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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賓客無不心慌氣促，想躲又不敢，只好起身離席，避向迴廊兩側。

黃信在城門樓上大呼道：「王軍使，希望言而有信，莫要害了慕容知府的性命！」

秦明、黃信率兵馬五百遙遙墜在後頭。

兩人對視一眼，再無多言，各自別去。

「王軍使！」

王霖大笑，拍拍手，徑自坐在慕容彥達的位置上，擺擺手道：「今夜除夕守歲，諸位且請歸坐。王某今日只為公事而來，絕不敢攪了諸位守歲的雅興。」

燕青便一拳將慕容彥達打昏，死狗般抗在肩頭上。

燕青揉身撲上，與衝來的幾名刀斧手戰成一團，李逵則大叫著與秦明斗在一處。

月光如水，李清照從車上探出頭來，目光複雜望向竟似閑庭信步的王霖。

王霖三人沿街緩行準備出城，一輛馬車從后追了上來。

黃信也拔刀出鞘，苦笑拱手道：「王軍使，得罪了！」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王霖情不自禁想起了辛棄疾的《青玉案－元夕》，忍不住輕m.heｔubooｋ.cｏm•cｏm吟道：

至於辛棄疾這首詞究蘊藏著何種深意，他根本沒深究過。

她實在很難想象，王霖這到底是有多大的膽子，才能在攪鬧了慕容府一場又挾持了慕容彥達后，還不趕緊逃出城去。

燕青手持一把鋒銳匕首，在慕容彥達咽喉處只虛虛比劃了下，這廝就嚇得魂不附體，兩腿間黃湯滾滾，臭氣熏天。

李清照哦一聲。

……

李清照嗯道：「淸照居在城外莊園，今日被慕容知府請進城來參加守歲宴……我住不慣城中喧鬧，此時夜深城門關閉，本來我是出不去的，這不正好王軍使要出城，淸照便沾沾光吧。」

李逵從地上撿起一把長斧，殺氣騰騰跟在後頭。

車馬粼粼，一陣夜風吹來，捲起車簾，露出車內李清照那張清麗脫俗的面孔來，她探手掠了去額前兩縷散發，沖王霖微微一笑。

李清照抿嘴輕笑：「奴一介女流之輩，哪有什麼名頭可言。倒是王軍使，和-圖-書堂堂天子門生，伏虎神將，文武雙全，天下何人不知？今日相見，淸照倒是覺得，王軍使非但盛名不虛，還膽大包天！」

王霖大笑，從懷中掏出金牌來：「慕容彥達，官家當日給我這塊金牌，見金牌如見君面，賜我先斬後奏之權，我若想殺你，誰也攔不住我！」

「易安居士這是也要出城嗎？」

「我敬你，尊你一聲慕容知府，可我若不敬你，你就是個為禍青州貪贓枉法的狗官，我殺你如屠豬狗！」

王霖淡笑一聲，緩緩走向後花園的出口。

王霖輕笑，推開燕青和李逵兩人，面向慕容彥達冷道：「慕容彥達，我在青州城外三仙觀外石壁上見到這樣兩句題詞，今夜剛好送給你——敬神如神在，不敬是泥胎！」

從慕容府通往城門的這條大街，兩側掛滿多色花燈，雖已打烊的沿街店鋪也同樣披紅挂彩，漫天星光灑落下來，給騎在烏騅馬上的王霖鍍上了一層淡淡光暈。

說話間，王霖發動神和圖書行、快手，三拳兩腳將撲過來的刀斧手擊倒，爾後轉瞬間就躥到慕容彥達跟前，探手捏住慕容彥達的咽喉。

王霖笑笑，起身沖燕青使了個眼色。

王霖大笑，在馬上朝後揮揮手。

眾人面色難堪，想走走不了，只好三三兩兩次第歸坐。

黃信嘆息，一刀向王霖劈來。

她哪知王霖不過一時有感而發，又當了回剽客。

……

她以為王霖對她一見鍾情，以這樣一首風采絕世的青玉案，向她一個已婚婦人應景表白，這……也算是個才情如斗、不拘禮法的當世狂士了。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王霖手中刀呼嘯甩出，掠過場上，擦著慕容彥達耳邊飛過，直插入他身後的花影屏風上，發出刺耳的嗡鳴！

數十刀斧手一哄而入。

實際王霖心中明鏡一般，若非秦明和黃信對慕容彥達本就懷有貳心，今夜他想出城那就只有一條道，殺出重圍。

「也好。」

m.hetubook.com.com「饒命！王軍使饒命！」

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慕容彥達面如土色，體若篩糠，顫抖不止。

燕青和李逵見狀，各自撇開對手，奔跑過來。

王霖將慕容彥達扔給燕青。

「不是我膽大包天，而是他們心有忌憚。無論是慕容彥達死在我手上，還是我死在這青州城中，青州上下都無法向朝廷交代，所以他們不敢攔我，只能任我來去。」

王霖冷笑著微微側身避過黃信這一刀，爾後上前扣腕、奪刀一氣呵成，順勢又一記重拳，擊打在黃信胸口處，巨力襲來，震蕩全身，黃信痛呼一聲身形跌跌撞撞後退了五六步之多。

慕容彥達嚇得冷汗直流，他立時伏下身，高呼道：「速來保護本官！」

城外官道，王霖往左，李清照往右。

慕容彥達勃然大怒：「放肆！秦明，黃信，還不動手？」

「易安居士！」王霖拱手：「久仰居士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和-圖-書虛傳。」

「既然如此，那我們便三日後在城外交割，到時候，我自會放慕容彥達回城！」

秦明嘆息一聲，起身下場。

城中爆竹聲依舊此起彼伏，此時萬家燈火，青州百姓都在團聚守歲。

李清照心神一震，旋即滿面漲紅。

燕青和李逵早就按捺不住，縱身躍至王霖身邊，一前一後將王霖護衛其中。

百余軍卒衝進後花園，卻見慕容彥達已被王霖控制，忌憚慕容氏性命也不敢上前，只在遠端鼓噪。

王霖畢竟不是盜賊，而是持有皇帝金牌的從五品伏虎軍主將，不要說慕容彥達的性命就捏在他手上，單是青州境內還駐紮著五千伏虎軍精銳，秦明也不敢輕舉妄動。

星光點點，花燈絢爛，瞬時映紅了李清照的臉。

慕容彥達組織的守歲宴自然不歡而散，賓客哄散。

秦明命人打開城門，任王霖和李清照的馬車出城。

她錯會了意。

秦明在場下抱拳道：「王軍使，還請莫要傷了府尊性命……在下這就去選調兵馬，三日後城外交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