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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皺了皺眉，用拇指將雨點擦乾淨。

赫里斯目光一凜：「怎麼回事？」

「嘎吱——」

他喘息著捂住傷口，踉蹌兩步，冷笑道：「背叛這件事情，我可比你熟練多了啊，以為我會沒有防備么？真是天真又愚蠢！」

他好像才剛剛獲得語言能力一般，磕磕絆絆地說了許多無意義的低語。

不過直到現在，他並沒有感受到二十三號街的方向有大規模以太波動傳來，因此至少是沒有爆發戰鬥的。

「我應該清除……一切會威脅到主的存在……」

約翰那不算健壯的身軀被火焰撕扯著，最終在沉默之中變成了焦炭和飛灰，在刺眼的火光裏面，成為了一道破碎的剪影。

這短暫又漫長的一秒令人絕望。

「什麼？！」

他已經篤定了折回來倒戈一擊的是約翰。

尤艾目光冰冷：「炎咒·燃燒大地！」

尤艾利用變形術掙脫開身上的金屬長矛，又直接用升溫術讓它們融化成鐵水。

「啊啊啊！」

「轟！」

赫里斯聽見背後的敲門聲，道：「進來。怎麼了？」

那些血絲和肉瘤如同呼ｈｅｔuｂｏｏｋ.ｃom•cｏｍ吸一般鼓起癟下，發出了帶有約翰聲線的尖銳聲音：「主啊……您的僕從……為您掃清障礙……」

他的腦海中依然殘留著那從血肉當中生長出的純白花朵，那種驚悚的反差感，讓他感到一陣頭皮發麻、汗毛倒豎。

忽然一愣。

尤艾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巷子已經被這些蠕動的血絲封鎖了。

最大的可能，就是約翰潛行成功，只是也許對方做了某些防禦措施，沒有得到任何結果。

尤艾被慣性帶著釘在了巷子的牆壁上，砰地一聲，牆壁龜裂出蛛網般的痕迹。

下屬道：「尤艾先生根據您的吩咐，派遣人員去二十三號街的書店探查，結果派去的人回來之後突然背叛，而且獲得了不知名的能力，將尤艾先生殺死了。」

但是，地上的影子比他更先！

房間門口，中年黑巫師僅僅停頓了一下動作，然後目光獃滯地低下頭。

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

尤艾把懷錶放回去，正想要再點一根煙。

然而那些焦黑的飛灰落在地面上，牆面上，卻瞬和_圖_書間紮根，無數的血絲蔓延，將整個巷子眨眼覆蓋。

對付影子，最好用的自然是光和火！

他立刻釋放了法術，然而這些東西的高速增殖令人膽寒，以極快地速度向中間聚攏來，彷彿要將他吞噬。

短暫的交鋒戛然而止。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背叛，但是現在，他必死無疑！

為什麼會突然出現一個「主」，就在約翰剛剛去調查之後半小時。

但隨著他走到樓下之後，語速就漸漸正常起來。

尤艾伸出手，準備最後來一發爆炎術，終結這場戰鬥。

尤艾抓到了關鍵詞，約翰的背景是非常清楚的，他從來不是哪個教會的信徒。

尤艾在黑暗的巷子中等待。

……

「這裡是現場的照片和法術痕迹鑒定以及現場還原的報告，還有尤艾先生在地上奮力留下的一句……遺言。」

他明明已經熄滅了煙，在這下雨天的漆黑巷子里，為什麼他還有影子？

約翰一邊後退，一邊輕輕地把門重新關上。

從約翰看見那恐怖的房間內畫面，到他失去自己的意識，不過是一瞬間的時間。

生命波和圖書動在火焰之中消失，焦黑的剪影在巷子中央變成了雕塑，代表著這個愚蠢的黑巫師的死去。

「看起來這家書店確實不簡單……」

他的手還搭在門把手上，手背上隱現蠕動的血絲，很快消失不見。

這裏距離二十三號街道不超過兩千米，按照約翰化影術的速度，大約五分鐘就能夠達到目的地。

尤艾長出一口氣。

現在，暫且等待約翰回來，再做打算吧。

在他意識到事情不對勁的前一秒，這影子就化作了原本的人形，攜帶的數個金屬塊變成了無數尖銳的長矛，刺穿了尤艾的身體。

他抽完了一根煙，扔在地上踩著自己的影子碾碎，拿出懷錶來看了一眼。

約翰覺得，自己像是一個臃腫的裝滿血肉的皮袋，在內部被瘋狂地攪拌，最終定格下來的已經不再是他自己，也並非是一個有概念的人。

他一邊下樓，一邊迷茫地斷斷續續喃喃自語：「我……我、我應該……我應該……」

尤艾臉色陡變，立刻捏住手中的香煙，大聲道：「炎咒·強燃光術！」

身上流淌著一半影苔蟲血www.hetubook.com.com脈的約翰能夠200%地發揮化影術，融入影子、隱匿氣息對他來說，就像是回家一樣簡單容易。

然而尤艾知道現在的情況對他非常不利，下雨天的潮濕天氣，讓火系的法術全都大幅削弱，再加上用的輔助施法道具只是普通的香煙。

些許雨點濺到了錶盤上。

「該死！」

主？

「什麼？」

這一切，都代表著他這個強燃光術除了拖延幾秒鐘以外，並不能真正造成什麼傷害。

從表皮，到內臟，再到大腦。

這和往常約翰執行探查任務的速度相比，已經慢了很多很多。

「為您效忠。」

那麼只有一個解釋了。

他因為疼痛而雙眼通紅，發出了慘叫聲。

下屬有些顫抖的聲音響起：「尤艾先生……死了。」

調查的內容也並不算深入。

尤艾對於約翰的潛行和逃跑能力還是非常信任的，畢竟，人類和夢獸的雜交可是非常罕見的存在。

尤艾的笑容終於凝固在臉上，看著四周，露出了驚懼之色：「你不是約翰！你是誰！」

他能夠清晰地感受到那些血絲攀附在自己的肌膚上，一寸寸從和-圖-書自己的耳朵、眼睛、嘴巴、鼻孔鑽入進來。

被吞噬之前，尤艾最後的念頭閃現。

書店主人！是書店主人的警告！

與此同時，暴虐的火焰咆哮著席捲了整條巷子，將一切化作焦土。

「主啊，您的僕從在這裏……」

但他沒有來得及做出逃離的反應。

「嘩啦啦……」

……

話語的表達也變得清晰了。

不幸作為臨時施法道具的香煙瞬間燃起，化作一團光芒刺眼的爆裂火焰，宛如一道閃電，將整個巷子瞬間照亮。

單單是穿刺傷當然並不能讓他表現得如此不堪，那些長矛在穿過他身體的瞬間，上面變形出來的無數倒鉤，才是讓他慘嚎的原因。

於是他緊接著便立刻往後退，從懷中掏出了一塊指甲蓋大小的紅色寶石。

大雨轉眼便將煙蒂碎渣沖刷走，順著積水的水流，旋轉著進入了下水道。

「他說……『快跑』。」

事情還不算太糟糕，但目前大概已經打草驚蛇，後續可能還是要他自己來執行。

「叩叩。」

下一秒視野便一片漆黑，全身傳來了超越極限的痛苦。

他出於謹慎沒有親自前去的選擇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