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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頭說：「這天賦是真有用啊，可惜我沒有。」

麻老大道：「察覺生氣的天賦。其實很多小動物，比如老鼠蛇蟲，都有察覺生氣流向的本能，不過絕大多數人卻沒有。你這種天賦很有用啊！」

我一聽，根本就不想理他。媽的，哥玩屍體的時候，你丫還不知道在哪呢，敢說哥不知道殮房是什麼意思。

我根本懶得理他，想起一件此前一直疑惑的事，就指了指房門，問那麻老大：「你們這殮房的門，怎麼用的是硃砂？」

燕子笑說：「還是老大英明。這老六裹著屍布躺那裡，可不就是第三具屍體。這小孩覺出不對勁，當時還用銀針扎了他人中一下。哈哈，可笑死我了！」

「好了，都給我閉嘴！」麻老一發怒，頓時兩人都靜了下來。

那麻老大錯愕了一下，道：「我們這個老六，得了一種怪病，睡著的時候就跟屍體一般無二，普通人根本分辨不出來。要不是有特殊的天賦，你一個小孩兒怎麼能察覺？」

那黑毛呵呵了一聲，不相信地說：「你沒開玩笑吧？就裡頭那些個屍體，別說這毛都沒長齊的小鬼，就算來個壯漢，膽小點的都得給嚇尿了！就他……」正說著，突然像想到了什麼，一拍大腿，叫道：「和_圖_書我就知道你在瞎說八道！這三個月，咱們館里總共也就兩具屍體，哪來的三具？」

那黑毛插嘴道：「你這小鬼不懂就別亂說。自古以來，真正的殮房就一定是用硃砂漆門。少見多怪，要是讓你見著硃砂砌的房子，還不得瞪掉眼珠子！」

燕子道：「怎麼就沒有三具，第三具就在這裏。」伸出一根纖長的手指頭往那瘦竹竿一點，「就是老六！」

「死矮子，你要再口無遮攔，小心老娘把你下面東西給廢了！」燕子將臉一板，雙目圓睜，聲音變得異常冷厲。

那黑毛朝燕子怒目而視，喝道：「我是沒親眼見過，你這娘們難道就見過不成？」

麻老大有些不解：「這怎麼看得出？」

我好奇說：「什麼天賦？」

我聽得心裏一寒，沒想到打從我翻牆進來，就已經被人盯上了，我卻半點都不自知。

燕子應了聲是，又恢復了笑眯眯的模樣，說：「我今天醒來的早，一起來就聽這小孩在外頭大喊大叫的，我覺得有趣，就沒出聲，偷偷在旁尾隨。」

那燕子笑吟吟地看向我，嬌聲道：「哎喲，你這小孩子還知道硃砂土呀？嘖嘖，真是難得。這硃砂鬼樓呀，又叫辟邪樓。整棟房子都https://m.hetubook.com.com是以秘制的硃砂土為基，以秘術砌就。這硃砂樓能辟邪擋煞，什麼妖魔鬼怪都難以進入，所以叫辟邪樓。但活人要是誤進了這樓，又不懂裡頭的原理，就得被活活困死，所以又被人叫做鬼樓。姐姐這麼說，可聽得明白了嗎？」說著又朝丟過來一個媚眼。

那燕子顯然跟這黑毛很不對付，見他這麼說，她就要來別別苗頭，說：「死矮子，你們來得晚，不知道這小孩子之前都幹了什麼事。」

那麻老大眯了眯他那隻獨眼，說：「哦，你看出這門上塗的是硃砂？殮房的門不都是塗的硃砂么，有什麼稀奇的。」

那麻老大滿臉的皺紋朝外一綻，呵呵了一聲，說：「有意思。你這小孩兒原來還有這種天賦，真是少見。」

「燕子，你看到了什麼，繼續說。」

燕子橫了他一眼，道：「你沒聽人家描述得這麼仔細？要是沒見過，可能說得這麼詳細嗎？」

黑毛冷哼了一聲，道：「幹了什麼？難不成剛才這會兒功夫，已經跟你來了一段，看不出你現在都開始吃上嫩草了！」

「哦？」麻老道：「什麼地方不一樣？」

「這人身上有股子生氣。」我指指那鳥人。這也就是我這種常年跟屍體打交道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人，不然還真是難以察覺這其中的一絲蹊蹺。

「後來你們猜怎麼著，這小孩路過殮房，就十分感興趣地停了下來，而且毫不猶豫地推門走了進去。」

我呵呵了一聲，說：「我其實也不是真分辨出他身上有生氣，只是看出他這人死得不徹底。」

那黑毛當即「哈」的笑了一聲，說：「你這小鬼盡胡吹大氣，就你這小毛孩子，能見過多少屍體？」

這些人的底細我都不清楚，我當然不可能說實情，只是含糊地說，是在一位長輩的家裡見到的。

我攤了攤手，說：「這我就不清楚，大約是屍體見得多了，自然而然就有了種本能的直覺。」

瞧他的模樣，像是抓到了燕子的痛腳，興奮得眉飛色舞。

見我搖頭，沉吟了一下，又說：「不是姓秦……那是姓方還是姓聞？」

我一聽姓「聞」的，不由就想起當年來過此地的聞姓術士，正琢磨著，就聽那麻老大皺了皺眉，說了一句：「難道是姓鍾的那人？」但話一出口，他自己又搖了搖頭，低聲道：「不可能，應該不可能。」

燕子在一邊冷笑一聲，說：「死矮子，搞得好像你見過硃砂鬼樓一樣！」

燕子驚訝地連看了我幾眼。那黑毛粗聲粗氣地問：「你和圖書這小鬼不是胡說吧？這年頭哪還能見到什麼硃砂鬼樓！」

麻老大神情一變，追問道：「你這位長輩多大年紀，可是姓秦？」

我臉一紅，但聽她這麼一說，不由就想起死人臉那間鬼屋，就把屋子的情形大致描述了一遍，問：「這個是不是你們說的硃砂鬼樓？」

那麻老大問：「後來怎麼樣？」

那麻老大「哦」了一聲，似乎有些詫異，看了我一眼：「你看出老六是活人？」大約是怕我不知道誰是老六，還特別給我指了指在我身後木愣愣站著的瘦竹竿。

我見她笑模笑樣，頭皮卻有些發麻，這女人居然尾行了一路，我卻半點都沒有察覺。

「好了！」麻老大悶喝一聲，讓兩人閉了嘴。

我搖頭：「這傢伙沒有脈搏也沒有氣息，我也分辨不出他是死是活，只不過有個地方跟普通的屍體不太一樣，所以我就扎了一針試試。」對於這猥褻屍體的鳥人，我是一點好意都欠奉。

這老頭原來以為我是有這種天賦，這個我可真沒有。當初我被困在死人臉的鬼屋裡，差點一命嗚呼，最後是借用了趕屍術把地上的屍體立起，造成陰屍游氣，這才破了那死人臉的陣法，逃出生天。要是我有這種天賦，自己就可以分辨出生氣走向，何至搞得要死要活。

燕和*圖*書子笑眯眯地看了我一眼，繼續說：「我見他一個人到處瞎逛，半點都不膽怯，而且對咱們館里的格局熟門熟路，就越發好奇，悄悄就跟了他一路。」

麻老等幾個人都是輕輕地「哦」了一聲，朝我看來。那黑毛粗聲粗氣地說：「這小孩子恐怕根本不懂殮房是什麼意思吧？」

我看了一眼那瘦竹竿，見他頭頂的血已經止住了，耷拉著肩膀站在那裡，眯著眼睛，木愣愣的，像尊雕塑，不由心想，這傢伙不會是腦子有病吧？

我才不會被他這句話唬到，說：「殯儀館我去的多了，誰家的殯儀館是把停屍房的門板塗上硃砂的？」

麻老大一隻獨眼盯著我，目光中頗有些驚疑，說：「你是在哪見到的？」

我看了看兩人，有些好奇地說：「硃砂鬼樓是什麼？是用硃砂土砌的房子嗎？」

聽我說得認真，這幾人倒是一下子都怔住了。過了好一會兒，那黑毛冷森森地一笑，說：「你這小鬼哪裡來哪裡耍去，當是過家家呢！毛都沒長齊，看見個屍體怕是都要嚇得尿褲襠！」

那麻老大道：「老六是不是又躺停屍板上裹著屍布睡覺了？」

燕子笑道：「這小孩見到裡頭停放了三具屍體，不僅沒有半分害怕，反而興沖沖跑過去，掀開了裹屍布，就一具一具觀看起來。」