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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那個現在大概已經掛了的約翰，顯然沒有把這門技藝用到正確的地方去。

這格雷格可就不高興了，立刻板著臉認真道：「他們這叫助紂為虐！和我有著本質的區別！」

「哈哈開個玩笑，不用那麼緊張。」

格雷格用力點頭：「我確定！這是那個惡……那個書店主人親口說的！」

他看了看外面已經徹底一片漆黑：「明天還有宴會呢，愉快的聊天時間就到這裏吧。」

林介看向他，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難道不是么？你如果有其他的想法也可以說……」

廢墟中央的黑白二色的分界已經不再那麼清晰。

格雷格頭腦一熱，說完了才發現自己已經很不冷靜地站起來了，頓時尷尬地笑了笑，重新坐下咳嗽了兩聲，道：「總之……您說的實在是太對了。不過，您說的曲折……是指？」

格雷格當然知道那幾個人是誰——屍食教創建的主力，現在在戰場中心和秘儀塔戰鬥。

林介哼著歌洗漱完畢，換上自己的睡衣，想了想，從自和圖書己的夢境空間里拿出了那張捕夢網掛在牆壁上，躺在房間柔軟的大床上，閉上眼睛進入了久違的銀白色夢鄉。

林介笑眯眯地揮揮手，在變窄的門縫之中，彷彿逐漸隱沒于黑暗。

格雷格連忙拚命點頭。

「既然如此，我會如實回報長老席。」

「不過正如你所說，王爾德畢竟孤家寡人……」

格雷格說著說著，握緊拳頭：「他用盡全力去守護的存在，自然也會在某一天給予他回報，我一直都這麼相信著，所以、所以才會追隨著他，不管是什麼時候，就算他墜入低谷，我也想讓他知道，我們一直都在感激他，支持他！他的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我們從來沒有忘記過他！」

……

「呼……」

對面的溫士頓聽到這消息，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壓抑著顫抖的聲音，道：「見習騎士，你確定？」

我又不是算命的，怎麼會知道他們兩個要是真幹起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格雷格一怔，然後聽到通訊儀對面hetｕｂｏoｋ.coｍ.coｍ傳來了空洞且可怖的某種異形物體蠕動的聲音，夾雜著轟鳴般的風聲——與其說風聲，不如說彷彿是巨大的怪獸正在呼吸。

漆黑中夾雜著血絲的無數觸手，從中央延伸出來，逐漸覆蓋整個戰場，將死物與活物一併席捲吞噬。

格雷格頭上冒出一個問號。

格雷格如蒙大赦，在林介的目送下帶著通訊儀跌跌撞撞地走出房門，臨走前還不忘下意識地說了聲祝您好夢。

林介一臉嚴肅，雙手交叉撐著下巴，慢悠悠地繼續道：「約瑟夫雖然有你們這樣的支持者，也有更強的執行力，但是王爾德更加善於謀划……」

這很合理。

「現在還不是鬆懈的時候！」

看來這兩個人結仇是真的很深啊！

就連另一半的白色烈焰，也正在逐漸被瓦解。

格雷格深呼吸，壓制住自己內心的激動，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盡量冷靜地道：「是的，我曾聽聞過一句古話，叫做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王爾德最大的失敗，必然是因www•hetｕｂｏoｋ.cｏｍ.ｃｏｍ為他的專斷獨行，冷酷殘忍，而約瑟夫大人則不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守護諾金！守護弱小！」

這個所謂的曲折，只不過是給自己留點退路嘛……萬一這倆真打起來，然後王爾德還贏了，那肯定就是在「曲折」的過程當中嘛。

「說起來，你和約瑟夫，倒是與他們和王爾德的關係挺像的。」

這番話說得慷慨激昂，儼然一個狂熱的粉圈頭子，林介默默地抬手鼓掌。

林介笑著說道：「畢竟以約瑟夫的能力，也花了兩年才找到王爾德的蹤跡，可見王爾德如果有充分的準備，約瑟夫也可能被牽著鼻子走，而且作為最好的朋友，王爾德很了解他，所以約瑟夫的贏面其實也不算太大，必然是要經歷一番曲折的。」

少年睜大了眼睛，原本激動得面色通紅，此刻迅速褪色，表情十分難看。

所以他敏銳地注意到了「過程曲折」這四個字。

雖然格雷格現在已經快要高興得跳起來，甚至恨不得當場直接再打開通訊儀告訴溫士頓和_圖_書這個天大的好消息，但是一絲直覺忽然讓他警惕了起來。

格雷格：「？！！！」

還真是情人眼裡出西施，仇人眼裡出狗屎……王爾德這瘦巴巴的殘疾人，每天沉迷各種學術研究的孤寡空巢老人，和這四個字不能說沒有關係，只能說毫不相干吧喂。

關上門，靠在自己房間的牆壁上，格雷格長出一口氣，摸了摸額頭，發現全是冷汗。

激動的心，顫抖的手。

「嗯嗯嗯……」林介點頭敷衍，摸著下巴道：「突然有點想看你們要是碰面了會怎麼樣呢。」

一直緊繃的身體一軟，差點直接滑到地上。

經過了之前連續幾次驚嚇，格雷格已經不會再輕易地相信這個玩弄人心的惡魔說的話了，他深刻地認識到，那樣只會被這傢伙套進去。

這句話聽著怎麼這麼耳熟，是不是幾分鐘前剛剛聽到過，只是順序有點不一樣？

「嗯嗯！沒錯！您說的太對了！我沒有想法，一點也沒有！」

林介說到這，忽然一頓，咦了一聲：「其實老王現在也不算是孤家寡人了，www.hetubook.com.com畢竟他上次還帶了幾個新的學生想讓我指點指點來著，不知道他們現在學習得怎麼樣了。」

約瑟夫和王爾德之間的矛盾都持續了這麼多年了，總不可能出現一見面立刻就結束恩怨，一笑泯恩仇或者一下分勝負的情況。

黑色的浪潮，正在以不可阻擋的趨勢，向四周碾壓。

……

結合起來，就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吞咽和咀嚼。

「那個惡魔，有可能在騙你。」

林介呵呵笑道：「他們也很崇拜王爾德呢。」

「……？」

不過王爾德在約瑟夫這一派的人看來，竟然是「冷酷殘忍」這麼反派的形象么？

同時，心裏忍不住對比了一下剛才那個大放厥詞的約翰，暗道不愧是貴族子弟，說起話來全都是一套一套的。

溫士頓沉聲道：「但是見習騎士……你恐怕得做好準備。」

林介擺了擺手，笑道：「雖然還挺想和你再談談你的煩惱，不過現在已經挺晚了。」

他們兩個要是鬥起來，必然是要經過一番糾纏牽扯的。

格雷格咬咬牙，打起精神，拿出通訊儀彙報了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