,但這半年來名聲也在燕軍中廣為流傳,究其原因,還是因為其太過勇猛過人,有「步戰第一」的美名,盛庸軍令傳到后軍,原本正帶著槍矛步陣守株待兔的庄得不由大喜過望,他本就生得粗獷,絡腮鬍子遮了半張臉,此刻興奮得滿臉通紅,舞著雙刀連馬也不騎,身先士卒帶著后軍繞了個大圈子,正好遇上苦苦衝擊南軍左翼的譚淵,雙方也不廢話,立刻戰在一起,廝殺便立刻變得無比慘烈起來。
兩軍相距不到十里,燕軍左翼步卒的動靜,很快傳入戰場其他人的眼裡,此時正緊盯著丘福顧成帶兵衝殺,妄圖尋出南軍破綻的朱棣身處中軍,見左翼數萬步卒出動,只是獃滯片刻就醒悟了譚淵所想,他狠狠一勒馬韁上前兩步,喃喃道:
因為天要黑了。
這就是戰場的魅力,小卒在廝殺,將領在執行軍令,而兩邊的主帥,則是在不斷地博弈,朝代更迭,幾百年下來打仗早就不是春秋時的樣子,試探、偷襲、見招拆招,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贏!
譚淵的衝動,一開始也確實震驚了顧懷,因為他很確定朱棣不會下這樣的軍令--四萬步卒頂到左翼,實在太過冒進了,如果盛庸真的鐵了心要吃掉譚淵的左軍,根本沒人攔得住。
嗯……不知道朱棣的人頭砍起來是什麼感覺?
張玉沒了,朱棣不好再做身先士卒拋下中軍帶兵衝鋒的事情,有他坐鎮戰場中央,南軍只要動起來,燕軍就一定不會錯過稍縱即逝的戰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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