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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霖深望著齊國。

郭志舜其人心性沉穩，雖有投機鑽營之心，但也不失為一名能臣，更重要的是他是主戰派。

王霖掃他一眼，就主動捅破了這層窗戶紙：「我今日進宮，與官家閑談了些國事，官家有意讓郭大人進政事堂參知政事，我覺甚妥。」

回到王府，雖然隔壁的燕王府如今也是他的地盤，但目前正在由宮裡和工部的人正在重新進行修整。

將家眷遷來京師，與京師共存亡。

王霖知道韓家如今利益榮辱繫於他一身，韓家不是想勸他篡位，而是擔心他失去權勢會殃及韓家。

可大用。

王霖淡然道：「我知道。」

王霖送走韓家人，又迎進了郭志舜。

無論資歷還是出身以及個人能力，都具備了入相的基本條件，現在就缺一個人推他一把。

至少說明還有些底線和羞恥感。

還想出府逛逛？

昨日王霖拜見時並未說起這個，而這個消息還是韓嘉彥在與旁人午宴時聽聞。

韓嘉彥與齊國對視，眸光震撼而感動。

王霖笑笑，手中一緊，宋雨荷的身子就被他抱在了懷中，徑自往書房大步行去。

有些事，還是不要宣之於口最好。

韓嘉彥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思衡，你……你居然要滅金？」

齊王府中，微雨燕雙飛。

兩女揚起白皙的瓜子臉，那俏臉、五官如此精緻，連一絲瑕疵都無，眸光盈盈，含羞帶笑，令人望而生憐愛之心。

見到王霖，雙姝俏面微紅，趕緊跪拜下去。

只是兩女本為雙生子，衣著和_圖_書打扮都一般無二，倉促間要靠這些許身體的細節來進行確定，也著實難了些。

畢竟他女兒郭媛也入了王府。

但這般清高，有比沒有強。

作為大宋公主，她一方面不希望孫女婿背棄皇宋，另一方面又擔心王霖被皇宋鳥盡弓藏。

畢竟她的子孫後代都在韓家。

「哦……」一陣寒風拂過，宋雨荷渾身激靈打了一個寒顫，下意識往王霖溫暖的懷中擠了擠。

夜幕初臨，王霖推開窗戶，窗外雨絲薄霧，涼風徐徐。

王霖乾咳一聲：「我說的是個兒！」

韓嘉彥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她們姐妹從來都是吃住一起，打小並未分離。

果然是齊國夫妻，還有韓恕與其妻薛氏。

王霖笑笑：「岳父大人，莫要擔心。所謂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我斷無可能將嫣兒母子置於險地之中。」

韓嘉彥和韓恕夫妻更是震驚，面色動容。

王霖幾乎下意識從雙姝胸前山丘上掠過，以此來判斷誰為蘭香，誰為雨荷。

宋雨荷性格跳脫些，見王霖神態溫和便大著膽子嬌笑道：「王爺，我們姐妹在鄉下長大，還頭一回住這麼大的宅子呀，不過，我們頭次來京師，不知以後能不能出府去看個熱鬧。」

王霖笑吟吟扶起兩女，他心頭琢磨著，該不該讓她們改改裝束，蘭香著藍，雨荷著粉，這樣就可以一目了然。

韓嘉彥就差明說了。

在韓家人心中，其實也不光是韓家，王霖日後必定篡宋，這已經成為定局，只是個時間早晚問題。和*圖*書

王霖知道他們在擔心什麼，聳了聳肩，卻沒有開口卻做什麼解釋。

將一頭青絲綰成如意髻，僅插了一支梅花白玉簪。雖然簡潔，卻顯得清新優雅。

到時候，兩座府邸合二為一，雕樑畫棟，閣樓深重，當屬京師第一府了。

王霖嘴一抽。

王霖直奔書房，在抄手迴廊的拐角處一眼就瞥見了宋氏雙姝。

「然。我將調集舉國之兵，屯聚河北，然後徐徐圖之，先復我燕雲故土，再謀金人之地。」

他今日有求而來，卻一時間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所以只在說些閑話。

「我大宋養士數百年，就養出了如此一群奸佞無恥之徒？」

齊國緩緩點頭，主動岔開了話題去：「官家改封你為燕王，怕是要讓你鎮守河北，同時兼有光復燕雲故地的想法吧？」

「我不願當亡國奴，我也不願意讓我的子孫後代當亡國奴，我更不願意讓我的同胞被金人踐踏凌|辱……所以，只有捨生忘死，至死方休！」

然而，沒想到就在京師上下都認為「黃袍加身」的典故即將上演時，王霖卻突然反其道而行之。

宋蘭香俏面一呆，旋即霞飛雙頰，也垂著頭，扭著水蛇腰緊隨其後進了書房。

宋雨荷驚呼一聲，卻又羞不可抑伏在王霖肩頭上，不敢抬頭，任由他單手圈住自己的翹臀。

王霖正在與齊國等人敘談間，突聽虎神衛又來報：「王爺，御史大夫郭志舜求見。」

齊國卻道：「思衡說的是，國難當頭，文臣氣節當然不存，實在令人和圖書痛心。說起來，朝中，若非思衡舉薦李綱、吳敏和宗澤三人在，怕……官家和朝堂上的袞袞諸公早就棄城而逃了。」

韓嘉彥深吸了一口氣，與齊國對視一眼，沉默了下去。

王霖義憤填膺，韓嘉彥對這些國事不感興趣，聞言只能呵呵附和。

宋蘭香性子溫婉。

見王霖有客，齊國等人旋即起身告辭。

左邊女輕抬藕臂，一絲紅線纏繞。王霖笑道：「蘭香，雨荷，你們在王府住得還習慣否？」

「祖父、母，遼國已滅，我與金之間失卻屏障和戰略緩衝，金人隨時都會大舉南侵，滅我中原，當今之際，除了滅金以絕後患之外，並無他法！」

王霖的聲音雖然平和，但卻斬釘截鐵。

韓嘉彥沉吟良久，終還是說出口來道：「思衡，你可知，日後憑你蓋世功勛，掌控天下兵權，朝廷很難容得下你？」

王霖其實猜出郭志舜的來意。

齊國輕嘆一聲，她的身份最尷尬。

一名虎神衛披著蓑衣急匆匆走進院中，躬身道：「王爺，齊國殿下和韓家人求見，正在大廳。」

宋雨荷端過一盞熱茶來，脆生生道：「王爺。」

而交出兵權……卸磨殺驢的事歷朝歷代還少嗎？

宋蘭香柔聲道：「住得慣。」

韓恕兩口子也匆匆交換了個眼神。

宋雨荷一怔：「王爺說的是……」

他躬身一禮：「祖母寬心，霖，心中有數。」

都身著淡藍色的長裙，裙裾上綉著潔白的點點紅梅，用一條白色織錦腰帶將那不堪一握的纖纖楚腰束住。

王霖心和-圖-書中暗笑，卻並不點破。

王霖從宮裡出來，也剛日暮。

這節奏，居然被這小丫頭給帶歪了。

你要想清楚，你若不當皇帝，以你現在的權勢，沒有一個大宋皇帝能容得下。

她為大宋宗室，卻又是韓家主母。

她覺得妹妹膽子太大了，不知自己什麼身份，竟敢當著王爺的面提出這等非分之想。

「祖父大人，目下國難當頭，我率大軍與金人對抗，後勤保障倍加重要，國內民生、諸業都需繁榮，尤其河北各州府縣，戰後空缺文臣能員，韓家若有能幹事者，都可列個名單出來，我會上奏朝廷，加以薦拔委任。」

他現在為御史大夫，言官清流之首。

韓嘉彥面色有些凝重道：「思衡，我們剛剛聽說，你要把家眷全部遷移到京師來？嫣兒她們快到了？」

齊國面色一變：「思衡，能與金人劃界而治，已經殊為不易，你還要……還要圖謀金人的國土嗎？」

王霖笑笑：「是的。嫣兒她們明日便可抵京。伏虎軍諸將家眷也于同日抵達。」

兩人現在也算姻親。

此時，秋風蕭瑟，濛濛細雨。

郭志舜的神色微微有些尷尬。

宋雨荷面色微紅，掃一眼自己身前，幽幽道：「王爺，還會長大么？」

「明年春，我會建議官家開一屆恩科，特別取士，聚集天下英才。」

畢竟還是後者的牽絆多些。

宋雨荷乖巧點點頭，就主動依偎進王霖的懷中，柔聲低道：「此時還不到夜裡，姐這會睡了，半夜就會醒。」

……

「沒事，多睡睡，對ｈｔtｐs://ｗww.ｈeｔubｏｏk•ｃoｍ•ｃom身子好，你們還小，還在長身子的年紀。」

王霖噓一聲，壓低聲音道：「小聲點，讓你姐直接睡吧。」

王霖緩步進廳，先拱手見了齊國夫妻，又沖韓恕兩口子拱手道：「霖，見過岳父，岳母大人。」

這固然要表明他與金人對抗的決心和必勝信心，同時也向外界說明，他似無意篡宋。

王霖皺了皺眉，韓家的人？怎麼又來了？他昨個兒不是剛去韓家見了韓嘉彥兩口子嗎？

「思衡，你為人沉穩，深謀遠慮，既你已拿定主意，本宮就不多言了。只是本宮還是要叮囑你兩句，你現在為舉國上下關注之人，一國安危繫於你一身，同時，嫣兒母子、還有我們韓家也都賴於你而活，稍不謹慎，便會滿盤皆輸……」

見他閑扯半天都沒有張開嘴求官，王霖就知道郭志舜心底畢竟還是存了一些文人的清高，或者說是虛偽。

「大敵當前，吏治已成為當務之急。我與李相、吳相業已商定，從明年春末起，掃蕩官場沉痾，選拔能人充實朝廷……否則，金人一來，我大宋各地守臣望風而降，聞之，令人扼腕痛惜！」

兩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休戚與共。

「日後你有的是時間出去逛……」

王霖捏了捏她吹彈可破略有些嬰兒肥的面頰，又順手在她挺翹上拍了一記：「我說的不是這個，也不是這個。」

王霖言盡於此，再不多言。

韓恕急道：「賢婿，自古以來，功高蓋主，權臣盛極而衰，你可是要好生想清楚……」

宋蘭香立時扯了扯宋雨荷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