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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他們江湖英豪，大塊吃肉大碗喝酒，何等暢快，這等虛偽迎合，互相捧哏，沒幾個意思。

……

對於這種權貴場上的宴會，她更是厭惡不喜，不過她人在青州，也多少要給青州父母官一點面子。

她拿首其實不是完全應景的舊作出來，無非是敷衍了事。

黃信雙手抱拳，正待出手，卻見王霖雖然下場卻並不理睬他，而是沖慕容彥達拱手道：「慕容府尊，下官差遣在身，實在不能在青州久留，還請府尊速速下令與我辦完調兵的交割手續。」

想起王霖的天子門生及東宮虛銜，青州官商名流端坐在那，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

慕容彥達眼珠子一轉，面上卻堆笑道：「此事好說，今日除夕守歲，既然王軍使適逢其會，何不安坐下喝杯屠蘇酒，與我青州上下同僚、鄉紳名流一起共賀佳節？」

王霖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他緩緩調整著自己的情緒，「看來，本官還要感謝王軍使為我青和_圖_書州除卻匪患了。」

……

黃信沖王霖拱手道：「下官青州兵馬都監黃信，久仰王軍使伏虎神將大名，不知可否請教一二？」

王霖側頭一笑：「你們稍安勿躁。」

王霖好整以暇端坐在慕容彥達右側，自斟自飲，彷彿愜意之極，燕青和李逵並肩站在他身後，充作隨從。

慕容彥達被王霖三言兩語譏諷得滿面通紅。

慕容彥達咆哮起來：「秦統制，黃都監，還不速速將這狂徒給本官拿下！」

而趙明誠……莫非此時已去萊州任知州了么？似乎早了一兩年？

只有鎮三山黃信突然站起，拱手道：「青州兵馬有限，又分駐各縣，所以暫未來得及清剿各處山賊，倒讓王軍使見笑了。」

畢竟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易安居士，號稱千古第一才女。

這時卻聽慕容彥達扭頭望向左側幾處坐席中的唯一一位女性，笑道：「易安居士名動天下，今夜除夕守歲，諸位歡聚一堂，居士何不和_圖_書信手拈來一詞，也好為我等助助酒興？」

慕容彥達突然發難，王霖面色平靜道：「下官這不是正在知會慕容府尊么？晚是晚了一些，這也怪不得下官吧，你們這青州境內，盜匪林立，我在來青州的路上，先後遇到二龍山賊寇襲擾、清風山強人擋路，萬不得已，下官才下令平了這兩山，到底耽擱了些時間。」

燕青和李逵有些不耐煩了。

慕容彥達皺眉怒道：「王軍使，本官方才就說了，過完除夕，再論此事，今夕守歲，你難道非要掃本官和諸位的興緻么？」

慕容彥達大笑：「如此盛宴，如此佳節，王軍使不如與黃都監以武會友，也好為吾輩助興！」

燕青皺了皺眉，剛要準備下場替王霖與黃信比試，王霖搖搖頭，揮揮手，徑自站起，緩緩走下。

李清照開了這個頭，隨後也有幾個自命不凡的士子主動請纓，無非是向慕容彥達獻媚，企圖獲得慕容彥達欣賞青睞，和_圖_書往東京舉薦，自就有了出頭之日。

王霖只能呵呵，沒有理會黃信，徑自沖慕容彥達拱手道：「下官看慕容府尊除夕宴客守歲，廢話就先不說了。慕容府尊，樞密院和兵部數月前下達公文，從青、登兩州選調兵馬四千充入伏虎軍，下官此來正為此事，煩請府尊儘快下令調撥，你我雙方交割完畢，下官也好率軍啟程趕赴登州。」

李清照！

史書載，蔡京復相、趙挺之死，趙明誠被剝奪官職，李清照與趙明誠在東京混不下，便回青州閑居了十幾年，此時正在青州。

真要如此，這就有點不同尋常的味道了。

王霖淡然一笑，扭頭卻是目光有意無意掃向秦明黃信那一席道：「伏虎軍乃朝廷禁軍，練兵地方、順勢剿賊，也是值司所在，沒什麼可感謝的。下官只是覺得鎮海軍在青州有兩萬兵馬，境內卻盜賊四起，是不是有些說不過去呢？」

這宋人權貴場上的宴會，哪怕是新年的守歲宴，也和圖書無非就是喝喝酒、行行令、唱唱曲，文人墨客推杯換盞，間或作出幾首佳作詩詞來。

慕容彥達轉頭望向秦明，秦明無奈，只得暗掃黃信一眼，黃信起身一個箭步躍入場下。

王霖瞥見霹靂火秦明眉頭緊蹙，卻坐在那保持肅然。

這等於是皇帝給了王霖巡視山東東部各州防務以及海防的欽差行走。

他猛地一拍桌案道：「原來王軍使不但是不請自來我青州，還要去登萊各州……好啊，不過，即便王軍使真奉了東宮詔命，是不是也要向本官知會一聲啊？本官權知京東東路轉運使司副使，上頭來了欽差，本官卻蒙在鼓裡，沒有這般道理吧？」

酒過三巡。

她起身向慕容彥達一福，淺笑道：「淸照才疏學淺，當不得府尊老爺如此謬讚。今夕除夕，臨場作詞太過倉促，怕是寫不出佳作來，不過倒有首舊作，就此獻醜請諸位指正。」

慕容彥達根本不信。

慕容彥達率先鼓掌稱許，眾人也紛紛讚不絕口，wｗw.ｈｅtｕbｏｏk.cｏｍ•ｃoｍ女子略笑一笑，就歸坐去。

慕容彥達冷笑：「你區區一個從五品軍將，也敢在本官面前以下犯上，大言不慚，大言惶惶！你且退去，調兵之事，改日再議！否則……」

王霖縱聲大笑，旋即笑聲斂去，淡漠道：「慕容彥達，青州調兵兩千充入伏虎軍，乃是朝廷詔命，你敢公開抗命不成？」

王霖笑笑，拱拱手：「既然如此，那就叨擾了。」

李清照也忍不住回望王霖，兩人目光交匯間，王霖目光清澈平靜，前者卻突然有些閃爍，慢慢垂下頭去。

造化可能偏有意，故教明月玲瓏地。共賞金尊沉綠蟻，莫辭醉，此花不與群花比。」

酒宴又起了靡靡之音和眼花繚亂的歌舞。

「雪裡已知春信至，寒梅點綴瓊枝膩，香臉半開嬌旖旎，當庭際，玉人浴出新妝洗。

是了。

女子年方二十四五，身材纖瘦，一襲青裙，面容精緻，略施脂粉，氣度優雅。

與我鬥嘴，你就是個弟弟。

王霖撇了撇嘴：「否則你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