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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嫣諸女這才鬆了一口氣，卻又心中有些奇怪，燕王？

王霖為此還專門寫了一首詩，估計同時傳播到了江南去：

潘金蓮有些暈船。

當然，這種事只能做不能說。

或者說，若被王霖發現，絕不會手下留情。

九州生氣恃風雷，萬馬齊喑究可哀。

她們此時還不知王霖已被改封燕王。

郭志舜心神激蕩，卻是無言，只躬身一揖。

王霖頓了頓，又道：「媛兒明日抵京，可回家小住幾日。」

顧一帆舉杯一飲而盡，輕道：「好個我勸天公重抖擻，不拘一格降人才！」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請君暫上凌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

所謂讀書人拍案而起，誓與國同生，投筆從戎，奔赴國難。

現在大宋朝廷的政事堂以李綱、吳敏、宗澤為主，如果再加上郭志舜，其實就是一個宰相班子。

杜成又道：「國難當頭，齊王率軍與金人死戰，如今連戰連捷，我輩讀書之人，手無縛雞之力，無能從軍報國，但若是能在後方營運糧草，為國出一份力，也算沒白在人世間走這一遭！」

再如顧氏顧一帆、鄭氏鄭通志。

又與郭志舜談了一會，盡歡而散。

郭志舜面色微紅，起身行禮慨然道：「請王爺放心，郭某不敢誤國，更不敢辜負王爺厚望！」

至於站在她們身側的韋瑩、朱漣、郭媛等女，心情就更加複雜，難以一一盡表。

韓嫣走到她身側輕柔道：「和圖書金蓮姐姐，你莫要焦躁，耐心等候，一會便可下船。」

王霖的《關於抗金救國告全體大宋同胞書》已經傳遍大江南北，其中「地不分南北、人不分老幼，皆有守土抗戰之責」激蕩人心，引起了天下讀書人的強烈共鳴。

就在江南士子北上京師時，其實早有山東、河北、河南及東南、蜀中等地士子也漸往東京而來。

潘金蓮挺著大肚子，她的產期也快臨近了。

這是將江南捆綁在戰車上的關鍵一刀。

……

何樂而不為？

此時，船艙之外突然爆發起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呼聲，以及一浪高過一浪的「燕王萬勝」。

郭志舜自然明白王霖是在鄭重警告和敲打自己，個人之利或謀，但要有底線，不可因私廢公。

他終歸是一個懶人，可到了他現在的份上，已經很難再當甩手掌柜的了。

當然，更重要的是還王霖率軍數戰數捷，斬敵數萬，極大鼓舞了宋人的戰鬥意志。

王霖笑道：「郭相，我意，讓郭相負責東南財賦糧米和全國經濟之事。」

若是助王霖成就千古霸業，那麼郭家，日後必定榮華尊崇。

而此番王霖不拘一格降人才的事，已經在江南傳為佳話，人人以名列其中而為榮。

韓嫣率王府諸內眷準備下船，而王霖已經親率兩千虎神衛趕來迎接護衛，但卻有黑壓壓一大群士子圍攏上來，高呼著求見齊王的口號，將碼頭圍了個水泄不通。

https://www.hetubook.com.com有總牽頭如李綱，但宰相們又各分工配合。

而事實上，此刻，原兩浙路學政、後繼任兩浙路轉運使的杜朴，已經在入京任職的官船上，沿河而下，眼看就要進入山東地界。

她們都是東京人，離開東京數年，沒想到還有重歸故里的一日。

韓嫣諸女只得暫時返回船艙之中，靜靜等候。

王霖也起身讓了半禮，畢竟他是郭媛的父親，他多少要給自己的女人一點面子。

在王霖的引導下，這其實是經過了局部改良的一種新體制。

我勸天公重抖擻，不拘一格降人才。

王霖準備讓趙佶賜這批人同進士出身，國難當頭一切可從權，爾後讓他們充實到河北、河南和山東各地任地方官。

但他還沒來得及起身拜謝，又聽王霖道：「國難當頭，朝廷兵馬後勤輜重，戰備給養，一概依賴於東南財賦。此外河北河南山東各地農耕經濟也為重中之重。」

「郭相，這是一場持久戰。若戰備跟不上，大宋必敗。而若我兵敗，你我均淪為亡國之奴，一切再也休談。」

遠處，太子趙構、趙玉盤和駙馬曾夤站在那，眼看王霖家眷的船隻停靠在碼頭上，而王霖本人被至少千余讀書人團團包圍在碼頭中，面色都有些古怪和複雜。

鄭通志笑：「老顧，你這廝是真賺了便宜的。就你這懶散的性子，又不喜讀四書經義，就是二十年都考不得進士出身，如和_圖_書今好了，官家給了！」

而再歸來，她們已是王府的貴人了。

朱淑真柳眉緊蹙道：「這些讀書人聚集在碼頭上，要尋相公的麻煩嗎？不該啊？」

杜成眸光熱切道：「眼看就要入京，聽聞齊王會在京師設宴，為我等江南士子接風洗塵，而過不幾日，我等便要奔赴各地任職，據說最差的都是知縣。」

扈三娘頓嚇一跳：「我的姑奶奶，破虜才多大一點，別讓受了風！快回船艙去！」

清風徐來，杜成在最高處的船艙中設宴與顧一帆等人小酌賞景。

郭志舜大喜，這可是一項肥得不能再肥的肥缺了。

三國曹植有《白馬篇》雲：「白馬飾金羈，連翩西北馳。借問誰家子，幽並遊俠兒……名編壯士籍，不得中顧私。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

在他的官船上，除了他的家眷之外，還有江南各大世家子弟。

「齊王真乃千古奇人也，竟然想出這般選拔人才革新官場的辦法來，以至於讓我輩不至因科舉而晉身無門，酬我畢生壯志凌雲。」

潘金蓮面色微微蒼白，輕笑搖頭：「我沒事的。」

作為世家子弟，他們錦衣玉食，缺的就是建功立業。

李師師和張貞娘卻都靜靜望著艙外，神色微微感慨。

讀書人都如此狂熱，足見當前王霖在大宋的聲望。

王霖緩緩點頭：「郭相老成謀國，朝中有口皆碑。我是信得過的。」

二則，江南世家子弟在江北為官，也可增強東南財賦上繳和*圖*書的源動力。

兩女相視一笑。

郭志舜便是他考察了許久的一個人選。

估計此刻擢升他為兩浙路轉運使兼東南財賦督辦大使的詔命，已經早到杭州了。

至於兩浙路轉運使杜朴，王霖的建議是薦拔入朝，擔任戶部尚書。

扈三娘和梁紅玉披甲跳上了舢板，突然聽到身後也傳來聲響，扭頭見居然是一身勁裝更顯火爆身材的完顏什離，也跳了出來，她居然一手握刀，一手抱著她剛產下的兒子破虜。

花蕊雖也挺著肚子，但她有武功在身，身子之強自非潘金蓮能比。

趙福金趴著艙口的窗戶，皺眉道：「我們來東京，並未大張旗鼓，連青萊都沒有多少人知曉，怎麼反倒是東京鬧得動靜這麼大？」

完顏什離爽朗一笑，不以為意道：「在船艙里悶，我出來透透氣！」

王霖這是在告訴他，將來他女兒郭媛會有妥善安排。

而京師中消息也早傳開，王霖家眷今日抵京，所以碼頭就擁擠來了不少人來歡迎，多是讀書人。

顧一帆輕輕吟誦，杜成和鄭通志緩緩起身站在了他的身後，三人一併凝望著船外運河兩岸與江南迥異的北國風光，心生慷慨悲壯之情。

王霖言盡於此。

尤其河北各州縣，地方官衙幾乎全空了。

如他的兒子杜成。

而在王霖給李綱的推薦大名單上，還有江南各大士族高門的很多嫡系子弟，這些都是通過虎神衛杭州分部匯總提報給王霖的，相對來說有些能力的年輕子弟和-圖-書，還未通過科舉晉身。

她倒是知道王霖因為殺文臣、言官而導致與文臣士族的關係不是很「融洽」，但王霖的詩詞名動天下，如今又有抗擊金人的蓋世功業，當不至於被讀書人圍攻吧？

兵權他牢牢掌握在手，可現在後方的財賦政事，百姓民生，他一樣都不能放鬆，也需要交給信任的人去做。

郭志舜走後，王霖揉了揉眉心，覺得好生頭疼。

李清照也有些遲疑。

顧一帆拍案而起：「入京之後，某當求見齊王，以七尺之軀，當投筆從戎，去河北一線！」

否則，大家一起玩完。

郭志舜焉能不明白這是王霖的巨大信任，把大軍的後勤命脈交給他了呀。

這樣的人，對大宋社稷是好事，但對大宋皇族可不見得是好事。

李清照和朱淑真靜靜站在船艙中，往外望去，見外頭人頭攢動，滿滿全是穿著儒衫的讀書士子，人聲鼎沸。

一則是真缺人。

而郭志舜的副手，便是他在兩浙路巡查時有過交集的杭州知府顧慶川。

江南各大世家，幾乎每家都有子弟在王霖的舉薦大名單上，都被官家趙佶賜了同進士出身，此刻正興高采烈地與杜朴同船北上，準備入朝拜謁皇帝。

郭志舜大喜，起身大禮參拜。

午後，當打著齊王大旗的兩艘大船緩緩抵達京師水德門外的碼頭，同時靠岸的還有其他幾艘滿載各地士子的船隻。

梁紅玉苦笑，忙勸著完顏什離又轉回船艙去。

對聰明人說話就說半截，點到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